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一聽樊曄說話,怒道:“這舉事是我們李家商議的!這隊伍也都是我李家人!劉秀算什麼東西?隻是我們要個方便,借用他名號!就是現在你劉秀身上穿的盔甲也是我借的!還有這馬!是我大哥的!劉秀!我叫你一聲大哥!隻是權宜之計!這隊伍是我和李軼大哥的!怎地?!你還真以為你是這義軍統帥?!”
圍住劉秀眾人聽到這裡,都吃了一驚!原來這隊伍裡,還有這些事!?
樊曄立即還要說話!
劉秀一把拉住樊曄,轉頭對李通道:“你們李家有多少人?!”
李通道:“老小上下上千人!”
劉秀道:“那這裡壯丁有多少人?!”
“三百多!”
劉秀冷笑一下。
樊曄立即道:“現在劉大哥在這濟陽招的隻是能打仗的壯丁就有上千人!你們才三百人!你讓李家人服你!那是因為他們都姓李!難道現在!你還想讓投奔劉秀大哥這上千人,也不跟劉秀,反倒要替你這姓李的莽夫賣命嗎!?”
李通看了看樊曄,這時才慌了,又看自己身旁圍著劉秀和自己的那些濟陽投軍的人,突然明白過來,自己上了劉秀大當了!
樊曄看到李通發慌,心道自己和劉秀被這姓李的壓了好幾天!現在終於能好好出一口惡氣,這時又高喊道:“眾位濟陽投軍的弟兄老幼們!我問你們!你們現在加入義軍造反!是要跟劉秀大哥!還是跟這個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姓李的小子!”
眾人這時齊聲高叫:“那自然是跟劉秀大哥!這姓李的,誰知道他是哪個!?”
李通這時徹底慌了,看著劉秀,又問道:“劉秀!我們哥倆,是被你利用了!我再問你一聲!你是真要和我們翻臉?!”
樊曄道:“翻臉又怎地!?我們人多!活吃了你們也是小事!”
李通指著劉秀,又看了看眾人,猶豫了一下,突然高喊道:“劉秀!那我們就翻臉!你……你可不要後悔!”
說罷,李通轉身推開眾人,就往外走,走到李家跟著劉秀的那一百人隊伍,李通高喊:“李家兄弟們!跟我走!”
李通一走,樊曄立即低聲說:“劉大哥!這人回到他們李家人中間,會不會嘩變,和我們打起來?!要不然我們現在就……”說罷,李通舉起自己手,做了個手起刀落的手勢……
劉秀立即把樊曄手按了下去,道:“現在大家雖然翻臉,但都投鼠忌器,都不想官軍還沒到,自己就打起來。我們要是殺了李通,立即就要翻臉!”
“那就讓他這麼回去?!便宜了這小子!”
劉秀道:“他現在帶一百人回去,城內還有四隊李家子弟合共一百人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翻臉。你現在馬上帶人,也分四隊,每隊五十人,先去把那一百人都給我堵在城中穩住!把李家人分開,不要讓他們合為一處!”
樊曄立即道:“差點把他們忘了!我這就去辦!那大哥!你的意思是,我們最後還是要和他們李家族人乾上一場?!”
劉秀道:“不論他李家族人,還是我們剛招來濟陽城內投軍的這些鄉親,哪個是真會上場廝殺的?!再說天明後,官軍就到了!而且李家畢竟也是上千條性命!三百壯丁,不收到自己手裡,反倒要打他們,這一進一出!要差多少?!”
樊曄道:“大哥說的是!可是那李通李軼能願意服你?!”
“是否聽從我,不是以德服人,也不是以道理服人,而是以利益服人。天下之人,誰不利己?!我馬上去找他們談判,希望他們,能夠願意歸順我!”
樊曄此時對劉秀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抱拳道:“大哥!”
劉秀道:“樊兄,此前你不都叫我劉兄嗎?!”
樊曄道:“大哥!這幾日你連施妙計,料人如神,那李軼李通帶著那麼多人挾持你,你是必敗之局,任何人都要任命!但這種局麵!都被您輕鬆扭轉!現在你不但除去大患,還憑空借著他們力量,就有了一支隊伍!小弟拜服!小弟拜服!小弟日後!就跟隨大哥!出生入死!任您調遣!助您在這亂世!創出不世功業!”
說罷,樊曄撲通跪倒在地,劉秀拉都拉不起來!樊曄拜了三拜。然後轉身去找人圍堵城內李家隊伍去了!“
劉秀待樊曄離開,再次上馬,對眾人高呼道:“這裡可有我劉氏宗親!”
下麵立即好多姓劉子弟擁到前麵,對劉秀抱拳道:“劉秀大哥!我們都是劉家子弟!”
劉秀一看,這些人大多麵熟,對他們大概說了李家挾持自己事情,眾人聽的群情激憤,都高喊要立即出城,先把李家眾人都滅了再說!
劉秀道:“大家都是窮苦百姓!剛剛起事,不去攻打官府,反倒互相殘殺,日後說出去!我劉秀豈不讓人笑話!現在我命你們這些劉氏子弟都擔任兵長!將這些投軍百姓都變編好隊伍,方便我調遣!”
這些人一聽能在義軍中管事,立即都大喜答應。
其他流民,隻求吃一口飽飯,反正也是要替劉家恢複天下,對自己被收編歸劉氏子弟管理,大家也無異議。
這樣忙碌一陣,還不停有百姓流民來投,大概算下,竟然已經有近一千五百壯丁!
劉秀先派兩百人再分成四隊,去增援樊曄,然後讓樊曄回來聽令。
劉秀又讓人去打探李家隊伍消息。
不一刻,樊曄和打探消息的人都回來。
劉秀先問打探消息的人李家情況。
那人道:“他們聚在城外,看不出有什麼動靜。隻是壯丁都在城門外官道上集合,似乎準備和我們開戰!”
樊曄問道:“這些人,真是死不要命!明知我們人多,他們不是對手!還要和我們硬拚?!”
劉秀道:“他們身後就有官府追兵!前麵又不能進城!他們是無路可退!”
樊曄點頭冷笑道:“那我們就等到天明,不用我們動手!官府就能滅了他們!我們來個坐山觀虎鬥!”
劉秀道:“萬一他們投軍,官府挑動他們,和我們開戰!我們又怎辦?!”
樊曄心裡一驚,道:“如此倒是不可不防!”
劉秀深吸一口氣道:“你隨我,我們到城門外,儘快將他們事情了結!”
“好!”
劉秀又吩咐劉家子弟:“派一路人去衙門,命他們出來投降,衙役們願意投軍的就留,不願意投軍的就放!官府內金銀兵器收好,糧食拿出來我們留幾日口糧,剩下的都給百姓們分了!之後你們再到城內大戶家去,不要搶殺,先把他們前後去路都堵了,之後一家一家向他們籌軍餉糧食,儘量不要殺人,但也不可讓他們糊弄!恩威並施,莫讓他們耍了花樣!”
“是!”
劉秀和樊曄兩人到了城門口,看到李家那邊燃著幾堆篝火。好多壯丁都拿著兵刃,站在官道上把守,遠遠看到劉秀他們來人,立即向後喊人,不一刻,後麵來了好多人,擁著李軼李通走到前麵,遠遠站定,看劉秀他們動靜。
劉秀對樊曄道:“你去喊話,讓他們派過來一人溝通。”
樊曄答應一聲,走上前幾步,高喊道:“李軼李通,你們派一人過來,我們劉秀大哥,有話要說!”
李軼李通他們聽到後,商議幾句,派了個滿臉皺紋,長得黑瘦的老頭過來,快步跑了過來。
樊曄一看拍過來的是個不能打仗的老人,心裡罵道:“這兩人心胸恁小!”
樊曄將那老頭帶到劉秀身前,劉秀下馬。看到那老頭嚇得不輕,渾身發抖。劉秀拉住那老頭手,對他道:“老翁,不必驚慌。我隻要你回去,傳兩句話。”
老頭渾身還是篩糠一樣,對劉秀顫聲道:“請……請說……”
劉秀道:“第一句話,是還有四個時辰天亮!天亮後,官軍就要殺到!我們和你們李家,不論是和,是逃,是打,官軍才是大敵,我們必須趕快有個結果!”
老頭道:“對!對!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們現在談判,要儘快完事!”
劉秀點頭:“這第二!我劉秀和你們李家李軼李通,好歹也互相在一起幾日,我劉秀脾氣秉性,他們也都清楚,並不是嗜殺之人,現在我們人數是你們數倍,我也沒立即攻打你們,仍到這裡來,要和你們講和。時間現在又緊,你去問問,如果李軼兄弟,信的著我劉秀人品,又真為李家擔憂,他能否自己來我們這邊,和我一談!?我劉秀擔保,就算最後談崩開打,我也絕不會扣留或傷害李軼兄弟一根汗毛!”
老頭道:“這一條,老朽也明白,就是您劉秀大哥想要和李軼那小子對麵一談,就算談崩,也絕不為難他!”
劉秀點頭,又讓那老頭重複幾遍,說的沒有遺漏,就讓那老頭回去。
樊曄待那老頭一走,立即笑著對劉秀道:“大哥果然厲害!什麼都不用說,先點明他們死穴!天亮後官兵就要殺到!逼著他們快定決議!讓他們先慌起來!殺人誅心!就是這樣了!隻是那李軼,真敢自己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