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一周相安無事,同學和老師沒有對他們的突然出現表現出任何異樣。後來他們發現學校裡的人越來越多,去學校的道路也變得擁擠,原先石添景和王世華所在的塔樓還有一些空房間,現在都住滿了。
對這所學校來說有新生頻頻入校是太尋常的事了,難怪他們能這麼快融入。
周考如期而至。
和平時上課時間不同,每場考試結束後會有二十分鐘的自由活動時間,雖然大部分學生還是不怎麼離開座位,但不會有老師提前到教室或者逗留。
五人自然不會老老實實待著,每場結束都會跑到他們事先約好的一樓花壇處,利用這段時間…對答案。
王世華屬於不願麵對事實但是最積極的那個,一旦確定自己的答案和樂優、峎峰的不一樣,他就會抱著石添景哭兩聲。整體錯的不多還好,如果多了,用常甜甜的話形容:王世華和暴曬後的花一樣蔫。
“我現在好想要山山哥之前的過目不忘,我才剛畢業那些知識就已經離我而去了。”
常甜甜拍了拍王世華的肩膀,笑著說:“沒關係,我們都是零分起步,這次總會進步的。”
王世華也笑了笑,“還是甜甜最好。”
周考成績出來當天五人回到“家”,有四個人之前和人工智能提到過的獎勵都擺在了進門的玄關處。除了峎峰,其他人在昨晚收到禮物的同時,任務顯示完成,但是他們並沒有收到新的任務。
隔天中午在食堂,常甜甜和峎峰一樣也是空著手來的。
“甜甜,你不是要了一個小船掛墜嗎?”
常甜甜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說:“我是要的掛墜,但出現的是這個。”
攤開紙張,裡麵竟然是一艘遊輪的訂單,已支付這三個紅字在白紙黑字間顯得尤為矚目。
“那你怎麼看起來不太開心?”
“這艘遊輪…和現實中我爸媽送給我的那個編號一模一樣,而且…”說到這,常甜甜已經哽咽,“我就是從這艘遊輪上落水的。”
常甜甜每年都會收到各種各樣的禮物,儘管她每次都和爸爸媽媽說每次搬家這些東西太多太麻煩搬不走,爸爸媽媽還是十分熱衷於在大節小節郵寄禮物給她。
遊輪是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但是常甜甜自己很少停留在某個地區很久,所以即使她嘴上說收到了,還是讓爸媽幫忙保管。
大概過了一兩年,常甜甜許久未見的好朋友突然聯係她,問可不可以一起在她的遊輪上玩兩天。
雖然常甜甜無意隱瞞自己的家世,但不會廣而告之。她不清楚朋友是怎麼知道的,隻是她記得彼此互相打氣的那段美好時光。正好自己也在假期,隨即答應了下來。
“那天我的朋友邀請了很多人,但我事先並不知道,之後的幾天我甚至都沒能和她聊上天。”
“在假期快結束的那一天我終於在甲板上看到她獨自一人,我跟她說要回岸。她轉身擁抱了我,跟我說抱歉,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她突然用力把我推下船。我不停呼救,船卻不斷往前,而她隻是靜靜地看著我掙紮,直至我視線模糊,失去意識。”
一時間他們在食堂的角落,隻能聽得見餐具碰撞的聲音。
王世華剛想開口安慰,樂優猛然側身抱住了常甜甜,頭埋進脖頸,傳出來的聲音悶悶的:“不要再說是你的朋友,這個人不配。”
石添景默默將紙巾推到二人麵前。
“你知道那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常甜甜輕輕拍了拍樂優環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抬頭看向峎峰搖搖頭,“不知道。”
不知不覺食堂已經空無一人,午休結束的廣播開始循環播放,沒人注意到峎峰剛剛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
……
下午第二節課結束,峎峰和樂優被不同的老師叫去了辦公室。
他們兩個的周考進步實在太大,兩個老師給了他們相同的筆記本,筆記本封麵上還有一朵紅花印章。
峎峰在接過筆記本的瞬間,他就感知到了雲通證的變化。
他心想,這次任務完成的比較快。
當峎峰離開辦公室準備確認的時候,他又感受到了變化。
雲通證上麵的確顯示獎勵任務已經完成且字體正在淡去,隨之覆蓋的是新任務:
「拿到屬於自己的獎狀」
“啊!”
一聲尖叫劃破天際,峎峰和樂優恰好站在走廊,最先做出反應。
有人跳樓了。
五人忽然同時感應到雲通證再次變化,獎狀任務下又浮現了一排字體:「將凶手繩之以法(選做)」
越來越多的學生跑出來,引起了一陣騷動,直到西裝革履的老師們把所有學生趕回教室,校園又恢複往日的平靜。
事發地點在五人所在的教學樓,但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聽到有救護車或者警車過來的聲音。
這時他們突然意識到從進入副本到現在,除了人工智能,這裡沒有出現過任何通訊設備,而且他們從來沒有在路邊看到過診所或者駐地派出所。
當天五人所在教學樓的所有班級提前放學,等石添景下到一樓的時候地麵上已經查看不到任何痕跡。
今天沒有老師跟車,石添景走出校門之後找機會躲進了對麵路邊的灌木叢,和已經躲進去的樂優和王世華撞了個正著。
一進去兩人同時將食指豎在唇前,樂優仍是和尋常一樣麵無表情,倒是王世華一臉興奮。
三人就這樣麵對麵抱膝坐了將近一刻鐘。
“外麵好像沒聲音了。”石添景用氣聲說道。
樂優把身側的樹枝叢輕輕撥出一個小口,謹慎地觀察了左右兩邊。
“校門已經關好了,我們應該可以出去了。”
石添景第一個探頭出來,看到了常甜甜正從另一側灌木叢邁出來,還有站在她旁邊幫忙扶著的峎峰。
兩邊都注意到了彼此但沒有大聲呼應,一起跑向了離學校更遠的街道。
他們停在了一處被廢棄的三層寫字樓裡。
“靠外的門窗都被卸的差不多了,裡麵房間的隔門沒有窗戶的還好,但門鎖都是壞的,應該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王世華和石添景檢查完一同返回二樓,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
雖然椅子質量不錯,但是王世華沒收住力,彈了自己一身灰,連帶著石添景都被嗆了兩聲。
常甜甜放下從抽屜裡找到的紙張,“這裡之前應該隻是普通的寫字樓。”
樂優和檢查完一樓的峎峰也回到了二樓,她正好接著常甜甜的話說道:“這附近很荒蕪,應該和我們這次的任務沒什麼關係,以後如果我們能出來的話可以再來這裡。”說完,她看向峎峰。
峎峰已經靠在一處桌邊,便擦拭眼鏡邊回應道:“一樓沒房間,四處通風,我們在二三樓會安全一點。”
……
“選做的意思還用解釋嗎,可做可不做,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過關到下一個副本,離開這裡回到現實世界。這裡什麼樣子對我們來說根本不重要。”
這是第二次五人內部有分歧。相比第一次,樂優明顯收斂了語氣。
峎峰這次的想法和樂優一致,“雖然我不著急出去,但我認可樂優的說法。既然可以不做,我們就不要冒險。”
常甜甜和王世華沉默了,他們想做支線的話的確要考慮到所有人的安全,但事實是他們沒有能力做出任何保證。
常甜甜思索了一會,反問道:“但是拿到獎狀,一般是在期中或者期末的大考之後才有,我們現在好像不知道距離這兩個考試要多久。”
每個人都仔細觀察過教室的陳列,的確沒有發現日期之類的時間記錄,雲通證上更是隻字未提。
石添景其實更傾向於做主線任務,但不知道任何日期,他們也隻有漫無目的的等待。
“那我們還和上次一樣,做兩手準備。調查和備考同時進行,如果後麵兩者有衝突,我們優先主線。”
這是目前所有人能想到的最好的折中辦法了。
“那我們要怎麼找到凶手?”樂優問。
石添景剛鬆了一口氣又不得不提起精神問:“我從見到你們就想問,你們看到了什麼?”
王世華和樂優的教室是距離現場最近的。
但是他們兩個隻聽到砰地一聲,還沒來得及看向窗外,講台上的老師瞬間全身拉長,拉緊了所有的窗簾。
王世華和樂優經曆了幾秒的黑暗,燈開了之後老師已經恢複原狀。
白熾燈光顯得周圍同學的臉格外蒼白,老師站在講台上目光陰沉地掃視著全班:“注意力集中在書本上,外麵發生什麼事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所以你們兩個什麼都沒看到?”
“是的。”樂優和王世華回答道。
“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常甜甜在其他人鼓勵的眼神下繼續說道:“學校裡的大事校長是一定清楚的。平常我們隻有午休的時間可以自由活動,那個時候校長應該也在午休,我們可以找機會去他的辦公室找找有沒有線索。”
這時,王世華自豪地舉起手,“我知道校長辦公室在哪。”
樂優突然恍然大悟:“看來你頻繁去洗手間是這個緣故。”
王世華又緩緩收回手,看著樂優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那你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