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 是你的血…(1 / 1)

鬼都繁華錄 丁有誌 4521 字 10個月前

疾行鬼一聲怒吼,當即化作一縷黑煙消散。

竟然沒複活?

比我預想的還要好一點,起初我還擔心這疾行鬼會同母夜叉一樣死而複生呢。

事態緊急顧不上寒暄,我拉起蘇浮憂就將她護在身後。

疾行鬼以速度著稱,沒什麼殺傷力,可接下來撲過來的鬼就不一般了。

是傳說中與天帝爭神,被天帝斷首的刑天!

刑天雖然厲害,卻沒有腦袋。

我攬著蘇浮憂的腰,踩著還在沉睡中的百鬼的身軀,跑至祭壇中心。

刑天立刻跟了上來,出手迅速,揮舞著巨掌拍向了蘇浮憂。

現在這裡靈力充沛,我不用擔心法力不夠,直接一個瞬移轉至刑天身後,出劍刺向他的後脊。

他反應也很快,立刻向右側躲去,我的劍隻刺到了他的胳膊。

感受到痛意的刑天向我衝來,他勇猛無畏,但也自大妄為。

我極其挑釁的揚劍迎敵,他果然上當,徒手接下我的了嗣音劍。

見勢,我果斷用力,斬斷了他的左手。

刑天震怒,攻勢愈發的凶猛,連過好幾招後,我借著他的掌風,飛至高處,遂而持劍俯衝。

本以為這次能重傷刑天,卻不料一隻餓死鬼繞後咬向了蘇浮憂,她穿的是裙子行動不方便,無奈我隻得調轉方向,將劍鋒對準了那隻餓死鬼。

刑天借著這個機會偷襲,重重的劈向了我的後背,我無暇躲閃接下了他這一掌,頓時心口一熱喉嚨發癢,咳嗽一聲後就吐出了一口血來…

蘇浮憂嚇壞了一邊問我怎麼樣,一邊召喚出花神來暫時纏住了刑天。

對哦,她有花神,我給忘記了。

我連忙擺了擺手,示意她我沒事。抹了抹臉上的鮮血,拿起劍來繼續戰鬥。

這口血吐的我很痛快,也讓我想起了從前那浴血沙場,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時光。

我對她囑咐道:“…你叫花神去保護你吧,我自己可以的。”

蘇浮憂沒回話,自然也沒召回花神。

我顧不得那麼多,當即持劍猛攻,見了血後我愈戰愈勇,招招凶狠,加上還有個花神幫忙,不一會,刑天就落下陣來。

此時他已是強弓之末,不可能翻盤。

大概是當初勇鬥天帝的誌氣驅使,刑天竟要自爆與我同歸於儘。

周圍空氣劇烈波動,我躲至九頭鳥身旁,俯身抵擋。

在我做好萬全準備之時,刑天卻是調轉了方向。

好一招聲東擊西。

花神感受到主人有危險立刻伸長了藤蔓護住蘇浮憂。

我此時過去已經來不及了,就在刑天身後,揮劍刺入他的脊背,想減弱他自爆帶來的傷害。

補救算是及時,蘇浮憂隻有手臂受了傷。

我趕過去拉開她的袖子,在她的右臂上看見了好幾條很細的黑色裂痕,像是碎掉的瓷器,裂痕裡還不斷的有鮮血湧出來。

我從衣服上撕下來一塊布料替她擦了擦血,見又有煞鬼來襲,就隨手將帶著蘇浮憂鮮血的衣料扔在了九頭鳥的一個頭上。

那撲來的煞鬼忽然停住了腳步,轉而奔向了九頭鳥那邊。

也不管對方是不是神獸,它死死的咬住了九頭鳥那隻蓋著衣料的頭。

我和蘇浮憂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注意。

看來蘇浮憂的血對鬼有吸引力!

蘇浮憂伸出了她沒受傷的潔淨光滑的左臂,對我說道:“來吧,瑤瑤。”

我看了她一眼,隨後一劍劃破了她皮肉。

劍芒劃過,她的皮膚上立刻出現了不整齊的黑色裂痕,裡麵咕咕的湧出血來。

這些鮮血被撒在了還沒蘇醒的鬼還有神獸身上。

其餘的鬼聞見了血氣,像是餓狼見了食物一般,衝向那些有蘇浮憂血的氣息的地方。

鬼咬鬼,好一幅自相殘殺的場麵。

看了一眼戰況,我收劍結了個簡單的結界,暫時將我們二人與外麵的環境隔絕開來。

說實話剛剛我還是挺佩服蘇浮憂的,沒想到她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還願意主動伸出手臂來。

蘇浮憂向我撒嬌,她伸著手臂道:“瑤瑤你看,好醜啊…”

我知道她愛美,所以一時間也不曉得要怎麼安慰她才好。

“你剛才好凶哦,也不問問我就直接劃傷了我…”

我輕拍了她的後背道:“抱歉”。

看她委屈巴巴的樣子,沒忍住雙手捧住了她的臉,輕聲道:“彆哭啦,再哭就不漂亮了…”

趁著我離她近,她還戳了戳我的臉說了句毫不相乾的話:“瑤瑤你老了以後一定是一個特彆慈祥的老太太~”

“嗯?你剛剛不是還說我凶嗎?”

“你對彆人不凶,隻對我凶…”

這話我可不敢苟同,我真的是平等的對待每一個人的好吧。

我隻當她又耍小孩子脾氣,長輩般慈愛的衝著她笑了一下。

“瑤瑤,你說為什麼我們都打成這個樣子了,溫螢還沒出來呢?”

我搖了搖頭,告訴蘇浮憂彆想那麼多,先好好的休息。

她有些失落的咂了咂嘴,道:“知道了。”

祭壇裡情況並不太好,夜叉鬼和無憂身上都掛了不少彩,好在剛剛用蘇浮憂的血幫她們分擔了不少壓力。

沉睡的百鬼和神獸已經有了蘇醒的跡象。

趁著此刻它們正虛弱,我出了結界,趕忙拿劍捅進了犼的眼睛裡。

一聲長嘯,犼蘇醒了。他的叫聲嘹亮綿長,緊接著就喚醒了九頭鳥和祭壇裡其他的鬼。

神獸相爭,百鬼混戰,場麵早已不受控製。

這些沉睡了上千年的鬼與獸怎麼也不會想到它們的蘇醒之後會經曆這樣的血戰。

我偷偷將無憂和母夜叉拉出戰鬥圈,隻等著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可事情的進展並沒有如我的願。

民間有一首曲子叫做“未亡人”此曲蕭瑟悲涼生動婉轉,廣為流傳。

不知何處傳來一陣“未亡人”的笛音。

那群剛剛還在交戰的惡鬼凶獸聽見此音,瞬間就停止了戰鬥。

為首的九頭鳥,已經成了八頭鳥,失去頭的脖頸上湧出大量的血液來,看起來猙獰可怕。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我屏息尋找笛音的源頭。

哦?原來藏在這裡了。

劍芒劃過,頭頂上的巨大的候香燈瞬間一分為二。

燈破後,我都來不及查看裡麵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祭壇裡就已經被鋪天蓋地的黑色席卷。

現在我隻能懷疑燈裡麵的人是溫螢。

這祠堂是為溫螢而建的,自然是溫螢的天下。

可自始至終溫螢都沒有現身…

難道說這是她故意引誘我去斬斷候香燈?

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未亡人”的笛音再次襲來,神獸惡鬼又變得異常暴躁,嘶吼咆哮著。

看不清東西總歸是不行的,我捏了個起火訣,扔至空中,微弱的火光勉強照亮了整個祭壇。

怎麼回事?

怎麼有兩個溫螢?

其中一個溫螢見到火光眼神裡便有了滔天的怒意,扯了身旁一隻水鬼扔到了空中。

水鬼被我捏的火光灼傷,同時他身上的陰氣也淹滅了火焰。

我沒在捏訣,擔心驚擾這兩個溫螢,就悄悄的向後退了幾步,打算先靜觀其變,一時不察就撞上了個人。

“瑤瑤彆怕,是我…”

聽見蘇浮憂的聲音,我心裡多了幾分心安。

回想剛才看到了兩人溫螢的場麵,我問蘇浮憂:“既然溫螢是你的奴隸,那你能控製她…或者說感受到她在哪裡麼?”

“…這個好像不能,我以前還能聯係到溫螢呢,現在也聯係不上了…”

我仔細回憶剛剛的場景,那兩個溫螢似乎在爭奪著什麼東西。

應該是吹“未亡人”的笛子。

所以說讓神獸眾鬼冷靜下來的那段笛音是真溫螢吹的,讓其暴怒的笛音是假溫螢吹的!

砰的一聲,我身旁摔來一個重物,待我要出劍時,重物傳來微弱的氣息:“是我…”

母夜叉的聲音。

母夜叉…

我突然想起通道裡的鬼被放進來,是因為母夜叉和無憂打開了棺槨。

所以說棺槨是個機關!是打開通道的機關!

無憂還好,可母夜叉已經受了重傷。於是我拍了拍母夜叉的頭頂,每拍一下,她就小一圈,等到她和無憂一般大小時,我就將她們倆一同放進了棺槨裡。

等到棺槨再次打開的時候,我摸索著裡麵,發現已經是空的了。

看來她們兩個是離開了。

我對蘇浮憂道:“你先躺進去。”

她乖乖聽話,摸索著躺了進去,估摸著她差不多躺好的時候,我也躺了進去。

這棺槨並不寬敞,躺兩個大人就蓋不上蓋了。

在我和蘇浮憂兩人正調整著姿勢的時候,一個腦袋探了進來。

是九頭鳥的腦袋,它長大了嘴就要咬上來,空間太小我沒法出劍。

就用手掰住了它的鳥喙,用力向兩邊掰。

神獸力氣很大,它的喙離我的臉距離很近,緊急關頭我隻能繼續用力,鋒利的鳥喙刺破了我的雙手。

渾身都在用力,肌肉緊繃起來,忽然我的臉上有些黏糊糊的液體滴落。

我清楚,那是我的手留下來的血,很疼,我忍不住的悶哼起來。

鳥喙很尖銳,這麼掰下去不是辦法,於是我把手向下移,移至鳥喙的根部,再向裡伸就能碰到她的口腔。

我咬緊了牙關,繼續用力,九頭鳥感覺到了疼痛,想要把頭伸回去,我卻不給它那個機會,直接將她的腦袋掰成兩半。

接著我把手裡的臟東西扔出了棺槨,對蘇浮憂道:“你側點身子,我躺過去。”

她照辦,嘴裡卻說著毫不相乾的話:“我臉上有好多血。”

我以為是她怕臟,就回應道:“我臉上也是,九頭鳥的血,回去洗洗就沒事了。”

“…不是九頭鳥的血,是你的血…”

我們離得很近,甚至是鼻尖貼著鼻尖,我能感受到她說話時狹窄的空氣間流動的氣息。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很慶幸這裡是黑暗的…

我沒接蘇浮憂的話,心思全撲在如何逃出去上。

我道:“你的腿再往這邊來一點…對,好了。”

蓋上了棺材蓋,我們兩人就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