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久放下手,語氣平和:“兵者,國之重器也。以臣愚見,兵者當以保家衛國為責,以勇猛剛毅為德,以練兵強軍為本,以用兵之道為先”
回答完皇帝沒在講問其他,放鄔久出去。
離開禦書房,鄔久緩步走出宮門,路上的植被在陽光下愈發顯得生機勃勃。
主腦帶著一絲後怕的聲音響起:【皇帝究竟何意?他在試探你對兵權的態度?】
鄔久輕聲回應:【目前無事,但將來難以預料,手中有權之人,難免會遭人猜疑,即便是忠誠之臣也難以避免。】
【權是他給的,卻又不放心】,主腦攤到,它們的處境好像困難起來了。
一堆人針對。
鄔久對於主腦的沒做回應,步入宮外時,見馬車邊上有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俞九祥,鄔久上前詢問:“為何還沒走?”
她出來時已經有些遲了,宮中的大臣們幾乎都已散去。
俞九祥卻還在這,還是她馬車邊上,可能是有事找她。
鄔久想著,便問了出來。
俞九祥抬起眼匆匆看了鄔久一眼,忙低下頭。
“禦史有事先行離開,我無馬車可用。”,俞九祥簡短地回答。
鄔久恍然,是想順道借個代步工具啊。
“既然如此,便一起同行可行?要去哪,我讓阿德送你”
俞九祥想了想,道:“隻需送至吳桐道便可。”
鄔久踏上車凳,坐進馬車,聽到俞九祥提及的地點,心中一動,她回去的路也經過一個名為吳桐的街巷。
“可是位於攔風之處的吳桐街?”鄔久輕聲詢問。
俞九祥坐在馬車一角,正是當初梁宇斌所坐之處。
俞九祥抱著一副牌,回應道:“正是。”
鄔久不再追問,吩咐車夫行至吳桐街時停步。
“遵命,小姐。”
馬夫應聲後,揮鞭催馬前行。
車廂內一時靜謐無聲。
鄔久了解俞九祥不善言辭,便也不去打擾他,拿出書靜靜翻閱。
俞九祥緊握著牌,目光始終落在地上,嘴唇幾次張合,卻未曾發聲。
因為低著頭,鄔久便以為他不想交談,便也不說話。
車停在吳桐街,馬夫回頭通報:“小姐,吳桐街到了。”
俞九祥下車的步子略顯遲緩,有些拖遝。
馬車緩緩動起。
車簾拉開,鄔久探出半張臉,啟唇:“同僚,明天見”
原本頭上是烏雲落雨的心情轉晴變成太陽。
“明天見”
話落目送馬車遠去。
此時,另一輛馬車緩緩停靠在俞九祥麵前,車簾拉開,裡麵坐著的正是禦史。
“行了,上來吧,同路回家就到這?”,禦史笑著招呼他。
俞九祥上車,聲音悶悶地說道:“其他地方她不順路。”
禦史聽後好笑。
不過,禦史還是認真給出建議:“卿之所為,固為善舉,然須使彼方知之,否則徒令己受,若彼不以為然,則一切徒勞。”
俞九祥點頭稱是,然其內心所思,他人難以揣測。
見他這副沒表情的樣子,他自然知道這年輕人的心思,不由得心生惡趣味,又問道:“九祥,你何時開始喜歡她的?”
俞九祥耳尖紅透,嘴角微抿,沒有回答。
計劃得逞,禦史沒在為難他。
——
三日寧靜流過,時光悄然。
天候宜人,日光不熾熱卻明媚,恰好。
鄔久收到李平雪親手呈遞的請柬。
院中,李平雪身著一襲藍色衣裙,麵帶微笑,凝視著鄔久。
“明清君是否有何要事?”,輕聲詢問。
鄔久手握裝飾有精美圖案的請柬,搖頭答道:“閒暇,待我告知家人一聲,便與你共赴。”
“那我隨你同行,亦將與你家人相會,久聞君姐大名,如雷貫耳。”李平雪笑道。
“飽學詩書,美貌傾城……”
鄔久一路伴隨,聽著李平雪的聲音。
至院門前,李平雪止步,悄聲詢問:“貿然入內是否不妥,若然,我當留在門外等待,你辦完事後再一道離去。”
鄔久眉眼彎彎,笑意盈盈:“你不告而至,邀我同行,豈不更為突然?”
“隨我入內便是,若你真心不願相見,外候亦可,我將速速辦完。”
李平雪撫耳垂,她原是一句隨口之言。
“既是如此,自當入內。”
二人並肩步入,鄔久將李平雪與家人相互介紹,並言明此次拜訪緣由。
告知了歸期,即與李平雪一道離開。
馬車上,李平雪讚歎不已:“萬萬沒想到明清君在家中竟如此乖巧。”
“事無巨細,然亦甚好,若我家有婷姨這般溫婉長輩,我亦願事事與之言。”
車輪滾滾,閒談中抵達郭福蓮家。
下車進入院中,仆人習以為常地向李平雪問好,同時呼喚鄔久。
李平雪緊握鄔久的手跑起來:“今日福蓮姐已安排妥當,你將至,眾人皆知形貌稱呼,以後看到都知曉你”
“我們徑直赴福蓮姐院落便是,她家人溫良,不會來擾”
李平雪今天比在朝堂上更跳脫些,可能是這裡讓她放鬆的原因。
踏進院落,四麵的牆壁隔絕了外界喧囂,隻留下她們幾位好友。
郭福蓮與朱琦鬱靜坐於庭院之中,品茶對談,觀菜賞景。
見到人到,立刻起身相迎。
一番寒暄後,眾人安坐,郭福蓮又為鄔久和李平雪斟茶以待。
“今日確實有些倉促,未能提前告知。”郭福蓮微笑著開口。
李平雪卻是毫不在意地嘀咕:“哪裡倉促,我看挺好。”
郭福蓮聽到後,淡然一笑,放下茶壺,優雅地舉手,食指輕敲李平雪頭頂。
“咚”的一聲,令眾人一時愕然,目光紛紛投向仍舊一臉茫然的李平雪。
隨即,眾人爆發出笑聲。
“哎呀,平雪,你的頭殼可真硬。”
朱琦鬱爽朗地笑道。
鄔久與郭福蓮也被這笑聲所感染,笑聲久久不息。
李平雪揉著臉頰,肩膀微微顫抖,勉強止住笑意,“實在忍無可忍,笑得我臉都酸了,仍是停不下來。”
好不容易平複情緒,終於止住笑聲。
接下來,幾人便圍坐一起,暢談近來趣事,以及日常中所見所聞的趣聞。
郭福蓮所種的菜園,亦成為她們觀賞的焦點,朱琦鬱半開玩笑地說道:“誰又想得到,外表冷酷的福蓮姐,竟有如此高雅之好”
夕陽西下,鄔久手上提著一籃子蔬菜與物品,踏上馬車,向眾人揮手告彆。
郭福蓮目送她們遠去,直至身影漸行漸遠。
躲藏在後的郭福喜方才走到姐姐身邊,好奇地問道:“姐姐,何不留她們留下同食?”
“她們已有家宴之約。”
“此次表現甚佳,這月零用錢加倍。”
轉身向回走的郭福蓮笑道。
郭福喜聞言,喜出望外:“姐姐你最好了!下次定要邀您友人來家中作客,我定會安坐房中,不打擾你們。”
“吵”
“哦,我小聲些”
姐弟兩的對話漸行漸遠,最終融入幽靜的夜色中。
鄔久步下馬車,目送馬夫將物品搬運進府中,準備回身而入將軍府,卻見一仆人匆匆至前。
“小姐,府內剛來了一眾人物,皆稱是小姐的友人。”
“此刻正靜坐於院中,我觀他們之間似有不諧,小姐...”
仆人欲言又止,擔憂這些人跟小姐在外間有所牽連,如今眾人找上門來,是否須得暫避。
到人離開時在回來。
鄔久聽完問:“都叫何?”
仆人立刻將自己記住到道出:“一位大人說叫俞九祥,還有一位叫安吉堯……”
聽畢,鄔久心中一動,記起前些日子收到的那打請帖,或許這些人是因她的久未回複而來到府中。
“好,我自當去迎接,你且助阿德將菜蔬搬入廚房。”
踏進將軍府邸,鄔久往接客院而去。
【噫,這是何等景況?一院子人靜坐,各據一隅,默然不語。】
主腦先一步去看到全景後回到鄔久身邊告訴她現場情況。
鄔久步入其中,數道目光即刻彙聚於身。
不為所動,淡然落座,開口詢問:“諸位來訪,所為何事?”
安吉堯反應敏捷,嘴上立刻道:“隻因思念姐姐,便給姐姐發了請柬,然而姐姐日理萬機,未能及時回複,遂親臨府上。”
“本意欲尋姐姐一同玩耍,未料到姐姐已有其他安排,與友人相聚。”
“故此,唯有在此靜候,期待姐姐歸期,以便告知姐姐,下次一同出遊。”
他言之鑿鑿,姐姐之聲不絕於耳。
其餘人等心生不滿,暗想此人心機深沉,裝作純樸之態,以博取同情。
在場眾人皆知,鄔久未至時,他口若懸河,言辭犀利,吸引了所有人的敵視。
如今麵對鄔久,他便開始施展手段,試圖迷惑人心。
鄔久細思最近時日。
此時萬有誌覺不妙,擔心鄔久會真的抽出時間陪安吉堯。
連忙出言:“他此言不過兒戲,你日理萬機,我們豈敢再勞煩你分神。”
言辭間,萬有誌試圖打消鄔久的想法,以免其為安吉堯所動。
一整個就是我得不到,你們都彆想得到。
安吉堯麵色一變,心中怒氣騰騰。
萬有誌此言一出,無疑是在告訴他,若是再繼續糾纏,他便成了不識大體,不懂得體貼的人。
這樣一來,安吉堯在鄔久心中的印象就會變成負麵,而其他人都成了體貼入微之人。
安吉堯心中煩悶,隻得順著萬有誌的話道:“確實,姐姐平日繁忙,這等小事還是暫且放下。”
“我可隨時來找姐姐麼?畢竟若非姐姐相救,我早已命喪黃泉”
此乃以退為進之策。
萬有誌聽罷,心中暗罵。
俞九祥在一旁傾聽他們的唇槍舌劍,一時之間尚未來得及思考該如何插話。
卻在這時,門外闖入兩位吵鬨者,打斷了他們之間的明爭暗鬥。
月長樂停下指著梁宇斌的手。
放下狠話:“稍等片刻再繼續!”
說罷,急步走到鄔久身旁落座。
梁宇斌則立於門邊,看著裡麵眾人,發現他們皆以探究的目光打量著他。
心中已有猜測,目光隨即柔和下來,轉向鄔久。
語出驚人:“大人晚間可否賞光,來我房中一聚?今日我們可嘗試些新鮮有趣的玩意。”
這些天來,梁宇斌已知無望,便不再顧慮,憑著鄔久不會對他發怒,故意說出這番話。
此舉引來了主腦驚異反應,【不是!他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