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翼樓的老鴇媽媽站在門口,一雙精明的眼睛不停地掃視著來往的人群,期待著貴客的到來。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中。那不是蘇公子嗎?老鴇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諂媚的笑容。她快步迎上前去,雙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聲音甜美而誇張地說道:
“哎呀,這不是蘇公子嗎?好久不見了,咱們家的姑娘們可是想你想得睡不著呢!”
蘇行雪微微一笑,從容應對:“媽媽過獎了,不過路過此地,順便來看看。”
老鴇媽媽聞言,掩口遮笑,顯然是不相信他的鬼話。
“公子真是謙虛。咱們彩翼樓雖小,但姑娘們的顏色在這甜水巷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好,今日請公子務必賞臉,進樓一敘。”
說著,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引導蘇行雪進入彩翼樓。
隨著蘇行雪的腳步移動,老鴇媽媽的聲音也在空氣中回蕩。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輕佻起來。
彩翼樓內的布置十分奢靡,伴隨著絲竹之聲和女子的嬌笑聲,紅色的紗幔輕輕搖曳,金色的吊燈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一排排妝容精致的女子站在廊下,她們或嬌媚、或清純、或嫵媚、或含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眼波流轉間秋波暗送,儘情展現著自己的魅力。
老鴇媽媽帶著蘇行雪穿過熱鬨的人群,來到一處雅致的包間。
她親自為蘇行雪倒上一杯香茶,然後退到一旁,滿臉期待地看著他。蘇行雪端起茶杯輕輕品了一口,然後放下茶杯,微笑著說道:“果然還是姚媽媽的茶好喝。”
老鴇媽媽聞言頓時喜笑顏開:“公子喜歡就好。春樓裡姑娘眾多,公子儘管挑選,今晚定要讓公子滿意而歸。”
蘇行雪淡淡一笑:“既然媽媽都這樣說了,那我也不藏著掖著的。”說到這,他勾一勾手,老鴇立馬心領神會地湊上前去。隻見蘇行雪用扇子擋住臉,輕輕地說了幾個花名,老鴇一聽眼睛都放光了。
“公子真是好眼光,我這些個仙子都是店裡的好活!”說著老鴇媽媽滿臉堆笑地叫人吩咐下去,讓那幾位點名的姑娘梳妝打扮,準備迎接這位尊貴的客人。
不一會兒,一陣陣輕快的腳步聲響起,伴隨著陣陣淡淡的脂粉香氣,幾位姑娘魚貫而入。或嬌俏可人,或嫵媚動人,唇豔如櫻,身姿曼妙,正如他們的花名一般,像一朵朵盛開的玫瑰,山茶,茉莉般,各有各的魅力。
她們圍繞著蘇行雪坐下,一時間,鶯聲燕語,笑語盈盈。
“蘇哥哥~你好久沒來看奴家了,奴家想你想的都憔悴了”
“哎呦喂,這不是來了嘛?”蘇行雪摸著春玫嬌嫩嫩的小手,忍不住捏了一下,透得似要掐出水來。
“討厭~”春玫趁機一扭,順勢倒入蘇行雪懷中,手也繞著蘇行雪結實的胸膛畫起了圈圈:“公子可曾聽說過`春風一度,勝卻人間無數’?”
隻見她嬌媚地倚靠在蘇行雪的胸膛上,發絲輕輕拂過他的下巴,帶來一陣淡淡的香氣,撩撥得蘇行雪一愣一愣的。
周圍的小娘子們這時也不甘示弱地圍了上來,她們或是嫵媚一笑,或是巧笑倩兮,各展所長地想要吸引蘇行雪的注意。
“公子~奴家給您倒酒,這可是奴家親釀的桃花雪,外人聞都聞不到的~”一個嬌俏的小娘子端著一壺美酒坐到蘇行雪身邊,輕輕地為他斟上一杯。
另一個小娘子則輕輕地為蘇行雪捏著肩膀,手法熟練而溫柔,“公子,奴家給您捏肩的手法可還滿意?”
“公子~奴家新學了一曲兒,願為公子一奏。”又一個小娘子拿起琵琶,彈奏起美妙的旋律……
沉迷於溫柔鄉裡的蘇行雪感到無比的愉悅和滿足,嘴角瘋狂上揚都快把臉笑爛了。
“好好好,娘子們都慢慢來,不急~哈哈哈哈....”
隨著時間的流逝,周遭的嘈雜聲漸漸退去,隻剩下搖曳的燭火,將蘇行雪那張掛滿笑容的臉龐,渲染得溫暖而柔和。
他緩緩掃視四周,發現那些之前用含情脈脈的眼神注視他的姑娘們,此刻都不約而同地將脖子伸長,向門外張望。
“這是怎麼回事?”蘇行雪心中納悶,正欲開口詢問,卻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騷動。
透過門扇上晃動的人影,蘇行雪察覺到似乎有一大群人正朝著一個方向蜂擁而去。
他的好奇心被瞬間點燃,決定跟上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起身推開屏風,一股喧鬨聲撲麵而來。順著人流往前走,發現大家都在朝著大廳湧去。見狀隨即加快了步伐,擠進人群,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我天,他怎麼跑這來了?!”引起騷亂的不是彆人,正是魏霖。
對於魏霖的突然到訪,周圍的人莫不驚歎於這驚為天人的美貌,仿佛看著他的臉都像是對神明的褻瀆。
連平日裡遊走於眾多花客間遊刃有餘的頭牌花魁也因為對比魏霖的美貌而感到自慚形愧,不敢下樓接客了。
“我的天,美的都不真實了。”人群中不少人低聲讚歎,聲音裡充滿了敬畏和羨慕。
麵對眾人,魏霖微微一笑,神態自若地接受著眾人的矚目。他的美貌仿佛具有一種魔力,讓人們無法移開視線,仿佛一旦錯過就會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刻。
蘇行雪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魏霖,心中也不由得感歎他的魅力之大。
然而,不經意間,他的目光突然被魏霖身後的那個人所吸引。那個人他從未見過,看起來與魏霖的關係頗為親密。
這不禁讓蘇行雪想起了以前魏霖聽到“甜水巷”三字時總是麵紅耳赤的模樣,如今卻能如此大方地走進這個場所。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神秘的小子嗎?是他帶壞了魏霖,還是他們之間有著某種特殊的聯係呢?
蘇行雪心中瞬間充滿了好奇和疑惑,他決定找機會一探究竟,順便好生逗逗魏霖這壞小子。
“雖然謝謝你陪我到這來散心,不過見人姑娘的目光全在你身上了,竟然有些後悔。”歐陽胤一邊走一邊笑著說道。
魏霖聞言,轉過頭來看向他:“不過是僥幸生得一副好皮囊而已,況且,我對她們也沒興趣。”
歐陽胤聽後,哈哈大笑起來:“人生苦短,及時行樂,自從前主子廢謫後我是什麼都想開了。”緊接著二人找到處彆致的雅間坐下。
歐陽胤大手更是豪氣一揮,招呼著老鴇進來。
“二位爺,怎麼說?”老鴇恭敬地問道。
隻見歐陽胤戲謔地掃了一眼還掛在櫃前的幾個牌子,調侃道:“怎麼,一個花仙子都沒有嗎?”
“哎呀,她們都陪其他的客人去了。”老鴇解釋道:“花仙子們又不是哪吒有三頭六臂的,二位爺要不再看看我這幾個女兒。”
說罷剛要招呼幾個姑娘上前,就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
“等等,你說花仙子都陪其他客人去了?那豈不是說,今晚我們可能無緣見到她們的風采了?”歐陽胤眉頭微皺,顯然對這一情況感到不滿。
“正是如此,二位爺若是真有興趣,不妨留下名帖,待花仙子們空閒之時,我再通知你們前來。”老鴇小心翼翼地建議道,生怕惹惱了這位身份特殊的客人。
“也好,就留下名帖吧。”魏霖語氣溫和,顯得不以為意,反正他今晚也隻是陪著歐陽兄來消遣時光的,並不急於一時。
歐陽胤聞言,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於是老鴇趕緊命人取來筆墨紙硯,結果卻隻有歐陽胤留下了自己的名帖。
“怎麼?你不寫嗎?”歐陽胤疑惑地看著他,魏霖聞言隻是淡淡一笑並未再說什麼。
就在此時,隔壁的雅間傳來了送客的鈴聲。老鴇臉色一變,急忙迎了出去。沒過多久,她就回來了,臉上帶著幾分尷尬的笑容:“恭喜二位爺,花仙子們恰好剛剛有了空閒,願意為你們獻舞一曲。”
歐陽胤聞言眼前一亮。原本以為今夜將與花仙子的風采擦肩而過,沒想到竟峰回路轉,得以一睹她們的芳容。
老鴇也是立刻安排人去準備場地和音樂。不一會兒,雅間的門打開了,幾位美麗的女子魚貫而入。她們身穿華麗的衣裳,頭戴精美的發飾,宛如仙女下凡一般。
隨著悠揚的音樂聲響起,花仙子們開始翩翩起舞。她們的動作輕盈而優雅,仿佛每一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了詩意和韻律。歐陽胤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們,完全沉浸在了這美妙的舞蹈之中。
一曲舞畢,花仙子們優雅地鞠躬致謝。魏霖與歐陽胤幾乎同時給予了熱烈的掌聲。
然而,在這和諧的氣氛中,門口突然響起了一個略帶諷刺的聲音:“虧得春玫姑娘方才還說舍不得我來著,這麼快就花落彆家了?”
魏霖聞聲望去,頓時臉色驟變。
隻見蘇行雪斜靠在門框上,一雙深邃的眼睛裡滿是玩味之色,
“蘇公子說笑了,春玫姑娘隻是一時感慨,加上是這幾位客人點名要她們的......”可憐的老鴇不知道還不知道真實的情況,一個勁的解釋。
“哦?是嗎?那我倒是想聽聽看,春玫姑娘是怎麼個感慨法兒?”蘇行雪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走進了房間。
春玫一時間摸不清頭腦,不是,自己乾啥了?情報都給他了怎麼姓蘇的怎麼還不走?
但她很快察覺到蘇行雪表麵是衝著自己來的,可目光卻一直著注視在旁邊那位驚為天人的客人身上。
“原來如此!”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春玫心裡狂喜,草草說了幾句搪塞過去的話,便帶著其餘的花仙子們將歐陽胤引誘至另一處雅間,隻留下蘇行雪和魏霖二人獨處。
蘇行雪緩緩地為魏霖斟上一杯香茶,輕推至其麵前,語帶深意地問:“你那個朋友跟花仙子們都走了,怎麼你還留在這,不去隨她們而去呢?”
魏霖接過茶杯,並未即刻品嘗,而是以一種難以言明的眼神凝視著蘇行雪,聲音中流露出一股真切的情感:“哥,倘若我說這是我首次踏足此處,你會相信嗎?”
蘇行雪聽後,略微挑眉,眉宇間掠過一絲玩味的神態:“信?可我看你之前與他們交往的情形,你似乎對他們頗為熟悉呢?”
魏霖麵露尷尬之色,輕聲辯解道:“其實我隻是覺得她們的舞跳得不錯,不想掃了大家的興致,才會跟著拍手的。”
“當真如此麼?”蘇行雪輕輕托著下巴,雙眸深邃地注視著魏霖。
魏霖感覺自己的心似乎漏了一拍,蘇行雪那雙專注而直接的眼神讓他感到有些局促不安。
他本能的垂下眼睛,企圖躲避,那過於直接的視線。無所適從的手也隻能一個勁地揉搓著自己的衣服。
漸漸地,麵龐上如晨曦微露般透出了一抹淺淺的嫣紅,宛如那最嬌柔的櫻花瓣兒輕輕綻放於魏霖的容顏上,幻化出一種不人間不見的絕美嬌羞。
再逗下去,怕是又要兩淚汪汪了。蘇行雪這麼一想,一個氣兒沒憋住,最終還是破功笑了出來。
“好,這次就信你,不過以後可不準被我逮著了。”
魏霖聞言,認真的保證道:“不會有下一次了!我以後都不會來了!”
“誒,等一下,彆這樣,我可不是這個意思。”蘇行雪急忙澄清,他可不願意因為一時的玩笑而抹殺掉魏霖身為男性的自由:“男人嘛,有點自己的小興趣很正常,我隻是希望你下次來的時候能稍微低調一些,把自己藏起來。”
“低調,我今天穿的不是跟平時一樣嗎,而且為什麼要把自己藏起來呀?”魏霖有些困惑,他不認為自己這樣有什麼不妥。
“你自然不會覺得有何不妥。”蘇行雪邊說,邊輕輕提起他的衣領,巧妙地遮掩了他半邊麵龐,隨即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嗯,這樣便妥帖多了。我需入宮一趟,就此先行一步了。”
提及進宮之事,魏霖的心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這麼晚了還要去嗎?”
蘇行雪點點,並且讓他放心,經曆過上次的那件事,以後蘇行雪進宮都由太後身邊的朝順姑姑親自在宮門口接引。
“對了,明一早你來我家一趟,我有東西要給你。”
魏霖聽後,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更多的是期待。他並未多問,隻是默默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