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鄔久疑惑詢問。
俞九祥拉開一個小角,看剛剛的人全離開後,方才開口:“正執行一任務,近日有團夥擾亂治安,我須潛入其中,探其巢穴”
俞九祥將任務詳情儘數告知鄔久。
鄔久想起皇帝交付給她的任務,問道:“莫非正是禦史大人屢次未能捕獲的團夥?”
她心中暗想,俞九祥是禦史大夫下屬,這事或與禦史大夫相關,可能正是同一樁。
俞九祥頷首確認:“正是”
他稍作停頓,繼續道:“你已知曉此事?”
“今晨朝會,此事已委我處置”,鄔久回答。
她坐下,取出零食袋:“嘗些?”
俞九祥取了一塊乾果,放入口中,鄔久發現他不嚼直接咽下。
他喜好這般吃法?
分享食物後,鄔久問:“你目前有何發現?”
“尚未,他們僅令我鬥毆,未許接觸他事”
鄔久點頭致謝:“多謝”
俞九祥抱劍回應:“嗯”
鄔久考慮如何安排俞九祥離去。
“你離去後,將如何自圓其說?”
俞九祥低頭,耳尖泛紅:“無需憂慮”
天空毫無征兆落下細雨,如絲般悄無聲息地灑落。
俞九祥立於街道,抱劍而立,麵無表情,心中卻是驚濤駭浪,難以置信。
難道他真的如此令人生厭?話都不願同他多聊!
俞九祥抱劍冷臉轉身,進入一間不起眼的房間,裡麵一堆人眼神好奇望著他。
俞九祥頂著眾人目光,徑直走入,四周人群擁擠,紛紛提問。
他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說辭一一回應,耳朵紅的欲滴出紅墨水。
——
將軍府外,鄔久步下馬車,門外守衛一見,忙笑臉相迎:“小姐歸來,夫人與長樂小姐正於正堂候著”
“久候至此?”
“正是,小姐。”
鄔久頷首,步入府中,迎麵而來的是關切問候,一一回應,隨後回房換衣。
換好後鄔久在院中練武,雖隻是些基礎招式,卻也足以讓身體適應,提升體質。
夜幕降臨,將近晚膳時分,鄔久攜官服前往食院。
將軍府沒單獨吃飯的習慣,都是一起吃,月明清記憶中認為薑小娘可能是想要用這個方法增進感情。
順便可以讓父親在僅有的時間中跟她們相處。
鄔久到時,薑小娘同月長樂已經坐在位置上交談
薑小娘把一個空碗推向鄔久的方向,“他們這些人,是故意為難你吧?才上任就安排這種”
薑小娘還是氣憤的沒忍住再次提起。
“誠然,此乃機遇”,鄔久安慰道。
“罷了,罷了,寶瑞儘力而為,若真不行,我帶你們回娘家”
薑小娘思考著說出這句,真到那時,她爹娘不可能狠心放任她跟兩個孩子不管。
鄔久吃著薑小娘給她夾的菜。
薑小娘離開家這麼多年,一直沒向家裡低頭這次卻因為她,決定向那邊放下身段。
鄔久不懂但是感受到了這份感情,很好的感覺,一個擁抱,一句溫言就可讓心情愉悅起來。
飯後,月長樂牽著鄔久的手,一同離去。薑小娘則拿起那件寬大的官服,吩咐下人妥善處理。
二人回到房中,月長樂跑到床上,翻起枕頭拿出下麵的袋子。
站起身,將袋中之物遞給鄔久:“此物,贈予你”
鄔久接過一看,是月長樂的平安符:“你把你平安符給我?”
月長樂小雞啄米式點頭“此符,甚是靈驗,你要隨身佩戴,切莫遺失”
月長樂認真地囑咐。
鄔久眼睫垂下:“不需如此,不必過分對我好,做你自己就行”
月長樂肩膀一垮,坐回床邊,抬頭望著鄔久,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滿:“何出此言?贈平安符,便是過分之好?須知人心難測,莫要讓人輕易欺了去”
見鄔久默然不語,月長樂便翻身鑽進被窩,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隔著被褥,聲音顯得有幾分模糊:“好啦好啦,我欲就寢,寶瑞明日尚需早朝,早些歇息”
月長樂聽聞開門聲,不放心隔著被褥叮囑:“護身符,切莫遺忘”
鄔久行至門邊,手扶門扉,即將關閉之際,輕聲回應:“我會攜帶著,安心睡吧”
門扉輕合,夜色漸濃。
——
“試試合身否?”薑小娘將官服遞與鄔久。
“朝堂何時發放官服?寶瑞,你額上的傷,是否徹底痊愈,有無留下隱患?”
鄔久展開官服,披於身上,回答道:“官服應於近日完成,傷勢早已痊愈,無甚大礙”
薑小娘上前,細心為鄔久係緊腰帶,“如此便好,若有不適,定要及時告知”
“知曉了”,鄔久應道。
照常道彆,晨光破曉,鄔久依時前往,依舊獨自一人,周圍無人敢親近。
禦史大人抵達時,見鄔久獨立於一處,想著那幾位也不會棄之不理。
隨著同他打招呼的同僚一起站立交談。
同僚低聲提醒:“最好遠離此子”
禦史輕聲回應同僚:“知曉,這不特來尋你嗎”
同僚歎息:“唉,此事艱難,你都難以應對,何況她一介女子”
禦史輕敲其牌,低聲反駁:“何言難以應對?隻是時機未至,又被人捷足先登”
“而且你怎麼知道人家不行?”
禦史與月明清曾共度些時日,對其性情略知一二,此番局麵,未必不是轉機。
幾位一同進來的姐姐,見鄔久孤身而立,便上前相慰。
“此等行徑,實是過分……”
鄔久靜聽其言。
長相偏冷但是性格熱情的李平雪看了看周圍,靠近鄔久耳邊小聲低語:“昨日之事,顯見他們對你不服,需以實力令其折服”
“朝中新人每每受此待遇,實為陳腐之見”
李平雪沒考慮過完成不了的可能性,她能力非凡,剛入朝堂那會也被坑過,但是憑實力讓那些人啞口無言。
後麵進來的能力都不在她之下,李平雪自然認為這位將軍也是如此。
郭福蓮眉清目秀,眼神卻帶著幾分厭世之色,言道:“往昔他們尚暗中作祟,如今卻公然挑釁,月明清或是被人盯上了”
郭福蓮看的通透,想問題更全麵。
“很大可能”,性格明豔外貌也一致的朱琦鬱讚同道。
李平雪聞言,啟齒欲問:“此事背後,不知何人主使,又圖何利?我等是否應當——”
話未說完,她忽地醒悟,將軍之要,莫過於兵權。
兵權在手,方有權勢與話語權。
新將軍若非己方人,豈不等同於奪人所欲?
話鋒一轉,李平雪改口,另起話題。
“無妨,若有事,儘可尋我”
李平雪講完,絞儘腦汁想著下一個聊天話,想把這稍稍讓她感覺尷尬的氣氛衝散掉。
朱琦鬱大笑:“李平雪,真會逗笑我”
這停的太明顯了。
郭福蓮靜觀,唇角微揚,似有笑意。
鄔久含笑以對,她並不介意往事重提,姐姐們過於憂慮她了。
忽聞朝鐘響起,
“姐姐,朝會時辰已至”
幾人相攜進入。
期間皇帝未提及昨日之事,鄔久想是威脅有用。
朝會結束,昨日尋鄔久之人複至,“小將軍,肖嬪有請”
又有何事?
姐姐們目光相交,與鄔久辭彆,途中議論紛紛。
“肖嬪何以頻頻尋月明清?”李平雪疑惑不解。
朱琦鬱輕撫耳畔紅珠,沉思片刻,“不得而知。”
李平雪麵露驚色,“思索良久,竟無所獲?”
郭福蓮斜眼一瞥,朱琦鬱與李平雪便安靜下來。
郭福蓮緩緩開口:“月明清於前日宴中救肖嬪於危難,此事或許因此而起。當日我們皆因公事外出”
朱琦鬱好奇:“你何以得知?此秘事豈能輕易外傳?”
宴會行刺,皇帝是不會讓人去外麵散播的。
郭福蓮輕抬素手,朱琦鬱本能縮脖子,卻見郭福蓮隻是整理衣袖。
撇了眼大膽又慫的朱琦鬱,“我弟所告”
李平雪羨慕道:“你弟,真乃賢弟。我家兄弟,個個覬覦我位子,幸得有母親庇護,否則父親糊塗,定會將這位置給他人”
交談的主角鄔久隨人至肖嬪宮中,直入內室,未見其人,惟聞其聲。
“恩人,昨日有皇子欲向皇上哭訴,言被人欺淩,雖以前未見過其人,卻極凶狠,似欲加害”
肖嬪輕掀珠簾,步至鄔久旁,繼續道:“我思此或與恩人有涉,故力壓此事”
肖嬪眉眼含笑,又道:“似乎九皇子亦有牽涉。那兩個頑皮之子已被禁閉,據言是九皇子其人受欺?”
目光含笑,望向鄔久,“恩人莫非與九皇子有交情?”
鄔久心中暗想,昨日所救之人,是九皇子那邊的人?
拱手低首,恭敬回道:“娘娘誤會,臣與九皇子並無往來”
肖嬪笑如花枝,似信非信,眼波流轉如春水。
“既然非恩人所為,此事便作罷。那兩個孩子確需好好管教,皇上亦有此意”
鄔久手捧賞賜,領路之人又換。
鄔久詢問:“昨日引路之人何在?”
前方侍女答道:“已往他務”
——
肖嬪麵露難色,指尖輕扣護甲,心中憂慮。
父親啊父親,女兒因你之命,陷兩難境地。
若非月明清相救,她不會如此糾結。
侍女碧霞見主子愁雲滿麵,上前輕揉其肩,勸解道:“娘娘,債已還清,小將軍言與九皇子無關,娘娘遵父命行事吧”
肖嬪淡淡告誡:“碧霞,宮中非比家中,慎言”
碧霞與肖嬪自幼相伴,忠心耿耿多年。
見主子如此,雖被斥責,眼中卻流露出堅定之色。
既然小姐不想做,那就她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