望月澤此時確實沒時間回消息,他快速地在巷落中穿行,借助著有利的地形,一時半會那些人還真是奈何不了他。
耳畔的槍聲此起彼伏,望月澤像是貓逗耗子一樣,時而出現在他們的視野內,在子彈跟來的瞬間又消失在了暗處。
一來二去,追蹤的人顯然失去了耐心——
“shit!他又逃了!”
“剛剛還在那裡,聽到槍聲就跑了!”
“他對這些路太熟了,我們非常不利。”
望月澤將身形儘可能隱在暗處,他相信降穀零一定已經將老人家安頓好了,這些時間就是他吸引注意力爭取來的。
那麼剩下的……就是要完成他的任務了。
如果沒看錯,有三個人在追蹤他,兩個是原本負責運送貨物的,碼頭看守的也被調派過來了。
雖說如此,眼下三人顯然意識到一起走並不是好決定。
這裡的地形錯綜複雜,光是巷落就有十多條。
在這個異國他鄉的巷落裡,本國人太占便宜。
三個黑手黨越想越氣,異口同聲:“分開找。”
“就是,要是讓老大知道我們被個小螞蟻耍得團團轉,不得罵死我們。”
“時間快來不及了,不管他什麼目的,都不能留了。”
高大的金發男人嚼著口香糖走在巷落裡,他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
他掂著手中的槍,揚聲道:“小東西,現在出來我還可以放你一馬,要是再挑釁我的耐心,我就……唔!”
望月澤從矮牆上一躍而下,一記手刀毫不客氣地劈向他的側頸。
“你就怎麼樣?”望月澤看著倒下的男人,輕笑道:“暈給我看嗎?嘖嘖,可惜,長得不怎麼樣,不足以讓我憐香惜玉啊寶貝。”
他笑得張揚而肆意,偏偏又生得極為漂亮,眼角的淚痣看起來頑皮又好看。
就是這張嘴實在是……
男人一口氣沒上來,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望月澤盯著男人看了一會兒,雖說是有點嫌棄,還是將人拖到了暗處,快速動作了起來。
降穀零逐個解決掉兩個黑手黨,聞聲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望月澤無聲無息地躺在地上,背對著他的是資料上的金色長發男人。
降穀零瞳孔緊縮,加布裡埃爾。
那個敏感又多疑,本不應出現在這裡的男人。
望月澤顯然已經失去了戰鬥力,不遠處的幾人勢必很快就會趕過來。
是最差的形勢,他或許要一個人應對五個人,裡麵還包括一個格鬥高手加布裡埃爾。
最差的情況下,他也要帶昏迷的望月澤離開。
雖然但是……這個加布裡埃爾好像正在給他打手勢?
降穀零眯起眼睛,試圖看得更清楚一點。
“我喊你快走。”對講機裡傳來熟悉的聲線,帶著點無奈的笑意。
降穀零不受控地彎起了唇角。他該想到的,望月澤總會有辦法。
降穀零剛將自己藏身在巷落裡,彼端的“加布裡埃爾”已經一本正經地開始發號施令了,一口意大利語醇厚而低沉:“沒用的東西,都過來。”
剩下的三個黑手黨麵麵相覷:“老大怎麼來了?”
“不知道啊,聽起來還很生氣。”
“肯定會生氣吧,”一個人縮縮脖子:“那可是老大,而且艾肯、恩諾他們還不見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老大忽然讓他們都過去,但是老大肯定有老大的道理。
三人遲疑地邁著小碎步走到了中間,加布裡埃爾一腳踹過去,下屬狼狽地跌坐地上,也不敢多說:“老大。”
“加布裡埃爾”看向幾人的眼神陰測測的:“就讓這麼個東西耍得你們團團轉?”
三人看著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日本男人,頓時肅然起敬:“不愧是老大!”
“對啊!他剛剛可會躲了!”
“可不是,把我們幾個當傻子!你接著躲啊!”
幾人對著地上那人毫不留情地踢了好幾腳,隱在麵具後的望月澤看著都覺得疼。
“行了,彆耽誤時間,東西給我,把他們三也給我叫回來。”望月澤眸光陰鷙。
既然在這裡沒看到那兩人,想必就是被降穀零解決掉了。
想到這裡望月澤就覺得心情更愉快了幾分,什麼是默契啊!這不就是絕頂的默契!
三人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將藥乖乖交了出來,這才緊忙去找人了。
他們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地說著:“覺不覺得老大表情太嚇人了。”
“那能不嚇人麼?老大什麼脾氣啊!”
“就是,但是剛剛那眼神真可怕啊,感覺要把我們都殺了。”
望月澤滿意地眯了眯眼,哦豁!看來自己和琴酒現學現賣得相當不錯啊。
過幾天沒準他也可以自帶酒廠氣場了。
也正是因為幾人忙不迭地走遠了,望月澤沒有聽到他們正在討論的話——
“話說回來,那個藥盒不能打開,好像沒和老大說。”
“那可是老大!還用說?”
“也是,老大肯定知道。”
望月澤顯然對此一無所知,他戴上手套打開一顆膠囊,從裡麵取了點粉末小心地分裝了。
東西到手了,該留的樣品也留完了,他這才在對講機上敲了三下,快速地和降穀零在安全點彙合了。
剛一落座,降穀零的目光在他臉上頓了頓,開了口:“人皮麵具?”
“對。”望月澤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摘,快速扯了下來,對著降穀零得意地笑:“精美吧?”
這人皮麵具的手藝確實相當了得,隻是降穀零還是覺得望月澤原本這張臉順眼。
“現在看來,你似乎從最初就沒打算按照我的安排行事。”降穀零手搭在方向盤上,啟動了車子。
望月澤訕笑幾聲:“但是我們還是配合得很好,說明有默契。”
降穀零彎了彎唇不置可否。
“那個老人家……”望月澤忍不住問。
“人沒事,已經安頓好了。”降穀零看向望月澤:“倒是沒想到你是會關心人的性格。”
望月澤乾笑找補:“擔心影響我們行動而已。”
“是麼?”降穀零輕笑。
一時無話,望月澤卻有點坐不住了。
明明降穀零的車開得穩穩當當,他卻下意識地伸手去扯了扯領口。
【不對啊,怎麼這麼熱呢?】
降穀零怔了怔,將車窗開了條縫,卻在看到望月澤的麵色時蹙起眉頭:“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