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往你濟陽走,就沒危險了?”
“往濟陽走,半路會翻幾個山澗,那裡我熟悉,地形險要,易守難攻。我們到濟陽,需兩個時辰,正好那時天也黑了。官兵追到山澗那裡,不知我們深淺,怕糟了我們埋伏,絕不敢半夜趕路!我們就能得到一夜喘息機會。”
“劉秀,你的意思是,我們到濟陽後,再往南逃亡?”
“對!”
李通和李軼互相望望。李通心裡沒了主意,不知是否該聽劉秀說話。
李軼卻說道:“這倒是個辦法。”
劉秀道:“你們要是讚同我的主意,你們就立即讓眾人立即收拾搶來的細軟糧食,半個時辰後立即出發趕路,不可再耽擱!”
李通心裡總覺劉秀出這個主意,心裡還有彆的想法,在給自己挖坑。李通滿臉擔憂,看了看李軼。
李軼也覺得這裡恐怕還有下文,否則李家族人在這淮縣,燒殺搶掠一番,劉秀怎麼非要把他們引到自己老家?難道不怕老家濟陽,也被他們這麼來上一次,被他們搶成白地?
李通小聲問:“大哥!這劉秀真為我們好?還是這裡另有文章?”
李軼道:“這劉秀是讀書人,腸子裡花花道道多。不過人都在你我兄弟手裡,劉秀指揮不動。我們看緊點,不論大家嘴上誰說的好聽,最後還是要看拳頭定實力。我不信他能憑一張嘴,就吃掉我們!”
李通皺眉想了想,點了點頭。
李軼轉身對劉秀道:“劉大哥,那就聽你安排,我和李通現在就通知兄弟們,收拾東西,半個時辰後,向濟陽趕路!”
李軼李通出門,吩咐外麵人一定要看緊了劉秀和樊曄。之後通知眾人趕快收拾出發。
李軼李通一走,樊曄連忙拉住劉秀問:“劉兄!這些人餓狗一般,淮縣什麼下場,你看不到?!你還把他們往你老家引去!”
劉秀看著樊曄,笑了一下,說道:“現在這李家兩兄弟看死了我,借著我名號造反!這麼下去,我不是沒有可利用之處,最後被他們殺掉,就是他們事敗後,我被官府殺掉!我要想活下去,隻有造反這一途,而且,我還要降服他們兄弟二人為我所用!”
樊曄吃了一驚,道:“劉兄!你想到辦法!能收拾他們?”
“不隻他們,他們李家整族,我都要想辦法收降。去濟陽,就是收降他們第一步!”
“哎呀劉兄!你想到何妙計?快快告訴我!”
劉秀在樊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樊曄聽了,大吃一驚!呆呆看著劉秀。
劉秀輕輕拍了拍樊曄肩膀,道:“你我生逢亂世,糊裡糊塗就成了反賊。既然沒了選擇!那我們就想辦法,在這亂世生存下去!也許能創立不世功業!也未可知!”
樊曄握緊了拳頭,隻覺自己心中又激動,又有些恐懼……
半個時辰後,眾人浩浩蕩蕩開始向濟陽走去。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大隊路過山澗,劉秀和李軼李通說燒山,又在山澗中小路堆積落石阻路。
之後又走了大概一個時辰,隊伍終於遠遠看到濟陽。
劉秀找來李通李軼道:“進濟陽縣城,你們是想殺進去,還是還想像在淮縣一樣,不傷一人智取?”
李通哈哈大笑說:“當然是先智取,待將衙役們都捆綁了後,再大開殺戒,把官員和富戶都殺個精光,搶個精光才好!”
李軼聽到這裡,臉色不好看。
樊曄臉上現出怒容。
劉秀也不生氣,道:“那好,那你們聽我指揮,我們還能智取!”
李軼道:“劉大哥有何辦法?!”
劉秀道:“李通兄弟,你騎的馬,借我一用!”
李軼道:“哦,我一路騎馬,劉大哥一路靠自己腳底板趕路,你要騎馬,也是應該。”
劉秀道:“等我拿下這濟陽城後,馬匹還是歸你。現下我隻是要借你馬匹入城!”
李通譏諷笑道:“李軼兄長!劉秀是要騎馬入城,來個造反衣錦還鄉!哈哈哈哈哈!”
其他李家眾人也都跟著哄笑。
劉秀道:“你說我衣錦還鄉,也有些道理,除了馬匹,方才我看你們在淮縣縣衙,還搶了一副盔甲,你們也要借我穿在身上。”
李軼和李通互相看看,說:“你騎著馬?穿著全幅盔甲,就能取得了這濟陽城?”
樊曄道:“劉兄說能,那就肯定能做到!你們照做就是!”
李軼道:“好!馬匹甲胄,都給劉兄使用。”
劉秀道:“好!你們原有八十多壯丁,在淮縣又有李家族人加入一百多壯丁,合共兩百人是吧?”
李軼道:“對!”
劉秀道:“你們分一百人,跟在我後麵,舉著那打著我劉秀旗號的大旗!還有一百人,分成四隊,每隊二十五人,給我在濟陽城內,到處行走,不要闖入任何人家。”
李通道:“不闖入任何人家,隻在街上有什麼可走的?!”
劉秀道:“你要讓他們一邊走,一邊齊聲高喊,就喊劉秀造反了!帶人回來,要殺縣令!給他大哥劉縯報仇!活不下去,願加入劉秀義軍百姓,快到縣城東門!有酒肉招待!”
李通道:“你要招人加入我們?!”
劉秀道:“方才我們在淮縣,我想過,我們造反後,要做的就三件事,一是殺官員官軍,一是搶富戶錢糧,還有最重要一件事,就是吸收窮苦百姓加入我們!李軼李通,我說的可有道理?”
李通沉默不語。李軼道:“劉大哥說的是。”
“我們要想活下去,隻靠現在這二百人,成不了氣候。在淮縣時,我們先殺官員,又搶富戶,先開了殺搶,把不少本來能吸收進義軍的百姓給嚇到了。不知我們是匪是義軍。這一次,我們先吸收人進來,然後再開殺戒,這濟陽城內富戶眾多,比淮縣更有油水!我們可不要浪費!”
李通立即道:“劉秀!這可是你老家!你不怕燒殺過分,以後眾人都罵你!?”
劉秀道:“要造反做大事!明日腦袋在不在脖子上都是疑問!還談虛名,有些奢侈!”
李通還是擔憂道:“劉大哥!那我們進城時,官府派人攻打我們怎辦?!”
劉秀道:“我家父舊日就是濟陽縣令,縣衙內隻有二十多個衙役,我們這麼多人入城,一起招人起事!你要是縣內官差,你敢出來抓捕我們?!”
李通陰笑道:“劉秀,你這讀書人也夠陰毒,總能計算人心利益!而且連老家都不顧!果然是好造反苗子!好!李軼大哥!我們就聽劉秀一次!咱們先來個城內招兵!然後血洗劉秀老家!給以後攻打其他縣城,做個樣子!”
樊曄看李通眼睛血紅放光可怖樣子,擔憂看了劉秀一眼。
劉秀要搶奪李通李軼位置,實在凶險,能否成功?!
劉秀臉色鐵青,未發一言。
很快二百人隊伍集結分派已定,劉秀將濟陽城內路徑畫出,分彆給幾隊人劃定路線。之後李通主動請纓,要跟在劉秀後麵一起入城。實則李通李軼還是怕劉秀心內再有彆計,算計他們。
四隊二十五人隊伍,劉秀和李通百人隊伍,明目張膽浩浩蕩蕩進了濟陽城。
此時天未全黑,集市未散。濟陽城內眾人猛然看到一支隊伍開進城來,城內眾人都早聽過各路義軍恐怖樣子!今日終於到了眼前,都驚慌不已!
劉秀連忙命人舉起劉字大旗,同時二百人同時高喊劉秀早已安排好的話語:“濟陽劉秀為兄長劉縯報仇!已經起事!今日帶義軍回濟陽城!想要投奔義軍百姓!立即到東門來投!有好酒好肉招待!”
眾人一聽竟然是劉秀回來了!而且劉秀已經起事!都大吃一驚!
幾隊人馬分做幾處到處去喊,有那膽大的百姓靠近觀瞧,看到為首騎在高頭大馬上,全幅盔甲威風凜凜之人,正是劉秀!儘皆大吃一驚!
很快城內劉秀起事的消息就傳遍了!
不一會,就有那饑民壯丁陸續到東門廣場來,投奔義軍!
李通心內大喜,這傻子劉秀,賣命給自己拉人,最後還不全都歸他李家所用!
劉秀讓李通開粥鋪。李通痛快答應!命人照做!將淮縣搶來的糧食給投軍的人吃喝:“不用吝惜糧食,反正一會,我們在這裡,能夠搶奪更多!這無本的買賣!做得爽快!”
除了本城投軍之人,還有不少流浪饑民看到有吃的,都來投軍。
投軍人多了,好多觀望百姓看到投軍就有吃喝是真的!劉秀也是真的!也都紛紛來投。
投軍之人越來越多,很快就有上千人!
劉秀和大部分來投軍的人都互相認得,下馬和眾人說話安撫。
李通看到眾人隻認得劉秀,不認得自己,心中不滿,擠到前麵,拉開一個正和劉秀抱拳招呼的人,說道:“劉秀!你也和他們說一下我和我大哥李軼身份!”
樊曄在一旁再也忍耐不住,譏諷道:“這隊伍是劉秀拉起來的!你隻是他下麵一個將領而已,劉秀大哥有空時候再介紹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