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1 / 1)

十年離歌 邀月來了 4715 字 7個月前

第八章

8.1 遇刺

當林越按詩若的指示把車開到小區地下車庫的時候,因車庫前不久改造過,詩若也忘記了具體的位置,好不容易才找到,林越泊好車,才熄火撥出鑰匙,詩若卻對他說,“你等一下,我下去看看,這個車位好像不對。”

詩若跳下車剛走出兩步,這時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冒出兩個穿黑衣的人,分彆從兩邊包抄著靠近她。

林越猛然見了情知不妙,他趕忙推開副駕駛室的門,大叫:“詩若,快上車!快呀!”

詩若回頭一看,那兩個黑衣人已衝到距她隻有兩步之遙。這時林越從車上伸手將她用儘全力一把拖進車內,關掉了車門。

那兩人分彆圍住汽車兩側,短暫的對峙之後,一名攜帶長匕首的歹徒開始猛力錘擊詩若那一側的車窗玻璃。

“快報警!”林越一邊命令詩若,一邊發動汽車,然而,踩油門時,他突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一輛白色麵包車已堵在了車頭的正前方。後麵是牆,左右都有車子,無論如何車是無法開出去了,林越咬牙死命地按汽車喇叭。

詩若的報警電話剛一撥出,車玻璃已被歹徒熟練的動作敲碎了,歹徒瘋狂地將碎玻璃敲掉,另一名歹徒手持尖刀,趴在車門上喪心病狂地往詩若的身上紮去!

“彆動!”情急之下,林越早已撲到詩若身上。

“林越……”詩若失聲尖叫。

“噗!噗!”兩刀紮進了林越的背。

歹徒還不罷休,奮力又紮了兩刀後開車揚長而去時,把聞聲趕來的一名保安撞飛在牆上,保安捂住流血的頭部,掙紮著在對講機裡報了警。

這兩刀分彆紮進了林越的脊椎附近和左側外腹部。

鮮血從林越的身體裡噴湧而出。

詩若感覺到許多滾燙的液體流到她的臉上、手上、身上。她被林越壓在身下動彈不得,她哭著叫他,“林越!林越!你怎麼樣啊?!……”

“我沒事……”林越的聲音微弱。

詩若終於從他的身下掙脫出來,她渾身哆嗦著按亮了車頂燈。

車子裡到處都是濺起的鮮血,林越像個血人一般。

詩若的血液瞬間凝固了,她哆嗦著脫下外套蓋在林越身上,抱住林越的頭,驚恐萬分地哭泣,“你不要死啊,林越!林越!”

警笛聲和120救護車聲音越來越近了。

林越臉已蒼白如紙,他拚命地喘氣,“詩若,我好冷……抱緊我……”

詩若兩手拚命地捂住他流血的傷口,抱緊他,渾身發抖著安慰他,“堅持住,林越,你一定要堅持住啊!……醫生就來了!”

8.2 慘烈代價

林越昏迷三天後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

他右胸背部有兩處長約二厘米的創傷口,幸運的是此處傷口較淺,未傷及肺部;而腹部脾臟破裂受損導致大出血,脊椎附近的刀傷並未致脊髓損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三天詩若差點崩潰,這也成了她一生幾乎無法驅散的陰影。

當醫生通知病人脫離生命危險時,詩若卻猝然倒下,暈倒在她母親的懷裡。

因為林越背、腹部受傷,所以當羅芙和盛寒陽看到他極力忍受那不堪忍受的痛苦時,都替他感到難過,偷偷落淚。

羅芙看到他的眼神好像在尋找什麼,低下頭哽咽著在他耳邊說,“你放心,詩若沒事。這幾天她太累了,等一下就來看你。”

盛寒陽把林越的手握了一會兒,認真地說,“兄弟,你好樣的。詩若等你十年,值!”

林越臉上還帶著氧氣麵罩,但他右手拇指微微翹了翹。

“你要堅強點,忍住啊!”盛寒陽湊到林越耳邊低聲說,“兄弟,你可要把身體養好嘍,這十年也隻有詩若能夠為你守身如玉,她是你的菜,千萬彆讓她失望哦!”

林越極力忍住痛苦,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意。

羅芙拉起盛寒陽,“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調侃他。”然後她握一握林越的手,“好好的休息,什麼都不要想。我和寒陽明天再來看你。”

林越眼睛眨了眨,表示謝意。

等他們走出林越病房的時候,詩若已醒過來。

羅芙和盛寒陽都極力安慰她要保重自己。

詩若聽了,隻是無力地點點頭。

走進病房,她看到林越為了保護她所付出的慘烈代價。林越正值壯年,那樣一個挺拔敏健的男人如今像一片輕飄飄的樹葉一樣無力,仿佛一陣秋風都可以把他全部帶走。

詩若的眼淚止不住,她扭過頭不讓林越看到,但她看到林越的手指抬了一下。她把林越的右手握在手裡,輕輕地貼在她的臉上。林越的手指笨拙地在她的臉上劃了一劃,詩若明白他的意思,把臉上的淚抹掉,吸了一口氣,在他耳邊說,“親愛的,我沒事……你要好好的,堅持住,我陪著你……”

林越的眼睛衝她眨了眨,那眼神裡竟然有快樂的表示。

詩若不由哭得更厲害了,她的母親這時走了進來,拉拉她的衣服,“你這樣哭,他看了不是更難受麼?快彆哭了。”

詩若點點頭答應。

詩若母親看著林越,想起他那個母親,心裡複雜的很,但看到他為了自己的女兒連性命都不顧了,又不免有幾分心疼,含著淚歎了口氣。

8.3 拍丈母娘的馬屁

過了幾天,林越傷情逐漸穩定下來,詩若的母親偷偷問她,“你和他到底怎麼回事?”

詩若表情淡然,“還能怎麼回事。”

“他離婚了?”

詩若點點頭。

她母親歎了口氣,臉上有些不快地說,“那他往後要是落下什麼病根,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就算他少了條腿,我也不會丟下他。”詩若很是淡定地說。

她母親連氣帶歎,“好,好,那我就不管了!反正他也已經毀了你半輩子,就讓他接著把你一輩子都毀了吧!”

“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詩若有點生氣了,“你不明白就彆說亂說話,好不好?”

她母親氣得果真一言不發了。

又過了幾天,詩若母親看看其實自己在旁邊,自己女兒去照看林越某些時候反倒令他們兩個人都有些不自在,她便跟女兒找個借口又回到兒子家裡那邊去了。

“你媽媽呢?”詩若喂林越吃晚飯的時候,林越沒有看到詩若母親,低聲問她。

“她回我哥哥家裡了。”詩若眼神裡帶著揶揄,“你不用緊張兮兮的了。”

林越扭頭笑了,表情帶著幾分害臊,“她在旁邊,你這樣喂我吃飯,我總咽不下去……”

詩若又喂了他一口飯,“現在好了吧?”

“嗯。”林越開心地眨眨眼睛,意味深長地說,“我這丈母娘真是個好人!我以後要像親兒子一樣孝順她!”

“人都走了,你還拍什麼馬屁。”詩若嘲笑他。

原來林越一看到這個未來的嶽母就有些緊張,因為那些往事深深地傷害了詩若和她的家人,這個時候詩若的母親又摒棄前嫌像照顧兒子一樣無私地照看自己,而他現在又不便表示什麼,因此更加感覺不自在起來。

8.4 還是十年前的那個人

林越這時又定定地看著詩若,眼神裡帶著嘲諷和無奈,輕聲說,“你這混蛋難道是哪路神仙下凡?為什麼我對你一動‘那個’心思,馬上就受到這麼慘重的懲罰?”

想起林越那晚的情景,詩若放下餐具,笑出聲來。

“你還笑?”林越也笑,卻瞪她,“你笑得出來啊?”

詩若含著笑,輕聲說,“誰叫你猴急!”

“我再不急,你當我是木頭人?”林越歎了口氣,“你知道什麼叫臨界點麼?”

詩若不答,卻問,“如果我還是不理你呢?”

林越說,“你怎麼可能不理我呢?你總會理我的,我心裡有底。不過,你虐了我十年,以後再不許那樣虐我的心了!”

詩若調皮地調侃林越,“我自虐你千百遍,你須待我如初戀!”

林越被逗笑了,點點頭說,“哪怕你讓我為你死上十次,我隻是初心不改!可我這次,我這次,就差了一點點兒啊!”

詩若眼神裡帶著兩分嘲弄,輕聲說,“上次你要是把那個電筒還給我,也許你也不至於受這份罪。”

“你是說我還不如一隻電筒?還是說這是我的報應?”

“你自己想想吧。”

林越負氣說,“我連一隻強光電筒都不如,還怎麼想得出來!”

詩若微笑看他,眼中的柔情一點點將他浸沒,“你看你,怎麼像個小孩子呢?”

林越將她的一隻手握住,眼神裡某種情緒又在漸漸聚集,“我跟你說詩若,隻有跟你說話才能這樣放鬆。這些年我的神經從來沒有一刻真正放鬆過,哪怕是在夢裡……真的好累!有時候恨不能倒頭睡個十天十夜都不要醒過來……啊,現在終於給我機會,不睡都不行啦。”

詩若默默地看他,點點頭,“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多想,我不想看你那樣累。”

林越拉她的手,輕聲說,“詩若你過來點。”

詩若坐到床邊,又挪近他一點。

“再過來點兒。”

詩若笑了,“你說吧,乾什麼?要小便麼?”

林越搖搖頭,嘴唇湊到她耳邊,輕聲說,“詩若我愛你!”

詩若扭頭笑,又去看他,低聲說,“我被你那些甜言蜜語空頭許諾騙了這些年,現在想騙我可沒有那麼容易了!”

林越說,“詩若,我所有的許諾都會一一兌現。我之所以辭職,就是要把原本不屬於我們的東西全部刪除,我現在還是十年前的那個人。我們把那十年都刪掉吧,你二十二,我二十三,就像我們剛畢業的時候……”

詩若的睫毛根開始濡濕,低頭說,“你彆胡思亂說了,好好休息。”

“詩若,我好想抽支煙。”

詩若揉揉眼睛說,“忍忍吧,醫院裡不好抽煙的。”她怕林越情緒波動過大,安慰他說,“乖,我給你帶上耳機,你聽會音樂吧。我回去給你燒甲魚湯,晚上吃好不好?我要把你養的肥一點兒,壯一點兒,好繼續保護我。你看,你這麼高,這麼大一塊,讓我很有安全感呢!”

林越想了想,上上下下看了看詩若,搖搖頭說,“我以為你還會長高點兒的,可惜這十年你一點都沒見長。”

詩若說,“你不過就比我高二十幾公分嘛,還以為自己是姚明啊?”

林越笑,“這樣正好,就是黃金比例!將來那什麼也會很和諧很和諧滴!嗯,也把我的保護欲充分地完全地激發出來啦!”

“這時候還耍貧嘴?”詩若捏捏林越的鼻子,“我走了,不理你啦。”

林越還在笑,卻抓住詩若的手不放,閉上眼睛輕聲說,“過十分鐘你再走,讓我回味一下。”

詩若輕撫他有些病態有些憔悴卻依然令她心動的臉,心疼地說,“傻樣兒,你回味什麼呢?”

林越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回味,此刻擁有你的幸福……親愛的,不要離開我。”

詩若靜靜地看著林越,此刻他的麵龐上漸漸被一層安詳而快樂的表情籠罩。她覺得,儘管她忍受了十年的孤單和寂寞,可是今生今世得到林越忠貞不渝的愛就是她在人世最大的幸福和滿足,這種感覺從未這樣簡單而明確。如果時光重來,她不會改變自己的選擇,她也不會為自己的堅持而後悔。

回到家,詩若一邊煲湯一邊又在想她和林越遇刺事件的始末。

她知道歹徒是衝她來的,而且一定跟蹤她一段時間了,他們動作熟練,顯然經過策劃和充分的準備,他們是要致她於死地的。如果不是林越這個時候在她身邊,她必死無疑。這時她又想起盛寒陽好心的提醒,而自己當時對他的態度令她頗感愧疚。

而幕後的主使,除了周雄飛還能是誰?

可是現有的證據卻不足以證明周雄飛是主凶。代理趙敏敏案時她收到的兩條短消息,現在那個號碼已停機且是風馬牛不相乾身份的人,警方調查認為是用□□買的號碼。

她再次撥打趙敏敏的手機,但提示音依然是暫時無法接通,再打又提示不在服務區。她暗暗地替趙敏敏捏了一把汗,希望她能夠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