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剛被按到床上,再要起身掙紮,突然一板子下來,打的不是屁股,而是劉秀腰間。
劉秀一驚,這時第二板子也落將下來,又打在劉秀大腿。
這兩板子打的劉秀一陣眩暈,再也無力掙紮。
那兩個打板子的衙役道:“再讓你亂動!好生乖乖把板子受了!再要亂動!我這一板子下去,可小心打到你的腦袋上!”
說完,那衙役又用力啪的一聲,打在劉秀身上。
劉秀但覺又一陣劇痛傳來,渾身癱軟,再也動彈不得。
那兩人輪流板子落下,狠狠打了二十大板。
劉秀疼的幾欲昏厥……好歹終於板子打完。
過來兩個衙役,惡狠狠托住劉秀,將劉秀拖將下來,此時劉秀屁股大腿,已經血肉模糊,再也無力掙紮。
那兩個衙役在地上半拖半拽,將劉秀從另一道門出去,進了另一側牢房。
劉秀疼的幾欲昏厥,看到這次到了牢房不再是單人隔間,而是裡麵已經關滿了人的普通牢房。
牢房隔間裡所有犯人,全都盯著被拖在地上的劉秀,不發一言。
那衙役道:“關在哪間?”
另一個拖著劉秀的衙役道:“大人方才特意吩咐,要把這小子,關在儘頭那間。”這衙役說著,又對對方使了個陰測測的顏色。
“哦……關在這一間!大人果然好安排!這小子被關進去後,怕不會被那些人打死!”
“死了也不打緊!反正欽犯已經抓到,是死是活,大人這次功勞,是少不了的了!要是真死了,還省了我們不少力氣!”
“哈哈哈哈哈。”兩個人同時陰笑。
劉秀聽得雲裡霧裡。要關自己的牢房裡,有其他犯人要要了自己的命?!
自己也無甚仇人,恨自己到這個田地?!
那些要要自己命的人,恨從何起?!
這時,衙役將劉秀拖到了最裡麵一間,兩人同時放手,劉秀失去支撐,狠狠咚的一聲摔在地上,但也發不出一聲聲響。
衙役對牢間裡人犯們嗬斥道:“都往後退!讓出地方!”
牢間裡關著七八個人,都退到牆角。
衙役掏出腰間鑰匙,打開門鎖,推開鐵門,然後兩人又拽著劉秀胳膊,把劉秀拖進牢裡,雙手一鬆,任憑劉秀躺在惡臭味道,臟水混著棉絮和稻草的地上,之後對那幾個人說:“你們幾個聽好了!這個人是濟陽縣劉縯的兄弟劉秀。”
劉秀抬頭,看那幾個人一聽到“劉縯的兄弟劉秀”這幾個字後,同時之間都表情大變,人人臉上現出凶惡之色。
劉秀心裡一驚!這些人為何對自己哥哥劉縯如此仇視?!
自己現在動都不能動!與這些人關在一起……
衙役們,是否要借刀殺人!?
衙役冷笑著看著那幾個犯人,又道:“你們聽清我說的話沒有?!這人就是劉縯的弟弟劉秀!”
那幾個犯人紛紛點頭。
衙役麵露滿意神色,嘿嘿笑著,點了點頭,說:“大家都關在一起,互相要是有仇有怨,我們這些人管這麼多人犯,也管不過來,你們都好自為之吧!我們走!”
說完,那兩個衙役轉身出去,又用鑰匙,將牢門仔細鎖了,剛要轉身走,突然聽到劉秀勉力說道:“官……官爺……”
那兩個衙役都吃了一驚,劉秀已經到了這步田地,還有何話要說?
“怎麼?殺威棒打的還不夠力?你還不服?!”
“官……官爺……敢問……陰……陰家人是否也都關在這裡?”
“哦……是啊!他們窩藏欽犯,也要審問。”
“那請問,陰家小姐,現下如何?”
兩個衙役楞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慢慢哈哈笑了起來,其中一人道:“好你個劉秀!都到了這步田地!你還有這閒心雅興,關心陰家那小美人!那我就告訴你!……陰麗華長得那麼標致,你猜她被抓到這裡,會被怎麼處置?!……”
兩個衙役再次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麵帶□□,哈哈大笑著,一起邁著四方步轉身往遠處牢門口走去,最後出了牢室,再也不見人影。
那兩個衙役一走,劉秀就看到那幾個和自己同牢間的人都蹲了下來,圍著劉秀低頭看。
有人問:“小子!你真是劉秀!?”
劉秀勉力抬頭,看著那人。
那人嘿嘿對其他人笑,然後突然伸手,對準劉秀臉頰扇了一個嘴巴!
啪!
劉秀心裡又慌又怒,勉力問道:“你……我與你並不相識,你為何打我?!”
“打你?……”那人反問一句,抬頭看其他人,和其他人相視而笑,然後那人再低頭看著劉秀,道,“你聽明白方才那衙役把你送到這裡是何用意了嗎?他們是要我們,將你今日在這裡活活弄死!”
其他人聽到這一句,人人麵露凶光,一起盯著劉秀。
“你們……你們到底為何恨我!”
那人道:“你還不知發生何事?!嗬嗬……好!那我就告訴你到底出了何事,今晚我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魂上路!”
“……”劉秀看著那人。
那人道:“你那兄長劉縯,虎背熊腰,專愛結交俠客義士,整日橫行鄉裡,欺行霸市,倒賣黍米,賺取橫財,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對吧?!”
劉秀不言。
“這小子胡作非為也就罷了!可他自大漢改朝,當今聖上得了天下後,每每口不擇言,整日將自己以高祖自居,整日到處胡說什麼要學高祖,也以無賴出身,要起身造反,蕩平天下,要將劉姓江山拿回來,自己做皇帝!結果被人收集罪狀,告了個他蓄謀謀反大罪!”
“什麼?!”劉秀立即道,“我兄長隻是好發狂言,他絕不會做這大逆不道之事!”
“不會!?會不會那要衙門,要朝廷說的算!今聖最煩劉氏宗親整日將大漢正統,劉氏天下掛在嘴上!劉縯這麼胡說!朝廷不治他個謀反大罪!難道還要給他立個牌坊誇他忠義嗎!?”
劉秀聽到這裡,渾身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又道:“結果官府以他密謀造反為罪,將他家裡所有人全都抓捕在案。他自己倒是跑了!可惜跑到半路,不慎跌入山崖,已經摔死!但這人可惡!官府非要說他有同謀!”
“同謀!?什麼同謀?!”
“什麼同謀?!他一個劉姓子孫,要造反,奪回劉姓天下!你說他同謀何人?!”
劉秀猶豫一下,遲疑問道:“你是說……他的同謀是……是其他劉姓宗親?”
那人一聽到這裡,臉上現出凶光,死盯著劉秀。
劉秀看著那人,慢慢又遲疑說道:“那你們……你們就是被他牽連的,劉氏宗親?!”
“對!我們都是劉姓宗親!都被你哥口無遮攔!給弄成勾結你哥!謀反大罪!給抓進牢裡了!”
劉秀立時呆住了!
難怪鄧晨一見到他就讓他快跑!原來自己哥哥劉縯,不隻倒賣私糧犯下大罪,更大的罪,就是他整日說要光複大漢,給了朝廷抓人口實!
這時又一人道:“這次被你哥牽連,周圍幾個縣郡,抓起來上千劉氏宗親!我們姓劉的!都被你哥給害慘了!”
又有一人說道:“你們說,如若我們今晚將劉秀這個首犯兄弟給弄死!這算不算大功一件?!也許縣令大人看我們殺了他,相信我們不是謀反同謀,能就此放了我們,也不可知!”
其他人立即紛紛應和:“對對!這麼做就可洗清我們嫌疑!”
劉秀聽到這裡,聽得心底駭然,幾欲起身,可身子痛軟,動彈不得!隻能任他們宰割!
那為首之人陰測測看著劉秀,問道:“可怎麼殺了這小子呢?”
另一人說道:“我有一辦法!”
“什麼辦法?快說!”
那人也不說話,卻慢慢把手放到腰間,慢慢解下自己腰間草繩,舉了起來。
幾個人看了,都目露凶光,殺氣騰騰,同時道:“好辦法!”
劉秀眼看著拿人手裡拿著草繩,渾身顫抖起來,道:“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為首那人將草繩一把抓過來,雙手拿著,對旁邊人道:“把這小子的頭抬起來!方便我將這草繩,勒到他脖頸上!”
幾個人一起動起來,將劉秀腦袋抬起,那人將草繩捥了一個繩圈,套在劉秀腦袋上。
劉秀勉強將自己手舉起來,抓住繩子,但卻用不上什麼力氣。
那人將繩子套好後,突然用力將繩套拽緊,劉秀立即感到一股大力將自己脖子勒住,自己喘不上氣。
其他幾個人看到劉秀臉色從本來蒼白漸漸變成豬肝一樣駭人的深紅,臉孔猙獰,四肢身軀無力掙紮,嘴裡嗚嗚咽咽發出含混不清掙紮求饒的聲音,都有些被嚇到了,都站起身來,往後躲閃開一點,圍成一圈,靜靜看著。
劉秀漸漸感到自己眼前反出白光,腦袋發沉發昏,周圍景物漸漸都被白光籠罩,最後什麼也都看不清楚,耳朵裡傳來尖細嗡嗡聲音……最後白光擴散,又漸漸黑暗下去,劉秀再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