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深吸一口煙壓下心中揮之不去的煩躁,麵上沒有絲毫意外,淡淡的問道:“為什麼。”
“除非對方可以遠距離傳遞信息,不然入侵市局的監控是很不明智的選擇。”
沈念點點頭讚同道:“你說的沒錯,市局的防黑客技術非常頂尖貿然入侵隻會暴露自己,不過遠距離傳遞信息這點雖然不能肯定它不存在,但至少在這裡對方肯定不會在離我們特彆遠的地方。”
抬眼看向窗戶外,這裡的高樓林立,要想一棟一棟的找明顯是不現實的,看來對方連這點都已經算好了。
“走吧,這裡暫時用不上我們。”
毛家大院,白幡遍布,人來人往,無不掩麵流淚。
“毛少爺,進去吧。”管家領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走入屋內,麵前放著一個棺材。
“我……”少年深吸一口氣,“我要回房間。”
管家也很識趣回道:“那少爺便好好休息。”
房門一關毛益煥貼著房門滑落在地,他雙手抱頭,全身顫抖,眼球赤紅,口水無意識的流下,他掙紮的爬起身,跑到臥室的床邊掏出藏起來的藥物,拿起一顆就往嘴裡塞,但是很明顯一顆是不夠的,他又塞了第二顆……第三顆……終於緩和下來了之後,他的內心還是焦躁不安。
“怎麼辦,精神病院沒了,我上哪裡去找藥。”毛益煥內心焦慮至極,他胡亂抓著頭發,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人。
高級複試彆墅內,沈念坐在沙發上把玩著手裡的機械小燕子,他給它取名剪子。
剪子被沈念拋起來在空中飛了一圈後又落了回來,一旁的筆記本電腦上顯示著第一視角的飛行錄像。
漆司看著沈念玩的不亦樂乎便問道:“這鳥除了錄像還有什麼用?”
沈念這時心情很好耐心回答:“製造它的主要目的就是它這個外觀可以以假亂真,在間諜工作上可以有很大的建樹,再者隻是做成普通機械鳥的話,可以活躍家庭氣氛,反正用處可多了。”
漆司靠過來握住沈念玩鳥的手,在上麵稍作停頓後奪走了那隻鳥。
沈念明顯感覺到對方剛剛握過來的手在自己的皮膚上摩挲了一下,但對方撤得快用行動堵住了沈念的嘴。
“我看著也就那樣,能有我有用?”
沈念看著漆司,突然感到不爽,一把奪回那隻鳥說:“這種東西沒有比較的必要,給我,我要給它派任務了。”
漆司用嫉妒的眼神看著那隻鳥,突然推倒沈念把對方壓在沙發上。
“做什麼?”沈念警惕的看著對方。
漆司皺了皺眉,手掌改蓋在沈念的眼睛上說:“彆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哪裡做的不對和我說好不好?求你看我的眼神在溫柔點。”
沈念的眼前一片漆黑,睫毛劃過漆司的手掌心,對方似乎調節過自身的溫度,靠過來十分暖和。
他其實一直清楚對方對自己的感情,但他始終不敢回應,這明明就是錯誤的,不能存在的感情,這怎麼回應。
沈念沒回話,隻是沉默著,他聽到漆司好像歎了口氣,然後對方起身把對方拉起來,臉上又露出笑容,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要給這隻鳥派什麼任務呢,我去不行嗎?”
沈念壓下眼裡的思緒說:“你體積太大了,不好隱藏,順便還能測試一下剪子的能力。”
沈念在此來到落地窗邊打開窗,窗外的微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沈念抬起手放飛了那隻燕子。
剪子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後,目標明確的朝一個方向飛去。
沈念回到沙發上窩著,看著電腦中剪子傳回來的畫麵。
林立的高樓組成一片鋼筋混凝土式的叢林,再往遠處飛,樓與樓之間的距離逐漸拉開,茂盛的樹林開始成片成片的出現,不遠處被燒成廢墟的精神病院出現眼前。
剪子落到旁邊的樹上,觀察著精神病院四周的情況。遠遠的,看到那片廢墟有一個搖搖晃晃的人影。
沈念皺眉看著屏幕:“這時候這裡怎麼會有人?”
漆司也看著屏幕然後說:“有點太遠了,移近點看看。”
剪子像普通小鳥一樣飛到廢墟裡,在木塊和石塊上蹦蹦跳跳,綠豆大的眼睛卻窺視著那個方向。
畫麵傳過來,沈念看著屏幕裡這個萬分眼熟的人說:“這好像是精神病院院長的兒子,資料上有提到過叫毛益煥。”
這個時候他來這做什麼,沈念感到奇怪。
畫麵繼續播放,毛益煥在廢墟中走走停停,好似在尋找著什麼,尋找了一會兒後他又蹲下來掩麵而泣。
這一係列的動作讓沈念更迷惑。
漆司思考了一下說:“他是不是太傷心了?”
“什麼?”
漆司解釋道:“一個人身邊最親近的人逝去了,那個人一般都會很傷心的吧?然後還要為逝去的人舉辦葬禮。”
沈念順著思考了一下好像也說得通:“那回這裡做什麼叫潘隊過來把這人帶走吧。”
沈念拿過一旁的電話,跟潘大海說明了事情,然後掛了電話,再一次盯著屏幕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潘大海出現在屏幕裡找到了毛益煥將人帶走。
沈念召回剪子還是感覺奇怪,對漆司說:“明天我想上精神病院那看看去。”
“但是我覺得那裡應該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了,上次救護人員和調查隊幾乎都算是把整個廢墟都翻了個遍。”
“我知道,就是想去看看,圖個安心吧。”
漆司見這樣也就沒有在反對。
夜晚,原本應該在自己房間的漆司站在沈念的房門口一動不動,想著晚上在沙發上對方的逃避,心一狠,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清晨沈念準時醒來,剛醒來就感覺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小心翼翼的轉身,抬眼就對上了漆司的視線。
沈念盯著對方,眼神逐漸危險。
漆司原本堅定的視線逐漸飄忽,原本攬著沈念腰的手也偷偷縮了回來。
“解釋一下?”
“……我孤單寂寞冷。”
最後漆司被趕到樓下小花園裡曬太陽,沈念自己去廚房弄吃的去了。
再次回到那片廢墟,周圍都給圍上了警戒線。
沈念跨過那條線,回憶著昨晚毛益煥的路線走了一圈,果然什麼都沒有找到。
難道真的隻是悲傷過度了?
“去一下毛家大院。”
漆司疑惑道:“去那做什麼?”
“嗯……去慰問一下家屬。”
毛家大院離精神病院不遠,但由於山路崎嶇到那還是花了不少時間。
院大門口掛上了白幡一片戚戚然。
敲響大門沒等多久就有人來迎接,迎接人說:“我是這裡的管家,請問你們兩位是有什麼事嗎?”
沈念友好的回答道:“我是市公安局的,你們兒子昨天在精神病院原址徘徊,行為非常可疑所以我來調查情況的,方便嗎?”
管家一聽就憂愁滿麵說:“進來說吧。”
這間大院有三層樓高,一樓會客廳裡管家帶著他們入座自己去泡了茶端來。
“我家少爺給你們添麻煩了。”管家在一旁鞠了個躬。
沈念趕緊扶對方起來:“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自從老爺出事後,少爺就一直心神不寧的。”管家抬起頭,“一開始他隻是經常去老爺的房間裡待著,想必是非常接受不了老爺的離去吧。”
“那又怎麼會跑精神病院去?”
管家繼續說:“以前老爺看管精神病院的時候常帶著少爺,夫人走得早基本都是老爺一個人把少爺拉扯大的,從一開始的辦公室到精神病院,我怕少爺的精神堅持不住攔過好幾次了,這次是我疏忽了。”
沈念諾有所思:“方便我們上那個辦公室看一眼嗎?”
管家有點猶豫但還是站起身帶他們去了。
房門打開,沈念本以為是個收拾的一塵不染的房間,沒想到一開門便有一張紙飄到腳下。
管家略有些頭疼的早上前把那張紙撿起來。
“這裡……是發生了入室盜竊嗎?”沈念認真的詢問。
管家一愣,後無奈的回道:“怎麼會呢,這裡的安保是一流的,這些……是少爺乾的。”
“少爺幾乎每天到來這裡,一開始還好好的,後來就在裡麵砸東西,每一次出來裡麵都這個樣子,他應該是把裡麵砸了一輪後就去的精神病院吧……或許該帶他去看看醫生了。”
沈念進去轉了兩圈,房間雜亂不堪能看出被破壞的痕跡。
倒塌的書架,遍地的書本與紙屑,沈念避開一地的臟亂往裡走去。這裡不僅僅有破壞的痕跡還有很明顯的翻找的痕跡。
看到這樣的場景還要說毛家少爺與其父親關係好的話那可太讓人難以信服了。
“毛少爺在找什麼你知道嗎?”沈念不打算繞彎子直接問道。
但是管家卻明顯愣了一下不解的問道:“找什麼?少爺是為了找東西才把這弄得這麼亂的嗎?”
沈念皺眉:“這很明顯毛少爺是在急切的尋找著什麼,你不知道?”
管家搖搖頭說:“我是看著少爺長大的,但是我卻沒看出來少爺在尋找東西,這是我的失職。”
沈念仔細端詳著管家的臉看不出什麼異樣,看來對方並沒有撒謊,到這也沒看出對方找到是什麼,沈念不禁陷入了沉思。
漆司這時候開口問道:“毛少爺和他父親關係怎麼樣?”
管家回答的很快:“這當然是非常要好的。”
漆司看著一片狼藉的屋子又問了一遍:“真的嗎?”
本來漆司想著,人類總是多愁善感親人的逝去定是一件重大的事為此過於傷心導致精神錯亂都有可能,但現在看來好像也不是所有人都會為自己親人的逝去而傷心。
管家在漆司的逼問下,又一次開口:“父子嘛……總有吵架的時候,就算吵得比較多原本的關係也不會變。”
沈念:“……”這管家心蠻大的。
一無所獲的沈念告辭了管家並囑咐道:“毛少爺現在在市公安局,等他回來請看護好了。”
管家連連道謝目送沈念一行人的離去。
山路彎彎繞繞車子在那跟搖搖車似得,等離開山路天邊已經落下了一片夕陽。豔紅的光照在沈念臉上,就在漆司要沉溺在這一景色的時候沈念開口了:“請專心開車,路不在我臉上。”
被發現的漆司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的把頭轉回去說:“多看兩眼而已。”
“兩眼也不行。”沈念無情道。
漆司沒話說,轉移了話題:“看來博士的懷疑沒錯,毛家少爺確實在找什麼東西。”
沈念靠著窗戶,用餘光偷偷看著漆司回答:“絕對有什麼東西是我們沒找到的,他既然上精神病院找了,說不準是什麼重要的線索。”
漆司專心看著前麵的路沒發現旁邊的人也正偷偷看著自己:“或許吧。”
車內安靜了下來,沒人在說話,沈念開了車窗吹著傍晚的風,漆司打開了車載音樂,舒緩的音樂流入沈念的腦裡。
可惜這短暫的和諧被一道電話鈴打斷。
沈念懶洋洋的接起來:“喂。”
聽著電話裡的聲音,沈念懶洋洋的表情逐漸嚴肅。
掛了電話沈念對漆司說:“去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