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吻 “如果非要你選一個呢?”……(1 / 1)

應顧之許 歲憂_ 5784 字 10個月前

說實話,許池有些後悔了,他當初為什麼要參加這個奇葩舞台劇。

裡麵的許多台詞都與他本人極其不符。在眾人的逼迫下,強迫說出了那些語句,效果竟然意外不錯。

“許會長演戲不錯哦,有興趣的話將來可以報個藝考班。”曾聞欣開玩笑的說。

“人家怎麼可能會報藝考班嘛?學習這麼好,用得著乾這個?”

“我是說有興趣啦!誰還沒點愛好…”

“哦,那我知道你的愛好,你愛好磕…唔!”

“閉嘴!”曾聞欣一個本子砸過去,正中下巴。

顧澈的演技也不錯,在舞台劇中,他和餘邵兩人也是對峙角色,所以每一次的眼神交鋒,都讓人切切實實體會到了那種剝皮剜肉的感覺,特彆刺激帶感。

他的肋骨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今天下午要去醫院取繃帶。

祝雲瀾女士下午有一個資金周轉的緊急會議,一氣開到午夜12點的那種。無法,許池就晚上放學把晚自習翹了陪他去。

“哥,要不你在學校上課吧,我自己去也行。”

“行了吧你,我陪你去。”

醫生依舊是那個年輕男人,他又給顧澈做了一遍檢查,才給他取下了繃帶。

“年輕啊,就是好,恢複的這麼快。”醫生似是自言自語:“好了,最好再留一個康複期最後一周,以免留後遺症,在這期間可以做一些簡單的活動。”

出了醫院,顧澈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了渾身的筋骨。

“正好明天有節體育課,好久沒有打球了,手都生了。”顧澈轉過身,笑著看許池:“哥,明天來看我打球嗎?”

許池:“你最好還是注意點,彆留後遺症。”

“放心吧,不會的。”

顧澈最喜歡的就是夜晚。排練的這些天,他常常抱著吉他,桌上放著星星紙,閒著沒事的時候就折幾個,不知不覺,竟也折了三四個透明玻璃罐那麼多。

至於折星星乾嘛,他自己也不知道。暫時沒想好吧,就是閒著有些無聊找點事做。

親愛的母上大人在門外喊:“阿澈,下來吃飯啦!”

“來了。”他撥弄了一下手中的琴弦,將吉他放下:“今天親愛的祝女士又研究新菜係了嗎?”

“那必須的!”祝女士一臉欣喜:“快來嘗嘗,給你做了好吃的煎鵝肝。”

顧鴻景站在陽台上,看樣子正在和彆人打電話。

“好,那就這樣定了…先掛了啊…好的。”

祝雲瀾:“誰呀?又打了電話。”

“這不是上次和餘總合建的娛樂歌廳建好了嗎,明天舉行剪彩儀式,讓我帶幾個孩子去,熱鬨熱鬨。”

祝雲瀾點頭:“那也正好,顧澈你叫幾個你們班的同學…對了,把阿池也叫上。”

顧澈吃了一口煎鵝肝,臉色一言難儘。對他爸點頭:“嗯。”

排練也進行的差不多了,顧澈的歌詞也已經完善。明天,就是學校一年一度集體彙演的日子。

彙演從八點開始。期間的同學們也沒閒著,搬東西的搬東西,該乾嘛的乾嘛。

編輯忙的手忙腳亂的:“那什麼,許池,等下你先上去主持,孫恬表演完後你趕快去換服裝,換她來。”

許池點頭:“我明白。”

曾聞欣晃了晃手:“《倫爾雅之戰》的群演在哪裡?快來這邊集合!”

每組節目的領頭人帶著大部隊從體育館出來,由老師在前麵指引,迅速趕往學校大會堂。

大會堂是階梯式的,空間很大。平時台上用來開會的桌子早被同學搬了下去,留出寬敞的舞台。頭頂的燈光照亮整個會場,台下座位眾多,頗有種開演唱會的感覺。

許池和孫恬去了後台。

孫恬:“一會兒咱倆一起,等第六個節目的時候我去後台,第七場節目是我的。”

許池:“好,我節目在最後麵,不影響。”

台下人頭攢動,座無虛席。台下的老師有些在拍照。

紅色的幕布拉上又拉開。孫恬破天荒的穿了一次裙子,米白色的,襯的整個人端莊了不少。

許池依舊是簡潔的白襯衫,下身配了條黑褲,與這個時期的少年氣並不顯得衝突,反而襯的整個人瘦削又高挑,有種彆樣的美感。

顧澈在台下,看著台上的人,不自覺攥緊了手。

孫恬:“尊敬的各位領導、親愛的同學們。”

“大家上午好!”

兩人鞠躬。

許池:“今天很榮幸能主持殷城一中第九屆集體彙演。我是主持人,許池。”

孫恬:“我是主持人,孫恬。”

孫恬:“在過去的一個月裡,在全體師生和同學們的共同努力下,學生工作取得了不凡的成績……”

許池:“下麵請欣賞學校合唱團為我們帶來的《我和我的祖國》。”

前麵的節目基本上都是以少年為國,向黨,熱愛人民為主,體現21世紀好青年嘛。畢竟有意思的都是用來壓軸的。

主持完後,兩位主持人在後台無所事事。

孫恬無聊的拍了拍話筒:“許池,你們表演的是什麼節目啊?方便透露一下嗎?”

許池:“這個啊,是編輯組自定的,具體什麼樣子…可能有點類似古希臘神話?”

“好的啦,不用劇透了,我期待你們的表演。”

前幾個節目都是歌曲,渲染了氣氛,帶動的全場人都熱血澎湃,精神十足。

主持完後一下後台,孫恬湊著將手中的話筒遞給了許池,臉上還有一絲絲的緊張:“下一個節目就到我了,我先去後台換服裝。”

“你去吧。”

幾分鐘後,第六個節目已到尾聲,許池臨上台時,看見穿好衣服的孫恬朝他擺了擺手,笑得開朗。

“一江煙水照晴嵐,兩岸人家接畫簷,芰荷叢一段秋光淡…下麵,請讓我們新長高二一班孫甜同學為我們帶來的民族舞蹈《扇舞江南》。”

台下本來正迷迷瞪瞪睡覺了鄒銳猛地彈起身。旁邊的同伴被他嚇了一跳:“你乾嘛啊?”

“沒、沒事,腿抽筋。”

同學:“………”那你抽的可真夠厲害的。

紅幕布緩緩拉開,少女孤零零半坐在地上,手持花狀。

女孩兒身著淡紅色的長裙,頭發挽起,一改往常的潑辣,顯得整個人清新優雅。

隨著音樂響起。女生輕步曼舞像靈巧鵲鳥。舞姿閒婉柔靡,體輕如風。伴著動感的節拍,她跳動輕快的腳步,揮灑舒放的手臂,扭動柔活的腰身,散發著青春的朝氣。繞場一周,如漫步輕雲上,撩裙謝幕。

一舞閉。

台下的掌聲經久不息。

許池在後台,感覺背後有人走過來。還不止一個。

兩個大男孩兒高挑的身影朝他走過。

旁邊的顧澈手裡拿著把吉他。鄒銳則對他擺擺手:“孫婆娘呢?”

許池挑眉:“你一上後台就找人家,準備乾嘛?”

“我,我就隻是單純問問,我是來後台上廁所的。”

許池一副“我就靜靜看著你編”的樣子。

許池:“她去後台換衣服了,等下還要接著主持。”

鄒銳眼底明顯有種失望:“哦…那好吧,我去上廁所了,拜拜。”

許池看了眼手上的名單,對顧澈說:“你的節目應該在下下一個,提前準備準備?”

顧澈:“嗯。那我先去換衣服。”

“去吧。”

顧澈走後,將吉他放在了後台音響上。吉他琴身通體呈黑色,與其他那些大眾的款式都不太一樣。是祝女士送給顧澈的15歲生日禮物。

台上正在表演相聲,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演員正是劉希玉。

劉希玉:“‘特彆能吃苦’這幾個字,我想了想,我隻做到了前四個。”

“哈哈哈哈哈——”

許池看著台上的表演,靠在後台一個不顯眼的牆上,不時也跟著大家彎彎嘴角。

身後有類似鈴鐺的聲音,隨著主人的腳步發出清脆的聲響。

許池尋找聲音的來源。

顧澈站在他身後,身上的衣服換成了純黑色,下身長褲束腰,還配了雙非主流的靴子,胸前和褲子上各有一小串銀色的,類似流蘇的東西,聲音就是從那上麵發出來的。

後台昏暗的燈光將他整個人照的格外挺拔。或許是有些太匆忙,頭上的發絲不聽話的翹了上去。

許池有輕微強迫症。

“你頭發…”許池忍不住提醒。

“什麼?”

許池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隻好走過去。

顧澈這幾年長的太快,比他高了不少。他隻好踮起腳尖,用手將那撮頭發壓下來。

雪鬆香離得很近。

近在咫尺。

顧澈覺得自己很奇怪。每當這個人靠近的時候,他總會有一種衝動。

想將人緊緊抱住。

弄好之後,許池才滿意的放下腳後跟:“好了。”

顧澈眸色有些深沉。

察覺到對方的愣神:“想什麼呢?一會兒就該上場了。”

顧澈走過去拿回吉他:“沒什麼。”

“哥,一會兒我表演的時候,你可要認真看啊。”顧澈揮了揮手,背影瀟灑。

重新換回米白色裙子的孫恬站在舞台上,不自覺的情況下,與台下的人對視了。

鄒銳對他眨巴了下眼睛。

孫恬:“下麵讓我們有請高二二班同學顧澈為我們帶來的表演《wind convey》。”

台下響起一片女生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是我愛看的帥哥嗚嗚嗚!!愛卿們我好興奮!”

“不過這是要表演什麼?隻要是帥哥的我都愛嗚嗚嗚!”

“這是什麼歌曲嗎?沒聽過誒。”

在一片紛亂的喊叫聲中,顧澈登場了。他一隻手抱吉他,另一隻手對眾人揮了揮。挑眉一笑,底下的女生又倒了一大片。

“彈吉他呀呀呀!!!”

“啊我死了!看見手上的東西沒?我最愛的吉他小哥哥!!!”

他調了調耳麥,低沉磁啞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遍整個大廳。

“大家好,我是高二二班的顧澈,我表演的節目是《wind convey》。”

好端端的學校彙演硬生生被顧澈搞成了粉絲見麵會。

“這嗓音我真的愛了啊,好適合說情話!!!”

“嗚嗚嗚這不就是我理想的男友音嗎?”

“百聞不如一見啊啊啊這簡直和我們許會長不分上下哇哇哇——”

吉他的前奏響起,舒緩而又柔和。

“窗外的風奔忙未停

oh——歲月斑駁的回憶

他留在燈光下的剪影

是少年流金的歲月

I can’t hear an answer——”

台下的人都專心致誌聽著,不時跟著哼旋律。

“哇哦,我怎麼感覺…這是首抒情歌呢?”

“呃,自信點,把感覺去掉。”

中間部分,吉他音開始變得熱烈,少年修長的手指不停撫摸過琴弦。深沉的眼眸發出光亮,高挺的鼻梁被台上燈光籠上陰影。

“他沒有在說話

一切都是我獨自回答

我獨自變了wow——

如果你聽不到我的回答

請讓風傳達

oh——

Don’t make me answer alone

Please let the wind convey”

熟悉的歌詞再度響起,許池抱著雙臂頭倚在牆上,一眨不眨看著台上耀眼的少年。

少年突然回頭,冷不丁的對視。他笑了笑,聲音依舊。

“oh——

Don’t make me answer alone——”

(彆讓我一個人回答。)

許池覺得渾身的細胞都叫囂著要衝過身體,直至奔向不知名的去處,心中莫名一陣心悸。

最後一個音符從指尖劃過。表演結束。

“謝謝大家——”顧澈如紳士般優雅鞠躬,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

離得不遠的地方,許池就站在那裡。他來到後台,將表演用的手套脫下:“哥,我表演的怎麼樣?”

許池總覺得心有些慌亂,特彆是剛剛顧澈唱歌看過來的時候,那種感覺反而沒有消散,在他心裡越紮越深。

他胡亂點了點頭,臉色少見的有些慌:“挺好聽的。”

顧澈卻不依不饒:“哪好聽了?是歌好聽,還是吉他好聽?”

許池:………

“…都好聽。”

顧澈向前一步,離許池更近了,淡淡的雪鬆香縈繞在鼻息。

“如果非要你選一個呢?”

許池眼神躲躲閃閃,有些不自然,聲音卻是有些氣急敗壞:“都不好聽,行了吧!”

顧澈:………

好家夥,早知道就不瞎逗了,到頭來一個好處都沒撈著。

“…我去洗手間,你換完衣服就趕快回台下吧,台劇在最後幾個呢。”

他說完也不等對方回答,匆匆忙忙的離開。

顧澈望著白襯衫遠去的背影,無聲的笑了笑,攤了攤手,去後台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