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你的確有病 從李飛嘴裡蹦出來的……(1 / 1)

從李飛嘴裡蹦出來的專業名詞,秦漪聽得暈暈乎乎,最終倒是確定了,自己有病。

“我,神經病?”綁帶終於被鬆開,秦漪幾乎是一骨溜地坐起身來,看得護士心下一驚,生怕她又要做什麼來。

“準確的來說,是精神病。”李飛作為一個精神科的主治醫師,對於秦漪的病情十分肯定,並且用專業的名詞給予了解釋:

“和神經病不一樣,精神病是指患者感覺、認知、思維、情緒和行為的大腦功能紊亂,這是疾病發生的原因。它通常是由各種外部因素引起的,從而引起病人的精神狀態。神經病是指患者中樞神經係統和外周神經係統的有機病變和功能變化。”

護士聽著李飛說了這麼多,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浪費時間跟一個精神分裂症病人說這些聽上去有些雲裡霧裡的詞彙。

“而你,是精神分裂症。”李飛最後,用了直白的話語跟病床上的秦漪解釋。

“我,精神病?”秦漪再次用手指了指自己,和剛剛問了護士但是沒有回音不同,李飛點了點頭。

“李醫生。”或許是覺得這樣的行為難免有些越界,護士輕輕提醒了聲。

“沒事,這是正常病患之間的交流。”李飛看向秦漪,仿佛對方是個正常人一般,問道:

“對吧。”

“嗯。”秦漪不自覺的拱起了雙腿,將身子靠近膝蓋,雙手環抱,呈現出一個防衛的姿態。

自己是精神分裂麼,秦漪有些不敢確定,可是卻又對腦子裡另一個秦漪控製不住發癲的模樣記憶尤深,會不會自己其實是雙重人格,現在的這個人格,是正常的?

她畢竟不是醫生,也很難給自己確診。

看著眼前的李飛,秦漪卻下意識的有些抗拒,她歸咎於是自己的精神出了問題,所以不願意相信醫生,她還有一個事沒有弄明白:

“我怎麼過來的,我的醫藥費是誰付的?”

她記得自己沒有住宿舍,而是校外租了房子,日子過得緊巴巴,現在怎麼卻有錢住這樣豪華的單間病房,這是最現實的問題,也是秦漪覺得有可能找回記憶的突破口。

“十個月前,你舅舅送你來的,醫藥費他固定打到我們醫院的賬上。”不待李飛開口,護士已經率先說道,像是覺得現在的秦漪的確是正常的,所以護士也終於肯回答她的問題。

“舅舅?”秦漪的語調,突然有些拔高。

她記憶裡的親人隻有爺爺奶奶,打量周圍的形形色色,哪裡來的這樣一個舍得為她揮金如土的舅舅。

“你好好療養,會好起來的。”像是也有些動容,護士心中生出了一絲對病人的憐憫,拍了拍秦漪的手,寬慰道。

秦漪腦袋裡卻滿心想的都是這個舅舅,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捕捉到了一絲關鍵信息。

“十個月?”秦漪猛地抬起頭,也就是說自己來這家精神病院,竟然已經十個月了?!

“嗯。”護士接著對秦漪說道:

“大概是去年夏天,你頭破血流的進來的。”大概以為秦漪現在這樣有條理的問話,是要好起來的前奏,護士也終於好心的介紹了秦漪的情況。

是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跟著救護車將秦漪送進了這家精神病院,去年,在兼職的時候,街上發傳單的秦漪突然發狂,控製不住的手腳顫抖,並且主動向著街上的電線杆撞去,用力之猛,叫人瞠目結舌,好在很快就被人攔了下來,送進了醫院,這個舅舅也是在當時出現,為了秦漪跑前跑後,最終她被確診為精神分裂症,在醫院又是大鬨天宮,幾乎攪得整層樓不得安寧,最終被送來了這裡。

不過這個神秘的舅舅,除了每個月固定打錢以外,本人沒有親自來看望過一次,就連每日照顧秦漪的護工,也是醫院用舅舅留下來的錢請的,資金充足了,自然好辦事。

秦漪覺得這事有點扯淡,自己現在不是挺健康的麼,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不過想到了昨晚,她又有些不清不楚。

護士絮叨的說了一大堆,期間,李飛一直沒有攔著護士,等到她說完了,這才慢悠悠的開了口:

“所以,安心養病吧。”

秦漪沒有回他的話,看向了床頭靜靜擺放著的手機。

“這是你的。”李飛說道:

“除了你發病的時候,我們沒有限製過你的自由。”

像是想到了什麼,李飛也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秦漪抬手,將手機拿下來,是某國產大牌子,屏幕上出現了絲絲裂紋,翻過來看的後屏,也有些斑駁的樣子,雖然整個手機款式還算是新潮,不過外表上卻傷痕累累,試探著,竟然還能開機,讓秦漪有些感歎,國產質量的實在過硬。

不過下一秒,她就有些失望了。

屏幕剛剛亮起的一瞬間,又突然暗了下去,看著手機上明晃晃的電源用儘四個大字,配上紅色的指標,像是某種警告。

“你可以充電。”秦漪有些喪氣,聽到了李飛的這句話,還是打不起多大的精神來,不過也伸手去拿擺在水杯後的充電線,努力去夠同時身子一轉,剛剛滑落在一邊的手機被不經意的掃到了地上。

“啪”的一聲,四分五裂。

三人齊齊看著地上橫躺著的手機屍體,怕是沒有搶救的必要了。

“算了。”秦漪乾脆不去看,躺了下來,抬手將被子拉了拉,整個人身子縮在了裡麵,翻了個身,背對著醫生護士,顯然是送客的味道。

“護工一個小時以後會來給你送午餐。”看了看時間,李飛臨走前給秦漪丟下了這句話,以及:

“記得吃藥。”

吃藥,這兩個字一聽就讓秦漪有些煩躁,好似她真的是有病一樣,不是什麼侮辱性的話語,隻是抗拒,抗拒自己失去自由,更加抗拒,現在什麼都不知道的自己。

和李飛說的一樣,一個小時以後,半夢半醒的秦漪果然被護工喚醒,是個約莫五十歲的女人,麵上的皺紋如刀刻,眼神也有些呆滯的樣子,顯然是頗為熟練,帶著秦漪體驗了一整遍被護工照顧的流程,而後吃了飯的秦漪看著她端來的水和拿來的藥,麵上流露出了發自心底的抗拒。

“秦小姐,該吃藥了。”護工說話的時候,整個人也有些冷冰冰的意味在其中,帶給人一種頗為無情的語調。

“你先放著,我等會吃。”秦漪想要含糊過去,後者卻不允許,不論秦漪怎麼說,她都好像一定要看著秦漪把藥吃了才行。

感覺有些被逼到了絕路上,秦漪乾脆破罐子破摔,這藥想來也不是第一天吃了,就算再多吃一次還能把自己怎麼樣,用視死如歸來形容她的眼神毫不為過,還是一把將各色莫名的藥丸吞了下去。

許是急了些,意外卡住了嗓子眼兒,苦澀的滋味漫出,秦漪的臉皺成了一團,護工沒有動作,等著她自己咽下去。

“好了,你可以走了。”秦漪對麵前的這個被稱作張姐的護工生不出什麼好感,隻當是公事公辦,後者果然也沒有任何留戀的,消失在了秦漪的病房。

這下秦漪終於清淨了,外頭的日光溫和,本來打算好好思索思索的秦漪,此刻卻有些迷糊,漸漸地,再次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