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坐,青黛不禁看著愣神的歸子秋,逗趣道:“小子秋,吃好喝好,長高高,以後還指望你呢。”
歸子秋看了眼青黛,沒說話,甚至有些不想理會的意思,拿起筷子往茯苓碗裡夾菜,“師傅,你吃。”
“喲,這麼乖呢。”青黛有道:“要不你也拜我一下,收你為徒也不為過。”
木藍無奈笑了一下,道:“彆打趣子秋了。”
石密:“就是呀,子秋還小,我們這些做姐姐的還要照顧他呢。”
杞子給歸子秋夾菜,“子秋,來,吃。”
玄參倒一杯酒,一飲而儘,道:“這小家夥還真令人討喜。”
青黛:“茯苓,今晚不打算回去麼。”
“嗯。”
剛說完,玄參抬眼便見楚天辭進亭,玄參放下酒杯拉楚天辭坐自己身邊,道:“楚兄來了,來坐這兒。”
玄參一邊說,一邊倒酒,“楚兄,見你文弱書生之氣,不知這腿可好些。”
茯苓“噗”的一聲,嗆住喉嚨。話說,玄參眼睛是瞎了麼。文弱書生,真不知從哪看出來的。
楚天辭嘴角微沾酒水,輕聲應了一聲,“嗯。”
玄參隻見其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連串的拍馬屁的話,脫口而出,“楚兄也喜喝酒,人不可貌相啊。”
楚天辭玄參說的多少顯得有些拘謹,“閒暇之餘罷了。”
青黛早已看不下去,警告道:“玄參,你老實點兒。”
石密也道:“真是不知按的什麼心。”
接著道:“不知哪天楚大哥被你拐走,我們家茯苓可怎麼辦。”
青黛猛地擰了石密一下,“你說什麼呢。”
下意識說出的話,未料後果,石密當著正主的麵說這些話,不知是好還是不好。反正此刻茯苓冷麵而滯,內心死如灰燼。
玄參:“來,碰一個。”
烈酒還在喉間打轉,便道:“楚兄可想拜師。”
青黛彈去一粒花生米正中眉心,“玄參,你腦子裡鬼主意收收。”
“我怎麼了,好不容易來位誌趣相投的朋友,交流學習一下,不行麼。”
“想收徒,以自己名號去收,彆帶上茯苓。再說了,人家都不是衝你來的,瞎起什麼哄啊。”
“對吧,茯苓。”
茯苓沒管這些,直接往歸子秋碗裡使勁加肉,“吃你飯。”
玄參收斂些,便道:“吃,吃,吃。”
玄參醉倒昏昏然道:“來,楚……楚兄,再來……一杯。”
茯苓:“時辰差不多了,我先回房了。”
剛站起,忽然想到什麼,看了眼楚天辭。下一秒拍了拍青黛,囑托大家,“對了,草藥儲備不足,明天都早些起。”
青黛:“知道了,放心吧”
茯苓離開,後,楚天辭也隨之走去。
青黛輕輕一拍歸子秋的頭,此時下顎趴手背不知尋思什麼,道:“小子秋,姐姐們走了喲。”
似哀歎,“嗯。”
石密攔著茯苓肩膀,“走了,茯苓姐。”
夜深人靜,蕭瑟涼氣漸起。
玄參懵然起頭,沉重的眼皮來回折騰幾下後才看清歸子秋,“你怎麼不走啊。”
歸子秋漫不經心道:“這不是等你麼。”
抬手示意歸子秋扶自己起來,“那……走吧。”懸在半空卻遲遲不動。
“……哦。”愣了半天,才察覺到玄參。
歸子秋賣力扶著玄參,“想什麼呢。”
歸子秋:“沒。”
忽然停了一下,道:“你說,楚大哥能拜茯苓為師麼。”
玄參揚起手臂,自信道:“不可能。”
“為什麼。”
彎腰對著歸子秋傻笑道:“因為很有可能拜我為師啊。”
“哼!”一腳踩了上去。
玄參不知羞恥,喊道:“哎,扶著我啊。”
玄參進入學員臥房,關上門。見歸子秋早早躺下,湊近拍了拍,道:“師父收徒,你生什麼氣。八竿子打不著的輩分,想也沒用。”
歸子秋往裡挪了一下,不願理會。
自吹道:“過幾天,我要讓你看看你玄參哥能否收了你楚大哥。”
暈乎著把話說完,磨磨蹭蹭脫衣躺下。
另一側,學員皆熄燈就寢之時仍暗自私語。
杞子:“茯苓姐到底收楚大哥為徒麼。”
石密:“肯定的呀。”
繼續道:“他不拜茯苓為師,看誰敢收留他。”
杞子:“可……茯苓看著也不是很想收楚大哥。”
石密:“那叫什麼,欲擒故縱啊。彆急,遲早把這個小白臉吃乾抹淨。”
杞子:“聽說,小白臉還挺精通醫術。”
杞子猛起身,“這麼看來,他倆挺般配的。對麼,青黛。”
“明天還要早起,趕緊睡吧。”青黛蓋被睡去。
石密低聲道:“睡吧。”
眾人聚集院內,裝備齊全,茯苓道:“這次不去後山,換個地方。”
青黛分析道:“那些需要的草藥,幾乎都是止血類。方圓百裡隻有一處存有此類草藥。”
木藍:“澤湖之地。”
楚天辭站在門前,看著茯苓。茯苓準頭與其對視,輕言道:“你是傷者,不必勞駕了。”
玄參為其爭辯,“彆呀,雖說楚兄受傷了,但活動筋骨總歸是好的。”
朝楚天辭走來,眨巴眼睛示意其態度好點。
楚天辭走到茯苓身前,“不了解地處,恰需巡視。”
死鴨子嘴硬。茯苓輕笑一聲,背起籃筐走去。
茯苓與楚天辭走在最後麵,茯苓道:“臨界處,挺遠的。周圍沒有村落,午時隨意坐落。”
補償道:“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對方停下看向茯苓,淡然一聲,“我不采藥。”
茯苓轉身道:“你不采藥,你來乾什麼。”
仰頭沐浴陽光,“賞景。”
有病吧。賞景……
一臉無語地看過他,隨之加快腳步,竭儘遠離。
“有病。”
倆字從身旁傳過,看著茯苓正急匆匆往前走,立馬跑過去問,“誰有病。”
茯苓無力的眼神看向青黛,指向自己,“我有病。”
“你倆還沒好。”
茯苓仍氣頭上,“本來就沒好過。”
“沒事,你姐妹我幫你搞定。”
茯苓問:“你怎麼搞定。”
二話沒說,直奔身後楚天辭。
茯苓轉頭看著青黛一臉笑意走到其身邊,交談暢快,些許不可置信。沒想竟還有兩幅麵孔。
“那個……看你身材板正,給你出個招。”
“乾什麼。”
“賺錢啊。”
“你真打算白吃白住。”青黛見其愣然,真有這方麵打算,不禁調侃道:“那你臉皮挺厚。”
楚天辭也見有所不妥,便道:“什麼……”
青黛斬釘截鐵道:“賣藝。”
倆人狀態,就像是倆傻子似的,沒一個靠譜。
楚天辭低頭打量全身,著實找不到一絲往這方麵靠攏的才能,“賣……藝?”
“就是……賣藝。”越說越心虛,眼睛都不自覺往下看。身材奇好,當然賣藝來錢最快了。不過,賣藝也可以身展藝嘛。
繼續道:“隻要你賺了錢,學堂的人肯定都挺你派遣。”
接著青黛不壞好意地看向茯苓,“她也會喲。”
“放心,這條賣藝之路交給我。”意猶未決地看著楚天辭身材,“不過,這錢……”
楚天辭爽快道:“你說了算。”
拍手叫好,“好!”
木藍:“前麵就是胡澤之地,周圍常有沼澤地,大家注意一下。”
青黛注視著木藍,不禁感慨道:“木藍這麼好的姑娘,誰娶了真是好福氣。”
茯苓:“你呢。”
輪到自己頭上,卻不知如何作應,“我……”
茯苓向前走,玄參跟了上來,“快走了。”
身後楚天辭也跟了上去,青黛呆在原地,隻剩自己。
木藍:“幾天前,這裡經曆山石崩塌,落石眾多,雖隻剩碎石,但還是有些難走。”
玄參扶著楚天辭,“楚兄,早知如此,你還不如待在學堂,活動筋骨多少有些遭罪。”
歸子秋路過慢悠道:“逞強隻會自毀前程。”
“哢嚓”一聲拇指折斷手中木棍,悠然自得走去。
木藍:“大家自尋,之後再此聚合。”
然後轉頭對楚天辭道:“你待在這裡。”
玄參:“楚兄,好好賞景,我們去去就來。”
來到歸子秋身邊,自以為是的神態,“歸子秋,見你剛來,這次我帶你。”
冷言拒絕道:“不需要。”
接著獨自跑向胡澤沿岸,尋草藥。
青黛邊采邊道:“不愧是依山而立之地,草藥極其繁複,讓我太心動了。”
繼續道:“照這速度,我們提前回去不成問題。”
茯苓往裡尋去,“我去那邊看看。”
青黛看腳下草藥挺多的呀,幾分茫然,“哦……好。”
楚天辭莫名站在身後,“看來鮮有人知道這個地方。”
茯苓細心解釋,“附近隻有我們研製草藥,再遠些就是官人,自然不會跑到此地采取。”
“汙了腳,臟了手,多不好。”
楚天辭:“所以草藥交易就是你們經濟來源。”
“你說話怎麼總是那麼難聽,我們這是合法交易好吧。”
“再說了,我們也一直都在醫治病人,你不是在場的麼。”
“你的傷還是我……我們救得,彆轉頭不認人。”
“你想乾就乾,想看風景就看,彆杵著乾擾我好麼。”一連串的輸出,不經意地起身恰於其雙眸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