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渝故意忽視了身前的辜墨如,又裝作客氣的向班主任解釋道。
“班主任,剛剛那男孩的家長,我已經去醫院同他們談好了,事情已經解決了。”
陳江渝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辜墨如拉回到了現實裡來,陳江渝做事一向妥帖又迅速,能在極短的時間裡處理的非常周到的,這麼多年下來,辜墨如隻佩服陳江渝。
站在一旁的女孩伊賀聞言立馬開口,非常不服氣的問他。
“舅舅,我和黎攀沒做錯,憑什麼是我們道歉。”
陳江渝循聲立馬冷眼睥睨過來,就連伊賀都不自覺地倒吸一大口冷氣。
“嗯?既然沒做錯,那你就自己想辦法解決,是去少管所還是蹲局子,你自己選。”
辜墨如聽出男人語氣裡的威脅,倒清醒起來,陳江渝還是之前的老樣子,他的威嚴一向不允許旁人挑戰。
站在一旁的黎攀此刻人是大氣不敢喘,如此一對比下來,他的親姐姐反而襯托得宅心仁厚了起來。
班主任是位嚴厲的中年女士,她聽得出雙方的劍拔弩張,在事情走向另一端時,開口打岔道。
“陳先生,這位是黎攀的姐姐辜小姐。”
辜墨如沒反應過來,一瞬間就臉色蒼白起來,班主任沒注意到她變了的臉色又接著說。
“辜小姐,這位這兩天剛轉學過來的伊賀,而這位是她的舅舅。我今天叫你們兩位家長前來,除了解決他們二人的問題,也是希望你們二位能在家中多給孩子正麵引導,畢竟我們老師能陪伴在孩子身邊的時間肯定不如家長們,這件事情我們也是要看學校方麵打算怎麼處理,後麵有什麼事情我們再電話聯係吧。”
辜墨如的臉上隨著班主任話語的起伏,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不大好。黎攀站在一旁能察覺出姐姐的不對勁,但在此刻也噤若寒蟬,乖乖閉上了嘴。
辜墨如千算萬算,沒有想到陳家竟然會有孩子在這邊讀書,她自以為自己在國內風平浪靜了幾年,所有傷口早已經在飛逝溜走的時間裡愈合,可如今看到身前站著的氣度不減當年,身著修身的黑色男士風衣的陳江渝,她的所有失神都在揭示著一個道理——欲蓋彌彰。
走廊之中上課的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辜墨如的思緒,把她拽回了現實,班主任起身向門外走去,同墨如和陳江渝道了彆,又扭過身來,衝還呆呆站在辦公室的黎攀與伊賀厲聲說道。
“要上課了,你們倆個還不快點回教室?”
黎攀這才急急忙忙的答是,離開辦公室前,他又轉頭看向辜墨如與陳江渝,這樣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但眼瞅著伊賀都大步流星的往教室跑去,他還是什麼都沒說立馬跟在伊賀身後,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消失在走廊裡。
墨如此刻心跳個不停,強裝鎮定的也順勢往門外走去,手腕卻被一雙強勁有力的大手拉住,她甚至能感受到陳江渝手上的老繭在慢慢摩擦著她的細膩的白腕。
“辜小姐,你要去哪?我開車送你。”
墨如機械的轉身,神色慌張卻又強裝鎮定,她冷酷的表情是所剩無幾的盔甲。
“不必麻煩了,陳先生,我自己會叫車。”
陳江渝像沒聽到這句話一樣,搖了搖頭嘴角勾起。
“走吧。”
墨如趁陳江渝走在前麵不注意,落荒而逃,她一溜煙鑽進樓道裡,故意停留了十分鐘才緩緩挪步走到校門口,墨如抬頭望向梧桐樹,才讓她剛剛一直心驚膽戰的內心稍微平靜下來,隻是這樣的平和並未持續太久,便被一句男人的“上車”所打破。
辜墨如歎了口氣,這次反倒大大方方起來。
“恭敬不如從命,謝謝。”
墨如直接拉開後門,動作迅速的坐了上去,擺明了不過是把陳江渝當作一名專車司機。
陳江渝倒不計較,等她上車後又接著說。
“你去哪?城北公寓?”
墨如搖頭,立馬回他一句。
“早就不住那裡了,我要去趟cbd見客戶。”
墨如留了個心眼,她不想陳江渝知道自己如今在哪裡工作抑或是住在哪裡,cbd那裡車水馬龍交通便利,她就算是坐公交車都能回事務所。
陳江渝聞言默不作聲,隻是在前專心開車。
行至途中,陳江渝冷不丁的問起她來。
“還在做律師?”
墨如的情緒,此刻被他這麼沒來由的一句立馬點燃,在後座上開嗆起來。
“不做律師做什麼?我是能做演員還是可以去當歌星?”
陳江渝嘴角勾起,仿佛辜墨如夾槍帶棒的話語是句讚美一樣。
過了小半天他才接過話茬。
“你當律師,這脾氣最合適不過了。”墨如坐在後座上默不作聲,她對他敬而遠之,恨不得立馬逃離。
等陳江渝開到一半,她忽然發現這哪裡是去cbd的路,不由得慌張起來。
“陳先生,這是開往cbd的路嗎?”仿佛下一秒,墨如的懷疑就要呼之欲出。
陳江渝透過後視鏡觀察起辜墨如的表情,她那閃爍的瞳光並非像隻受到驚嚇的白兔,而是更像隻怒火中燒等待撕咬獵物的母豹子。他突然意識這些年來,辜墨如的脾氣他自己現如今竟有些琢磨不透。
陳江渝不講話,目光視線轉而注視起車水馬龍的南城大道,隻是車身一閃,等車身回到大路時墨如才明白,剛剛那條原來隻是條小道。
墨如坐在陳江渝的車裡反而有些尷尬,她不喜歡自己彆扭的模樣,如今更不想見到陳江渝,她痛快的忘記當年的往事,如今他又跳出來,竟是讓她不自在。
臨下車前,辜墨如膽子倒是大了起來,語氣冰冷的示威道。
“謝謝陳先生,希望我們後會無期。”
坐在主駕駛位上的陳江渝聞言,立馬回過神來,喉結湧動間墨如已經下了車。
陳江渝在墨如下車後,打開掛在後視鏡上的掛表,表的另一側是辜墨如純真無邪的笑臉。坐在車裡的陳江渝,暗暗長舒一口氣,直到被大廈門口的保安上前敲窗催促離去,他才在慌亂間啟動車子匆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