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雙城 “我們睡一間房,丁柯那張嘴能……(1 / 1)

這自然不是誤會。

蘇江掛斷王總電話,立即打給丁柯。語音、視頻、手機輪流打了幾遍都沒有接。

不過,看見蘇江這樣著急聯係他,丁柯自然猜到王總已經聯係過蘇江。

蘇江吃過宵夜,回房間複習,才陸續收到丁柯的幾條微信。

丁柯上次打電話說遇見王總,其實是他根據蘇江的描述,悄悄找到了工地。

前幾次都撲了空,渣土車回填暫時告一段落,王總已經不在那邊。

最後一次去,恰好趕上王總過來工地補辦幾個手續,總算給丁柯找著那台貼“midnightwalker”的綠色奧迪。

還記得暑假見麵,丁柯總在那跟蘇江說過什麼青春短暫、及時行樂。

蘇江隻當他開玩笑,沒想到他是在身體力行。

比如他口中的“大叔”,說是純屬虛構,卻不是沒有大叔的存在。

恰相反,特彆摳門、總約在車裡的是一個大叔,閨女正上小學的是另一個大叔,所謂“活好”的又是另外一個大叔。

可以想象,分手以後的丁柯,度過了一個非常混亂的暑假。

以致於當他跟王總約在酒店碰麵。王總拿出檢測試劑,當場查出他攜帶病毒,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是被誰傳染的。

丁柯的微信還正在輸入,蘇江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這次的電話接通了,殘酷的事實也確認了,蘇江一時間倒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丁柯就說,“喂啥喂,滴滴喂?”

“你……我……”

蘇江結巴著一句完整的話都憋不出來,電話兩邊沉默下來。

最後還是丁柯主動說,“等會,你還哭起來啦?”

蘇江想說誰哭了,無奈喉嚨鼻子都被眼淚糊住了,趕緊轉身找來水喝,清了清喉嚨,“我回來看看你。”

丁柯馬上說,“千萬彆。”

蘇江說,“我就回來一天。”

丁柯說,“先不說高三不高三、時間不時間吧,你回來能起到什麼作用,你是有包治百病的仙丹?還是想看我笑話?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哭也哭過了,咱倆都彆麻煩了。”

自然是自己激動過頭、聲音太大,丁柯的話沒說完,男朋友輕輕推門進來,坐在蘇江旁邊,又握住蘇江的手。

掛斷電話,立即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蘇江不說話,隻緊緊抱著他。

好一會過去,才能開口說丁柯的遭遇,上學期的失戀、混亂的約會、眼前的不幸。

一口氣說完,正等著男朋友安慰呢。

不料他開口第一句就是,“我們會不會也得病吧了?我們親了……”

“你能有點基本常識嘛?”

蘇江一著急,倒沒有那麼傷心了,調整心情給男朋友科普,親吻不會傳播病毒,病毒更不會憑空產生,以及正確使用……

男朋友急了,“啊,還要用‘那個’嗎!那可怎麼辦?我是絕對不敢去買,你也不許去買,萬一給人知道了怎麼解釋!”

蘇江直接給氣得笑起來,“請問你急著買‘那個’做什麼?”

男朋友這才意識到說漏嘴,“我是說以後,最早也是上大學以後,我又不是說現在!你可不要誤會!”

又急忙轉移話題,“說正事,我們能幫丁柯做點什麼?”

蘇江說出回一趟北京的打算。不過,說完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首先一條怎麼請假,向老師肯定要跟家長核實情況的。

難怪古人總曰,旁觀者清。

男朋友馬上想到辦法,“我們乾脆報名參加複試吧,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去雙城。從雙城去北京就方便了,當天最早一趟飛機去,最晚一趟飛機回,誰也不知道。”

蘇江眼前一亮,“不過你就不去了吧,太耽誤時間,我去就可以了,你好好在家學習。”

男朋友不答應,“你不在,我肯定一個字都學不進去,還不如一起,我們路上還可以互相抽背語文和英語。”

又強調,“我也擔心丁柯。再說多一個人,熱鬨一點,他也開心一些。”

還使出激將法,“除非你和他有奸情,你就不讓我去。”

蘇江說著好好好,才發現自己其實也很想有雷弋陪呢。

給丁柯發微信,他和雷弋湊巧要去雙城考試,為了顯得可信還說了考試的詳細情況,順便回一趟北京。

丁柯秒回,“那我們雙城見吧,我正好出門散散心。”

蘇江問,“你怎麼請假,高三管這麼嚴。”

丁柯回,“你還不了解我,小爺自有辦法。”

報名複試的事情比預想順利。

兩個人最擔心的問題,萬一學校派老師陪同,到時候怎麼逃脫複試去見丁柯?

結果想多了,學校隻給他們開了一封介紹信,蓋上紅彤彤的公章,讓他們自己去雙大的某某酒店報到。

叫人倍感壓力的,沈主任當場翻錢包,私人掏出兩千元現金,墊付往返路費住宿費和餐補。

兩個人拿著這筆燙手的巨款,壓力山大,欺騙學校就算了,還拿學校的錢,簡直罪大惡極。

另一個問題,舅媽和姨婆會不會反對?

舅媽雖然不讚成雷弋報考這個大學,非常支持雷弋參加複試,隻當是去長長見識。

有蘇江和雷弋一起,姨婆也十分放心。

不過,舅媽還是擔心兩個人的安全,臨時安排張叔叔開車去雙城送一份文件——專門送他們。

最後一個問題,接到丁柯住哪裡。

男朋友絕對悄悄查過度娘,知識麵很寬地說,“當然是住家裡,日常接觸又不會傳染。這個時候讓他住酒店,他會覺得我們嫌棄他的。”

一切安排妥當,星期一中午放學回家吃過午飯,蘇江和雷弋各自收拾一個書包,就等著張叔叔的車子來接。

姨婆不忘下樓去找封彥宇,問他有沒有什麼東西需要捎帶回武縣,或者有東西需要從武縣帶過來?

封彥宇都說沒有。

得知張叔叔計劃是一口氣開到雙城,沿途不安排吃飯。

姨婆又趕緊給三個人準備了一大袋零食,自己做的粗糧饅頭搭配現炒的一飯盒酸豇豆肉沫,提子、葡萄、桃子、蘋果洗好、切好、分裝在保鮮袋。

還給張叔叔泡了一壺釅茶提神。

鑒於“麵試”嚴重打亂了複習計劃,兩個人昨晚都學到一點才睡,今早五點又爬起來背書。

本來還打算在車上抽背。

這會正是午覺時間,肚子吃飽,車窗外又是明晃晃的大太陽,叫人完全睜不開眼睛。

雷弋還沒出隧道就呼呼睡了過去。

陪張叔叔的重任落到蘇江身上,時不時幫張叔叔打開水杯,方便他喝茶。

張叔叔也儼然把蘇江當作大人看待,絮絮叨叨說起家中瑣事。

張叔叔的小孩正在雙城當兵,馬上麵臨退伍。所以他這趟“上去”也有一件私事,請小孩的領導吃飯,爭取留任士官。

張叔叔訴苦,因為小孩體重超標,當兵就花了錢打點。

去年考軍校,全靠舅媽出麵請領導吃飯,又送了禮,好不容易得到名額,結果分數線都沒有過。

現在爭取士官,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錢。

蘇江努力地找話安慰。

車到武縣,雷弋總算睡醒。

張叔叔馬上換了小孩子愛聽的話題,講起前幾年大導演到武縣拍電影的故事。

車進服務區,去一趟衛生間,把姨婆的饅頭、水果消滅光。

張叔叔一鼓作氣,趕在夜裡八點,把兩個人送到麵試的酒店。

酒店大堂裡,麵試報到的桌子還在,但是不見老師,估計是他們到得太晚,老師們已經休息。

張叔叔建議他們就住這裡,附近雖然也有更便宜的小酒店,不如這個正規,安全。

兩個人都說好。

張叔叔還要陪他們去前台辦理入住。

幸好酒店前台排隊,蘇江再三地說“有我在呢,張叔叔您快去忙您的。”

張叔叔就囑咐他們注意安全,麵試結束和他聯係。

兩個人裝模作樣在前台那裡等了一會,確定張叔叔已經走遠,才溜出來坐輕軌,去男朋友在雙城的家。

之前聽男朋友說,他們家在雙城買的是一套小房子。進門發現男朋友口中的小跟自己以為的小,完全兩回事。

房子一梯兩戶,四室兩廳,標準的大平層。

客廳的落地窗正對著男朋友從前學校的操場,旁邊是廚房和一間小書房。

三間臥室都在左側。靠左第一間是主臥,帶步入式的衣帽間和衛生間。

中間一間稍微小一些,算是客臥,帶一個晾曬的小陽台,可以看到雙城輝煌的江景。

靠右一間是男朋友的房間,有整麵牆的大書架和一個小衛生間。

蘇江進門就忙著打掃衛生,又商量男朋友住主臥,蘇江住客臥,明天丁柯來了就住男朋友的房間裡。

男朋友天真無邪地建議,“丁柯單獨住,我們就不需要單獨住了吧,免得多鋪一張床,要多洗好多臥具。”

蘇江說,“我鋪,洗衣機洗,不要你動一根手指。”

男朋友還不放棄,“何必呢,兩米寬的大床呢。”

蘇江無情揭穿,“我們是來安慰丁柯,總得考慮人家的心情吧。再說我們睡一間房,丁柯那張嘴能放過你?”

男朋友放棄掙紮,跟過來幫忙打掃衛生,翻找臥具,把三間臥室的床鋪好,已經過了淩晨兩點。

丁柯是明早的飛機,最遲七點就得起床,十點前趕到機場。

兩個人得出結論,怎麼比在家學習還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