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記憶中的宜客二中是一……(1 / 1)

啞光 水溶C1000 9443 字 7個月前

記憶中的宜客二中是一所老學校了,一路走來磕磕絆絆的從三類升到了一類。中間曆經了好幾次搬遷,最後一次是從宜客東搬到了宜客西,十分的臨近周邊樹義的幾個職校了。不過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回老校區辦理。也還有點麻煩存在的。

記得剛穩定下來沒多久也是正值五月份的時候,政府鼓勵分流便提議在宜客二中創辦囊括幾個職校在內的紅五月特色活動。既弘揚學生的愛國情懷又融洽幾個學校的關係,一舉兩得之事。

因為是第一次舉行這種大型活動沒有經驗,學校便提前了好幾天開始準備。況且紅五月活動舉行的時間長,一般都是三天起底的。在這種時候大家也都是十分興奮的,活動還沒開始就已經開始盤算那天穿什麼了,那幾天的課堂紀律也比平時渙散一些。在平時的課間也有了想要參加紅五月的同學去多媒體上放歌放視頻的,一會民族風舞蹈一會街舞啥的。既熱鬨又暗藏玄機的攀比,懼怕你抄襲我的,我的比你新穎之類的。節日的喧鬨聲仿佛掩蓋了來到新校區的不習慣。隻許蕭這個淡淡的人更加喜歡老校區。

在紅五月舉行的當天,往常的早讀被取消了,許蕭也比較輕鬆的像以前一樣呆在座位上吃東西。這天許蕭還是很開心的,因為以前的無知掩蓋了許多,所以以前的自己麻木而沒有理想。上了高中,學校開始放新聞聯播,許蕭這個農村娃娃長了見識也理所當然的成了主席迷。紅色的光如同引路明燈,讓許蕭想不斷變好變強。她也見到了那個初中在黨建辦公室的瘦老頭說的黨員了。心中的使命感很強,許蕭覺得她就是要做點什麼的。

沒一會兒各個班都按照廣播的要求開始拿著板凳有秩序的到操場集合了。許蕭個子不高才157,所以站的較前。也因為這種木質凳子比較重,隊伍的行進速度就十分的緩慢。磨蹭了好一會才勉強竄到操場上。學校是先安排了本校的學生按照班級依次坐,許蕭在文科班19班,坐的地方就有點偏了。好在高三的留在了老校區,今年的前排屬於高二學生,可以不這麼扯著腦袋的往舞台上看了。觀台不知道要輕鬆多少。

在本校的學生坐好之後,職校的學生才以班級為單位的加入了宜客二中的方陣。一時間操場上開始喧鬨起來了,各樣式的頭發各樣式的服裝和說不完的廢話,大家也都高漲著興致。期待著在不同的人群中遇見點什麼。

因為人雜,所以話題也雜。像這樣示範高中的一般都瞧不起這種職校的,許蕭邊上已經有同學在說話貶低這些職校學生了。許蕭雖不滿但也沒有反駁。隻是中立的說了一句話找補。“不要以偏概全,他們也不全是這樣的。”許蕭嘿嘿笑了笑來緩解氣氛

“你不曉得呀,像這種職校生就是九年義務教育篩選下來的垃圾的,好的都上了高中了,隻有這類人還在打著所謂的讀書花著父母的錢。年紀輕輕的就出去拋頭露麵,稱兄道弟的。我一個比我小一歲的初中同學,現在已經當媽了,娃都一歲了。一家三口人沒一個成年的。”

“對對對。這類人的打扮都讓人看不順眼。對性邊界也模糊,愛麵子,卻沒票子。一杯奶茶在店裡一坐就是一整天。”

其中一個認識的拐了拐許蕭的手臂:“是啊。而且這些人結婚還很早,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就已經開始懷孕生子了,隻會生不會養。一罐一百多的奶粉要分期付款。可卻全然不顧家裡的反對。”

說話的人剛想舉例子許蕭就開口了:“…命運不會偏愛哪一類人的,你看不見的爛泥裡依舊有人閃閃發光。不過你們說的也有些道理吧,也是一部分人的生活現狀。但不能以偏概全。像我們上了高中的也不全是好的,中考高考篩選的隻是成績,而且成績也不代表智力。反而很多是境遇直接剝奪了他們的這項權利。沒給他們機會而已。我們和他們從未同時放在一個賽道上過,所以不能以片麵的視角來判斷誰落後誰領先。”談話間許蕭腦海一直浮現王宇,她想辯駁想告訴她們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的。

話畢。許蕭故做開玩笑的拍了拍兩個女生的肩。還好話語不認真,沒扯的大家都尷尬。

紅五月白天的活動較為無趣,但紀律很嚴不允許亂竄。所以自開幕式以後大家便沉寂下來了。沒人管舞台上的詩詞大賽啊英語配音之類的,隻突然傳來的一些舞台意外引人關注一下後,大家都開始自己玩自己的手機,有的聽歌、有的聊天、有的拍照,尤其是職校那邊更甚。許蕭則是拐了身邊幾個玩遊戲厲害的一起開黑來分散一下注意力。其實她心裡是很忐忑的,擔心會在哪裡突然看見王宇,他們向來心有靈犀,但她又很開心,因為終於有機會看見這個男孩出現在自己的青春裡了。她覺得這個她想逃離的地方有了一絲喜色。不過許蕭現在表現的很正常,像往常一樣一邊抱怨著活動無聊一邊樂此不疲的打遊戲。直到許蕭的小拇指出現了手機的壓痕和感受到脖頸處傳來了陣陣酸痛,許蕭才意識到已經玩了很久了。但看見大家都玩得這麼開心又不忍心掃大家的興,便借口出去幫大家找找充電寶來充手機。在這種大型活動中學校是不讓在走廊充電的,覺得不雅觀。教室宿舍也不在白天通電。所以解決手機沒電的問題成了這時的一大難題。這個借口也十分的好用,算是所有借口中最合情合理的了。

脫了身,許蕭便繞到了大隊伍的後麵,上了個廁所後才漫無目的的逛了起來。操場上時不時的傳來喇叭裡的聲音,許蕭一邊往樓上去一邊拿出手機猶猶豫豫準備給王宇發消息。

“你來了嗎?”許蕭猶猶豫豫了半天才勉強點了發送,隨後就掐熄了手機往五樓走去。

“?”王宇先發了個問號。

想來自己的問題確實有些突兀,許蕭便沒有催促。

王宇隨後又補充:“來了,”

話畢,兩邊都沒了動靜。

許蕭回到了教室開始嘗試能不能寫一點作業,在掙紮失敗了之後便靜靜的練起了字。又一會兒無聊之後許蕭不那麼緊張了,才猛的想起來張澤恩應該也來了。隨即拿起旁邊的手機給他發信息:“在哪?”

張澤恩:“下麵坐著,無聊的要死。”

許蕭:“我下來找你,我也無聊”

張澤恩:“可以”

許蕭走出教室。

四周零零碎碎的吵鬨聲此起彼伏的出現在許蕭耳朵裡,仿佛在預告著今天晚上的文藝彙演會十分的精彩,又仿佛在替那個隻在黑夜出現的身影埋下伏筆。一切都值得期待極了,像這綿長幾年的倔強的喜歡突然明朗了起來。親愛的,你相信心有靈犀嗎?

“喜歡他應該是許蕭除了他一個人之外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了吧。”

慢慢悠悠的到了操場,許蕭先回了自己班的隊伍一次。沒回自己的座位,許蕭選擇找了個空位坐在了後麵。

許蕭:“李裡,往前麵傳一下跟班長說我肚子不舒服去上廁所了。一會班主任來查幫我請個假。謝謝他了。”

“許蕭咱可不興騙人啊,更何況還是這麼人畜無害的班長啊。你這樣是不厚道的,鐵子,”旁邊的張夢穎打趣道。

吳小澤拍了一下張夢穎:“屁,是她那好朋友和職中小王子來了。她這是又要去尋找春天的足跡了。”吳小澤朝許蕭挑了挑眉“對吧,尋春人。”

許蕭笑了笑:“咳咳咳,懂得都懂,就不點破了吧。”許蕭話雖說的大膽,但心裡還是慌的很。

過了一會許蕭:“走了走了”

直跨了好幾個隊伍許蕭才找到張澤恩他們班的隊伍,因為張澤恩是十一中的和許蕭不一個學校,所以隔的有點遠了。

到了隊伍的尾巴,許蕭開始在人群中尋找張澤恩的身影,好在他也在文科班,男生不多,所以十分的好找。

他身邊圍著他以前的初中同學來找他敘舊,隊伍的那裡也顯得有點臃腫。許蕭也沒太管就直接拖著板凳加入了。

白天的活動散了以後,學校要求本校學生必須在校內就餐,其他學校的就取其自願,可以在校內吃也可以出去吃。

沒一會兒許蕭和張澤恩隨著人群的流動被迫前進,到了大廳才逃離出來。

許蕭給林億溪發了消息:“我們在大廳,叫上唐糖一起過來去吃飯。”

林億溪:“OK”

許蕭開玩笑道:“快。二食堂就要被外校人攻陷了。再慢食物們都要寒心了。”

許蕭和張澤恩又在旁邊等了一會兒,人彙齊後才開始安排起來。

許蕭問:“你們想吃啥?”

林億溪:“都可以”

許蕭一個個的看了過去。

張澤恩:“我也都可以”

許蕭:“我也是”

四人一同沉默了一下。

唐糖提議:“轉攻一食堂吧,二食堂都快擠爛了。”

經同意後,四人都朝一食堂走了。

到了一食堂後大家都點了自己想吃的坐了下來,好在今天學校允許手機支付不是單一的使用飯卡,大家都很方便。

張澤恩:“你們學校這夥食可以啊,有兩個食堂一個超市還有一個水果鋪和一個宜客特色小吃窗口。真給力。”

林億溪:“片麵了朋友,超市、水果鋪、特色小吃等於沒有,畢竟那價格還是有點駭人的。”

許蕭:“正解,我上次去超市買瓶裝的奶茶喝,第一天去它是三塊,第二天還是三塊,第三天就變三塊五了,。我想著不能再漲了吧。第四天又去買,又漲了五毛。那次我是真的在時間的流逝中看見了金錢的飛漲。真的有被震驚到。仿佛萬物都隨著時間的流逝增值了。”

唐糖:“哈哈哈,鈣奶都漲價了。它和其他牌子聯了個名,搖身一變六塊五了寶子們。”

林億溪點頭如搗蒜:“我也算是看出來了,這牌子上的兩個字都是有含金量的。像人出國鍍了一層金一樣,一個海歸的稱號都是值錢的。”

許蕭開玩笑:“這真是個任有錢人為所欲為的世界啊,一生都在倔強的和壓榨人的資本家作鬥爭啊。”

林億溪:“這就是你買橘子一樣一個的原因?那賣水果的阿姨一個一個的拿出來給你稱。這是在為所欲為呢?”

許蕭:“我隻是好奇哪種橘子好吃嘛。”

唐糖一臉好奇貌似故意問的說:“有結論了嗎?”

許蕭:“無籽橙和皇帝柑不錯,都挺甜的。不過無子橙難剝,皇帝柑小一點”

唐糖:“這樣啊。”

林億溪:“你倆好無聊啊。快趕上早上那英語配音大賽了。”

張澤恩:“那確實”

許蕭笑著:“不說了,哈哈哈,晚上我們用手機聯係。我們一會去逛逛書吧。”

書吧裡十分的安靜,大家都在自己看自己的書。裡麵也羅列了很多精美的文具和擺件這些 。許蕭挑了一本愛看的青春雜誌便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許蕭還是喜歡以前老校區的那個書吧,雖然小,但給人的感覺是寧靜溫馨的。現在這個新書吧雖然大,卻隻覺得冰冷多和緊張多一些。記得那種每次看了一個下午的書出來後,那種和日落撞個滿懷的歡喜。也喜歡那個小小書吧周圍被山林包圍的感覺。

晚上,舞台上多了很多五顏六色的燈光,學校還特地分了幾個屏幕在兩側,就是畫質不太好。不過高二還算靠前,沒什麼大影響。

晚上的氛圍的確比白天活躍,紀律也比白天鬆。除了舞台上的大主角之外,在龐大的隊伍旁邊還散布著一些賣玫瑰花的、賣發光手環的、卡貼的一群神秘組織。這些行為雖然沒有得到學校明麵上的同意,但曆年都是有的,所以會有一部分同學在這個時候賣很多東西,尤其是各種各樣的發光的。有戴頭上的、手上的……

今天晚上前部分是紅色朗誦比拚,後半部分是其他的文藝彙演。畢竟紅五月是以愛國為主題的,所以這個朗誦也是重頭戲。

在屏幕上的倒計時結束後,穿著一改學生樸素風格的主持人興奮的宣布開始。隨著背景音樂的響起,台下的觀眾變得鄭重起來,所有的嘈雜聲都淹沒在了屏幕上兩塊飄揚的紅旗下。除了下一個上場的班級在緊張的準備之外,其他的都十分的安靜。畢竟在愛國這一方麵,所有人都統一戰線。

舞台幕布的後麵隱著暗光,是按上場順序排列的五個班級,許蕭他們班是晉級了的第七個。在第三個班上場後班長就帶著全部人來到後麵準備了。班長一邊囑咐大家上去要站好,一邊安撫著大家說也不要緊張。而藝術委員則是一個一個的給大家發小紅旗和貼小紅心。

時光飛逝,沒一會就到19班了。

主持人聲情並茂的說:“接下來有請高二十九班為我們帶來詩朗誦《多麼偉大的共產黨》”

台上視野開闊,可以把下麵的風景一收眼底。

朗誦進行到末,伴隨著動人心弦的歌聲“唱支山歌給黨聽,我把黨來比母親。…”詩朗誦比拚也結束了。

黑暗中,許蕭抹了眼淚,隻暗暗的盯著屏幕上的那抹鮮紅。

許蕭緩過來後沒太關注分數,畢竟意義不在於第幾名。

許蕭毅然下了台擦了嘴上的口紅便往職中隊伍那邊走,她原來是不塗口紅的,但學校說有妝容可以加分,班上人也就片麵的塗了個口紅。

想著他應該不會老老實實的呆在座位上,許蕭就直接往他們隊伍旁邊的幾個樹壇邊走。果然沒走多久許蕭便在一個路燈下看見了他,周邊有幾個朋友,看著挺乖的,沒有在外麵看見的他那些朋友紮眼,距離感和那種格格不入感也沒有以前強。

許蕭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氣氛會很尷尬的準備了,但沒想到王宇居然主動開口了:“許…許蕭?”開始許蕭沒應聲,王宇又叫了一聲。這次語氣更加確定,聲音提高了幾分甚至帶了點調戲的感覺。他可能向來都如此輕鬆。

許蕭想著這也裝的太假了吧,我白天不是明明給你發過信息了嗎?搞得就像不知道我在這一樣。假!假!假!

許蕭:“嗯”

王宇走進到路燈的前麵,微暗的燈光打在他的後麵,有種一麵明一麵暗的感覺。

沒過多久王宇又說:“怎麼一個人?沒人和你玩啊?”

“她們買花啊什麼小皮套啊發光手環什麼的去了。所以我就一個人咯,然後走著走著就迷路了,就遇見你了。”許蕭回答道。

“迷路了?怎麼說出口的?我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啊,這種假話都說出來了。不過我才剛剛搬到新校區,會迷路也可以理解吧”許蕭心想。

王宇不知道是沒聽出來還是不想管,隻搭話:“你不買嗎?”

許蕭裝做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唯唯諾諾的說:“小女子一身浩然正氣兩袖清風,不貪財也不存財。。”

王宇笑了笑,眼睛中被燈光映的好像裝著小星星。

果真,你來了,春天就帶著粉紅色來了。許蕭看得出神,有莫名其妙的開心。

“走,我給你買。”

聞著夜晚的味道來到了“小販”眾多的跑道邊。

王宇回頭問許蕭“想買什麼?”

“都可以”許蕭小聲的回答。

聽見許蕭這麼說,王宇就隨便買了幾種花給她,挺雜的,許蕭一個手都拿不過來了。

王宇:“挺便宜的,都隨便拿一個湊成一束吧”

買了花,許蕭就拿著花跟在他後麵沒有說話了。等有一段距離了許蕭才喊:“你去哪啊。”

王宇一邊走,一邊回了下頭,但他的步伐一直比許蕭快一點。:“我找個暗的地方抽煙。那邊太亮了。”

許蕭都擔心他說話太大聲了被彆人聽見。但沒阻止。

來到教學樓的後麵,那裡確實暗,隻有角落的售水機發著滾動的光。

王宇走到了靠近男廁所的一個地方,掏出了打火機和煙準備點上。

“這裡有監控”許蕭搶先一步還是有點擔心他。

“我又不是你們學校的,活動結束就走了,他抓不著我”王宇滿不在意的回答。“再說了,就你們學校這行政值日的老師力度還沒我們的厲害呢。等他在評委席下笑夠了可能我一包煙都抽完了。”

他的眼睛裡汪著和眼珠一樣顏色的水,讓人看不透卻覺得很養眼。

許蕭回過神,想來也是,在這種大型活動中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的,誰會無緣無故的查監控呢。就連平時不給許蕭好臉色看的那群人也都在忙著拍照和發朋友圈,造型還凹不過來呢。

在許蕭這種人的認知裡更是get不到這種拍照的。她死板而封閉。身邊人兩極分化,不愛即恨。

她隻認為十分鐘的聚會,拍七分鐘照片,五分鐘擺動作,一個小時P圖。想著都沒意思。

又隔了一小會兒,內心戲雖然豐富但氣氛還是有點尷尬,感覺就像心裡的話沒說就像說了一樣找不到說的。就一支煙的時間許蕭已經反複捏了手裡的花五六次了,感覺花柄都要捏爛了。但她也不知道可以開口說些什麼。

也是抽完煙了,王宇才想起來和許蕭說話。

“你要拍照片嗎?我給你拍。”

許蕭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從小到大許蕭不拍照,照片少的出奇是出了名的。但想著他身邊的女生大多數都是精神小妹,喝個奶茶都要拍照片發快手的,應該是拍習慣了。所以就答應說“你要一起的話就拍。但我可不發什麼快手之類的,一張照片不夠。”許蕭還是開玩笑。

“可以多拍兩張,湊夠你發快手或者□□微信的數量。省的你圖窮。”

“我不玩那玩意,垃圾信息太多。□□也不經常用,沒有需要維持的人際關係,隻是交青年大學習作業的時候用,至於微信嘛,用來支付。”許蕭誠實的回答。答完許蕭又覺得自己太誠實了,一切都和盤托出顯得自己人緣很不好並且可憐兮兮的。

王宇嘿嘿嘿的笑了,又低下聲音說。“人際關係這麼淡,平常日子好過嗎?能開口和彆人借筆用嗎?”王宇話說的沉語氣卻輕鬆。

“生活不在於這個,這也不是我的主場。”

生活有主場和重點之分,這也是許蕭一直默認的定理。

“抓住生活的重點,不要把自己消耗給無意義的事情。”許蕭聲音小:“隻能說慢慢來咯。”

“去你媽的。裝什麼好學生呢?輪的著你教訓老子來了?”許蕭手裡一緊聚精會神的聽著僅一牆之隔的對麵的動靜。她眼神示意王宇對麵有吵鬨聲。雙方相持不下,氣氛十分的詭異。王宇滅了煙,走近許蕭。“噓”王宇衝她比了一個不要出聲的手勢。

隻片刻,這邊便響起來電話來。他手機也常年靜音,手機隻嗚嗚嗚的震動著。

“王哥你在哪?這邊打架了。”

王宇像是司空見慣了“什麼位置,誰和誰?又怎麼鬨起來的。”

電話那頭回:“正門左邊這棟黃色的舊樓腳,李茶和二中一個男的。”

王宇拉著許蕭過去,他身上煙味很重。漸漸的又被風吹的淡淡的。

“李茶起身出來準備逃,被這個二中的老小子看見了。這男的多管閒事,說頒獎典禮沒結束不許離開。李茶說他出來上廁所。後來那個男的就開始罵起我們職校的人來了。”迎上來的是剛剛打電話的那個男生,個子矮矮的,帶了眼鏡。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痞子味道很足,卻因為長的不夠高氣勢又弱了三分。“媽的,這小子說我們職校來的就是垃圾,沒見過什麼大場麵。女的當雞男的當鴨”

才剛站定,罵人那男的底氣還算足“彆以為叫了人來你就無法無天了。不要忘了這是誰的地盤。”邊說男的邊掏出私藏的手機來打電話叫人。他行為動作都顯得十分的激動。整個人一直顫抖。

“你胸中那點墨水給了你多少底氣啊?讀的是示範性高中卻也不見有多少水平。混你混不好,學你倒是學的幾分人模狗樣。”剛剛迎上來的那個男生積極回懟。

王宇還是沉默,隻先觀察著。

談話間,後麵陸陸續續來了十幾個穿二中校服的男生。一行人一同往後望去。靠牆一邊站的全是穿校服的,另一邊除了許蕭穿校服其他的都穿便衣。他們像看叛徒一樣看著許蕭。

惹事的男生見來人多了,說話便硬氣了起來。一度沉默的他再次主動開口。重複的還是剛才那句話:“看看是誰的地盤。”隻是言語間多了幾分得意。

王宇擺頭示意說話的男生看。牆邊幾個男的看清了對麵的人後已經在陸陸續續的往外走了。

“耗子?不打個招呼又走?”王宇看著悄悄往外麵走的那個男的。

男人突然挺直身體發怵的看著王宇“哎呀,都是弟兄。宇哥,他衝動了,不懂事。”隨即男人趴在罵人的男生耳邊耳語:“他是之前拿板磚打死人的那個混混。打架出了名的不要命,是小閻王爺,爹媽都管不住。”

聞言,許蕭愣愣的看了看王宇。然後覺得想笑。

王宇作罷沒再多說,隻身邊的兄弟咽不下這口氣,便惡狠狠的上去踢了那男的幾腳。白色校服上全是灰腳印,男生被打懵了隻任人擺布。周邊的椅子凳子全被踢爛了,耳邊縈繞著劈裡啪啦的聲響。許蕭腦海裡一遍遍浮現高一時這個男生吃飯不給錢的場景來。心中五味雜陳。

“我們先走你掂量著處理”王宇拉著許蕭往外麵走了。王宇見她愣愣的不說話,又伸手戳了戳她的腰。

外麵風涼涼的,比裡麵明亮。王宇以為許蕭肯定又討厭自己了便也沉默著沒說話。但許蕭那天心裡想的全是放肆兩個字,她想如果自己處理和張琪琪的事情也可以這樣一鼓作氣就好了。許蕭還是呆呆的,隻在被冷風吹的縮了縮身體。王宇把外套披在她身上“看你校服不順眼,難看死了。”王宇話裡有話。像是在討厭這類人的自以為是。又像是在玩笑。

許蕭被動的披著外套,呆呆的看著他。王宇幫她把衣服拉鏈拉上卻有些心急:“說話”

“你冷不冷”許蕭拉著他看,像是在查看他受傷了沒有,即使她知道王宇並沒有動手。

“不討厭我吧。”王宇問完就後悔了覺得矯情,他裡麵穿的是黑色的偏長的一件短袖,頭發利落乾淨。整個人身上的吸引力很強很強,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不討厭。”

“在學校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有沒有遇見不好的人”

“沒有。嘿嘿”許蕭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拉著王宇的手臂搖來搖去的。一直粘著他:“聽說你拿板磚打死過人啊?”

“你覺得呢?社會上的事情少打聽”

許蕭覺得離譜隻是一直笑。答案不言而喻。

回憶至那刻定格。不管是否真的快樂,許蕭都是不和王宇說自己的不開心的事情的。因為相見時間少,她不願意把壞情緒傳遞給他。她不希望在這麼短的見麵時光裡,兩人還在述說著自己過的不好。那時你過的不幸福,我也是無能為力的,因為時間把我們隔的好遠。

許蕭也記得自那以後他就沒有在學校的聯合活動中出現過了,不論是運動會、青年節還是什麼,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就是在那樣掩映的夜裡,一半光打在他的臉上,許蕭才以為什麼都可以得到救贖了。

“一半光打在臉上,我以為可以獲救。”

但光怎麼都是模糊而不可觸摸的。

也正是那次許蕭對王宇的印象好像就成了黑色衣服和無儘的黑夜了。她堅信有他在的日子裡,她就有向黑暗望去的勇氣。他是她全部的信念了。

雖然在現在想來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但他就好像高考一樣出現在昨天。

百席流年毅然灑在臉上,眼前看得空洞。自此憶起黑夜,你便知我是想你了。王宇。

那天晚上,許蕭趴在被子裡打著手電筒寫下好多自己信仰的話。

記得:

阿加莎克裡斯蒂說:

我喜歡活著

我有時會痛苦難耐、絕望無比,飽受憂愁的折磨。

可是當一切過去之後,

我仍然能夠清楚的意識到,

好好活著就是最了不起的事情。

尼采說:

一個人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種生活。

梵高說: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團火,但路過的人隻能看到煙。

三毛在《送你一匹馬》中說:

花開一季,草存一世界,

自從做了一枝草後,

好似心裡非常寧靜

總是忍不住向一切微笑和道謝。

有時吧,我也很想離開這個世界了。但我總覺得你愛我。親愛的小王。我們都要堅韌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