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車呼嘯而過,簡直不要太拉風。一路上收獲了不少目光,甚至還有拍照的。
許池覺得自己一生的社死都體現在這了。
真·大型社死現場。
他一直低著頭靠在對方背上,沒臉見人。殊不知前麵的人滿臉笑意,心情很是不錯。
“到了。”機車震耳的聲音停止,車在商場停下。
許池似乎是鬆了一口氣,顧澈替他將頭盔摘下來:“走吧。”
“票呢?”
“早買好了。”顧澈不知從哪摸出來兩張票:“就差你。”
商場二樓有一個大影院,大多都是情侶,人流如潮。
檢票處兩側有爆米花機和自動飲料機。顧澈深知許池是不會自己拿的,所以他不動聲色的自己要了兩份爆米花,一瓶雪碧和一杯珍珠奶茶。
九點到十一點有兩場電影,玄幻刑偵片的隔壁是一部校園言情片。可以說是,一個打架鬥毆,一個談情說愛。
一個聲音從斜後方傳來:“…許池?”對方有些不太確定,聲音有些小。
許池轉頭。
“鄒銳?”
對方顯然也睜大了眼:“這麼巧啊!真的是你。你…也來看電影。”
許池點點頭:“對。”
顧澈掂著爆米花和飲料過來了:“又見麵了。”
鄒銳:“你和顧澈一起的?”
許池:“對。和我們一起去嗎?”
提到一起走,鄒銳眼神有些躲閃:“啊…我啊,不了吧?我還要去上廁所。”
許池直覺今天的鄒銳有些奇怪,卻還是沒有多問:“那好吧,一會兒見。”
正當這時,尖銳的女聲由遠及近。
“鄒——銳——!!!”對方喊的很大聲,不少人都回頭觀望。
女生手抱一大桶爆米花,嘴裡還叼著袋酸奶。正是孫恬。
“我拿個爆米花的空你就沒影了,啊?”
鄒銳在看到女生的瞬間徹底慌了:“不不不不,我不是我沒有…”也不知是在對許池辯解,還是在對女生否認。亦或者兩者都是。
許池則一臉興味的看著兩人,一副“我就靜靜的等著你狡辯”的樣子。
孫恬這才看到了旁邊兩人,瞬時比剛才嚎的更大聲了。
“許、許池?!你也在啊!”
許池:“嗯。你也來看電影?和鄒銳一起?”
女生腮幫鼓鼓的,不知是不是頭頂燈光的反射,臉有些紅。
“算…算是吧…”
許池微妙的看了看二人:“哦。”
鄒銳猛的抬起頭:“我我我我我——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許池:“我什麼我啊,不用解釋了,快點看你的電影去吧,一會兒都開始了。”
孫恬從後麵扯了扯鄒銳的衣襟,小聲的貼著對方耳邊:“走不走了?還嫌丟人丟的不夠?”轉而又對著許池笑笑:“那我們就先走啦。”
許池衝兩人擺擺手。
女孩轉身,大力拉著男生去了“青春校園片”區。鄒銳則是滿臉僵硬的話也不敢說,硬生生的被扯走了。
一直在後邊看戲的顧澈走過來:“鄒銳這是…”
許池:“看不出來?沒錯,就是那樣。”
顧澈笑著點點頭:“原來如此。”
兩人的位置比較靠後,但勝在視野開闊,沒那麼人煙吵雜。
顧澈將手中的一份爆米花和珍珠奶茶放在對方手邊。
許池挑眉看了看他。
“給你的。早上吃飯了沒?”
“又不是上學日,吃了。”
影院周圍都很黑,隻有正中央的屏幕不斷閃爍著光亮。
在這有些寂靜的氣氛中,一種微妙感悄悄擴散。
前排有對情侶,沒有去隔壁言情,而是在這裡看類似鬼片的刑偵。女生好像有些害怕,悄悄向男生那邊靠了靠,男生抬手一把將女生撈進懷裡。
影院很黑,看周圍什麼都有些模糊,隻能看出前方隱隱綽綽,兩個人影親密的依偎在一起。過了一會兒,發出了有些令人曖昧遐思的聲音。男生甚至按住了女生的頭,直接貼了上去。
觀看完全程的許池:………
請你們注意點場合好嗎啊喂!!!
他彆彆扭扭的不再看前麵那對熱戀期的情侶,吸了口珍珠奶茶認認真真的看電影。
倒是顧澈,不動聲色的將視線從前排轉過來,看著旁邊的人。許池的嘴唇很薄,唇形優美如櫻花,顏色淡淡的。隻有顧澈知道,這張嘴笑起來有多好看。
許池看著電影,顧澈看著許池。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好久。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許池開始犯困,眼睫毛一顫一顫的,打了個哈欠。他放下手邊的奶茶,用手拖著腮閉上了眼。
顧澈正看著電影,突然感到左邊肩膀多了些重量,脖頸也癢癢的。
他迅速低頭。
許池睡著了。
男孩棱角分明的臉上神色有些變化。他看著睡著了的人,深邃的眼底情緒猜不透。
他抬手輕輕把許池扶正。不一會兒,對方的頭卻又順著椅子倒在他的肩膀上,發絲擦過脖頸,癢癢的。
無法,顧澈兀自歎口氣,換了個姿勢,讓對方更舒服的靠在他肩膀上。
許池做了個夢。
他夢到自己回到了小時候。夢裡的他小小的,正在課堂上回答老師的問題。顧澈也小小的,正趴在窗口偷偷的看他,眼裡的光亮藏也藏不住。
畫麵一轉,夢境裡的小小人長大了一點。
“哥哥,給你。”小顧澈手心裡捧著一個醜不拉幾的小東西。
“這是什麼?”夢裡的小許池麵容依舊冷淡,顯得有些酷酷的。
“我用過狗尾巴草編的小貓咪。”顧澈兩手托著,好似手中的是什麼十分珍貴的東西:“編了好半天呢,送給你。”
看著對方歡欣的眼神,許池也不好不收。
“為什麼是小貓?”
顧澈頗為神秘的眨眨眼。
“這個嘛,不能說…”隨後又有些彆扭的扭過頭:“如果…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到那時,我再告訴你。”
許池:“什麼有機會沒機會的?”
顧澈:“反正現在不能說!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隨後又在那小聲嘟囔著彆人聽不懂的話:“再說了,我自己都還沒搞清楚呢…”
鬼使神差的,回到家後,那個醜不拉幾的小東西許池沒有扔,一直到現在,都還插在他的筆筒裡。
“哥,哥?”一個熟悉的聲音忽遠忽近,在夢境的儘頭不甚清晰。
許池眯了眯眼,悠悠轉醒。他將手背搭在臉上,適應了一下電影屏幕不停閃爍的燈光。從夢裡緩緩回神。
“嗯…電影,放完了嗎?”
顧澈攥緊了手中的易拉罐瓶,聲音低啞:“嗯,已經結束了。”
人群熙熙攘攘著離開,隻剩下幾對零星的人。
“結局…怎麼樣?凶手到底是誰?”
“是病人的主治醫生。”
許池一副了然:“果然。從最開始就覺得他不對勁了,越是覺得安全的人,越是危險。”
許池:“隻是沒有親自看到結尾,有些遺憾。”
顧澈:“想看的話,下次還可以再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