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要是溫言真的出現什麼意……(1 / 1)

滄瀾海的陸地麵積不大,隻有沿岸和海中不遠處的一座圓形島嶼。

玄水靈晶出現的位置一般都是海底,溫言特意找來了避水珠方便他在海底長時間的尋找。聽天閣的執事雖然沒有告訴溫言玄水靈晶的具體位置,卻將可能出現玄水靈晶的區域都給溫言說了一遍。

滄瀾海開放一個月,溫言有足夠的時間一寸一寸地搜索。

轉眼間一旬過去,溫言已經搜索完了將近一半的可能出現玄水靈晶的地點卻始終一無所獲。他沒有氣餒,尋到這種天材地寶也是需要運氣的,能找到最好,找不到還能購買,雖然價格之高令人咂舌。

就在溫言搜索完一個區域即將前往下一個區域時,他突然感到周身水流的幅度不對,似乎有什麼體積不小的生物快速遊來。溫言心中警覺,向相反方向遊去,然而巨大的水流震動卻打斷了他的動作。溫言隻覺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轉,等他從波浪中重新平衡好身體後,就看見牧炎正驚喜地笑著來到他的身旁:

“溫道友,我修的是火行功法,在這滄瀾海中施展不開,這條魚怪實力一般,就拜托溫道友出手了。”

聽著牧炎親昵的語氣,溫言一陣寒惡,這人可是上了他的必殺名單的,他才懶得救下對方,然而那條追著牧炎的魚怪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

根據溫言對牧炎的了解,這人多半會在他對付魚怪的時候趁機離開,隻是他對牧炎的這個陽謀毫無辦法,畢竟魚怪可不會隻攻擊牧炎一人尤其是在他與牧炎的距離十分接近的情況下。

想到這裡,溫言歎了口氣,就讓牧炎多活一段時間吧,他總有一日會殺了牧炎的。

眼前的魚怪體積極大,魚身看起來像是一個圓滾滾的圓球,隻是那模樣實在是太過醜陋,都稱不上是長得比較隨意了,那簡直就是長得亂七八糟,凸起的白色眼球下是肥厚的魚唇也掩蓋不住的鋸齒狀的尖牙,溫言確定一旦被這魚怪咬上一口,必定會被撕下一大塊血肉。

不過正如牧炎所說,這隻魚怪實力一般,倒是不難對付。

溫言取出五張符籙,在魚怪身周布下一個符陣,隨著溫言啟動陣法,數道水刃劃裂魚怪的身體,霎時間,魚怪被一層血霧籠罩,在血霧中縈繞著魚怪的碎裂的血肉和內臟。漸漸地,魚怪的身體橫翻,一點一點墜落至海底。

確認魚怪死透後,溫言環顧四周,突然發現一向喜歡逃跑的牧炎這次竟然沒有率先離開,而是在他身旁不遠處,靜靜地看他對付那隻魚怪。

溫言還記得牧炎方才說他在這滄瀾海中實力受限,雖然不知牧炎話中真假,但是如今周遭也沒有其他人,更彆說有牧炎的幫手了,溫言打算今天趁機解決了牧炎免得夜長夢多。

牧炎看著飛向自己的符籙,很是鎮定地笑了笑:“溫道友這就要對我下死手了?我們也算相識多年,還以為能與溫道友成為朋友。想必溫道友也看出來了,我不想對溫道友動手,不管怎樣說,溫道友也該禮尚往來,何必非要取我性命呢?”

“因為你是魔族。”溫言冷冷道:“我不會與魔族成為朋友,也不會放過我身邊的任何一個魔族。”

“所以溫道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將對你情深意重的魔種封印的嗎?”

溫言微微眯起眼睛,語氣變得有些危險:“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牧炎歎口氣,又笑了笑:“真是令我驚訝啊,魔種沒有欽慕上月神轉世卻愛上了一個冷心冷情“嫉妒”月神轉世的月神仆從。”

“不過我很高興。溫道友的選擇證明我當初的沒有看錯溫道友。”

牧炎似乎是在審視溫言,可是語氣又有些高高在上,仿佛他已經看儘溫言甚至是北冥界的一切,如一個層次更高的旁觀者,就好像是神明在俯視供他取樂的眾生。

溫言覺得牧炎話中有話,而且他如今的這番話並不是為了拖延時間,而是真正地在向他表達心中所想,表達出他對溫言所為的驚訝和欣賞。

溫言懶得深究牧炎的話,他要做的事情一向都十分簡單,那就是殺死他遇見的並且有能力殺死的所有魔門中人,魔修也好,魔族也好,就算是魔種、域外天魔,他都照殺不誤。

符陣在牧炎的身周布下,隨著溫言啟動陣法,紫色的雷霆出現在符陣之中,一道接著一道地劈向牧炎,數百道雷霆下去,尋常的魔族早就死無葬身之地,可是當雷霆消失,符陣露出它的本來麵目後,溫言驚訝地發現牧炎在這符陣之中,竟然毫發無傷。

看出溫言的難以置信,牧炎裝模作樣地歎息一聲:“唉,忘了告訴溫道友了,在天道的法則中‘溫言’無法傷害域外天魔‘魔閻’,但是‘魔閻’卻可以殺死‘溫言’,不僅是‘魔閻’,‘溫言’雖然可以傷害‘鬱曜’,卻也無法殺死‘鬱曜’,但是‘鬱曜’卻可以殺死‘溫言’。”

“這算什麼天道!”溫言忍不住提高聲音:“月神殿下也化作了天道的一部分,‘除魔’才遵從於天道的旨意!”

“那你如何解釋眼前發生的一切?”牧炎歪頭攤手:“如果你試圖了解過我就應該知道,天道在保護我,保護我這個外來者。當然,你要是不信可以拿那個被你封印起來的倒黴魔種用來試一試,你會得到一樣的結果,所有可以致命的傷害,對我和魔種都無效。”

“這不可能。”溫言的臉上沒有露出分毫動搖的神色:“月神殿下親口說過,阻止大魔劫生靈塗炭是天道的旨意,天道根本不可能偏袒魔種,更彆說你這個不屬於北冥界的域外天魔。”

“月神?”牧炎嗤笑:“月神也不過是天道操縱的傀儡,你以為華棠為何能成為月神轉世?因為那是天道的旨意。話都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就直說了吧,不論是我也好,魔種也好,天道對我們的偏袒不過是因為華棠,天道真正偏愛的是華棠,哦,偏愛還是說得淺薄了,應該說是寵愛。”

聽到牧炎的話,溫言抿唇不語。

牧炎沒有得到溫言的回應就自顧自繼續說:“不過天道的法則中還有些許漏洞,如果溫道友願意與我聯手,我可以幫助溫道友撥亂反正,徹底封印魔種,並且讓華棠回到他本該回到的位置。”

牧炎本以為溫言會考慮他的建議,卻不想溫言冷笑一聲:“不愧是魔族,在外人麵前與華棠情深似海,卻也能在人後與其他人商量該如何對付華棠,看來華棠那些荒唐的觀念,多半是你暗中引導出來的。”

牧炎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溫言的這句話,他本以為溫言對華棠應當沒什麼好感,卻不想溫言還能為華棠找到開脫的借口。

華棠的那些想法關他什麼事?他受天道的束縛可比溫言多多了,而且鬱曜能那麼容易就被溫言封印,顯然有天道的手筆,一個不癡情於華棠的應劫之人,不是天道想要的。

“溫道友,有一句說一句,華棠的那些行徑可與我無——”牧炎說著忽然臉色大變:“溫言,小心!”

溫言才剛剛聽清牧炎的話,突然感到腳下傳來一陣巨大的吸引力,他連忙低頭看去,發生那隻魚怪的屍體不知道經曆了什麼變故,竟然令海底出現一個巨大的縫隙,吸引周圍的一切,就像一個怪物張開了血盆大口,正要將周圍的生靈吸入腹中。

溫言幾乎沒有任何掙紮的餘地就被吸入海底的縫隙中。牧炎連忙追了過去,想要跟隨溫言一同進入海底縫隙之中卻發現海底縫隙的表麵籠罩著一個結界阻止外人進入。

牧炎也不顧滄瀾海的影響,忍受著功法的反噬全力攻擊海底縫隙,卻傷害不了那縫隙結界的分毫。

溫言不能有事,牧炎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這個世界上其餘人誰有事他都無所謂,但是唯獨溫言不能有事。

他辛辛苦苦撐到現在,若是讓溫言出了什麼意外,他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簣。

牧炎看著深幽黑暗的海底縫隙,心臟仿佛也隨著溫言下墜。他甚至想到一了百了,要是溫言真的出現什麼意外,那他便拉著整個北冥界一起沉淪,什麼天道,什麼宿命,都一起毀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