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兒,快走,寒月族的傳承不能斷!”
“徒兒,你先回宗門搬救兵,這裡還有師尊和你的師兄師姐頂著。”
溫言醒來時發現身旁正趴著一個人。
他以為是鬱曜,坐起身正要開口叫人,那人先醒了,看見他一臉驚喜:“無咎師叔,你終於醒了!”
是方音。
溫言溫聲問道:“方師侄,我睡了多久?阿曜呢?他可還好?”
方音眨眨眼,有些賣弄地笑了起來:“師叔睡了三天呢!而且還錯過了見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溫言沒有在意錯過了什麼,而是繼續問:“阿曜呢?他現在在何處?可安好?”
溫言這樣問著,心中卻有些不安,因為鬱曜若是無礙,陪在他身邊的應當就是鬱曜了。
方音又眨眨眼:“鬱師叔好著呢!哎呀,師叔錯過的事情就是和鬱師叔有關啦。”
溫言這才順著方音的心意問道:“我錯過了什麼?”
“仙門關於此次魔劫的占卜的結果出來了!”方音說道:“我本來以為會是身為月神轉世的華棠仙子,結果沒想到此次大魔劫的應劫之人會是鬱師叔!嘖嘖,咱們天星宗的道運是真的不錯,月神轉世和應劫之人都是咱們天星宗的人!”
溫言微微一愣,看起來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阿曜是應劫之人?”
方音點點頭:“對啊。不過鬱師叔現在實力尚淺,所以仙盟為了加快他的修煉將他送去了望斷崖。無咎師叔,你錯過的就是見證望斷崖開啟的場景啦,那可是隻有曆代仙尊才可以去的洞天福地。跟傳聞中一樣,裡麵全部都是魔物,那種反差啊,嘖嘖,真是世間罕有。”
溫言有些擔憂:“阿曜實力不足就去望斷崖,萬一遇到什麼危險該怎麼辦?”
“放心,仙盟早就給鬱師叔準備了極多的法寶。當初華棠仙子被神石感召仙盟才送了一個可以護體的仙器。這次鬱師叔去望斷崖,仙盟光仙器就送了六件,甚至還借了一件神器給他,就是曆代仙尊才能使用的神劍寒斷。”
方音喋喋不休的話語令溫言放下心來,月神轉世和應劫之人都出現了,這一次仙盟一定能戰勝魔神,甚至能在月神轉世的幫助下徹底封印魔神,這樣北冥界將再也不用經曆大魔劫。
真好啊。
溫言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過他現在也要更努力了,至少不能拖阿曜的後腿。
……
五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溫言作為紫陽峰峰主和天星宗派來的四位峰主一起帶領選拔來的一百位弟子前往霜霞洞天。
原本天星宗不想給溫言這個名額的,奈何溫言實力又精進了,而且知道天星宗不待見他,走的是宗門海選的路子。
他不出所料地通過海選,天星宗又不想因為他少了一個弟子名額,於是將他劃到了領隊的隊伍,然後補了一個弟子上來。
因為鬱曜要長期待在望斷崖,所以這一次他沒有參加霜霞洞天一行。不過華棠仙子倒是來了,他用的是宗門內定的名額。沒有看見華棠仙子出手令溫言有些失望。
溫言很想知道華棠仙子現在的實力到底如何,對於月神的傳承到底融合了多少。
在溫言心中月神是世間最完美的神明,是可以拯救世人的神明,所以他對月神轉世的華棠仙子抱著極大的期待。
他自小就聽著月神的事跡長大,對寒月族人而言成為月神的仆從是一件極為榮耀的事情,因為寒月族人不僅是月神的仆從那麼簡單,擁有月神賜福的他們還是月神手下最得力的助手。
霜霞洞天外已經等候了許多修士,有各個宗門的精英弟子也有實力出眾的散修。
眼看著霜霞洞天即將開啟,天星宗的其他長老也對諸位弟子進行最後的叮囑:
“進入霜霞洞天後所有人會被隨機分布到各個地方。但是霜霞洞天內部極大,所以很有可能周圍隻有兩三個人甚至沒有人。進去後先通過手中的地圖判斷所處的位置,然後在五日內前往霜霞洞天中的日落池集合。”
……
溫言站穩後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霜雪覆蓋的森林之中,不同於尋常的森林中儘是蒼翠欲滴的模樣,此地的樹木樹葉皆是藍紫色。
溫言環顧四周,想要探查周圍的情況,突然發現不遠處還有一個人——是華棠。
溫言走了過去,稽首道:“弟子見過華棠仙子。”
華棠看見他也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無咎,好久不見!我還以為要一個人過去,現在有你陪著真是太好了。”
“無咎,我們現在在哪裡?怎麼去日落池?”
溫言看了看地圖,又拿出羅盤:“華棠仙子,我們如今在幽林。想要去日落池需要向東走。”
“好啊好啊,你來帶路。”
溫言是第一次來到霜霞洞天,因為不熟悉周圍的環境他走得不快,畢竟宗門要求集合時間是五日內,而幽林距離日落池並不算遠,按照地圖上的指示,走出幽林就到了日落池的範圍。
所以與其趕路,不如慢一些也更容易注意到周圍的危險。
“無咎,你看!”華棠驚喜的聲音從溫言身後響起。
溫言不解,回頭後看見華棠手中正捧著一隻小小的白色倉鼠,那隻倉鼠在華棠手中異常激動不停地“吱吱”叫著。
“這是師尊送我的尋寶鼠小白。”華棠對溫言解釋:“現在小白這麼激動,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天材地寶!”
“無咎,你不說日落池很近嘛,小白隻能感應到方圓五十裡的天材地寶,我們就算去一趟再回來時間也是來得及的。”
溫言沒有意見,宗門定下五日的期限本就是給了弟子一些沿途找各色天材地寶的時間。
在尋寶鼠的帶領下溫言和華棠來到大約四十裡外,在那裡尋寶鼠找到開在一株上的兩朵冰凝花。
冰凝花算是靈草,但是並非是溫言需要的天材地寶。
“居然是冰凝花!”華棠麵露喜色:“無咎,若是你不需要,這兩朵冰凝花就歸我了。”
溫言搖了搖頭:“在下不需要,華棠仙子全拿便是。”
華棠快步向冰凝花走去,就在剛摘下冰凝花時,一隻藍紫色幾乎於幽林樹木中樹葉融為一體的巨蟒突然從樹上竄出來。
華棠被嚇了一跳,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紅著眼躲到了一個粗壯的樹乾後,身體微微顫抖像是害怕到了極致。
不同於溫言和鬱曜以青年模樣示人,華棠依舊是少年模樣,清秀的眉目配上他楚楚可憐的神情,格外惹人憐愛。
溫言見華棠的行為,心中不由生出些許失望,不過修為本就比華棠高的他代替華棠直麵那隻藍紫色巨蟒。
他先是甩出幾張冰箭符和爆裂符,卻發現那巨蟒皮糙肉厚,尋常的攻擊手段根本傷不了它。
於是溫言再次用符籙召喚出幽冥黑焰點燃在巨蟒身上。那巨蟒被黑紫的火焰燃燒得瘋狂扭動起來,它怨毒的眼神盯著溫言,向溫言竄去,本想一口吞下這個渺小卻膽大的人族,卻被光屏無情地擋住,隻能徒勞地撞擊光屏,始終不能接近這個人族。
直到此時它忽然注意到了另一個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人族,於是它立刻調轉方向向那個更好對付的人族竄去。
溫言見巨蟒突然攻向華棠,連忙來到華棠麵前幫華棠擋下巨蟒的攻擊。而華堂因為巨蟒的靠近,越發害怕的他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愛。
一人一蟒就這麼僵持著,溫言預估隻需半個時辰,這個巨蟒就會在幽冥黑焰的燃燒下化為灰燼。
突然,一道刀光出現,在赤紅的刀光下,巨蟒被斬斷七寸徹底失去了生機。
牧炎從不遠處緩緩走來,見到溫言親切一笑:“溫道友,又見麵了。”
華堂見牧炎解決了巨蟒,連忙跑到牧炎麵前一臉崇拜地看向牧炎:“這位道友,多謝你出手相助,救下了我和無咎的性命。今天還好有你,不然我和無咎就要葬身蛇腹了。”
見華棠那副靈動又心有餘悸的神情,牧炎說道:“這位道友抬舉了,若是在下不來,溫道友也能解決那隻巨蟒,在下不過是順手幫了一把而已。”
華棠卻搖了搖頭,他拿出一朵冰凝花,笑著看向牧炎,天真又爛漫:“為了報答道友的救命之恩,這朵冰凝花就送給道友好了。”
“對了,道友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叫華棠,是天星宗的真傳弟子。”
牧炎聽見華棠的名字神情變得有些恭謹起來:“原來是華棠仙子。”
“不用叫我華棠仙子,叫我華棠就好了。”華棠連忙擺擺手。
“好。”牧炎說完不再關注華棠又將目光放回溫言身上:“在下之前聽說鬱道友是仙門的應劫之人,不知鬱道友近來可好?”
“鬱師弟好著呢。”華棠接話:“仙盟不許他私下聯係外界,不過在一個月前的傳訊中狀態似乎不錯,修為精進了不少。”
在溫言昏迷時,鬱曜給溫言留了一個傳訊,大意是說,在溫言昏迷後一個不知名的大能路過此地救下了他們,而後宗門又立刻傳訊將鬱曜召回,所以二人才草草結束任務回到了天星宗。
因為去望斷崖的時間太緊湊,他等不及溫言醒來,但是鬱曜承諾,等他可以出望斷崖了,一定會回來,然後二人繼續這樣一起遊曆的生活。
在這個傳訊後溫言再也沒收到鬱曜的任何傳訊,他本以為是鬱曜太忙,沒想到是因為鬱曜被禁止傳訊。
因為之前的出手相助,牧炎順勢與溫言和華棠二人同行。可是沒走多久,溫言突然察覺到一絲淡淡的魔氣。
那絲魔氣來自牧炎,不說如今周圍沒有任何魔物或者魔門中人,那絲魔氣在牧炎周身纏繞時太過渾然天成,並不像是之後沾染上去的。
溫言心中起疑,又想起那次上古遺府中牧炎突兀的出現,心中更加懷疑起來。這個世上除了魔種,沒有任何魔族和魔修可以完美地隱藏自己的魔氣。隻是在遺府時他修為低,所以沒有察覺到魔氣,如今他精進,才察覺出牧炎的不對勁。
然而他不想相信一個那樣推崇紫陽峰的修士會是魔修,於是他隻能拿出一個最有效的辦法。
“牧前輩,之後晚輩和華棠仙子會前去與宗門的人彙合,因為要等其餘人到齊,或許會耽擱一些時日,不如牧前輩先行一步,等晚輩可以單獨行動了,若是牧前輩想與晚輩同行,晚輩在與牧前輩彙合?”
溫言說完拿出一張符籙:“這是傳送符,牧前輩隻需要激發其中的符文就可以瞬間傳送到晚輩身邊。”
牧炎不疑有他,道了句好,拿過符籙,然而在他拿過符籙的瞬間,那張符籙霎時間化為黑氣纏繞在牧炎的手掌心。
溫言見此,目光瞬間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