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陷阱(1 / 1)

回魂 龐加萊重現 2832 字 10個月前

蔡逸然獨自坐在昏暗的辦公室內,背對著窗戶,陽光斜射在他半邊臉上,映出一片蒼白。他緊鎖眉頭,手指不斷地在辦公桌上敲擊,心中卻像一團亂麻般紛擾不堪。

自從周垚自殺之後,他總覺得自己哪兒哪兒都不舒服,不僅手臂、大腿等部位出現皮膚瘙癢,而且失眠和頭疼越發嚴重了,弄得他提心吊膽,總覺得自己也得了絕症,他一邊抓著自己的手臂,一邊輕聲罵道:“該死的小鬼!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讓王淵翊搞死他!哎,怎麼這麼癢?小陳,王淵翊怎麼還沒過來?”

陳璐聽出蔡逸然聲音裡的暴躁,她又打了電話給王淵翊並催促他儘快來校長辦公室,王淵翊隻是淡淡說了句“知道了”便掛了電話,陳璐怕蔡逸然再要罵人,索性躲到了茶水間。

直到半小時後,王淵翊才不緊不慢地敲開了蔡逸然辦公室的門,蔡逸然十分不滿,語帶譏諷地說道:“王醫師的架子是越來越大,連我都快要請不動你了。”

王淵翊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微妙的情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卻並不答話,蔡逸然按捺住發怒的情緒,開門見山地說道:“過來給我瞧瞧,我手臂癢得很,得了那個病會有這種症狀嗎?”

看著蔡逸然伸過來的手,王淵翊發現那手臂內側已經被他自己撓得紅了一片,好多地方還起了一粒粒小疹子似的顆粒,他皺眉說道:“您的問題恐怕得進一步化驗,我勸你還是儘快去醫院為好。您要是不放心,利州醫院的院長是我同學的父親,我可以提前去打招呼,不會有人……”

蔡逸然一聽這話,怒火瞬間湧上心頭,他緊握雙拳厲聲反駁:“我說了,不去醫院,王淵翊,你是聽不懂我的話嗎?”

“那麼,請恕我愛莫能助。”王淵翊對蔡逸然的怒火視而不見,他這種態度反而讓蔡逸然更為光火。

蔡逸然指著王淵翊的鼻子壓低了聲音罵道:“你翅膀硬了是吧?看我不順眼了是吧?你想乾掉我,就跟乾掉姓周的那小子一樣是嗎?”

“沒有,”王淵翊低頭整了整袖子,撫了撫並不存在的褶皺,“您想多了,我是為了您的健康著想,而且您恐怕誤會我了,周垚並不是我害的。”

“王淵翊!”蔡逸然被氣得不行,咬牙切齒地說道,“TMD,你敢不敢對天發誓!”

王淵翊抬頭望向蔡逸然的眼睛,歎息道:“老師,我為什麼要發誓?如今我在您這裡,已經沒有一點信任度了嗎?”

蔡逸然不想繼續糾纏周垚的話題,他更關心的是王淵翊能不能給他聯係到安全的診所,讓他能放心地去做檢驗,他擺了擺手說道:“好好好,我現在不想追究周垚是怎麼死的,你趕快給我聯係可靠地方,我要馬上做檢查。”

王淵翊皺眉說道:“老師,我剛剛為您安排利州醫院,您不是不願意嗎?”

蔡逸然終於受不了王淵翊的態度,對著他怒吼:“滾,你給我滾出去!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被感染,巴不得我死!”

王淵翊聞言立刻站了起來,蔡逸然見他居然敢走,又吼道:“出了這個門,你就再也彆想來找我!”

蔡逸然的話讓王淵翊的握著門把的手頓了下,但他仍然堅定的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隻聽身後傳來一聲重重的杯子砸破的聲音。

王淵翊的心底一片冰涼,蔡逸然剛才的話狠狠刺傷了他,他的確嫉妒周垚,很想讓那小子去死,但那人真不是他殺的。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了蔡逸然的喜新厭舊,習慣了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孩子們,很多時候,他甚至還會幫助蔡逸然去掩蓋他的那些醜行,但這兩年他真的感到累了,蔡逸然完全看不到他的付出,反而越發嫌棄他,十天半個月也不會召喚他一次。

那他這些年的努力算什麼?他簡直活成了一個笑話!王淵翊恨恨想到,還不如就讓蔡逸然得艾滋呢,這樣他就能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身邊,哪兒都不去,什麼人都不見。

蔡逸然發了一通脾氣,冷靜下來又感到心頭惴惴,萬一真被周垚那小子感染,他就更不能去大醫院就診了,萬一被弄得人儘皆知,那他豈不是晚節不保?想了想,他還是打開辦公桌邊的抽屜,小心翼翼地從中間的筆記本裡翻出一張名片,撥通了上麵的電話。

幾天後,蔡逸然收到一條信息,他暗中接觸的私人診所醫生米歇爾給出了初步診斷——疑似艾滋病。

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讓原本就惶恐不安的蔡逸然更加陷入了絕望的深淵,他誰都不不敢說,隻能苦苦哀求米歇爾醫生為他保守秘密,並讓他介紹治療辦法和途徑。米歇爾醫生架不住他軟磨硬泡,最後還是提供了一個聯係人蔣偉,通過此人可以為蔡逸然辦理出境檢查手續,而且如果他願意,還能去印度接受相應治療。

這個建議簡直是為蔡逸然量身打造的,既能保證他的隱私,又能利用國際最先進的治療辦法和藥物,蔡逸然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聯係這個蔣偉辦理檢查申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是精心設計的陷阱。

兩天後,當飛機在南方某個一線城市落地,蔡逸然按照蔣偉的指示找到笑容可掬的當地接機人趙哥,卻被對方三言兩語帶上了一輛破舊的麵包車,車裡還有另外兩個年輕精壯的男子,蔡逸然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而趙哥解釋道:“這是林子和哈南,他倆都在醫院工作。蔡先生,不介意讓他們搭個順風車吧?”

蔡逸然捂住鼻子揮了揮手表示不介意,天氣濕熱,再加上這破車裡的那股子怪異味道,讓他萌生出荒誕的詭異之感。不知為何,自從坐上了車,他的腦袋就開始暈暈乎乎,但他明明從來不會暈車的。

可能是這麵包車太破了吧!蔡逸然昏昏沉沉的想,思緒逐漸沉入半夢半醒。

隨著車子往郊外疾馳,窗外的景色變得越來越荒涼,蔡逸然不知過了多久被冷風吹醒,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和蕭條的景色,他的內心開始不安,腦子也終於從混亂中平靜下來。他立馬覺得事情不對,可正當他試圖與趙哥溝通,卻被那兩個坐在後排的年輕男子拎起拳頭一頓暴揍。

最後,蔡逸然感到自己的頭被人重重撞到車頂,一陣劇烈的痛楚襲來,腦袋邊上濕漉漉的,他知道自己受傷流血了,也知道趙哥不是好人,但到底是接機人出了問題還是米歇爾醫生本身就是個騙子,他完全搞不清楚,隻能不住乞求對方高抬貴手。

“彆打了,求求你們彆打了!趙哥,我是米歇爾醫生介紹來這裡看病的,”蔡逸然仍然抱有一絲希望,斷斷續續的說道,“好疼,彆打了,你快叫他們住手!”

隻聽趙哥嘿嘿一笑,操著彆扭的普通話俯身在他耳邊說道:“蔡先生,你可真好笑,現在還不明白我們是做什麼的嗎?那讓我來教教你吧。看到我手裡的東西了嗎?對,這是你的手機,一會兒我會把他還給你,你馬上打電話給你的家人,讓他們準備一千萬贖金打到這個賬號,否則我們就撕票!聽懂了嗎?”

蔡逸然心頭一緊,掌心被人強行塞入了一個手機,而剛才打他的年輕男子之一正笑著看向他,手中玩著一把匕首,那刀鋒森然,對方顯然不是玩笑。此時蔡逸然心中充滿了悔恨,但他如今身處絕境完全沒有彆的辦法,隻能按照綁匪的意思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後才被接通,聽到那邊傳來王淵翊不緊不慢的聲音,蔡逸然鬆了口氣的同時連忙喊道:“淵翊,快救我,我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