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扶瓔轉了頭來,沒想到這男的如此的好看,濃眉大眼,準確來說眼睛更長一些,臉不方不圓,看起來二十出頭,186大個,蘇感爆棚,這是她見過最帥的男子了。心中一癢。
這男子一挑眉,又像一個老狐狸精一樣。
蕭扶瓔:“我無意驚擾英雄大事,能……指條生路嗎?”
還沒等這男的反應過來,有兩個刺客破門而入,蕭扶瓔頓時慌了神,他見她像是被嚇住了,拉過她一起一手拽著她,一手拿劍與刺客搏鬥,刺客當然不是他的對手,但因還要顧著蕭扶瓔,又因為前幾天左腰上方剛受過傷,所以顯得有些吃力。
“你還等什麼?拔劍啊!”這男的朝蕭扶瓔喊道。
其中一個刺客向蕭扶瓔刺過去,他一下子用劍刺穿刺客的右大腿,刺客頓時撲倒在蕭扶瓔的裙子下。
還好在漂亮美女麵前沒有丟臉,刺客全部被他撂倒了。
其中一個刺客向天空發了一個響箭,顯然是在向同伴發信息。
“走!”
他們朝著村莊走去,這裡的村莊人不多,而且大都做的是染布生意,曾經的醫館已經破舊不堪,地形又比較熟悉,是較好的躲避地點。逃難路上,蕭扶瓔對他的身份很好奇,久久盯著他看。
沒錯,他就是宇文慎,皇後的親兒子,一紙婚約的甲方,但蕭扶瓔此時此刻此地絕沒有想象到他是宇文慎。
宇文慎在半路因左腰上方傷口撕裂,磕倒在地,蕭扶瓔見狀立即把他扶起來,將宇文慎的右手搭在自己肩上,另一隻手拿著自己的包袱,扶著他往前走。
蕭扶瓔:“你怎麼樣啊,要不要幫忙啊”
這個時候宇文慎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來了,蕭扶瓔見他可能撐不過去,想替他處理傷口,但此時刺客的援兵也在循著路上的血跡尋找他們,她們進莊了,先躲在角落默默觀察,蕭扶瓔一眼便發現了街市上拿著一張什麼東西的官兵在盤問街邊賣東西的村民,她猜想是這個男人的畫像。這個時候她多想拋下這個陌生的男人走人啊,但是良心不允許她這麼做,母親的教誨不允許她這麼做,若是她這麼做了,怕是會後悔和愧疚一輩子。
蕭扶瓔帶著他來到了醫館前,但是又遇到了官兵,說是官兵,這些官兵常年待在邊遠地帶,仗著天高皇帝遠就成了拿錢辦事的工具,當然,幾個小卒子怎麼知道他們要捉的是當今燕王。
宇文慎:“這是哪?”
蕭扶瓔:“相信我”
蕭扶瓔和宇文慎躲在染布的晾曬架後麵,兩個人胸貼胸的抱在一起,蕭扶瓔不敢抬頭看,宇文慎的一滴汗順著臉流到了蕭扶瓔的胸膛上(準確來說是脖子向胸前兩三厘米),蕭扶瓔的呼吸聲加重,逐漸向喘息聲過度,宇文慎靜靜地瞄著外邊的官兵。
蕭扶瓔:“走了嗎?”
宇文慎:“閉嘴。”
蕭扶瓔感覺受到了點委屈,但又說不大上來什麼感覺,又感到有點生氣。猛的一抬頭,正好和剛剛低下頭注視自己的宇文慎對視了一下,蕭扶瓔隻剩下了羞澀,宇文慎一直注視著蕭扶瓔,不停的咽口水,過了一會兒,宇文慎發覺官兵走了,精神不知怎麼的也比剛才好了一點,他們離開了這個角落,朝著舊醫館去了。蕭扶瓔撒開宇文慎,拿出包袱裡的鑰匙開門,宇文慎靠著旁邊的牆,把臟牆倚了一個印兒。開了好久,門終於開了。
看著院子,蕭扶瓔一陣感慨,兒時母親問診,她就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煎藥,一會兒就問了好幾遍“煎好了嗎”。
來不及多想,宇文慎問她:“這是哪?”
蕭扶瓔沒有理她。打開正屋的門,蜘蛛網和灰塵早就布滿房間。
蕭扶瓔:“啀,你把衣服……脫了。”
蕭扶瓔臉瞬間就紅了,尷尬的用手扣衣服,宇文慎同款尷尬表情,他真想找地縫鑽進去。
蕭扶瓔:“怎麼,我是在幫你,你不說我不說,此事無人知曉,難不成你想自己包紮?也成……”
宇文慎沒有說話,麵紅耳赤地脫了衣服,露出了那胸肌,蕭扶瓔掏出包袱裡的藥,給他撒了點,這隻是普通的止血藥,隻能暫時的減緩出血量和疼痛感。蕭扶瓔又從包袱拿出一塊布,那是她為宇文譽學女工時繡的,之前出去遊玩時放在包袱裡忘記拿出來了,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宇文慎靜靜地看著這位美麗又懂醫術的姑娘,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好像暫時忘記了疼痛。短暫地包紮好了,宇文慎穿上了衣服,
蕭扶瓔去翻找藥櫃,一個抽屜一個抽屜的翻,宇文慎坐在地上,就一直盯著她。比較低的抽屜都被翻遍了,隻能翻上麵的,蕭扶瓔本來就恐高,但看到宇文慎發白的嘴唇,也就不管什麼了。她找了一個破舊的桌子,又放上了一個凳子,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宇文慎:“你剛剛怎麼不拔劍啊?”
蕭扶瓔:“我不會武功。”蕭扶瓔笑了笑。
宇文慎第一次聽到有人不會武功,在西北這十幾年軍營裡就連侍奉的人也會武功,在他潛意識裡覺得人人都會武功。這讓宇文慎有點憐惜她。
宇文慎:“你做什麼?”他看到一塊木頭鬆動了,提醒翻抽屜的蕭扶瓔:“歪,趕緊下來,你會兒這木頭桌子要散架了。”
蕭扶瓔:“馬上了,就馬上了。”
宇文慎不想閒著,就出去在院子裡查看,走到一個角落時,聽到“砰!”的一聲,他秒懂蕭扶瓔掉了下來,趕忙跑過去。來到屋裡看到蕭扶瓔站在抽屜前扶著抽屜櫃,一手還攥著一摞紙。
蕭扶瓔:“你……回來了……剛去哪裡了。”
蕭扶瓔笑了,憨憨的,儘力掩藏自己的尷尬和疼痛。宇文慎發覺她衣服都沾上了灰塵,判斷她肯定掉了下來,看著眼前的傻姑娘,頓時一點心疼的感覺。
他們並排坐在地上,蕭扶瓔一張一張的拍去紙上的灰,看著什麼。宇文慎瞟了幾眼,看到紙上寫的都是藥材和畫的藥草簡筆畫。
宇文慎:“你還懂醫術啊?”
蕭扶瓔看看宇文慎笑了一下,說:“兒時見娘親救治病人,有時也會幫忙,略懂一二罷了。”
宇文慎:“這家醫館?”
蕭扶瓔:“這便是我娘親的醫館。”
宇文慎:“看這裡像是好久都……”
蕭扶瓔:“就五六年而已。”
蕭扶瓔:“記得我五歲那年偷偷跑到山上去被枯枝劃破了腿,鮮血直流,我阿娘罵了我好久,也是這般替我處理的。”
蕭扶瓔:”你會不會覺得我說這些很突兀啊?”
宇文慎其實非常羨慕這樣,因為兒時皇後對他要求嚴苛,即使生病了也必須上課,十歲起就跟隨崔焱將軍鎮守西北,十四歲便立下軍功,武藝也確實高強,同年齡段朝廷中的將軍除了高娢這個青梅,無人能及。
宇文慎:“那你現在出來你娘不擔心你嗎?”
蕭扶瓔淺淺地笑了:“不會,因為……她正在看著我……正在保佑著我”蕭扶瓔向門外的天方向看去。
宇文慎傻了:“她……”
蕭扶瓔:“嗯”
宇文慎:“對不起……我……”
蕭扶瓔:”沒有關係的。”蕭扶瓔用溫柔眼神看著宇文慎,宇文慎從沒覺得有女子如此美過。
夜幕降臨,隴西的正午天氣炎熱,太陽像是能烤人似的,熱急了,可一到晚上冷的極快,瞬刻間已經冷風刺骨。他們沒有吃東西,已經餓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蕭扶瓔靠著牆,身子蜷縮成一團,困意湧上心頭,漸漸地向一旁傾斜,宇文慎見蕭扶瓔馬上要倒地了,肩膀緩緩地靠上去,沒想到還沒靠上蕭扶瓔直接從他身後躺地了。看著蕭扶瓔,宇文慎笑了一下,整個黑夜十分漫長,但他始終也睡不著。他在想到底是誰想害他,二哥成都王?梁國公牛略?還是漠北的人?
皇宮中,皇後聽聞宇文慎失聯的消息十分著急,連忙讓自己的親哥趙國公王磐入宮,王磐不僅是國公,還兼任戶部尚書一職,背地裡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
皇後:“哥哥,這可這麼才好,到底是誰在害我兒。”
王磐:“娘娘先彆急,燕王武功高強,又機智過人,沒那麼容易被害,陛下已經派出程將軍率領眾多高手前去西北,西北的高家親軍也會照應。我們不如先想想到底是誰下的毒手。
皇後:“宇文鞍?慎兒回來之後肯定會阻撓他爭奪太子之位,這賤人,和他母親一樣。”
宇文鞍是皇帝的第二哥兒子成都王,母親是謝昭儀,同樣出身名門,陳郡謝氏,前兩年病逝,宇文鞍成熟老練,大權在手,明明隻比宇文慎大三歲卻像大了十三歲一樣,宮裡的奴婢太監見了他都害怕極了。四皇子生母是陳妃,膽小怕事,是陛下乳母的女兒,安分守己,無意權力之爭,四皇子也是個平庸的人,沒有大的追求,早早請旨成婚後去駐守封地。五皇子生母李氏是太後的侄女,看似處處順從,即使被皇後打壓也要忍耐,但內心神秘莫測。六皇子宇文譽生母為範陽盧氏庶女,不得家族喜愛,封了夫人,但癆病纏身,常年臥床不起。
王磐:“這幾年我的人暗地裡刺殺了成都王多次,卻被反殺。”
皇後:“哥哥也真是,那成都王武功也不差,身邊淨是些高手,每次派出的都是些初出茅廬的殺手,怎麼會成功。”
王磐:“這是給成都王警醒,也是給其他皇子的警醒,隻等燕王歸來這太子之位,我王家要定了!”
皇後:“那就看哥哥手段了。”
王磐:“還有,這次謀害燕王的,不管是不是成都王,到陛下那裡,都必須是成都王。”
皇後:“都聽哥哥的。”
王磐出了宮,在路上,兒子兵部侍郎王蔚之等候。王蔚之也是數一數二的俊俏之人,能力極強,城府深,
王蔚之:“父親,夜裡風大,請上馬車。”
王磐:“不了,你陪我走走。燕王還沒有消息嗎?”
王蔚之:“嗯,咱們的人已經都出去了,暫時還未發現燕王蹤跡。”
王磐:“最近牛略有沒有什麼異動?”
王蔚之:“沒有,父親是懷疑他?”
王磐:“牛略一直支持成都王做太子,不知道是不是他乾的?”
王磐停了下來,頓了一下,牛略家的嫡女叫什麼名字?”
王蔚之歎了一口氣:“額,牛夫人身體不好,她是唯一的嫡出,其他均是庶出,叫牛梓誼。”
王磐叫了王蔚之來附在耳邊,說了些什麼。
天漸漸亮了,蕭扶瓔也漸漸醒了,宇文慎察覺她醒了就不自覺地馬上閉上了眼睛,蕭扶瓔伸了伸懶腰,便要出去。
宇文慎:“哎誒,你要去哪?外麵可都是官兵。”
蕭扶瓔溫柔一笑:“我出去看看情況,他們抓的又不是我,又不認識我。難不成我們要在這裡等著人家找過來啊。”
宇文慎不說話了。目送蕭扶瓔走出去,蕭扶瓔出去以後他腦袋裡還不停浮現她的音容笑貌。
蕭扶瓔想著昨天翻看的藥草單子,嶺崖草是能找到是最好的加速愈合的草藥了,還有清熱排毒的功效。她去了村裡的一家藥鋪,但她萬萬沒想到一棵就要一百兩黃金。
蕭扶瓔:“一百兩黃金,你是黑店,你打劫呢吧。”
店家:“姑娘,看你不是本地人,這嶺崖草很是難得,但偏偏又易腐爛,得常年用冰保鮮。”
蕭扶瓔趁著說話期間看了看藥店,似乎有點不對勁。
蕭扶瓔:“我看店家這似乎一年也不開張的跡象,若一直無人來買,怕是虧本呢。”
店家:“漠北常年挑釁我國西北邊疆,再加上邊境走私不斷,十分混亂,通敵者眾多,這戰事怕是不遠了。若開戰則必有傷亡,那些領兵的將軍多是京中貴族,肯定會屯下不少草藥。”
蕭扶瓔:“行,我知道了。”
蕭扶瓔“那你給我來點毛冬青,地黃,丹參。”
店家:“我看姑娘身體硬朗,不知道姑娘要這些作何啊?”
蕭扶瓔微笑一下就走了。
蕭扶瓔買不起嶺崖草,又去買了包子就回去了,但她發現村裡已經沒有官兵了,可以悄悄地離開。
蕭扶瓔回了舊醫館,找了些破罐子和火種子,打火熬藥。但不知已經被藥店店家給跟蹤了。
宇文慎走了過來,破舊的醫館突然傳出藥材味,這難免會令人疑惑。
宇文慎:“你在乾嘛,你不知道這樣會招來人啊?”
蕭扶瓔:“那怎麼辦,這藥你還喝不喝?”
宇文慎:“我竟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去屋裡關上門。”
蕭扶瓔瞥了一眼宇文慎,頭腦一熱就去拿了滾燙滾燙的藥壺,剛一碰就痛回來了。
宇文慎:“說你笨你還真笨啊。”
宇文慎用衣服拿著端進了屋裡,蕭扶瓔想小孩子一樣跟著進去了,像是小孩受了委屈。
你喝了藥,我們就走吧,我勘查了一些地方,可以走了。
蕭扶瓔:“你趕緊喝了吧,我一會兒要回經常,咱倆就此彆過。”
宇文慎冷笑一下。
宇文慎:“好巧,本公子也要去京城,不如結伴同行。”
蕭扶瓔:“不了吧,畢竟你是被追殺的。”
宇文慎:“行,你這藥哪裡找的?”
蕭扶瓔眉頭一皺:“糟了,快走!”
蕭扶瓔拉著宇文慎走了,幸虧蕭扶瓔意識到了,他們前腳剛走,店家帶著官兵來了。
官兵:“你說的人呢?你可知欺瞞的後果。”
店家:“我親眼看到她進來了,這醫館這麼多年沒人來,忽然就有人進來……”
官兵:“你們還不去搜!”
其中有一個官兵找到了喝剩的藥罐。
官兵:“看來真是他。”
突然有個穿著貴氣的將軍來了,是成都王的手下,黃君集。
黃君集:“你看見是哪個女子進了這裡,可記得清楚。”
店家:“小人看的真真切切的。”
黃君集給了旁邊官兵一個眼神。
官兵:“你跟我來,把那女的給我畫出來。”
店家:“那小人的賞金……”
黃君集:“等找到再說。彆忘了找個好點兒的畫師。”
宇文慎和蕭扶瓔一同向京城方向走,他們選了崎嶇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