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村的醫療中心。
“長總監。”
寧雨行輕輕拍了拍床上躺的人,她還是沒有反應,他看了眼時間轉身就要去叫醫生。
鬆息緩緩睜眼,“寧……擎。”
寧雨行怔住,轉過身看她。
她忽然緊閉上眼,寧雨行俯身撫上她的頭,“頭疼嗎?”
她盯著他慢慢眨著眼睛,聲音很輕。
“不對……你是……寧雨行。”
寧雨行眼眸微動,輕聲應著。
醫生進來又給她做了幾個檢查,她的手腕和腳踝都做了緊急處理,但還是需要去醫院做一個全麵的檢查。
寧雨行推來一個輪椅,扶她坐起來,“頭還暈嗎?”
她坐在床邊緩了一會兒,“還有點。那個撞我的人沒事吧?”
寧雨行抱她到輪椅上,不高興道:“他沒事,我跟他留了聯係方式。”
她點點頭,看著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這次好像又出意外了。”
寧雨行歎了口氣,摸摸她的頭,“這次不怪你,走吧,回去做個檢查。”
寧雨行推她到車邊,打開車門,她抬起右臂搭上他脖子,寧雨行輕鬆把她抱起來放在副駕。
寧雨行正要抽手,轉眼對上了她的笑眼,“怎麼了?”
她輕聲道:“看你。”
寧雨行的心咚地一跳。
他垂眼看著她笑得好看的唇,低聲道:“好看嗎?”
她眼也不眨地回道:“好看。”
寧雨行微微一笑,抽|出手臂。
泰山被工作人員帶過來,伯醫生急著要檢查她的傷勢,嚶嚶個不停。
“泰山,我沒事。”
寧雨行把後座車門打開,泰山跳上去把頭伸到前麵,放在她左手上。
“好了好了,我沒事,乖乖坐好啊。”
寧雨行坐進駕駛座,也揉了狗頭一把,然後俯身接過她剛拉出來的安全帶。
她微微低頭,用鼻尖輕輕嗅了嗅他脖間的氣味,淡淡的汗味不僅不讓人討厭,還刺激了她荷爾蒙的分泌。
她咬了下唇,貼近他耳邊,“現在是寧雨行。”
寧雨行身子一僵,抬眼看她。
哢噠。
安全帶插銷扣上了。
她垂下眼,“怕你又問,先告訴你。”
寧雨行挪開眼,坐回去係上安全帶,什麼也沒說。
鬆息盯著自己被固定起來的手腕發呆,“寧顧問,怎麼辦?現在好像有點還不清你人情了。”
寧雨行發動車,想也沒想回道:“那就欠著。”
她笑笑,摸出手機,“要聽音樂嗎?”
浪漫溫柔的小調填滿車內。
車輛大燈驅散了黑暗,卻照不亮整段蜿蜒的山路。
寧雨行駕駛得格外小心,預判規避一切可能出現的危險。
鬆息點了下頭又醒過來,用力眨了眨眼睛。
寧雨行趁直道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困就睡會兒。”
她看著前路眨巴著眼,“我怕你也困。”
寧雨行笑了笑,“我不困。你睡會兒,一會兒到醫院還要做檢查。”
鬆息從頭上拿下他的手,小聲道:“為什麼老是摸我的頭?”
寧雨行把手放回方向盤,“泰山坐後麵,我摸不到它的。”
她噘了噘嘴,把椅背調平,“那我睡會兒,你困了就叫我。”
寧雨行調小音樂聲,一路開到醫院停好車,她都還沒有醒。
他靠著椅背側頭看她,右手又放上她的腦袋。
泰山把狗頭也伸過來,寧雨行轉眼看著它,“不摸。”
泰山收起笑容,扭頭把鬆息拱醒了。
-
門診大廳。
鬆息坐在輪椅上等寧雨行,他在不遠處掛號,一米九的個子就算在人堆裡也很顯眼,更彆說現在門診大廳沒幾個人。
他掛完號到大廳外打電話,他好像注意到了她的視線,於是轉過身來麵對她繼續講電話。
除了很帥,還很靠得住。
寧雨行掛了電話過來,她的視線下意識一路跟隨他。
寧雨行:“想吃點什麼?”
鬆息:“突然有點想吃漢堡。”
寧雨行一笑,“兒童套餐嗎?”
他手機震動兩下,他看了眼,推著她朝診室走去,“先去做檢查。”
他們到診室門口,醫生站起身過來迎接他們。
“雨行。”
“安哥。”
鬆息看兩人打招呼,這是認識?
寧雨行給她介紹:“安醫生,我原來的主治醫生。”
安原對她笑了笑,“雨行剛剛跟我說過你的情況了,問題應該不大,我再給你檢查一下,然後去拍個片。”
她跟隨安原的指令又做了一遍全身檢查。
她檢查完,發現寧雨行不在診室,不知道去了哪裡,手機上也沒他的消息。
安原寫著病例,看她四處找人,說道:“給你買吃的去了。”
她輕輕點了點頭,安靜等。
“你跟雨行怎麼認識的?”安原先挑起話題。
“同事。”
“同事?”安原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繼續打病例。
“寧顧問原來受傷都是安醫生治療的嗎?”
“嗯,還是小孩的時候就常來了。”
鬆息抿嘴笑了笑,安原瞥了她一眼,又說:“小時候除了愛滑雪,還打架。”
她咧嘴笑起來,“是打贏了還是打輸了?”
安原:“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有那麼兩次是哭著來的。”
“什麼哭著來的?”
寧雨行捏著一個紙包走進來。
鬆息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來,“說你打架打哭了。”
寧雨行走到她身邊,低頭看著她,認真道:“疼哭的,不是打哭的。”
鬆息:“有區彆嗎?”
寧雨行:“打贏了。”
安原笑了起來,把兩人趕去拍片了。
-
鬆息拍完片,趁出片的時間跟寧雨行在花園裡吃漢堡。
寧雨行理開包裝紙把漢堡遞給她。
泰山坐在兩人麵前直流口水,但它在度假村已經吃過了。
寧雨行拿出自己的漢堡,一口下去,漢堡少了三分之一,而鬆息右手使不上力,一隻手捏不穩,吃了半天才少了一個小缺口,“寧顧問,你是不是吃太快了。”
寧雨行吃完一個,又拿出一個,“我餓了。”
他狼吞虎咽,鬆息笑起來,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他跟平時有些不一樣。
忽然變得像個屁孩。
她咬了一口手裡已經快散架的漢堡,“我發現一隻手吃漢堡好像不太方便。”
寧雨行剛拿出的漢堡已經少了一半,“我吃完了喂你。”
鬆息:“你的漢堡是什麼?”
寧雨行:“雙層芝士雙層牛肉,要嘗嘗嗎?”
鬆息盯著他手裡的半個漢堡。
寧雨行:“再不說話就沒了。”
鬆息小聲道:“就嘗一小口。”
寧雨行把漢堡喂到她嘴邊,她張大嘴咬了一口。
寧雨行看了眼剩下的漢堡,“你這一口也不小啊。”
她腮幫子鼓鼓囊囊,努力忍住笑怕自己噴出來。
她咽下嘴裡的一大口,才把自己的手裡的漢堡喂到寧雨行嘴邊,“你要嘗嘗我的嗎?”
寧雨行吃完最後一口漢堡,把包裝紙揉成一團放進盒子裡,拿過她手上的漢堡遞到她嘴邊,“你先吃,吃不完我再吃。”
鬆息撩了撩耳邊的頭發,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大口。
“寧顧問,同事關係可以做這種事嗎?”
寧雨行眼都沒抬道:“醫患關係。”
“醫患關係就是被你們這種人搞亂的。”
寧雨行和鬆息同時回頭,安原站在他們身後,手插在白大褂兜裡,也不知道來了有多久。
安原繞到兩人麵前摸泰山,“鬆息,你的狗?”
鬆息:“嗯,叫泰山。”
安原:“這是什麼品種?”
鬆息:“伯恩山,瑞士犟種。”
寧雨行又喂了她一口漢堡。
安原跟泰山玩握手遊戲,隨口問道:“最近膝蓋怎麼樣?”
寧雨行從紙袋裡拿出餐巾紙,擦了擦鬆息的嘴角,“還好。”
鬆息看了他一眼,又悄悄舔了舔嘴角。
安原:“冬天彆玩得太瘋啊。”
寧雨行:“知道。”
她又咬了一口漢堡,然後搖搖頭,小聲道:“吃不下了。”
寧雨行一口吃掉剩下的漢堡,喂她喝了點飲料。
安原笑著搖了搖頭,看了眼手機說道:“片子出來了,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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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斷結果出來,鬆息右手手腕軟組織挫傷,右腳踝韌帶輕微撕裂,打了石膏固定,還有輕微腦震蕩,建議住院觀察兩天。
她呆在單人病房裡,給元赫和研發組的人說了一聲,幾個人輪番打電話過來問候。
她通完電話捧著手機看了很久,又給寧雨行打了電話。
“寧顧問,你到家了嗎?”
寧雨行剛帶泰山上完廁所,正在她家裡,順便幫她收拾點東西。
“剛到,怎麼了?”
聽到他的聲音,她心裡好受了些,她搖了搖頭,“沒有,就是問你有沒有到家。”
寧雨行:“要我今晚來陪你嗎?”
鬆息:“不用,你在家休息。”
寧雨行:“那我明天再來。”
鬆息:“嗯,你早點休息。”
她掛了電話,寧雨行又發來一條消息,是泰山趴在狗窩裡睡覺的照片。
她鎖上手機,闔上眼。
五分鐘後她又拿起手機給“貓貓頭罷了”發了條消息:你說我畫一部漫畫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