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咒回當首領3(1 / 1)

對於綱吉來說,把禪院甚爾帶回去的那一次並不是第一次見麵。

清河綱吉作為清河家的繼承人,有一個不太能說的小缺點。

那就是他天生肢體不協調,而且遇到特定事物很膽小。

直貼不協調是他總會莫名其妙的摔倒,明明走在平地,有時候會發生左腳踩右腳的現象把自己絆倒。他的動手能力有點差,直到四歲才學會磕磕巴巴穿衣服,遇到稍微複雜一點的就需要人幫忙。

膽小尤其體現在一個方麵——他怕狗。即使是嬌小可愛的吉娃娃。

沒錯你敢相信嗎,大家族繼承人居然怕吉娃娃,說出去怕不是要笑掉彆人大牙。

為了守好秘密,綱吉走到哪裡都要帶著白百合,恰好那一次,白百合有事情要做,他一個人追著一隻蝴蝶跑到一個不認識的地方。

據說那裡叫禪院家,他有意識以來第一次去。

就沒想到,一次意外,他居然碰到了一條惡狗,很凶很凶的狗。站在麵前有小孩高一個,咧著尖牙對細皮嫩肉的小孩掉口水。

那是【炳】部隊的某個人養的狗,見多血腥凶殘的畫麵,所以尤其凶惡,根本不怕人。

綱吉緊張到小腿顫抖,小臉慘白。偏偏這時候,狗盯上他了,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白百合過來找綱吉,發現小孩子一個人站在旁邊拿著皮球:,其他小孩們玩瘋了,她頓時生氣。

“少爺,怎麼不去一起玩?”白百合強忍住怒氣,努力擠出一個笑來,先詢問最重要的綱吉。

綱吉老實回答:“其他人都太厲害了,我,我再練習練習再去找他們玩。”

騙人的,他不敢過去玩,總覺得會把小名丟在那裡,太可怕了,他隻想好好活著。

白百合蹲下來,溫柔牽住綱吉的手:“那白百合陪少爺玩好嗎,我們換個地方玩。”

綱吉高興回答:“好啊。”

今日天氣不錯,冬雪漫天,給大地裹上一層銀色的被子,廊前簷下掛滿積雪,天地都是一片純潔的白色。

白色不能掩蓋任何罪惡,白百合突然想到那一天。

一聲哭泣打破禪院家上麵包裹的詭譎冰冷,綱吉哭的很傷心,他以為禪院甚爾要不行了,一直讓白百合想辦法。

被鮮血染紅的人倒在雪地上,幾乎沒有一點生氣,一般人看到還以為是人不行要死了。白百合也是花了好大力氣才把人救活的。

哼,要是早知道救的人是個野蠻家夥,她一定不救的那麼情真意切。

“綱吉少爺,您之前就認識那個野蠻、哦不,認識禪院甚爾先生嗎?”

“認識。”綱吉回答,她覺得那更可以稱之為單方麵認識,對方大概根本不記得有這樣一個人吧。

被惡犬鎖定,小綱吉甚至能聞到狗嘴巴裡傳來的腥臭味。

會死的,會被咬死,一口一口吃掉。

綱吉眼中漸漸彙聚淚水,他鼓起勇氣:“走開!”

惡狗沒有絲毫停頓。

小孩絕望了,他閉上眼睛,睫毛顫抖,嬰兒肥的小臉蛋一抖一抖的,晃蕩出一片肉暈。

這時候,禪院甚爾如同天神將近,從天而降一刀打在狗頭上,惡犬嗚咽一聲閉上眼睛。

“切,真不禁打。”少年打死惡犬還不夠,臨走之前還要diss一下。

他看都沒看周圍還有個小孩子,一個閃身就走了,留下一個四歲孩子崇拜的看著他消失在遠處的背影。

好帥,好厲害,那是綱吉做夢才會夢到的厲害樣子。

對方沒看見他,綱吉卻把人家看了個真切。

特彆是嘴角那道疤,有人覺得可怖,他認為那是勇敢的象征。從天而降趕走傷害人的惡犬,輕而易舉消滅可怕的怪物,之後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這不就是故事裡的勇者形象嗎?

所以那一天,他看見少年勇者倒在血泊裡,什麼都沒想,隻想找人趕緊救救他。

換一個不認識的人他也會這樣做。

“哈哈,我還當是誰啊,原來是敗家犬禪院甚爾,不對你已經被禪院家趕出去了,現在改姓了嗎,我看你不配姓禪院,自然也不配姓清河吧。”

第一個叫出禪院甚爾的人眼中閃爍惡意,他被禪院甚爾的話激怒,嘴裡不斷吐出邪惡的詞語。

少年眼神不經意暗了一瞬,聲音嘶啞,“除名?”

那一瞬間他在想什麼呢,是終於擺脫那個令人惡心的姓名後的愉悅,還是因為被動被開除後的憤怒。

後者多一點吧,禪院甚爾冷靜的想,要不然為什麼他們笑的那麼開心,一定很高興他被趕出去了,禪院家的恥辱終於被除名,以後就不會被人叫做【是那個有天與咒縛】的禪院家。

【誕生廢物的禪院家】。

【炳】部隊的人倒在地上,從喉嚨深處咳出來一口血,天地間彌漫不詳的血腥味。

禪院甚爾還站著,其他人卻笑的更開心。

實力強大有什麼用,還不是沒有成為咒術師的天賦,在以咒力為尊的世界,這就是原罪。

站著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個無處可歸的人。

“真悲哀。”一個人搖搖晃晃站起來,噗的一口又噴出一口血,他很高興。

“還記得那條被你殺死的狗嗎,現在你就是一條狗,一條沒人要的流浪狗。”

寒風刺骨,大學吹不散空氣中的血腥,也澆不滅少年心中的憤怒。

禪院甚爾擁有強大到能夠單獨行動脫離家族的武力值,他能強大到偌大家族沒人能打過他。但是他沒有尊嚴,沒有自由,沒有一個可以回去的巢穴。

就像那個人說的,被禪院家除名的人真的是隻流浪狗。現在連一個可以回去的地方都沒有了。

不可原諒。

“甚爾先生呢?”綱吉走了好幾個地方也沒找到禪院甚爾,平時禪院甚爾可懶惰,能站著絕對不坐著,能躺不會坐,而且在清河家那半個月,一直跟在綱吉身邊。

“您不用擔心那個男人,他安全得很。”白百合看不起他,唯獨有點必須接受。

那個男人很強大,基本不會出什麼意外。

會議快要結束了,綱吉要在父親出來之前找到人一起走。

走到一個路口,白百何鼻尖微動,她麵色不變隻是十分自然換了個方向,帶著綱吉往旁邊走。

一拉,拉不動。

白百合詢問:“少爺?”

綱吉指一個方向,臉色似乎有點不確定的猶豫,“白百合姐姐,我感覺甚爾先生似乎在那邊。”

真是的處理事情都處理不好,白百合心裡暗罵,假裝說:“我們先去這邊找找吧,那裡有休息的地方,說不定他在那裡睡覺呢。”

沒錯,那個懶漢一定在睡覺,不管有沒有人,先把少爺拉走再說。

綱吉搖搖頭,他心裡有種很強烈的感覺指引他去那裡,如不過不去的話一定會後悔的。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

“我們去這邊。”突然,綱吉變得尤其堅定,語氣不可置疑。

大風刮過,夾雜大雪,一點點雪花被染成紅色。

禪院甚爾沒帶武器,結實健碩的手臂光明正大裸露在外麵,他身上有很多傷口,大大小小,有的還在流血,有的已經閉上上了。

【炳】部隊的人實力不強,架不住人多,而且他還沒武器。事情到最後,連長老都來了。

被剝奪姓氏後,所有人都想殺了他。

禪院甚爾完成反殺,甚至囂張的把屍體都堆在禪院家族休息的地方,隻等家主開完會發現。

至於後果怎樣,那不是他考慮的點。反正是隻流浪狗,沒人關心。

依靠在冰冷的牆上,他突然覺得好沒意思。世界沒意思,人也沒意思,大家族是個不斷往下沉的泥潭,所有東西最後都會變得扭曲。

所謂神子是這樣,他這個廢物也是那樣。

除了那個小家夥,鮮活善良,眼中還有光。雖然不知道這份天真能維持多久。

禪院甚爾在被救後睜開眼看到那個驚喜的,大聲歡呼的小孩時,並不是第一次見麵。那是第五次,他單方麵見過對方四次。

第一次是一年前,當時那孩子出現在外麵,被一隻小吉娃娃嚇住不敢動,小孩子穿著兔子樣式的衣服,比真兔子還膽小,他路過時剛執行完任務,煞氣嚇走狗狗,小孩走了。

第二次是在清河家裡,小孩走著走著居然左腳絆住右腳摔倒在地上,臉都哭紅了。

那一次,他知道對方是個金尊玉貴的少爺,與他不一樣。那一次,禪院甚爾嘲諷的想,清河家要完了,居然養出這麼個嬌弱的繼承人。

第三次,是在某個中等家族聚會,小少爺出去玩,被一個冒失的仆人撞到,仆人手裡的湯也撒在他身上。

坐屋頂上的他想,仆人活不成了吧。

“你沒事吧。”仆人跪地,不斷磕頭祈求,綱吉沒看那身很貴的衣服,反而關切的問對方。

“不要磕頭了,我不會怪罪你的。”

“沒關係,你都道歉了,綱吉原諒你了。”

“交給我吧,我想到辦法了。”

他的辦法就是在泥巴裡滾一圈,渾身臟兮兮,臉上還掛著蠢呼呼的笑。

第四次又是狗有關,真是的,小鬼還真是跟狗有緣。更好那條狗他認識,順手就殺了吧。

臨死前,禪院甚爾想,那時候要是有人來救他——他不會感激。

被人拯救的想法,早在六歲時就被踩在肮臟腐爛的家族下麵。

綱吉看到禪院甚爾的時候,他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聽到腳步聲後他才抬頭,看到毛茸茸的小少爺後扯了扯嘴角,傷疤跟著移動,像是一條恐怖蜈蚣。

“喂小鬼,你來乾什麼。”

綱吉沒回答他,而是大驚失色:“啊啊啊,甚爾先生,血,血,血流出來了!”

天知道為什麼小孩能發出這種震耳欲聾的尖叫聲,整個人都變成了灰白色的抽象畫,掛在牆上就可以展覽。

禪院甚爾莫名笑出聲。

“為什麼還能笑出來啊,好多傷口,哇哦,這裡也有,那裡也有,還有好多,甚爾先生你都做什麼了!”綱吉跑過來,小臉嚇的慘白慘白,上下檢查少年,一邊檢查一邊發出慘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受傷了。

禪院甚爾任由他活動。

“我被趕出來了。”冷不丁的,他突然說。

綱吉一聲慘叫卡在喉嚨裡。

“現在處於無處可歸的地步。”

白百合聽到第一句話還沒來得及笑,聽到第二句心裡就有不詳預感。

“等等……”

“所以小少爺,你要收留我這個無家可歸的流浪犬嗎?”

白百合內心尖叫,不要在我善良的少爺麵前裝可憐啊野蠻人!

少爺,不要上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