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對手》凰明珠×支士略(五) ……(1 / 1)

16.

順帶一提,即使母皇除我父君外隻有一位梅君和一位蘭君,但他們居於深宮同侍母皇,終歸會有讓我父君不順心之時。

於是我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之情,隔三差五便找機會故意刁難他們,即使起居注上幾乎每月都會至少記上一筆「皇儲凰明珠故意刁難了梅君盧濟/蘭君隆熙」也毫不在意。

母皇看了若要發火,便任由她發火去吧。反正這樣隻會讓我更厭惡這兩位看似無辜的後妃。再者,他們的子女也不是沒有故意找過我父君的茬,我不過一報還一報罷了。

從小見多了宮裡的醃臢事,我不想自己的後宮也這般汙七八糟的,便暗暗下定決心:除鳳君一位外,再不納旁人。

哼哼,小支同學,當我的鳳君,可有福咯!從古至今,始終隻鐘情於一人的帝王,隻怕是隻有我一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遇到了,還不快好好珍惜?

17.

好吧,我坦白。即使已經喜歡了支士略那麼久,我偶爾也會將眼光投向他人。

「清晏二十二年一月,尚書令凰明珠在駕部員外郎之子席子良舉辦的壽宴上對虞部主事段德暗自心動」

天地良心!那哪兒是什麼“暗自心動”!隻是那人在席上與旁人談天之時,講到興儘之處控製不住自己聲音大了點兒,確實引來了我的注意罷了。不過一旦聽清那人說了什麼,便也立馬失了興趣——

誇誇其談之輩罷了,怨不得隻是一個小小的八品虞部主事。要真有真本事在身,早升官了。

不像我家小支,才十六歲就做了中書令誒!這可是赤凰國史上最年輕的二品官員誒!又生得玉樹臨風、氣韻不凡——這麼好的老婆,整個羽都打著燈籠都找不出第二個!

隻是,我已經有整整十一年沒和老婆有正正經經的互動了。

按理來說我二人即使再忙,總不至於見個小麵、說點小話的時間都沒有。但這件事仔細說來,其實也並不全怪他。

不過是我始終對那一瞬間的遲疑心懷芥蒂,可能說好聽點是敏感細膩,說難聽點是鑽牛角尖。因此十一年來我一直儘量躲著他走,平時宴會上也是儘可能地避免碰麵。

不過為了維係感情,日常的書信聯絡還是有的,一般是一旬一封,一月也就三四封的樣子。寫信也不過說些日常事,他的回信亦是簡明扼要,不過寥寥數語,一副極為敷衍的樣子。

但終究是有回音,因此信還是要接著寫下去。

唉,還有十七個月才成婚。

老婆還有十七個月才能成為我的老婆。

18.

自從五歲那年在支士略身上吃到第一個癟之後,老天似乎總愛和我開玩笑,時不時就出其不意地給我喂一個癟。

「清晏二十二年二月,女帝凰淩世突發急症去世」

「清晏二十二年二月,母親凰淩世過世了,凰明珠傷心不已」

「清晏二十二年二月,由於尚書令凰明珠的母親過世,凰明珠和中書令支士略的婚約推遲了十八個月」

「清晏二十二年二月,凰明珠繼承了大統」

這下不僅媽沒了,就連老婆也要多等十八個月才能娶到手。我在母皇的葬禮上哭得傷心欲絕,幾欲暈厥。不僅哭我那正值壯年就撒手人寰的老娘,也哭我那晚過門的媳婦兒。

不過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初登大寶,政局不穩,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俗話說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恩威並施,三月先把所有宗室、後宮眾人、三品官以上的朝廷大員全賞賜了個遍;然後將朝中舉足輕重、桃李滿門者儘數斥責一通。若有早已生出異心者,我雷厲風行,徑自剝了實權,令其成日裡無事可做,隻能賦閒在家摳腳。

哼,這還是朕手下留情了呢。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反之亦然。既然心裡早已不忠於朕,何必還要心口不一地吃朕的皇糧?朕最容不得此等鼠輩,沒直接將其革職查辦,已是大發慈悲。

其實不僅如此,世家相互勾連多年,已是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故而不宜采用過激手段,暫且隻能循序漸進、徐徐圖之,以利誘之的同時布下天羅地網,待其放鬆警惕後再將其連根拔起。屆時拔出蘿卜帶出泥,還能清理掉一大批將腐未腐之蠅蛆。

快哉!當真快哉!

正當我沉浸在一展宏圖的美好願景中之時,翻看奏折的手卻不經意間抽出來一本折子。

是我再熟悉不過的字跡,卻當頭潑了我一盆冷水——

「清晏二十二年六月,因受到女帝凰明珠的敲打,中書令支士略解除了和女帝的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