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沈念頻繁來往與家和醫院，陳芳已經差不多恢複了，醫生說在住幾天觀察一下，陳家老太也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總歸沒什麼大事。
在漆司又一次看到人拿著保溫杯去醫院的時候，心裡不禁想：為什麼警察那到現在都沒有動靜，博士之前對這案子一直很關心，現在是怎麼回事？
看到人進了醫院後漆司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不論有沒有動靜計劃始終不能停下了。
沈念今天在送完補湯後沒有在醫院久留，他準備去找潘大海。
拿出手機，沈念看著手機上近百個潘大海的電話，最近的一個甚至就在剛剛。
歎了一口氣，沈念不再猶豫撥通了潘大海的電話。
“潘隊，出來談談吧。”
約的地點離醫院不遠，沈念慢悠悠走過去，而潘大海到時氣喘籲籲。
沈念驚訝的看過去：“我記得這離市局不近啊，你來的這麼快？”
潘大海緩了緩氣息說：“著急。”
沈念點點頭，是該著急。
兩人進去定了個茶室，隔音，私密性好。
一落座潘大海的質問就撲麵而來：“我那麼多電話為什麼都不接？”
沈念喝了杯茶說：“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在思考，因為我的私心，我不知道該不該高告訴你。”
潘大海滿腔的怒火在沈念認真說出這些話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什麼意思？”
“漆司自從那天後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
潘大海隱隱有不安，他安靜的聽下去。
“漆司是我造的一個智能機器人，我想你應該早就知道了，我造了那麼多機器人他是唯一一個有了自我意思的機器人，喜怒哀樂，他一個不差，甚至連……愛，也有。”
潘大海不解的問：“愛？對誰？”
沈念玩著茶杯，又往裡倒滿了茶：“可能……是我。”
“啊……你……”潘大海點點頭，顫抖著手拿過茶杯喝了一口。
“那能說的私心……”
這一吃沈念猶豫了更久但還是說道：“畢竟是我造的機器人……是唯一有自我意識的……是我的成就……”
沈念皺著眉，說的越來越小聲。
潘大海看著沈念這樣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他用顫抖著聲音問：“你……喜歡他？”
沈念眉頭皺的更深了，他沉默著最後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隻是說：“這……這是不對的。”
潘大海歎了口氣，氣氛一時僵了起來。
沈念又一次開口，回避了剛剛到問題，拋下了一個重磅炸彈：“不管我想不想留下他，我現在都已經做好了決定。”
潘大海看向他。
沈念繼續說：“從一開始的探針到現在的藥，恐怕都是他乾的，那個資助者就是漆司。”
“藥，我還不是很確定，但未經過藥管所的報備，又是隻有資助過的醫院有那藥，想必和他也脫不開關係。”
潘大海楞楞的，聽著這些，他沒想到他們查了這麼久的案子幕後黑手一直抓不著影子，而現在凶手一下子站在了他麵前，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包括飛機上是事故、精神病院放火、毛家小少爺的上癮或多或少都與他脫不開關係。”
“啊……這麼突然……”
沈念繼續說：“這些並不是沒有根據。”沈念拿出自己從實驗室帶出來的刀，那是飛機上的刀。
“那架飛機在落地之前我已經把現場都看過一遍了，這是我私自取走的線索。”
潘大海震驚之餘，臉色正視起來，小心接過被裝進密封袋的刀。
“飛機上的刀不止一把，這一把在其中最特彆，把手處有一個劃痕。”
潘大海仔細看去，那裡確實有一個不明顯的劃痕。
沈念說：“這把刀是我以前送給漆司的，乍一看和普通的刀沒什麼區彆，其實細看那劃痕，我本來是想刻字的，但有點困難想想就算了，反正就一個武器。”
潘大海摩挲了一下，除了那個格外明顯的一橫還有幾個簡單的筆畫，合起來隱隱約約可以看出是一個“司”字。
沈念又說：“我不相信漆司會沒看到所以我懷疑他是故意留在那的。”
潘大海把刀放平在桌上，手指靜靜地敲著桌麵。
沈念看著那把刀陷入了回憶。
“博士，我有武器嗎？”漆司靠近正在做實驗的沈念，乖巧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沈念頭也沒回：“嗯？武器？”
漆司點頭，那時的他思想單純，在沈念工作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在外麵看電視，看著電視裡的武俠片，每個人都有自己專屬的武器，於是他就找到沈念問：“對可以擊敗壞人，保護博士的一個武器。”
沈念想了想於是說：“我回頭找找，明天給你。”
然後第二天漆司就收到了一把刻字失敗的小刀。
但漆司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露出好看的笑容在那揮刀。
沈念在一旁看著，無意中萬年冰霜似的臉居然微微笑了笑。
回過神來沈念又說：“精神病院那次他處理的很乾淨，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要把那所精神病院燒了，按理說那個精神病院是所有他有資助的醫院裡給的金額最大的，說明那裡是最大實驗體丟棄點。”
“雖然做的乾淨，但到最後他還是留下了一個線索給我們，就是背後資助人的名字。”
潘大海問：“為什麼要給我們留這些線索呢，從精神病院那看，他完全可以處理的一乾二淨不讓任何人看出問題。”
說道這沈念沉默了下來。
潘大海又說：“既然你有所察覺又為什麼不及時勸解。”
沈念再一次沉默了起來。
潘大海也沒有說話，他覺得現在或許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沉默片刻沈念伸出雙手到潘大海麵前問：“那你要抓我嗎？”
潘大海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麼？”
沈念維持著這個姿勢說：“線索是我找到的，藏起來的也是我，我當時確實不想你們找到真相，漆司做的事……我的確也沒有阻止甚至是我放任的，我沒覺得那些事有什麼錯，但現在……芳姐和陳母，是我害她們這樣的。”
麵對沈念說的種種潘大海無法反駁，機器人是沈念造的，無論那些事是不是沈念乾的，他也逃不了乾係：“現在先不，還需要你來幫忙抓人。”
沈念點點頭，收回手說：“到時候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潘大海問：“什麼事？”
“無論如何，保住漆司的命。”
潘大海臉色複雜：“我會想辦法的。”
“謝謝。”
“最後一個問題。”潘大海最後還是沒忍住，“你對他……什麼感覺？”
沈念沉默，他其實一直不願接受這一點，他一直認為這是不對的，人類怎麼可以喜歡上機器人，但是……
“我想……應該是喜歡。”
潘大海得到了答案點點頭說：“沒什麼不對的，你喜歡什麼，什麼就是對的。”
這句話有很多漏洞，但不知為什麼安慰到了沈念，可能這麼多年來他也隻是需要個理由來支持他的喜歡，隻是……一直沒有那個人。
“謝謝……”
“哎呦，你今天一天對我說的‘謝謝’都能趕上過去好幾年的了。”潘大海坐過來，攬住沈念的肩說，“我認識你的時間也不短，你就是喜歡隻豬，我都支持你！”
沈念：“……”
沈念把潘大海的手拿開，自己又往旁邊坐了坐離那人遠了點，然後拿起茶杯喝茶。
潘大海這時候又說：“之後的事之後再說，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
沈念懶懶撇他一眼。
“前幾天給你打電話你一個也不接，連一直關心的案件也不聞不問，現在我算是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你現在說吧。”
“……”
尚岑被壓回警局時已經恢複了神智，他全身顫抖滿臉惶恐。
壓在椅子上，潘大海進來坐在他對麵看著尚岑，他到筆一點一點的點著白紙。
尚岑耳朵裡嗡鳴響嘴裡喃喃：“他還沒走……還沒……”
潘大海沒聽清，湊近了仔細聽。
“什……什麼，在說什麼，求你殺了我……不要在控製我了！”最後一句話尚岑喊了出來，潘大海又正好湊近了，被喊了個正著。
“嘶——我的耳朵。”潘大海捂住一隻耳罵，“你搞什麼！”
尚岑卻像沒聽見一樣，突然他的一直手快速抬起，但又被椅子上的手銬拽住，但他依然在不斷使力，銀色手銬邊緣卡進肉裡，鮮紅的血液不斷流出。
潘大海豁然起立，過去要把他到手壓下，可那人力氣格外的大潘大海用了十成力也才堪堪止住對方繼續讓手銬卡進肉裡。
尚岑滿頭冷汗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手上的力瞬間消失，潘大海的力卻還沒來得及撤，反方向又一用力把手從手銬裡拔了出來。
尚岑疼的冷汗直冒。
潘大海小心收回手，叫了外麵的醫生快速處理一下對方手上的傷。
意外插曲終於結束，潘大海開始問話：“怎麼到鬨市來的？”
“……神的指引。”
“……”潘大海準備記錄的手停下，“你叫什麼？”
“……神的指引。”
潘大海回想起之前沈念問問題的方法他換了一個問題：“神……派你來做什麼？”
“神的指引要我找到那命定之人。”
媽的……潘大海對這種打啞謎且神神叨叨的玩意十分不爽。
那人又說：“博士……沈念博士，他來我告知一切。”
潘大海猛的抬頭看去。
“事情就是這樣。”潘大海說，“現在看來他想和你聊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