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笙眼神中突然藏著幾分神秘,“這珠釵啊,可不是一般的,這是當年皇後娘娘的母族進貢給皇宮的。”
時槿想不明白,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會送給她?況且還是皇後娘娘母家進貢的。
“具體呢,你自己去體會吧,這得用心去發現。”
白月笙紅唇輕抿,把手放在時槿頭上,像摸小兔子一樣,“你這般天真,任誰瞧了都喜歡的緊。”
枝上的喜鵲還在叫著,那枝頭卻已經伸出了牆外,宮牆的另一邊,一黑一白的身影慢慢地走著。
有人心裡想不明白一件事,有人希望這條路再長一點,再長一點。
長到什麼地步呢?長到足夠與她度過一生。
他還想要更多,但他不敢。
光是每天看到她的笑顏,他知足了。他一次次嘗試著靠近,卻都沒有什麼結果,他忘了他還沒有向她表明心意不是嗎?還是說,他不敢呢?
這條宮路很長很長,長到走了半天都沒走出去。
“九殿下,你說,我們是不是迷路了?”時槿看著夕陽落下,心裡有幾分焦急。
林呈這才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這邊走。”
他最終確定了一條路,帶著時槿終於走到了宮門口。
“一起回去吧,我不常待在這。”
他邀請時槿上了他的馬車,他自己則是坐在外麵趕車。天還沒黑,月亮就已經出來了。
馬車外的林呈仰頭看天空,讓他想起來小時候皇後同他們一起遊戲的日子。
他很不明白,皇後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難道是因為覺得愧對於他嗎?她是一國之後,用不著那麼小心翼翼地對他。
冬天冷的時候,皇後娘娘為宮裡的每一位皇子公主都親自縫了手套。
她會在開春的時候縫,記得第一次給他們手套的時候,他的甚至比林鈐安的還要好看上幾分,可以說,是其中最好看的。
阿年吵嚷著要他的,他不給。
最後還是純妃哄了好久她才不鬨,皇後娘娘又給她做了一個紅色帽子。
說恨喬皇後,林呈覺得自己是恨的,可那也隻是他覺得的,他知道自己這樣不對,皇後娘娘又沒有做錯什麼。
他沒記錯的話,喬皇後今年才三十六歲。
關於喬皇後其他的事,他一概不知。宮裡也鮮少有人知道,除了當年被流放的老嬤。
想到那個老嬤,林呈不自禁地嘲笑。
馬車內的時槿聽到林呈的苦笑,拉開簾子的手頓了一下,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林呈把時槿送到丞相府就走了,沒有過多停留,時丞相還很納悶。
“小槿兒,九皇子這是怎麼了?你們吵架了嗎?”
他手掐著腰,站在時槿身旁彎腰詢問。
時槿此時正在捯飭手裡繡的東西,時丞相在一旁看著她繡。
“沒有吵架,他回來的半路上突然就那樣了,看起來心不在焉的。”
她將手中的繡品抬高了幾分。
“阿爹,你能看出我繡的是什麼嗎?”
時丞相一眼就看出來了:“木槿花 。你這是繡的手帕嗎?”
秦夫人從門外進來,聽了他的話噗嗤一聲。
“老時啊,你這是糊塗了嗎?這布的樣式不是香囊嗎?小槿兒,你這是送給誰的呀?”
秦夫人走到時槿麵前,笑著問她。
時槿抬手做了個手勢,“秘密。二嫂那邊怎麼樣了?”
楚綰昨日剛生完孩子,秦夫人剛剛就是從她那回來的。
“如今你大哥二哥都在外住了,你二哥不也是三年前娶了你二嫂就搬去他的將軍府了嗎?”
秦夫人說著,坐在時槿左邊。
“好在離得近,經常也來吃飯,現在綰兒她坐月子,搬來了這,有我照顧好著呢。”秦夫人傲嬌地笑著,時丞相坐下來看著她們鬨騰。
歲月靜好。
“阿娘,你知道皇後娘娘的事嗎?”
時槿實在是很好奇皇後。
“這些當年都被皇上下令禁查了,也沒人知道喬皇後究竟是何身份。”
秦夫人想了想,“不過也奇怪,朝中大臣是如何不上奏的?按理說他們會很反對才是。”
說到這些,時丞相終於能插上話了:“那是因為當時封了苓貴妃的兒子為太子,鎮國公都沒有異議,自不會有人說什麼。”
時槿大概是明白了,這鎮國公是為大靕付出了許多,皇上為了穩住他,不得不一切都順著他的心意來,不過這皇上倒是會為自己留一手。
她看不透那些人究竟在爭什麼,好好過日子不是挺好的嗎?
猜不透啊猜不透。
權勢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近幾日,時槿都沒有見到林呈。
“我怎麼在想他?”時槿突然頓住腳步,不再繼續往前走了。
“算了,不想了。”
今日她與林柒有約,還得趕時間,於是就上了馬車。
林柒的生母是純妃,宮裡總共就隻有四個後妃,除了皇後和苓貴妃以外,那就是純妃和淑妃了。
淑妃年紀最大,皇後娘娘年紀最小。
五皇子是淑妃的孩子,還有二公主也是。
苓貴妃先前生過的六皇子,也就是先太子,因病早逝了。
純妃娘娘就隻有安年公主一個孩子。
除了這兩位公主,其她三位都沒了。
餘下的皇子都不是皇上的孩子,是幾位死去的王爺的遺孤。
這皇帝也真可憐呐,死了那麼多孩子,還得幫自己兄弟養孩子。
見到林柒時,她正抱著琵琶在練。
時槿覺得稀奇,走近打趣兒道:“這是在練琵琶呢?”
林柒撩了撩頭發,把琵琶放下,“什麼意思啊你,我最近琵琶練的可好了,那有名的琵琶女都不一定能比的上我呢。”
當然,最後一句她是在開玩笑。
時槿笑笑,拿起她放下的琵琶,彈了一曲。
她的琵琶雖算不上出色,但也不差,不然林柒怎麼會撐著下巴一臉享受呢?
一曲畢,林柒迫不及待向時槿請教。
“小槿兒,快告訴我這是哪首曲兒?”
這是現代音樂,時槿不知道怎麼和她說。
“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寫的,叫《蘭亭序》。”
說完,她在內心給歌手說了無數聲對不起。
應該不會引起疑心的。
“我倒是聽過《蘭亭集序》。”
林柒接過時槿遞來的琵琶,硬是和她學了一下午的蘭亭序。
不過,時槿在蕭府準備離開時,見到了林呈。
他氣色看著不太好,但見到時槿的第一眼還是擠出了笑容。
四目相對,時槿以為他隻是來這有事,正打算擦身而過。
“小槿兒,我……是來送你回去的。”
專程來找你的。
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思考過去的事。
沒有和時槿說他知道是他的錯。
時槿點點頭,和林柒告彆後走在林呈身旁。
“你這幾天還好吧?”
朝堂上的事她今日在林柒這兒聽說了一些,林呈的外公,也就是苓貴妃的父親,鎮國公,撐不了幾日了。
難怪林呈會這樣,那是因為自己的外公出事了啊。
“不該讓你替我擔心的,放心吧,我沒事。”
他和鎮國公沒什麼感情,這麼多年鮮少見他過問過自己,隻是小時候偶爾帶他去宮外玩玩,不知道哪一天開始後,就對自己愛搭不理了。
時槿抬頭看了看天空,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也許隻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