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你 景色的景,懷柔的懷……(1 / 1)

閆濯深知就景懷居住環境而言,之所以選擇住在校外,是因在無課時可選擇一些零活兒來乾補貼生活,若住校且沒得這般方便自在,故選擇距校外偏遠的廉價租房住下。

由此他判斷與景懷一起打工的薑準也是個窮哥們兒,倆人家境都不好,都在為更好的生活努力謀生。

他深覺世間不公,同樣是上學,有人閒來吃喝玩樂,有人在為生計奔波,發人深省。

閆濯掏出鑰匙,彆扭的捅開那門鎖,關門,開燈,換鞋,跟床上一躺,一通操作行雲流水,他好似累壞了,累碎了。

他眼神空洞的盯著天花板,什麼也不想,隻想尋得片刻寧靜。

他並不是停止了思索,而是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通。

晚間,倆人騎著從拉麵店老板那借來的摩托車,一路狂飆二十分鐘,轉到地鐵來到國貿便利店,換好工作服後便開始了晚班兒的工作。

工作內容很簡單,幫助顧客找到需要的商品,ding~顧客需要加熱的食物,再就是收銀,但即便如此閆濯亦是未曾涉足過打工,更彆說叫他一直客客氣氣的笑臉相迎。

“歡迎光臨~”薑準前一秒還嬉皮笑臉,見有人來,便馬上恢複人樣,露出標準的八顆牙,以笑臉相迎之。

閆濯站一旁觀察著,薑準在收銀台裡杵著,隻待客人選好商品,他便一邊掃商品,一邊詢問對方是否要購物袋,如此操作雖是常規,看似簡單,但他從前都是收銀台以外的那位。

“您好,一共106,掃碼還是現金?”

“掃碼。”

“好的我掃您。”

閆濯學著薑準,有模有樣了就此上了崗,有客人來他便笑臉相迎結賬,無人他便在貨架間遊走,熟悉著各商品的擺放及價格,不禁感慨這年頭兒價格還是相對親民的。

“你先看會兒,我去撒尿。”薑準大言不慚。

“去吧。”

屆時,門鈴響了,閆濯忙從貨架中加快回置收銀台候著,幾分鐘後,一穿搭潮到風濕的男孩子向收銀處走了過來。

“你好,結賬。”

“好的。”閆濯接過對方手中商品,按個掃著,“需要袋子嗎?”

“不、需、要。”

他聽著此人聲音,隻覺身體好似過電一般引人不適,閆濯無法解釋那是種什麼感覺,倒不是聲色難聽,恰恰相反,那聲音聽著很讓人舒服,就好像……

自己的聲音似的。

閆濯猛地抬頭,下一秒腿瞬間軟了下去,臥槽!

他腳下一陣失力向後傾去,好在屆時薑準及時趕回從身後接住了他,“你沒事兒吧你?”

他一臉失魂模樣瞅著薑準,再嘗試回首看那客人。

如此,腿下又是一軟,“你這是怎麼了?”薑準接連撈他兩次,一頭霧水,他邊扶著閆濯邊給顧客結賬,“一共69。”

閆濯一臉驚魂未定,直勾勾瞧著眼前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十七八的樣子,好似高中模樣。

“需要袋子嗎?”江淮保持著微笑。

“不用了謝謝。”男生隻手拿著幾袋零食便轉身離開了。

閆濯隻眼瞥著他轉身離去,人海一場,錯過再相逢可就難了,且眼下他迫切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等等!”他叫停了男生,“我能、能加你個微信嗎?”

男生一頓,遂即轉身掏出手機點開掃一掃,“我掃你吧。”

“好。”當驗證消息過來時候,閆濯大腦又開始了宕機再宕機,對方消息驗證隻寫了倆字“閆濯”。

他盯著那自會寫字就會寫的名字一頓,遂即快速通過驗證。

閆濯一臉茫然無措,不可置信道,“這是你的名字嗎?”他小心翼翼著。

男生臉上也驚現與之相同的茫然,“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什麼。”

男生禮貌點頭,“拜拜。”

“拜拜……”閆濯眨眼間又叫住了他,“誒、再等一下,請問、你一直長這樣嗎?”

此話一出,他隻覺自己像個是沒話找話、強行搭訕的人,既不識趣又不幽默。

男生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隨後恢複如常,他聲色溫和從容,“幾點下班兒?”

閆濯突然一怔,又立馬做出回應,“早七點。”

男生瞥了一眼手機未再言,笑著離開。

薑準帶著滿臉問號從閆濯背後探出頭,“誒?你發什麼神經呢,怎麼突然加人微信?什麼企圖?”

“我哪有什麼企圖啊,隻是覺得……”閆濯長籲一口氣,腦中浮現那張充斥著膠原蛋白的臉,好像嫩得能掐出水兒似的,“他長得好像某個明星?”

閆濯隻得用這理由搪塞,他第一眼瞧那男生隻覺倆人是相貌相同,再聽著自己的聲音從另一具身體裡發出,隻覺寒毛聳立,直到最後得知他姓名,不想自己穿越後竟遇到了這時空中的自己,簡直令人荒唐又想為之探索。

“明星?”薑準撇著嘴,“我看還不如你好看呢。”

不如我好看?我?閆濯經方才一遭,感覺自己像是在以第三視角與過去自己對話一般,險些忘了自己已全然是另外一個人。

他側身瞥著一旁牆上掛著的鏡子,來回轉著腦袋,景懷五官精致清秀,打眼一瞧便知其性格溫潤,加之微長落肩的黑發,劉海稍稍蓋過眉眼,整體看上去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往那一站便已是美好,讓人想守護,而非褻玩。

閆濯細細欣賞著新皮膚,這景懷,確實長得有些漂亮。

難怪都說真正的美人是雌雄莫辨呢,他此番倒覺得,自己配得這副麵孔恰逢其時,頂著一張乖乖臉,更方便行事。

到了後半夜,倆人皆是有些困乏,便輪著班,商量著一人一個小時,一個看店,一個打盹兒。

“換我了。”薑準睡眼惺忪,輕推著閆濯,“今兒周六,回去好好補覺,能睡一天。”

“我也感覺,我能睡、睡一~天~”閆濯一邊哈欠一邊說著,“還有一個小時,咱倆一起吧。”

倆人又大眼瞪小眼挨過一小時後,早班店員便到店接班兒了,閆濯正在更衣室換著衣服,褲兜兒的手機屆時嗡嗡連震兩下,他掏出一看,是小閆濯發來的微信。

內容隻一個定位,一條消息。

小閆濯:[定位]高美彆墅區

小閆濯:[下班了,我家離得不遠,來做做嗎?順便吃個早飯]

閆濯抬著眉喜出望外,此番倒不必他費心拉攏了,有此機會他倒要看看這人到底與自己有幾相似,或者說,他想體驗一把彆人與自己相處時的感覺,也想在小閆濯身上探究所謂的穿越,是否會對這時空的自己造成何種影響,自己的靈與肉又到底是怎麼做到同時在異時空出現、又分家的。

閆濯秒回:[OK]

他回過身,對正換衣服的薑準抱歉道,“薑準,我突然有點事兒,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晚上再見吧。”

薑準停下手中動作,有些意外“這麼急啊,早飯不吃啦?”

“之後再說,拜拜。”說罷,他便奪門而出。

獨留薑準原地撓頭,“拜……”

閆濯點開定位,小閆濯的家在三環彆墅,地圖計算地鐵要20分鐘,在北京來說20分已經很近了,但他晚班兒上下來現在是頭昏眼花,還好還沒到早高峰,他有幸尋了個座兒。

他尋到了小閆濯家門口兒,當即驚掉了下巴,這孩子吃得也太好了吧,小小孩童會享受嗎你。

他瞥著周遭環境,突然想到自己那個在胡同深處、如螻蟻一般的小黑屋,如此對比開來,真是將世界的參差展現的淋漓儘致。

閆濯雖彼時家庭亦算優渥,但也沒這樣闊綽直接住在彆墅裡,閆濯突然麵對這座城生出一絲陌生感,到目前為止,小閆濯不論成長環境、所住地址,皆與閆濯過往大相徑庭,除了那張臉與名字,閆濯從其身上再也找不出與自身情況重合之處。

他站在門前長籲一口氣,瞥著他可視門鈴呼喚著小閆濯,見沒回應,又接連按了兩下,他無比緊張對於接下來的交流,畢竟活了二十二年也沒聽說過能與另一個時空的自己交談這檔子事兒,彆說二十年,就算是壽終正寢,他也不敢想有如此荒唐的事兒,實在匪夷所思。

門被在內緩緩推開,一陣木香從室內散出,遂即一張絕世容顏乍現眼前,閆濯見其一怔,原地看呆,不禁暗爽:不愧是我!長得真tm爽!

“來了。”小閆濯脖間圍著毛巾,踏著拖鞋,一身白色居家服襯得整個人悠然閒適,發間還在不間斷的滴著水,好似剛洗完澡。

“打擾了。”閆濯撇了他一眼,便馬上垂過頭,於玄關換拖鞋,他現下心裡直打鼓,即便是對著少時的自己,但每每與之眼神交彙時,亦不免覺得瘮得慌。

小閆濯揪起毛巾一角,在濕發上反複擦著,閆濯抬眼瞧著他隔空撥亂的濕發,心裡當即漏了一拍。

小閆濯:“啊對了,你,怎麼稱呼?”

閆濯半張著嘴,思索間又閉上,他真想興奮的告訴對方自己也是閆濯,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告訴他以後的自己會是什麼樣。

但若真如此,隻怕會被當成瘋子趕出去,或被懷疑是彆有用心的不軌之徒,那便更讓他頭疼了,故這種激動隻能他獨自狂歡,為息事寧人,亦為給自己少攬點兒麻煩,閆濯哪怕再不願意,也不得不接受這被宇宙饋贈的嶄新人生,“我叫景懷,景色的景,懷柔的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