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無不被梁宇斌那番驚人之言所震驚。
安吉堯率先提出疑問:“姐姐是否對這位梁宇斌有所偏好?”
鄔久瞥了一眼胡言亂語的梁宇斌,搖頭。
梁宇斌見狀,急忙在鄔久之前澄清,“諸位,梁某方才不過是戲言,大人並未對我有好感,望勿當真。”
既然當事人已經親自出來澄清,再追問下去也不合時宜,儘管大家心裡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們還是想聽鄔久說,但鄔久在梁宇斌解釋清楚後就沒有在開口的意思了。
其他人沒法,隻能做罷。
見眾人都不再言語,鄔久便提出,“諸位若無其他事務,那便請先行告退,我還有些許瑣事需處理。”
她一會還得去找薑韻婷。
俞九祥未發一言,起身拉起另外兩人,一同離開了。
隻有安吉堯一人掙紮著想要留下,而萬有誌則協助俞九祥,兩人合力將安吉堯帶走。
隨著他們的離開,房內頓時安靜了許多。
月長樂靜坐於桌前,眼神凝視著桌麵,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梁宇斌趁其他人離去之際,也悄悄地離開了房間。
若再不走,情況會變得尷尬。
雖然鄔久不會說他,但梁宇斌還是覺得難以忍受,剛剛不知為何突然腦子抽了。
鄔久在離開前,注意到月長樂仍在沉思,便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然後轉身走向書房。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後,月長樂才回過神來,心中仍然在思索著那幾個人與寶瑞之間的關係。
她一邊走著,一邊繼續思索,連原本想要找人吵架的事情都暫時忘卻了。
“咚咚——”
鄔久敲響書房門。
“誰?”薑韻婷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我,明清”鄔久回答。
“進來。”薑韻婷的聲音再次響起。
得到允許後,鄔久推門而入,看到薑韻婷正坐在書桌後,麵前堆積著一大堆東西。
鄔久熟練地走到桌邊坐下,隨手拿起一本賬本開始快速計算。
她之所以能夠如此迅速地處理數據,不僅因為自身的記憶力和計算能力出眾。
還有她腦中的主腦——一個能夠一秒內處理整個科技網絡數據的超級人工智能。
鄔久掃視一眼賬目,便已了然於心,同時她還需注意著計算的速度,以免讓薑韻婷察覺到異常。
主腦沒有閒著,它開始核對薑韻婷正在翻閱的賬本,發現任何差錯都會記錄下來,並在稍後向鄔久彙報,以便其進行修正。
薑韻婷沒有抬頭,她最初會因為鄔久的迅速準確而震驚,但經過連續幾天的觀察,她已經對鄔久的能力習以為常。
因此,不再感到驚訝,甚至在幾次鄔久又快又準地處理完一堆賬本後,便完全放心地讓鄔久接手了。
薑韻婷一邊快速地計算,一邊心中思考,是否應該逐步將將軍府的事務交給寶瑞管理。
她心中有一個模糊的計劃,但尚未落實,她想了想便將其擱置一邊,準備在日後再與寶瑞商討。
當所有賬目算完時,薑韻婷推開算盤珠,疲倦地打了個哈欠,雙目低垂:“寶瑞辛苦了,今日的工作就到此為止,你早些休息,明日還有許多事務需要處理。”
“婷姨今日也要早些歇息,身體要緊。”
鄔久起身時,不忘留下關心的勸慰。
薑韻婷點頭,起身收起了桌麵上散亂的賬本,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緩緩躺到床上,很快便睡去。
練武完畢,鄔久回到院中,發絲微濕,細汗沿著麵頰滑落。
手中轉動著刀,收勢,抬頭望了眼天色,思忖今晚薑韻婷因勞累而未曾用膳。
想著月長樂或許也未進食,便決定去尋她。
剛出院門,便遇見前來尋她的月長樂。
月長樂見鄔久正好出現,急忙上前:“我有事想要請教。”
她為這個問題思索了許久,實在想不明白,隻能來向鄔久詢問。
“說吧。”
鄔久感受到夜風的涼意,便將月長樂帶回房內,遞上一杯熱茶。
月長樂接過茶杯,感受著手中逐漸升高的溫度,特彆燙時便稍作離開,待溫度降下後再繼續握住。
整理思緒,緩緩開口:“想問下,今日來訪的那些人與你有何關係?”
鄔久聽到這個問題,向月長樂道:“那位一直未發一言,神情冷峻的是我的同僚。你來之後說話的那位,是在潛伏期間意外遇到的人。”
“他一直稱我救了他一命。至於另一位,是在我意外入獄時,為了查明原因而接近的人。”
“還有其他問題嗎?”鄔久問道。
月長樂搖頭:“沒有了,明白了,這樣就很好,繼續保持。”
“你既無事,那我就問一個問題。”鄔久目光轉向月長樂。
“吃了否?”
月長樂忙道:“放心,我已用膳,我不小了餓了自會去廚房解決。”
“我告辭了。”月長樂說完,便轉身離去,她還有一項重要的練習——
學習更犀利的罵人技巧,她不喜歡在其他人麵前練習,尤其是鄔久在場時。
她走後,鄔久獨自留在房內,沉思著剛才的談話。
目光所及,見到桌上的請柬,便從中挑出一本,置於桌麵中央。
隨後,她便去清洗一番,歸來時換了一身衣裳,頭發濕漉,水珠沿著發梢滴落。
取過一旁的布,緩慢地吸乾頭發上的水珠。
趁著空閒,鄔久又翻閱起一本新書。
過了許久,房間內的燈光熄滅。
——
屋外,細雨淅瀝,斜風中雨絲飄灑。
【下雨了,還去嗎?】
主腦在鄔久穿好衣物之際發問。
鄔久腰間束帶拉緊,顯露出身形輪廓。
【去,既然承諾了,便需踐行,何況僅是細雨而已】
主腦在鄔久腦海中注視著這一幕,通過全景投影,投射出3D畫麵。
畫麵中,鄔久身著紅衣,膚色如玉,銀腰束腰,雙魚玉佩掛在腰間,簡單的發髻僅用一隻樸素的發簪固定。
紅色雖然熱烈,但鄔久的眼神中卻隻有平靜和柔和。
她總給人一種感覺,隻要與她共處,心情就能變得穩定。
主腦注視著鄔久的眼睛良久,直到她拿起請柬,登上馬車都沒移開。
它其實很想探究鄔久過去的經曆,讓她在如此年少時,便擁有了沉澱到沒有任何欲望的眼神。
她與其他的主腦所陪伴的夥伴截然不同。
有時候,主腦會有一瞬間覺得鄔久比它更像主腦,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感覺出現的頻率越來越低。
主腦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件事它一直藏在心裡,從未向其他主腦透露,即便是關係特彆好的。
馬車穿梭在熱鬨的街道上,最終抵達了燈火輝煌的府邸門口。
門口熙熙攘攘,客人絡繹不絕。
鄔久下車後,將禮物交給接待人員,並跟隨引路人進入院內。
大堂內熱鬨非凡,主角還未現身,四周卻已有嚴密的防護措施。
顯然,主角的家人都對這個孩子非常疼愛。
鄔久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談話,等待主角的出場,以便送上祝福。
不久後,一位大臣帶著一位老人走向鄔久。
大臣向鄔久介紹道:“小將軍,這位是太傅,他想與你結識”
太傅在鄔久望過來時,眯起眼睛,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花白的胡須給人一種慈祥的感覺。
太傅在鄔久身邊落座,揮手示意大臣退下。
大臣點頭後退,周圍的人也似乎早已預料到這一幕,紛紛退到遠處。
此刻,這塊區域隻剩下鄔久與太傅兩人。
【看來這次宴會並非如表麵那般簡單】
主腦察覺到了異常。
鄔久麵無表情地麵對太傅,【外人看來是普通周宴,實則是權力博弈的場所】。
【果然,無論走到哪裡,勾心鬥角總是不可避免】
主腦感歎道,它很清楚鄔久並不喜歡這種氛圍,但因為工作的緣故,她不得不時常置身於這種環境中。
即便意外來到這個世界,鄔久也無法逃避這一切。
太傅沒給鄔久繞彎,直截了當的問她:“將軍可有下一任擁立的人,站好了隊嗎”
鄔久抬起頭,目光投向太傅,觀察他的表情。
得出結論,這裡都是他的人,或者說是他背後人的人,不然不會這麼毫無顧忌的說出這種等於謀逆的話。
“我隻忠於皇帝,不知太傅此話是何意?”
這話就是誰是皇帝她跟誰。
你背後人要有能力成為皇帝,那就站你主子。
是彆人就站彆人。
太傅麵色不改,依然保持著和藹的笑容:“沒什麼,隻是問問將軍的意見,將軍認為誰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皇帝。”
這些問題都是極其敏感的,任何一個回答都可能導致嚴重的後果。
鄔久注意到周圍的賓客都在正常交談,仿佛什麼也沒有聽到。
她輕歎一聲,回答道:“太傅,我剛剛入職,對於形勢的了解還不夠深入,目前隻負責過一件要務。對於這樣的問題,我恐怕無法給出正確的回答。”
太傅並不打算就此罷休:“將軍謙虛了,近日可是不少人跟將軍關係親密,宮中肖嬪,朝中幾位能力不凡,地位高的大臣,還有近日禦史推薦的……”
一一舉例,讓人沉默。
【鄔久這位太傅對你的調查非常仔細,是不是想要拉攏你?看來有時候人脈廣也不是好事,容易被人盯上。】
主腦在鄔久的腦海中嘀咕。
鄔久回應道:“太傅平日裡不也是與各種關係親密的人交往嗎?如果將我與您比較,真是娃娃見人,不自量力”
太傅聽出鄔久在轉移話題,知道她不願意現在就做出選擇,就抬手將其他人招回來。
他也早就做好了失敗的可能,主子說了這位將軍性格意誌都堅定。
一次不能成功的,那就多來幾次,不管什麼手段。
實在不行……
太傅拉回思緒,最後給鄔久一個忠告:“將軍還是回去好好考慮考慮,機會難得,錯過了還會給機會”
“隻是如果一錯在錯,將軍不會想知道結果的”
他的話語中帶著威脅,但也給了一顆甜棗:“不過將軍不必擔心害怕,無論是金銀珠寶,還是升官加爵,甚至美人,將軍想要的都可以滿足。”
鄔久聽著感覺有些耳熟。
不久前,也有人對她這樣說過,而那個人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