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小鳥脾氣真大 你們劍的脾氣也不小……(1 / 1)

那句鳥人一出,不僅男子變了臉色,就連場上眾人都相繼朝著他看過去,反應不一。

顧黎本就視力不好,那一日見到的會飛的妖族又離得遠,他根本沒能看清楚臉,此刻喬青陽一說才覺得齊家主的確是和那日的妖怪身形相似。

聯想到渠泱崇尚火焰鳳鳥的傳統,和城民們對妖獸的親近,不自覺地便垂下眸深思起來。

阮菁菁亦是帶著些審視地不經意打量起男子來。

大家都表現地很平靜,隻有徐正奇大吃一驚花容失色:“什麼鳥人,哪裡有鳥人!”

他慢半拍地發現喬青陽所指之人是麵前的青年,腦中也終於聯想到那名在洛丹看到的,抓著個凡人和貓在天上飛的長翅膀的男子。

結結巴巴地上下打量著男子,試圖發現他藏起來的翅膀和尾巴來:“不、不會吧,青陽你是不是認錯了。”

才不會認錯,劍的視力超級好,連當日鳥人的翅膀上的花紋都能看清楚。

喬青陽安靜地注視著麵前的男子,定定地說:“你把那個騙子帶到哪裡去了,他還沒有把我的糖葫蘆還給我。”

男子這才發現站在顧黎身後的喬青陽,他沒有回答喬青陽的話,反而很是奇怪地一個勁盯著少年看,看得顧黎都忍不住要出聲阻止了,才慢悠悠地張嘴,開口就是一句:“你很不錯。”

喬青陽:“?”

本來想要勸架的顧黎:“……嗬。”

齊家建在渠泱的最裡麵,背倚群山,四麵環水,雖說環境隱蔽但畢竟是一城主家,周圍不時有前來拜訪的修士,為了不太過引人注意,在喬青陽和男子再次語出驚人之前,顧黎禮貌地建議他們先進屋裡再說。

此時已是正午,正好還能在齊家蹭個午飯。

“家主。”

“家主午好啊。”

“還沒吃飯呢家主!”

幾人跟在男子的身後,一路上時不時遇到忙忙碌碌的仆從侍衛,但幾乎每一個在遇到男子後,都會停在手裡的話,開心地對著他打個招呼。

男子雖然冷淡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但居然每一個問好都耐心地依次回複。

徐正奇戰戰兢兢地走在最後,小心翼翼地挨著阮菁菁:“我的媽他真是齊家主呀,我以為是騙子呢。”

當時喬青陽兩人掉進深洞之後,那男子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身後,開口就說他是家主。

“他一副臭臉樣,看著比小青陽還難搞,身後一個下屬都沒有,是個人都很難相信吧。”徐正奇吐槽道。

阮菁菁倒是沒有跟著他附和,隨口說:“沒事,你雖然罵他是騙子,還用了他的法器,還說人家是鳥人,但都沒關係,至少你傻呀,傻人有傻福不會有事的。”

徐正奇壓低聲音擠眉弄眼:“你難道當時沒說嗎?”

阮菁菁還真沒說,當時全程都隻有徐正奇一個人在大吼大叫,她對著徐正奇眨眨眼:“噓,小聲點,齊家主看你呢在。”

徐正奇果然就不說話了,如臨大敵般正經地站直身體,不敢再到處亂瞟。

走在最前放的齊家主冷笑一聲:“你的朋友還真是有意思。”

一個看著沒腦子做事魯莽卻機敏迅捷,一個總是降低存在感卻在暗處觀察著每一個人。

喬青陽還在想顧黎的事,聞言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在和我說話?”

齊家主:“……”

看著男子陰鬱不滿的臉,喬青陽離他遠了一步,聲音平淡:“你們小鳥脾氣真大。”

齊家主冷哼一聲,不輕不重地陰陽怪氣:“你們劍的脾氣也不小。”

喬青陽正想要說什麼,卻驀地瞳孔微縮,連忙轉過頭。

自己知道齊家主是鳥,是因為親眼看到過,自己是劍的事情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怎麼會知道?

想著便慌忙去看旁邊的顧黎的表情,得到好友一個詢問的目光,才放下心來。

齊家主獲勝一局,心情頗好,細長的眼尾翹起來些:“放心吧,我用到密音傳話,他們聽不見的,鳥族密法,你們這些小石頭是學不來的。”

喬青陽側過點身,在一個顧黎看不到的角度用力地瞪了齊家主一眼,用氣音和嘴型表示:“你才是石頭。”

要不是劍的神力被封印了,劍一定要給這隻隻會叫囂的鳥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實力!

兩個非人類眼神交彙,火花四濺,但看在旁人的眼中卻是眉目含情相互對視。

顧黎臉上掛著的笑已經快要維持不住了。

他人都還沒有騙到手,怎麼感覺頭上就開始長草泛綠了。

為了避免綠意泛濫,顧黎假裝不經意地將湊過去的少年拉過來些,自己上前一步來到來到兩人中間。

如若無意地打斷他們的對視,笑眼盈盈地對著齊家主說:“齊家主再往前就要走過玉鳳殿了,再後麵就是火鳳堂,家主莫不是要帶我們去參觀齊家兵器庫不成?”

齊家主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顧閣主倒是對齊家比我還要了解。”

“跟我走就是了。”他說。

很快,幾人便穿過一道暗門,走過了後山,來到一處巨大的深坑前。

不知為何,喬青陽還沒有靠近便覺得這個地方非常眼熟,心裡莫名慌張。

徐正奇伸出腦袋去看了一眼就忍不住驚歎一聲:“這不是大門外被小青陽砸出來的那個洞嗎?”

“不是,”阮菁菁冷靜地看著它:“一個洞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直徑也不完全一致。”

但也不怪徐正奇會認錯,實在是麵前的坑和外麵的那個長的如出一轍,連裡頭透露著的靈力波動都一模一樣。

一看便知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

齊家主說:“之前顧閣主來找我拿黑峪村的準入令,但所謂的準入令並不存在,黑峪村目前能控製的唯一的入口就在此處。”

據他所說,這個洞是許久許久之前出現的,當時徐家人隻感受到恐怖的靈力在一瞬間降臨,轟的一聲響起,連忙跑去看,就在徐家後山發現了這樣一處深坑。

裡麵空無一物,隻有濃鬱的靈力回蕩在四周,連帶著後山的靈值都變得更加繁茂。

齊家人本來還小心謹慎地派人下去觀探索,但得到的都是正麵回饋,不僅能夠幫助增長修為,還沒有任何危險,漸漸的,眾人也就放在心來,允許弟子們進入後山,在洞口附近修煉。

甚至為了激勵弟子,家主規定每月隻有修煉最刻苦的數十名修士能夠進入到後山修煉。

本來都風平浪靜無事發生,直到有一日忽然有人發現來到後山修煉的弟子超過了規定的期限許久都未歸來,家主發現不對勁才派人上來尋找。

但來尋找的人卻也接連失蹤。

家主派出極大的人力財力去尋找,卻一無所獲,這座後山也成了禁地。

齊家舍不得將洞口填埋,又不敢再派弟子前往後山,漸漸地也就隻有每一任的家主知道這個地方。

“但十年前,那些本來消失了幾十年的弟子們卻忽然再渠泱的另一個地方出現。”齊家主說。

喬青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是黑峪村?”

齊家主看他一眼,點頭:“沒錯。”

黑峪村本來隻是個平平無奇的小漁村,但自百年前的大戰後便不知為何白霧彌漫,被籠罩在一層詭異的迷霧中間,變成了像是蓬萊神跡一般的存在,沒有人能夠找到它,連裡麵的村民也見不到蹤影。

修真界和官員們都不斷派人尋找,最後都無果告終。

“但十年前卻突然不斷地有人從黑峪村中出來,號稱裡麵滿是金銀珠寶和靈寶秘籍,”顧黎補充著齊家主的話:“那些人中就包括之前消失的齊家弟子。”

不隻是齊家弟子,甚至還有劍閣留在渠泱的下屬,也正是他們傳給的顧黎發現了疑似劍鞘碎片的消息。

“為了一探究竟,我再次重開禁地,竟然驚奇地發現,後山的深坑能夠直達黑峪村,後來這個消息不知道被誰給遺漏了出去,那些找不到黑峪村入口的修士便來到齊家尋求幫助,久而久之就有了準入令的說法。”

但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準入令,黑峪村也並非是在齊家的掌控之下,它已然是個神秘且未知的存在,齊家就算知道深坑有通向它的可能性,但卻沒有辦法能保證進去的人一定可以回來。

齊家主說完後,眾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畢竟一個沒有明確出口的地方,的確是太過於危險未知了些。

喬青陽偷偷地看了一眼深坑,有點點心虛。

那個坑,好像是某一天,自己因為失去了劍鞘鬱鬱寡歡,被某個神君哄著喝了好多神酒,腦袋發暈腳一滑掉到凡間所砸出來的。

掉下來的那一瞬間,劍還迷迷糊糊的,還是那個神君發現了不對勁,連忙趁著還沒有其他人發現,連忙把將醉醺醺的劍撈起來,才沒有釀成大錯。

但是劍隻是單純腦子暈暈地砸出來個坑而已,劍不知道為什麼坑還會吞人啊!

正想著,卻發現齊家主在看著自己,喬青陽挺直腰板就算理不直氣也要壯:“你看什麼。”

齊家主是個很喜歡哼哼還喜歡偷摸著搞傳音的鳥:“你把我們齊家砸出兩個洞,你的姘頭坑了我們齊家好多錢,你們倆都不是什麼好人。”

喬青陽抿住唇,暗中將他拉到一邊來,小聲囑咐道:“你不許說出去。”

來到人間之前,神君們千叮囑萬囑咐他不能把身份說出來了,要老老實實地扮演成人,可千萬不能被這隻小鳥壞事。

“我也不說你是小鳥了,我們和平一點。”喬青陽努力地嘗試溝通。

“不要,”齊家主直截了當的拒絕:“你已經說過了。”

而且他才不在意,他們小鳥就是最好看的生物,被認出來才開心。

不過……

“我可以答應你不說出去,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顧黎才一小會兒沒注意就看到少年又和那名奇怪的齊家家主腦袋挨在一起,不知道在小聲密謀些什麼。

好生氣哦。

想把姓齊的都踹到坑裡去。

顧閣主麵無表情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