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壽宮門口,蘇行雪剛要進去,就碰上了一群衣著富貴的婦人,看樣子到不像是宮中的嬪妃。
“她們是誰啊?”
“剛才出去那批人?”奕妃慵懶地靠在榻上,二個小宮女一前一後給她錘腿捏肩,神情舒服得眼睛都不抬一下,對於弟弟問起的那群婦人似乎很是不屑,懶懶說道:“無非是些官眷,今晚宮裡設宴就先來本宮這請安。”
蘇行雪一臉疑惑,“先來姐姐這?不應該先去皇後宮裡然後才是各宮娘娘嗎?”
“皇後?嗬”奕妃笑著戳了戳弟弟的腦袋:“你這木魚腦袋,皇後多小氣,雖說有作為養子的太子,不過人家母妃尚在哪輪的到她?本宮方才可賞了好些東西給他們呢。”
蘇行雪一臉擔憂道:“可是姐姐,這樣怕會惹旁人爭議。”
奕妃淡淡一笑,仿佛沒聽到這句話般,隻是接過宮女遞來的茶水,淺淺地嘗了一口。
貼身的宮女朝順去領月例不在身邊,導致不熟悉奕妃飲食的小宮女遞上來比平時稍涼三分的明井茶,略失芳香的茶水讓奕妃臉上頓時露出不悅的神情,不厭煩的將茶水潑了出去。
“怎麼搞的,茶香都沒了!”
周圍的宮女見狀連忙跪下祈求恕罪,遞茶水的宮女更是嚇得渾身發抖。
為了緩和氣氛,蘇行雪便命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淺嘗一口發現是比以前淡了許多,但不至於姐姐說的沒有,於是一邊讓他們重新泡一壺一邊又對奕妃說道:
“是不抵平時的味道,可她們到底是底下人,平日也從不做這樣的細活,待會等顏旭回來再給你沏一杯就行了。”
看在弟弟的份上,奕妃也不在追究,而是叫她們都滾出去。
等門一關,方才還惡狠狠的奕妃瞬間換了副臉麵,本來嫌棄的茶水此刻卻端在手裡,神情悠閒地刮沫搓茶,時不時的看向弟弟這邊。見他隻顧觀摩牆上的古畫,奕妃的嘴角掛著一絲狡黠的笑意,看著弟弟始終不搭話,她索性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古畫前,與弟弟一同觀摩起來。
“這幅畫,是先朝宮廷畫師所繪,名為《帝都秋雨》,畫中的帝都為前朝古都,繁華中帶著一絲蒼涼,就像如今的後宮,而那綿綿的夜雨,又如同本宮人生中的困境。”她輕輕地說,眼神裡閃爍著一種深沉的情感。
蘇行雪轉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你到底要說什麼?”
奕妃看著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懇請,“本宮是想你能看清現在的局勢,也理解我這個姐姐的做法。畢竟皇上隻是想要國家得到延續,這麼多皇子皇孫他隨便挑一個都行,可我們不一樣,我們隻有贏了才能保住性命。”
蘇行雪沉默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明亮的光芒,輕輕地點了點頭,奕妃見狀,眼中流露著一絲欣慰和感動,握著蘇行雪的手笑了:“謝謝,雖然有時候會用一些比較極端的方式,但都是為了保護你,保護世璿。”說到著她突然看到蘇行雪身後的窗戶上,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蘇行雪也順著姐姐的目光望去,隱約見有人影晃動,起身想要查看清楚,卻被奕妃攔下。
蘇行雪露出疑惑的表情,奕妃解釋道:“彆急,我們說的小聲她聽不見。”然後伸長脖子故意扯著嗓子道:“皇家娘娘可真是有福,如今太子深得皇上重用,想來這皇位非太子莫屬了。”
果然,奕妃這話剛說完窗邊的人影就不在了,不多時一個年齡稍長的女宮領著小宮女端著幾盤點心進來,說是皇後念及天氣悶熱,特意命人給各宮送來的解暑的冰雪冷元子和其餘消炎清熱的的藥丸預備著。
奕妃看了一眼所謂的冰雪冷元子,隻是用平常的黃豆和砂糖製成的小丸子泡在冰水裡,表麵淋上一層蜂蜜桂花醬。
不過當著女宮的麵還是誇讚道:“不愧是皇後宮裡的小廚房,看著就覺得精致,可愛。”接著又命人給包著一袋銀錢遞去,女宮見狀連連道謝,說了好多奉承的話,奕妃也都微笑的回應著。
終於,等送走了女宮一行人,見桌上半天沒動的甜點,蘇行雪問道:“姐姐不吃嗎?”
奕妃搖搖頭,“我先前喝了碗蓮子羹,暫時是吃不下了——你嘗嘗吧,皇後日裡是不怎麼賞人的。還有,哪些藥丸待會叫人給你包上也一並帶著,你剛回來,家裡東西不是很多可能用得上。”說著轉身拿起茶杯,重新坐下,神情恢複了之前的悠閒。
弟弟看著她,心中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是一種掙紮,帶著無奈,是掙紮在人倫和道德之間反複交織,橫跳,是忠君與親情相互矛盾的情感。
他沙場十年,征戰無數,驅蠻胡、守邊境、開疆土隻為忠君。可他也是凡人,麵對血脈相連的姐姐,他不得不同意並追隨她的一切。
“聽說你與沐琛之間有些誤會?”奕妃輕描淡寫地提及,卻如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千層浪花。
蘇行雪眼神微黯,沉默片刻後,道:“是有些誤會,但我會找機會澄清。”
“澄清?質問他為什麼不說明當年的真相?”奕妃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便難以挽回,尤其是藏在心裡的心結。”
蘇行雪心中一痛,深吸一口氣,自然明白姐姐的意:“我會儘我所能去彌補。
“彌補?”奕妃搖頭,“不是靠彌補就能挽救回來的。”蘇行雪默然無語,兩人相對無言,隻留下風中輕輕搖曳的宮燈,和那縈繞在彼此心中的無儘思緒。突然,門外又有太監來報,說是奕妃召見的人到了,奕妃微微一笑,溫和的看著蘇行雪:“你先出去吧。”蘇行雪以為是其他嬪妃,想也沒想就起身告辭,卻在轉角處,碰到了迎麵而來的沐琛。
陽光透過雲層,灑落在古老的城牆上,留下斑駁的影子。
蘇行雪目光堅定,他的劍眉下是一雙深邃的眼睛,仿佛藏著無儘的故事。沐琛則是一襲華麗的錦衣,眼神溫柔,眉宇間流露出高貴的風度。
他們在城牆下相遇,彼此的目光在瞬間交錯。蘇行雪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而沐琛則是一臉淡然。城牆上,風輕輕吹過,帶來了淡淡的花香。蘇行雪望向沐琛,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情感,仿佛在這一刻,時間都為他們靜止。
沐琛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宛如春風,溫暖而醉人,輕聲道:“將軍,彆來無恙。”
蘇行雪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近鄉情怯,此刻的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身體微顫,眉目間流轉著複雜的情緒。眼神不住的飄轉,他不敢看沐琛的眼睛,怕會回想起那年沐琛的眼神中透露出的傷痛和失望,讓蘇行雪內心痛苦不堪。多年來,蘇行雪一直拒絕與沐琛接觸,甚至對他惡言相向。如今他渴望打破這個誤會,卻又害怕麵對自己的過錯,蠕動的嘴唇始終開不了口。
沐琛也發現了他的異常,隻是來不及細想就被身後突然出現的幾個個太監打斷了。
“喲,沐王爺,您在這啊!”為首的大太監急匆匆的跑上來,解釋道:“王爺走的匆忙,太妃有幾方上好的墨都來不及賞,讓奴才給您送來了。!”說著身後的小太監就呈上一個做工精巧的盒子,可此時沐琛身邊剛好沒有仆從跟隨,他又雙手抱著卷軸騰不出手來,三人都尬住了,情急之下一旁的蘇行雪過來接過墨盒,笑道:“有勞公公辛苦。”
“唉?這位是.....”那大太監沒見過蘇行雪,一時不知怎麼個情況,蘇行雪則大方的自我介紹說是王爺的朋友,此話一出,沐琛瞬間呆在原地。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蘇行雪,眼中透露出的驚訝像把蘇行雪看得渾身不自在了。等太監一走,沐琛連忙追問道:“你原諒我了?”
蘇行雪沒有回答,隻是試圖轉移話題:“王爺的轎子在哪?我給您送過去。”
沐琛突然拉住蘇行雪的手,聲音低沉而堅定:“蘇行雪,彆回避本王!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蘇行雪神色一動,眼中閃過一絲悲傷,他輕輕歎了口氣,仿佛在內心深處有無法啟齒的秘密,他到底還是太在乎臉麵了,明明是自己誤會沐琛,可那句話就是說不出口。
沐琛見狀,突然皺起眉頭,苦澀地笑著說:“其實在本王看來,有些事情,真相並不重要。”
此話一出,蘇行雪心中湧起一股釋然之感,他輕輕搖了搖頭,深深地看著沐琛,說道:“過去的事情,你可以選擇忘記,選擇原諒,但我不能……對不起,我當初寧願相信薑勇這種吃裡扒外的人都不相信你,誤會了你那麼多年,對不起。”說完這些,蘇行雪默默地看著他,小心翼翼關注著他臉上的變化,接下來是憤怒?生氣?亦或是嘲笑?他已經做好了即將應對暴風雨的準備,哪知沐琛微微一愣,接著自顧自地“嗬嗬”笑起來。
“原來是這事。”沐琛無奈地捂著臉,似是在自嘲:“看來,你還是更相信彆人口中說的話,當初我就差點跪下求你了,你卻怎麼也不相信。”
“王爺。”蘇行雪怎麼也不會想到雙方都隔膜又加大了,可仔細想想,是啊,或許彼此之間的誤會並非簡單的道歉可以解決。蘇行雪的心中充滿了愧疚和痛苦,他看著沐琛,一時間無言以對。這些年來,他一直誤會著沐琛,一直相信著彆人的讒言,而忽略了心中最真實的感受。
“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蘇行雪的聲音有些顫抖,“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無法彌補你的痛苦,但是我真心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夠彌補我的過錯。”
沐琛看著蘇行雪,眼中的笑意漸漸退去,當年的疑惑再次湧上心頭,精明狡詐的奕妃身邊怎麼會養出這樣思想的弟弟,明明已經在沙場征戰十年,可回來還是像個未經人事的小孩,看不清時局,分不清輕重。
深深吸了口氣,努力以平靜地語氣說道:“這事就過去吧,國舅爺今晚上還要參加宮宴的,可彆因此壞了心情。”說著就把蘇行雪帶到了轎子前,讓他先坐自己的轎子回去了。
蘇行雪見沐琛離開時,太陽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長,長到像是一條巨大的黑色蟒蛇跟在他身後,一步一步陪他踏進福壽宮內。
此刻蘇行雪才注意到姐姐的福壽宮是如此龐大的宮殿。像一座大山橫跨在他麵前,兩邊高聳的宮牆隨著視線的消失點向後擠壓,色彩也逐漸變得黑暗,像在戰場上兩軍交戰時佇起的人牆,而蘇行雪就站在兩軍中間,那紅色的牆磚好似戰士們噴湧而出的鮮血,這種氣氛,瞬間壓的他喘不過氣。
終於挨到了自家門口,蘇行雪剛下轎就看到一雙大手朝自己伸過來,蘇行雪很是吃驚,不過當看清來者是魏霖時,就微微一笑,將手放在魏霖的手中,感受著他的溫暖。
“你怎麼會來這裡等我?”蘇行雪問道,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
“大哥告訴我你也會去今晚的宮宴,我就在這裡等你了。”魏霖微笑著回答,眼中滿是寵溺。
蘇行雪輕輕拍了拍魏霖的手,感激地看著他,突然想到魏霖前幾天太監的裝扮,心裡冒出了個壞點子,“現在時間還早,咱倆就這麼乾等著?”
“那哥想做什麼?”魏霖一臉天真的看著他。
隻見蘇行雪神秘的笑了笑:“我想去甜水巷看看。”
聽到甜水巷三字,魏霖一愣神,突的一下在臉上詐起紅暈,害羞地捂著臉不敢看對方,“哥,怎麼會想到那種地方?”
“為什麼不想?”蘇行雪說著還湊了上去,強行扳開魏霖捂著臉的手,見他白暫的臉龐上,紅暈似水麵泛起的漣漪,一圈一圈沿著鼻翼和眼角蕩漾起來,那種暈暈如嬌靨的感覺,一時竟難以形容。
魏霖為難得直揉衣角:“這要是被大哥知道了,後悔不知道會怎樣。”
“佑安”蘇行雪拉著他的衣袖,溫柔地喚著他的小字。
“嗯?”
“陪我去吧,我保證不讓他人認出你來。”見蘇行雪眼神如此堅毅,魏霖隻得點了點頭。
春風輕拂,陽光透過樹梢灑落在青石板路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盛夏的陽光灑在城牆上,金黃色的光輝映照出城池的雄偉壯麗。街道兩旁,商鋪林立,各種商品琳琅滿目,商販的吆喝聲、顧客的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街頭巷尾,茶館酒肆熱鬨非凡,人們在這裡品茗飲酒,談天說地,享受著生活的愜意。
八街九陌,人山人海,行人絡繹不絕,各種表演和娛樂活動讓人目不暇接。舞者們在形色各異的燈籠下翩翩起舞,歌聲在空中回蕩。人們在觀賞表演的同時,也會加入到歡快的舞蹈中,享受著文化氛圍的濃厚,各種藝術形式爭相展示。舞獅、踩高蹺、雜技等表演精彩絕倫,讓人歎為觀止。琴聲、簫聲、琵琶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動人的音樂畫卷。人們在欣賞藝術的同時,也會沉浸在這份繁華的氣氛中,感受到坊街中的獨特魅力。
當時蘇行雪拉著一女子的手,漫步在通往甜水巷的小徑上。他的臉上洋溢著期待和興奮的笑容,仿佛已經預見到了即將發生的趣事。
那女子穠纖得衷,修短合度,秀美的頸項露出白皙的皮膚,不施半點胭粉,卻依舊紅唇鮮潤,牙齒潔白,麵顴下甜甜的酒窩更襯托她情態柔美和順,周身拖著薄霧般的裙裾,隱隱散發出幽蘭的清香,此番此景,惹得一堆人駐足觀望。
見周圍人的目光都朝自己這邊看來,蘇行雪忍不住打趣著魏霖:“喲,看樣子,人花魁可能都怕你壞了人家生意,不讓你進了。”魏霖臉此時已經紅得無法描述,隻能哀求著蘇行雪不要打趣自己了。
蘇行雪笑著拉起魏霖的手,讓他不要再遮遮捂捂,話語間也更加得寸進尺:“多標誌的美人,有你我都不想去那甜水巷了。”
魏霖則顯得更加拘謹了,畢竟這是他第一次以女裝的身份出現在如此熱鬨的場合。本來不想這樣,不過蘇行雪非要看,為了不掃興,他也隻能緊緊跟在蘇行雪的身後,努力保持鎮定,生怕被人看出破綻。然而,當他看到蘇行雪自信的笑容時,心中的緊張感也慢慢消退了。
兩人走進甜水巷裡,立刻感受到了這裡的繁華和喧囂。一樓的大堂中,賓客絡繹不絕,觥籌交錯的聲音此起彼伏。舞姬們身著華麗的衣裳,翩翩起舞;歌者們則引吭高歌,歌聲婉轉悠揚。整個甜水巷充滿了歡聲笑語和熱烈的氣氛。
蘇行雪拉著魏霖的手,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到了二樓的雅座,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可以俯瞰窗外繁華的街景。蘇行雪點了一壺清茶和幾盤點心,與魏霖一起品茶論詩,享受這難得的悠閒時光。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這時,一位眼尖的江湖俠客注意到了魏霖的異樣。他借著酒勁上前搭話:“姑娘,你的舉止間透露出一股英氣,莫非是……”他的話語讓周圍的賓客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魏霖聞言頓時慌亂不已,蘇行雪卻不動聲色地擋在他身前:“這位俠士說笑了,我家妹妹自小體弱多病,舉止間難免有些異於常人之處。”蘇行雪機智地化解了尷尬局麵,同時也給魏霖解了圍。
正當二人談論著京都的美好時,突然一聲驚叫打破了平靜。循聲望去,隻見街道中間的一匹馬突然受驚,疾馳而來。周圍的人群頓時驚慌失措,紛紛躲避。馬匹在街道上狂奔,險象環生,眼看就要撞到路邊的小攤和行人。
在這危急時刻,一個年輕的男子衝上前去,果斷地拉住韁繩,試圖控製馬匹。他使出全身力氣,試圖安撫受驚的馬匹。在他的努力下,馬匹逐漸安靜下來,但仍然有些驚魂未定。男子向周圍的人致謝後,小心翼翼地將馬牽到路邊,確保安全後才離開。
蘇行雪目睹一切後,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人是誰啊?看模樣不像是平常人家。”魏霖搖搖頭,其實自己從剛才也一直關注著他,可惜看不出個頭緒,直到一縷陽光照在他的玉佩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魏霖才突然醒悟,“那是昭譽候府的玉佩。”
“昭譽候府?”蘇行雪若有所思,這名字他以前聽老丞相說過,可時隔多年,實在想不起誰是昭譽候了。
魏霖也沒有頭緒,因為先昭譽候已在幾年前駕鶴西去,現在的昭譽候是襲其父位。且先昭譽候子嗣眾多,具體哪位他也不清楚。
“不過昭譽候府上竟有如此膽識之人,怕不是普通的門客吧。”蘇行雪看看義士又看看魏霖,見他那雙清澈的眼神不禁聯想到他那謀略之深,令人難以捉摸的父親。
真奇怪老丞相那樣擅長布局,運籌帷幄的人怎麼養出這樣思想的孩子。
真替那個老頭擔心這家夥的未來,可突然間,一個大膽的想法早蘇行雪腦中炸開,
“如果今晚的宮宴上能看得到,到時我們在問問吧。你若能結交此人,並為你所用也不失為一種幸運。”
“可我隻覺得,有哥一人足矣。”
“你那是想找玩伴”蘇行雪無奈地笑了笑,可接下來說了一句魏霖無法理解的話:“我已經無足輕重了,你要走的路還遠,惟你我才放心。”
“哥?”
看著魏霖疑惑的表情,蘇行雪話鋒一轉,拿起桌上的酒碰過去,見魏霖呆呆的表情忍不住捏了下他的鼻尖,笑道:“你不理解,這些事以後再說吧。眼下莫要辜負你這樣的美人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