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地下車庫。
寧雨行把車停好,打開後備箱,拿下兩個人的行李箱和雪板。
他把自己的雪板包挎肩上,又拎起鬆息的雪板,隻給她留了一個行李箱和裝食盒的袋子。
“寧顧問,我自己來。”
鬆息想從他手上拿過自己的雪板包,寧雨行立著不動讓她拿。
她一下沒拿走,兩下也沒拿走。
她輕輕抓住他半個手掌,再去扯他手裡的帶子,“寧顧問,你鬆手。”
“長總監是想拿雪板還是我拿我的手?”
鬆息抬頭看著他,緩緩鬆開他的手,“拿板子。”
寧雨行一笑,轉身去了電梯,“酒箱我等下再來搬。”
她隻好拉著行李箱牽著泰山跟在後麵,“沒關係,先放車上,我過幾天再來搬。”
過幾天再來搬,他還不是要跑一趟。
到二十八樓,寧雨行把她的雪板放她家門口,拎著自己的東西回了家。
鬆息把東西歸位,累地趴在沙發上休息,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寧雨行還沒把車鑰匙還給她。
她給他發完消息,泰山吭哧吭哧地跑到門口叫了一聲。
“長總監,開下門。”
她從沙發上跳下來,跑去開門。
寧雨行抱了四個箱子。
這是什麼絕世大力?
“放哪裡?”
鬆息趕忙給他讓路,“放這地上就好,麻煩你了。”
寧雨行輕輕鬆鬆放下箱子,氣都沒喘一口,順手把車鑰匙放進她玄關的鑰匙盤裡,“那我回去了。”
泰山把拔河玩具放到他麵前。
“泰山,把玩具放回去。”
泰山看了她一眼,扭頭繼續看寧雨行。
“寧顧問,你不用管它。”
寧雨行走了兩步,泰山繞到他前麵站起身來擋住他,嘴裡還不忘咬著拔河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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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息抱著靠枕躺沙發上,寧雨行坐在一旁跟泰山玩拔河玩具。
他真的一隻手就可以跟泰山抗衡,怪不得泰山非要找他玩拔河。
“寧顧問,你力氣真大。”
寧雨行抿嘴一笑,扭過頭看她,“你也一起來玩嗎?”
她搖了搖頭,“你不累嗎?”
“不累。”
“為什麼我這麼累?”
寧雨行看她眼睛越眨越慢,半分鐘不到她閉上眼,呼吸慢下來。
他把沙發上的毯子蓋她身上,然後坐到沙發邊上繼續跟泰山玩,坐這裡方便看她。
睡了一路,現在還能睡,生理期還真是辛苦。
他好奇這種時候也是她需要情感支持的時候嗎?
他又陪泰山玩了一會兒,回去把行李收拾好,打開電腦看度假村拍的視頻。
他當場拍完視頻就讓人把電腦送來,把片子導出來。
他靠著椅背看視頻裡的人跳舞,能看的出她一開始有些緊張,但很快就適應了他的鏡頭,收放自如。
本來是該想怎麼剪片子的,他愣是看得大腦一片空白。
他吐了口氣,坐直身子,重新播放視頻片段。
依舊是被蠱得大腦一片空白。
對著他的鏡頭這樣笑,還有這樣的眼神,他怎麼才能認真剪片子。
他最後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遍視頻,依舊會走神。
他乾脆先剪起齊楠拍的部分。
主題,長總監的可愛合集。
對麵門響了,他看了眼時間,估計是帶泰山下去上廁所。
他門口一陣聲響,他本以為鬆息要找他,剛要去開門,門口又安靜下來。
手機一條新消息。
長總監:寧顧問,有個箱子是你的,我放在你門口了。
他打開門,地上一個光禿禿的紙箱,他從她車上搬下來的,上麵什麼標識都沒有。
箱子被打開過,膠帶是重新封上的。
他劃開箱子,嘴角扯了兩下,把箱子扔桌上,繼續剪視頻去了。
-
周五晚上,雪林音樂酒吧有主題表演。
門口立的招牌上用熒光筆寫著可愛的字體:
“冬天也要戀愛呀!”
鬆息唱完兩首,在台上喝水休息,看到台下好幾張眼熟的臉。
她握著話筒就聊了起來,“誒,那個大哥,怎麼又換了個美女摟。”
大哥對她大吼道:“你下來就換你摟。”
她大笑,“大哥,晚上出門小心點,彆被人套著頭拉巷子裡群毆了。”
“怎麼,美女最近談戀愛了啊?怪不得歌唱得這麼甜。”
大哥誤會了她的意思,她笑了一下,沒繼續理他,轉頭跟唐昂說話。
吧台。
Savannah轉身看到走過來的人,臉上露出了笑容,“帥哥,今天終於趕上了啊,再晚點人又走了。”
一杯威士忌擺在台上。
泰山猛搖尾巴,前腳扒上凳子。
“下一首歌,《遇見你的時候所有星星都落到我頭上》,希望大家喜歡。”
“你的眼睛在笑,
我望著就中了毒藥,
就快要,受不了……”
寧雨行撐著腦袋看台上的人,手上摸著泰山。
她今天怎麼笑得這麼甜,連聲音也變得這麼甜。
Savannah搭在吧台邊,盯著台上一副自言自語的樣子,“今天跟上次有些不一樣吧,這樣子指不定是有戀愛對象了。帥哥運氣不好,動作就要快點。”
“我和你要去聞聞新鮮的春天,
感受陽光灑滿肩上的夏天,
整個世界塗著金色的秋天。”
鬆息本來滿臉笑,歡樂地踩著鼓點在點頭,看到吧台邊坐的人心臟停跳了一拍,連嘴邊唱出的調子也跟著失了色。
“飄雪的冬天……”
寧雨行直勾勾盯著她,沒有躲閃。
鬆息轉開眼,又低下頭,完全沒了狀態,像個毫無感情的唱歌機器。
“但你出現,在我身邊……”
她沒忍住又看了過去,寧雨行依舊跟剛剛一樣盯著她,臉上似乎還帶了笑意。
Savannah剛剛就注意到了兩人的眼神互動,驚喜大笑,“喲,怎麼回事,害羞了啊,連詞都忘了,從來沒見她這樣過。”
鬆息轉回眼,咬著嘴唇哼了半句調子,才想起詞,趕上了後半句。
“帥哥,你這臉太犯規了。”Savannah一臉八卦,“她自從看到你了,連唱歌的心情都沒了,聽她現在這哼的什麼玩意。”
鬆息低下頭,不再去看寧雨行。
她努力調整狀態,可這歌詞搞得她滿腦子都是寧雨行。
“我本來是很冷漠的,
為什麼會一下就被你的眼神打倒,
我本來是很聰明的,
為什麼一見到你就丟掉大腦……”
她從剛剛開始就魂不守舍的,寧雨行反而覺得這歌是唱得更好了。
Savannah更是拿出手機拍視頻,“剛剛那甜都是裝的,現在是真甜了,瞧這害羞的樣子,哈哈哈哈哈哈,一會兒必須得給她看看。”
“帥哥,你不知道,她平常在台上撩人家,那叫一個臉不紅心不跳,今天栽你手裡了。唉,我眼光真不錯!”
寧雨行的心情也很不錯。
鬆息閉上眼漸漸找回一開始的狀態,再次睜開眼又跟開始一樣,笑得很甜。
唱到結尾,她突然轉眼盯著寧雨行,臉上的笑又沒了,但這次沒有忘記歌詞,還唱得很清楚。
“但你出現,在我身邊。”
“就勝過什麼五彩繽紛轟轟烈烈
風風火火花天酒地的世界。”
寧雨行一字一句聽在耳裡,眼尾揚起,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Savannah看這倆眼神都拉絲了,“帥哥,我收回剛剛說的運氣不好動作要快那句話,你在這坐著不動都沒問題。”
她說的沒錯,鬆息唱完這首直接下台朝吧台走過來。
她一路看著寧雨行,壓不住怦怦直跳的心臟。
Savannah放了一杯莫吉托在她麵前,一臉姨母笑,“鬆息,帥哥請你的。這就是我上次……”
她握上酒杯,“寧顧問怎麼會來這?”
寧雨行笑著看她,“來聽長總監唱歌。”
Savannah的CPU卡頓了兩秒,後知後覺搞半天這是認識啊。
鬆息喝了一口酒,不過是唱個歌,總感覺自己像做了什麼壞事被抓到一樣,心裡虛得很。
寧雨行碰了碰她的杯子,“怎麼不繼續唱了?”
她又陪他喝了一口,“唱完了。”
“Savannah說你平時都唱五首。”
她看了Savannah一眼,Savannah趕緊抿上嘴溜了。
“今天就隻唱三首。”
寧雨行瞧她那彆扭樣,嘴角快飛上天了,“那就隻唱三首。”
鬆息轉過頭喝酒。
可寧雨行的視線太灼人了,她根本沒辦法忽視掉。
“寧顧問平時也喜歡喝酒嗎?”
寧雨行晃了晃杯子,“沒有長總監那麼喜歡喝。”
鬆息看自己手中的酒已經快見底了,隻覺得他是故意這麼說,她放下酒杯起身,“我回去了。”
寧雨行站起身拉住她的手。
“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