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說完那句話就看著有人牽走了付常有手裡的馬繩，她走在前頭，還不忘一邊給他們主要是付常有指指周圍哪些地方能去哪些不能去
“我說你們，真的是太慢了，今天晚上雲陽姐回來了，還有那個野小子居然也在”
“紛紛，收斂一點啦，”宋亓瞟了一眼萬年不變臉色的付常有，拉了拉她的袖子，“上次你忘了？”
南宮紛紛聞言臉色一僵，語氣生硬的回到，“就這麼說吧，就算那野小子現在在我麵前我也要說！誰都攔不住我”
然後就是一個陌生的男聲
“南宮娘子好大的火氣，要不要喝點涼茶消消火呢？”
那男子穿了一身普通的白色，站在廊橋的另一頭
不遠不近的距離，剛好能把他們走到這裡時在這邊說的話都儘收於耳裡
剛才還很吵鬨甚至稱得上一句聒噪的南宮紛紛突然閉了嘴，這會又躲在付常有和宋亓身後，在兩人中間的縫隙裡對著那男子做著鬼臉
“紛紛——真是越長大越長回去了？”
又是一陌生的女子，她一把抓起南宮紛紛的後衣領把她往後拉了下
“大姐頭！”“雲陽姐——！”
旁邊的宋亓也湊了過去，兩人圍著雲陽七嘴八舌的發出一係列問題
雲陽還未回他們就先看著付常有的臉，然後朝他先行了一禮，“你好付師兄，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新月的照顧了”
付常有又回了一禮，等到二人這般打完招呼之後，雲陽這才開始回答起宋亓和南宮紛紛那些稀碎平常的問題
那陌生男子看了一眼雲陽然後又轉身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你！跟我一起去收拾那野小子！”
不知什麼時候南宮紛紛突然從雲陽身邊退了下來，剛才他沒看仔細這會人往付常有身邊一站這才發現這小姑娘長的確實是有點高
“憑什麼？”
“你這張嘴是隻會說憑什麼嗎？收拾他的心情都沒了，好了好了走帶你吃飯去！”
“我不是隻會說，憑什麼”
付常有乾巴巴的吐出一句然後聽沒回應了又長了張嘴，最後跟在少女身後
走到飯桌前人都基本上已經坐好了，可能還有些小孩還在追逐打鬨著
坐在主位的男人麵色冷峻
“呐呐，那就是新月姐的老爹，說起來應該也算是我的一任老師，是不是看起來就很凶？”
南宮紛紛找了個空位坐下，又順手拉開了旁邊沒人的椅子在上麵拍了拍示意讓他坐到她的旁邊
等付常有落了座，她又把椅子朝他挪近了兩分，湊在他耳邊給他介紹著這周圍的人
本就年關將至
幽州城內的宵禁也取消了幾天
“你倒的嗎？這個，”付常有舉著屬於自己的杯子看著不知什麼時候倒的白水，問旁邊的南宮紛紛道，“感覺這個聞起來很奇怪，但是是我聞錯了嗎”
“不是我給你倒的我也不知道啊，咱嘗嘗唄”
“聞起來像酒。”
“說不定是你聞到彆人的呢～快快”
南宮紛紛先把自己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儘後，然後又將付常有杯子裡的白水往自己被子裡倒了一些些
兩人近乎同時的把杯子裡的白水往嘴裡倒
而後臉色一變，白酒火辣的味道直接從喉嚨裡往嘴巴邊衝去
“你！你好好倒酒乾嘛”
“不是我。原來我沒聞錯啊”
“是啊沒聞錯哎！等會吃完飯咱倆乾啥去啊”
這邊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搭著話，謝新月就正好坐在他們的對麵
“他們不會是醉了吧……”
她在心裡默默這麼念叨著，麵露擔憂的一直盯著還湊在一起說話的兩人
坐在主位的男人把一切都儘收眼底
舉起茶杯跟桌上眾人說著，“今天就是家宴，大家都不必太拘謹，如果吃好飯了就出去看看今年的燈會吧”
這邊剛說完，那邊的南宮紛紛就拉著剛認識才沒多久的付常有跑出了門
“我跟過去看看！”
謝新月緊跟著就追在了後麵
不知是前麵的人走的慢還是她跑得快，沒一會就追了上去
“你們是不是喝醉了！”謝新月再快追到他們兩時一個衝刺上去抓著了二人背部的衣服，“不能喝彆喝，沒聽過嗎”
“我覺得我沒醉”
付常有一把轉過身帶著旁邊的南宮紛紛也轉了半圈，“小師妹，你不覺得師兄我很帥嗎”
“……”
街的這邊安靜了下來，那邊又熱鬨的很
不用走近就能看著被人群圍在中間的地方衝出一束火光，然後就是鼓掌聲，叫好聲還有銀子砸在討賞鐵盤裡的清脆聲
“想去看戲嗎？”
剛才才被按在最近茶攤上的付常有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站到她的身邊，隨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可能真是醉了他沒聽著回話就越湊越近，耳朵都快要湊到謝新月臉邊就被她伸手一推
“不想看，那都是小孩子才喜歡的，我已經長大了我才不喜歡”
“嗯嗯想看對吧？師兄帶你去看”
他一手一把撈起在桌上趴著的南宮紛紛，另一隻手撈起站著的謝新月，兩個女生被他一肩一個扛著，然後一下子就跳到了人堆上的屋簷上
“我要吐了……”
那邊的南宮紛紛撂下這句話就好似不省人事一般的昏了過去
隻剩謝新月還在和付常有對峙著
“我剛才看了一下在這不用被人擠也能看到，師兄是不是很厲害啊”
喝了酒的付常有和平日裡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話的形象反差的太大
謝新月看了看底下的戲團，點了點頭，“是啊我很喜歡，但我才不會認你做我師兄並且你好像該睡覺了呢”
那邊聽著睡覺二字的付常有像個小孩般的撇過頭，“不睡，我現在不想睡”
跟著喝酒的人講道理那就是對自己不講道理
謝新月深諳這句話
她舉起自己的手一下打到付常有的後頸，那邊被打到的付常有就突然卸了力的仰躺在人瓦屋頂上
“新月姐——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花燈會”
不知道什麼時候宋亓也跟了出來，站在屋簷下興奮的衝她招著手
“你們在屋頂上乾嘛呢？玩什麼呢能不能帶我一個一起玩啊”
宋亓不知從什麼地方找了個梯子爬了上去
一爬上去剛探了個頭就看著兩人躺在屋頂上雙眼緊閉，“他倆怎麼在這就睡了啊，不冷嗎？”
“舒服吧在這睡，我下去拿水你看著點他倆”
說完這一句謝新月就從梯子上又爬了下去，從茶攤上買了碗茶
又爬上了屋頂，給南宮紛紛喂完茶後把碗遞給在旁邊坐著的宋亓然後抬頭看著黑沉沉的天空
“明天，是不是要放天燈啊”
那邊的宋亓忙著撬開付常有的嘴巴給他喂茶，抽空回了她一句，“是啊明天白天咱去訂花燈那些啥的，晚上就能好好玩了”
第二天，白天
昨天在屋頂上睡的昏沉沉的兩人在天剛亮沒多久就睜開了眼
“啊——睡得好累啊”
“……嗯”
“醒了就快下來啊，”謝新月扒在梯子上，看著可能腦袋還沒開始轉在麵麵相覷的兩人，“吃餛飩還是什麼，總之快下來宋亓在點東西了”
餛飩攤老板剛出攤，這會正是冷清的時候
“快來啊，吃完就去訂花燈了，”宋亓手上端了一碗餛飩往這邊走，一屁股坐在付常有的身邊，“一會你準備訂個啥樣的想好了嗎？這還是我第一次見新月姐帶同門回家呢”
“說起來好像我們有好久沒見過了吧”
“雲陽姐也是，自從她去上京之後也好久沒見過了！每次逢年過節都是那個野小子跟在老師身邊晃晃晃的”
“為啥叫人家野小子啊，還有你怎麼回事啊人家惹著你了？之前就想說了你倆之間怎麼那麼大火藥味啊”
好似意識到自己對於某人無意識之間的嫌惡又在不經意間露了出來，南宮紛紛默默低下了頭像是要把臉埋在碗裡一樣的吃著麵前的餛飩
“老板！再來一碗！”
突如其來的宋亓的再來一碗打斷了謝新月接下去準備的接二連三的詢問
“吃吃吃吃什麼吃啊，快點告訴我，這幾年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付常有坐在宋亓旁邊，可能因為這是他頭一回下山第一次接觸到除了三清門以外的人，他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插不進那聽起來就充滿熟稔味的對話
隻好埋頭繼續吃著碗裡的餛飩，一邊吃一邊聽他們三個之間你來我往的交流
“好啦好啦我說就是了，葫蘆你也來聽”
南宮紛紛坐在付常有的旁邊一方，左手不見外的拉著他的袖子，右手拉著謝新月的手
稍微使勁一拉就把四個人湊到了兩條板凳上，湊的緊緊的
在說為什麼有火藥味之前還不忘用手把其他三個人的頭往下壓了壓
然後煞有介事的抬頭看了看四周，確認目前附近沒人的低下頭用著一種講故事的語氣說道
“你們知道雲陽姐吧”
“那個野小子是之前老師外出辦案回來途中遇到的一樁冤假錯案的老人家的二兒子，好像就因為那件事那野小子就喜歡雲陽姐了！”
“他怎麼配得上啊，我們雲陽姐那可是頂頂好的配世上最好的男子還能配個來回的！”
她連珠炮似的吐出了好幾句話，說到激動處還猛地站起身，然後看著餛飩攤老板望向她時眼裡那充滿了奇怪的感覺又訕訕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