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音樂微醺慵懶。
鬆息抿了抿嘴,長睫微顫。
【你有一條新的好友請求:長總監,是我。】
她返回聊天列表,點開蘇墨啟的頭像:蘇總,想問你件事。五年前的雪季,你去過金嶺的雪場嗎?
寧雨行在家剪輯澳洲拍的素材,聽到對門的動靜,拿起手機一看,還是沒有消息。
他喝了口水,繼續剪輯。
幾乎在手機震動的瞬間他拿起了手機,前職業運動員的反應速度快地讓人驚歎。
蘇墨啟:美女給我發微信了,問我是不是五年前去過金嶺雪場,我還以為她不記得了。
寧雨行煩躁地關了手機。
過了一會兒,他又拿起手機,給蘇墨啟的消息還沒發出去就收到一條通知:Kiefer接受了你的好友請求。
鬆息接受完他好友請求,收到了蘇墨啟的回複:我還以為你不記得了,當時你快凍成冰棍了。
你當時跟寧顧問在一起嗎?
她皺起眉咬了下唇,刪掉重新打下:你當時是一個人嗎?
蘇墨啟:寧雨行也在,你不記得了?
泰山感受到了她情緒有些不穩定,跑過來貼在她身邊。
蘇墨啟:當時救援隊一直沒來,寧雨行看你沒受傷,一路抱著你下的山。你當時怎麼會穿成那樣去小樹林?
她抽了張紙,擤了下鼻涕,回道:我也不記得了。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半天,點開了寧雨行的對話框。
他的頭像是滑雪的照片,朋友圈跟她一樣是一條杠。
寧雨行盯著那條“你已經和Kiefer成為了好友,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的默認消息,又點開她的頭像,朋友圈還是什麼也沒有。
隔壁的門又響了,他看了眼時間,七點三十二分。
鬆息帶泰山繞公園走了好大一圈,回來路過雪林音樂酒吧,在門口駐足半天還是走了進去。
老板沒有拒絕泰山進來。
泰山坐在她身邊,吸引了不少目光,也擋下不少想要上前搭訕的人。
她點開手機,屏幕還停留在和寧雨行的聊天界麵。
寧顧問:為什麼每次看我都那麼落寞?
她喝掉最後一口酒,牽起泰山出了酒吧,在公寓外的超市買了瓶醒酒飲料。
她在電梯裡又遇到了上次的鴨舌帽吉他男,隻是她不記得了。
鴨舌帽男看她一個人,鼓起勇氣問道:“姐姐,你又去喝酒了?”
鬆息抬眼看著他,不明所以。
鴨舌帽男立刻解釋道:“對不起,我叫唐昂,在雪林音樂酒吧駐唱,剛剛在那看到你了,上次也在電梯裡遇到過你。”
鬆息微微一笑,“你好。”
“它叫什麼名字啊?”唐昂把話題轉移到了泰山身上。
“泰山。”
“我可以摸摸嗎?”
“可以。”
泰山:他摸我了,他是好人!
十樓到了,唐昂下了電梯。
電梯繼續上升到二十八樓,鬆息腳下有些不穩,輸了兩遍密碼才打開門。
寧雨行又看了眼手機,十一點四十三。
他趴在地上繼續做俯臥撐,做到第十五個時,手機震動了。
他瞥了一眼,繼續做到五十個才停下拿起手機。
Kiefer:抱歉。
他等了半天,還是隻有這兩個字。
對話框的光標閃爍了半天,他點開鬆息的頭像,把備注改成了“長總監”。
他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又給蘇墨啟發了條消息:什麼時候?
蘇墨啟秒回道:你他媽剛剛不是說你不去嗎?周六晚上七點,斯山樓上。
-
周六,斯山帝格酒店頂樓的餐廳。
鬆息看著麵前的兩人,漂亮的眼睛有些無措地眨了眨。
蘇墨啟:“你說要感謝我救命之恩,但準確說救你的是他,我就把他叫來了。”
對麵的寧雨行一身西裝,頭發抓得剛剛好,比那天在這碰到他打扮得還正式。
相較之下,她穿得隨意太多。
蘇墨啟招來服務生,“想吃什麼隨便點,我請客。”
鬆息:“說好了我請客的。”
蘇墨啟:“酒店我家的,你請什麼請。”
鬆息不好意思道:“抱歉,選的時候沒想那麼多,那我下次再請你。”
她上次來這吃覺得味道還不錯,忘記整個斯山集團都是他的了。
蘇墨啟笑了笑,叫了瓶紅酒。
“蘇總,我開車來了,不喝酒。”
“過命的交情,喝一杯。”蘇墨啟搭上寧雨行,捏了捏他的肩,“一會兒讓他送你回去。”
鬆息瞥了眼寧雨行,寧雨行也看著她,沒說話,隻是揚手阻止了服務生給他倒酒。
鬆息捏起酒杯喝了一口,避開他有些灼熱的視線。
蘇墨啟:“剛剛還說不喝,現在怎麼自己就喝起來了?”
鬆息跟他碰了碰杯,笑著道:“抱歉。”
“長總監,”蘇墨啟叫完覺得怪怪的,改口道:“鬆息,你有cosplay的愛好嗎?”
“沒有,為什麼?”
“不是,我還是很好奇你那時候怎麼會穿成那樣在雪場?你真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們當時還以為你在拍什麼視頻,在附近也找過你的雪板,結果什麼都沒找到。”
鬆息端起水杯抿了一小口,衝淡了嘴裡的酒味。
當然什麼都不會找到,她穿越去古代時是全套帶著去的。本來在滑雪,滑到半山忽然發現好久沒看到其他雪友了。
她一路滑下去都沒碰到其他人,連雪場也不在了,等找到人煙時,已經身在古代了。
“真不記得了,大膽猜想,說不定我是剛剛從哪個平行空間回來的。”
她笑得好看,語氣裡也聽不出是玩笑還是認真的。
蘇墨啟沒繼續問,轉而說道:“不過你運氣是真好,金嶺雪場的救援太爛了。要不是寧雨行帶你下去,等救援隊來你估計就沒了。”
鬆息看了眼寧雨行,又垂下眼,“謝謝寧顧問。”
“不客氣。”
蘇墨啟:“對了,上次那個投行的葉起,你跟他怎麼認識的?”
鬆息下意識看了眼寧雨行,“我媽朋友介紹認識的。”
蘇墨啟用手肘碰了下寧雨行,寧雨行隻是低頭切牛排,手上的青筋因為用力更加顯眼了。
蘇墨啟隻覺得他蠢得要死,又開口問道:“你們下月要去看什麼畫展?你喜歡看畫展?”
“這個嘛,還沒想好怎麼拒絕他,那天那麼多人,不好傷他麵子。”
紅酒下了小半杯,寧雨行一直沒說話,安靜地跟一個背景板一樣,鬆息也稍微放鬆了些。
加上在古代,她和蘇墨啟本來就是朋友,跟他聊著有種自來的熟悉感。
“畫展我不是很感興趣,就是喜歡畫畫而已。說實話我俗得很,太藝術的我也看不懂。”
蘇墨啟來了興趣,“你都畫些什麼?看看你的畫。”
“這個嘛。”她尬笑兩聲,想到自己畫的那些猛男美女,不太拿得出手。
“笑什麼,給我看看。”
鬆息厚著臉皮把相冊打開遞給他看。
“哈哈哈哈哈,鬆息,愛好還挺特彆的啊?”蘇墨啟欣賞著她畫的各式各樣的美女,“你彆說,人體畫得還真不錯,這個我喜歡。”
蘇墨啟在古代就跟她臭味相投,是同好之人。
“噢,這身材,你喜歡這個類型的啊?”蘇墨啟笑著把一張裸著上半身的運動男拿給一旁的寧雨行看,“你看,這張跟你還挺像的。”
寧雨行這才抬眼看向手機,又看了眼鬆息。
她早已經把臉轉向一邊,看起餐廳裡的裝潢飾畫了。
蘇墨啟把手機還給她,“你什麼時候給我也畫一張,我拿去撩妹。”
“蘇總你撩妹哪需要這種東西,你往那一站,誰不想貼上來聞聞你是香是臭啊。”
蘇墨啟愣了一下,鬆息也意識到自己飄了,她現在跟蘇墨啟的關係還不適合開這種玩笑。
“你他媽這話說的,來,你來聞聞我是香是臭。你也彆叫我蘇總了,你這蘇總叫的是在內涵我。”
鬆息眉眼彎彎,應道:“好的,蘇總!”
蘇墨啟還真跟古代時很像,沒什麼架子。
兩人說著不著調的廢話一大瓶紅酒就下了肚。
吃完飯,蘇墨啟跟秘書走了。
“鬆息,下次再出來啊。我還有事,先去忙了,你讓他送你回去。”
鬆息立在寧雨行身邊有些僵。
寧雨行走進電梯,看她還愣在外麵,“長總監不走嗎?”
她走進去,電梯一層一層往下,“寧顧問不用送我,我叫代駕。”
電梯到底,寧雨行大步走出去,“那長總監送我一程,我沒開車來。”
泊車員:“您的車牌是?”
“3367。”
鬆息還在琢磨他話的意思,是讓她叫代駕開車把他送回去,還是讓他開車先回去,自己再叫代駕。
一輛黑色的DynaBern大G停在了門口,泊車員下來,拉開駕駛座的門,自然地對寧雨行做了個請的動作。
“長總監喜歡開大車?”寧雨行大長腿一邁上了駕駛座,好像這車本來就是他的一樣,“品味不錯。”
她確實喜歡開大車,加上家裡有隻超大型犬,車大出行比較方便。
“我爸最近換新車了,這他的舊車。”
她坐進副駕,寧雨行調整好座位,發動了車。
伴隨著發動機轟鳴聲的是慵懶撩人的女聲,曖昧迷醉的鼓點全方位環繞,讓人意亂情迷。
她慌張地在包裡摸手機,想把藍牙斷開,寧雨行卻把音樂聲調大了些,淡淡地說道:“挺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