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隨 “乖乖就範。”(1 / 1)

“小兔崽子,你一天不給我惹事兒你是不是皮緊啊?”薑準在一旁接起了電話,咆哮著,“你下回再給我找麻煩沒人給你擦屁股!”他氣氛掛了電話。

“咋了?”景懷湊過去,感覺薑準的火氣都燒到自己了。

“我弟!小混蛋!”他呲牙咧嘴說的,難掩怒氣,“在學校給我打架!又打架!上月一回,這月又一回,不敢告訴家裡,回回讓我去學校給他收拾爛攤子,昨天老師讓家長上午去趟學校,現在才告訴我!”

“那你快準備收拾收拾過去,反正沒多久就下班了,我在這兒就行。”景懷瞥著時間,距離下班還有十五分。

“行,那我先走了。”

“嗯。”

到點兒後,景懷提著啤酒預備撤離,迎麵便撞到一人胸口上,他當即向後一撤,趕著道歉,“不好意思,我剛沒看路……?”他抬眼看過去,竟是閆濯!

他眼裡的歉意頃刻蕩然無存,被厭惡取代,他眼神犀利的像是看到了什麼臟東西一般,景懷不想有一日,自己也能討厭自己這張臉。

他乍現的厭惡被閆濯收錄在眼中,為不與對方過分糾纏,景懷便試圖從一旁繞過。

可閆濯眼疾手快 ,一把將景懷手拉了回來,“你撞到我了。”

“我剛才已經道歉了。”景懷一副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樣的姿態,很是理直氣壯。

閆濯:“我要買東西。”

景懷:“屋裡有店員。”

閆濯:“我要你結賬。”

“你愛買不買!”景懷甩開他,轉頭就走,可過了十幾米,景懷突然察覺閆濯在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他便加快腳步。

突然的消息讓其降下步伐,他點開微信,是閆濯發來的。

閆濯:[我請你吃飯]

景懷看著他的消息就氣不打一處來,居然忘記把他刪掉了,上次應了他吃飯,便要這樣那樣,這一回又要乾嘛!你的飯碗,我可不敢端。

他突然駐足,操作了一番後又加快腳步。

身後的閆濯亦是察覺不對勁,也跟著停下腳步,再一條消息後,那鮮紅的感歎號蹦了出來,他這才知道景懷方才停下是在單刪他。

豈有此理!向來都是彆人貼過來,還從未有人這樣當麵不給他麵子,閆濯氣急敗壞,向前跑了起來。“景懷!”

“景懷你站住!”

景懷聽著身後的跑步聲,精神一緊,腳下倒得越來越快,最後也跟著跑了起來,就此,倆人你追我趕,在過了一條街後,閆濯硬生生被紅綠燈逼停在了馬路對麵。

景懷回身做了個鄙視的手勢,忙跑進就近的拐角處,生怕他再追過來,隻待身後全然沒了匆忙亂步後,他這才放慢腳步。

“精神病一樣。”他自言自語著。

“誰是精神病?”

“?”景懷猛地抬頭,卻撞上閆濯皮笑肉不笑的臉,他是何時追上來的!景懷眼中儘是疑惑,眉毛凝成團,“你……”

“這片兒我比你熟。”閆濯嘴角勾著笑,“你還往哪兒跑”寫在了臉上。

“你要乾嘛!要!乾!嘛!”景懷很是崩潰,自以為甩掉了人,卻在下一路口再見。

“加回來。”閆濯斷言。

“啥?不加!”景懷乾脆轉道,往回走,頭也不回,沒走兩步便被閆濯在後揪住了衣領,“乖乖就範。”

“就什麼飯!不吃!”景懷在他手裡直撲騰。“你再這樣我報警啦!”

閆濯聞聲當即撒開了他,抱胸笑道,“你報啊,我看著你報,接通了我來和警察叔叔說。”

景懷當然不會為這種事驚擾警方,閆濯定是拿住了自己不會報警才如此囂張,他靈機一動,打給了薑準,“喂,110嗎?這有人騷擾我……”

他斜睨著閆濯,未見他臉上有何異樣,他便強撐著對話。“嗯,對,對……”

屆時電話那頭的薑準,正因為弟弟打架接受著來自學校及對方家長的審判,即便倆人接通了電話,也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閆濯手疾眼快,抽過了景懷的手機,擱耳邊聽著,然後露出耐人尋味的笑。

景懷心虛瞪著他,欲要搶回手機,奈何這身高受限,他蹦蹦跳跳仍是夠不到被閆濯高舉著的手機。“還我!我要回家了!”他嘶吼著。

閆濯打開景懷微信給自己加了回去,又把手機還給他,居高臨下道,“下不為例,你再這樣我就天天去便利店,再跟到你家去。”他眯著眼,略帶威脅。

“精神病!”景懷拿過手機,怒氣衝衝轉頭就走。

“晚上給你發消息,記得看!”閆濯在身後揮著手,語氣輕快。“不回我就跟便利店去找你去!”

景懷好像腳下踩了風火輪兒,競走一千米,他喘著粗氣,逐漸放慢了速度,怎麼想怎麼憋火,為何閆濯會像個變態似的揪著自己不放,難道他知道自己和他是一個人?不可能啊,凡是精神正常的人瞅著一張大相徑庭的臉,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自己,害,何況正常人怎麼會尋思有穿越的人呢。

他提著啤酒回到了老巢,緩步到啤酒姐窗前,窗簾將裡頭擋得掩飾,且不知道有沒有人在,景懷思量著,薑準曾叫她媛姐來著,自己這樣叫肯定也沒錯。

他上前輕敲著玻璃窗,“媛姐,你的啤酒。”幾十秒過去,裡麵仍是沒有任何應答,他便又上前敲上一敲,“媛姐?啤酒買回來了。”

裡麵仍是沒有任何聲音,倒把隔壁屋的大哥敲了出來,李梟穿著大褲衩、光著膀子走了出來,和景懷初見他時一樣邋遢。

“她一早就出去了,沒在。”他瞥著景懷手裡的袋子,“你又給她跑腿買酒了。”

“嗯……”景懷應著,聽話茬好像這景懷總被指使著跑腿,還真是個好脾氣。“那這酒?”

“咱倆喝!”李梟邊說邊往屋裡走,“你吃飯了嗎,我剛買的包子。”出來時,他套上了件短袖,手裡提溜一塑料袋得包子,他將包子甩在公共區鐵欄杆旁撐起的一矮桌上,一屁股坐到了馬紮凳上,“來,酒拿來。”他不由分說完成了一係列操作,且盯著景懷手裡的啤酒呢。

景懷上前坐到他對麵的小凳上,這兩天,他還是第一次靠近這欄杆,是用鐵管焊成的個圍欄,圍欄下便是低窪的草地,向對麵望去,便是通往山上的小路。

“我也還沒吃呢剛下班。”景懷拉開拉環,將一罐啤酒遞到李梟跟前,他一直將酒提在袋子裡,沒見著陽光,現下還有些冰。“給。”

景懷垂眼盯著眼前爆皮的木桌,再看看這早餐搭配,好家夥肉包配冰啤,絕,他拿過一包子啃了起來,得,素的。

“唉——”李梟一口氣乾了半罐兒啤酒,一副中年惆悵之感從他身上整個兒溢出來了。

景懷大口咬著包子,抬眼看他,這廝明顯想說些什麼,卻還不主動開口,他噎下嘴裡包子,擺出他的好奇心,“梟哥,怎麼了,怎麼大清早不在狀態啊?”

“甭提了!”李梟拿起包子要掉一大半,氣鼓鼓的使勁嚼著,“相親又失敗了!”

景懷這才想起他說昨天有相親來著,他西裝革履,打扮的油頭粉麵的,要不是和他是鄰居,還以為是什麼業界精英,莫不是彆人知道他住在這裡,條件不大好,所以撤了?也是,他也老大不小了,這個年紀,還有幾個姑娘能等你壯大發達起來,肯陪你住這小破屋。

但聽著李梟所言,好似他頻頻相親,“這是第幾個了?”景懷好奇打探著,猛揭他傷疤。

“今年第六個了。”李梟捏著空癟的易拉罐,“你那罐兒喝不?”

景懷將另一罐兒推到他跟前,“六個?一個月一個啊?太頻繁了,這麼急嗎?”

“我倒是不急,家裡催的急,說我,天天三十郎當歲了,在城裡混了好多年,連個媳婦都沒混出來。”李梟一臉鬱鬱不得誌,拉開拉環,抿了口啤酒沫兒,“再找不到應付一下,估摸著就讓我回老家了,考個公什麼的說是穩定,又說我打小腦子不靈光,乾個小助理出不了頭,左右不如回家,還能得個善終。”

他說著,臉上儘是平常,但語氣早都低到了塵埃,整個人精氣神兒比剛才還要頹廢,景懷很能理解他,在這個人人都想求穩安身立命的時代,對於有衝勁兒有夢想的人來說,好似是一場思想上史無前例的浩劫,不甘,不願。

“感覺你也不太在乎,有沒有女朋友什麼的。”景懷瞥著他,隻覺他對這事兒好似一點兒不上心,或是,打心底沒這訴求。

“真讓你說對了,我啊,還真不想。”他撐起雙臂擱到腦袋後,隨即抻了個懶腰,“兩袖清風,怎敢把佳人誤~”他說著,拍拍屁股起身,留下一桌子垃圾,“懷啊,收一下,哥補覺了。”

景懷緩緩長吸一口氣,慢慢倒出,這倆人怎麼不是讓自己跑腿,就是讓自己收拾爛攤子,老大不小天天折騰一剛二十出頭的小孩兒,他一氣之下,氣了一下,又將桌子收好,易拉罐裝進垃圾袋係好,擱到自己門前,想著之後晚上出門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