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半的路都沒有走過,道上就出了幾個“攔路虎”。
歸青天界和青雲宗的弟子服飾不一樣,歸青天界的掌門追求返璞歸真,講究一個與天同齊的白色就很是不錯。但是青雲宗的掌門沒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追求,隻是覺得藍色不錯,自家弟子穿著服飾好辨認,不容易撞衫。
此刻,幾級台階之上的兩位身著藍色青雲宗服飾的弟子,手上抓著長劍,看著上山的幾人除了時卿,還是穿著隔壁歸青天界白色弟子服的幾人,警惕的詢問。
時卿不想作聲,隻是輕輕地撫摸著懷裡子衿的狐毛,抬眸掃了一眼那二人,氣勢絕對夠強。
“在下是歸青天界的弟子,聽聞掌門有要事相求,特地來此看看。”檀玠拱手一禮,開口解釋。
“歸青天界的?”
兩個弟子麵麵相覷了一小會兒,才又開口,“我們請的是歸青天界的時卿長老,閒雜人等就此止步下山,否則彆怪我們不客氣。”
檀玠蹙眉不語,隻是微微扭頭,看了一眼身前的才有所動作的時卿。
時卿再次抬眸看去,隻是覺得這二人是生麵孔,不以為意,不吭聲。
虞柏拉著琥珀姍姍來遲,瞧著前邊的兩人都停下了,才喘了一口氣詢問:“怎麼不走了?”
琥珀察覺氣氛不對勁,輕輕地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看看上邊台階上站著的兩個弟子,正用著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他們幾人。
“虞師兄,有些不對勁,我們……”
“彆擔心。”虞柏安撫的拍拍她的手背,聲音溫和多了,轉頭就去看那高處台階的兩人,朗聲回應,“勞煩這位同門通報一聲,我們是收到掌門委托特地前來,不算閒雜人等。”
饒是虞柏這樣說,那弟子就突然麵目醜惡的惡語相向,“誰與你是同門?你說你們是歸青天界的,如何證明?我們可是聽說了,時卿長老活了有幾百年了,定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兒,你們誰看起來像老頭兒?更何況還有個女修,你要說你是時卿長老怎麼可能?時卿長老乃是高嶺之花,千年寒冰心,豈會在乎這點兒女情長?”
時卿:“…………”
“這位同門此言差矣,我們確實是歸青天界的弟子,況且同門所說皆是外界傳言,不可信!”
檀玠許是不喜歡旁人說兩句時卿的壞話,這會兒還出聲維護,替他辯白兩句。
但是看著時卿的反應,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情。
那弟子指著打頭的時卿一臉認真的說:“你們雖然穿著歸青天界的弟子服不假,但是他呢?他一沒穿弟子服,二沒有半分老頭兒的模樣,三就沒聽說過時卿長老出門在外的,還要抱著一隻小狐狸精,哪有一點仙風道骨的模樣?真當我們青雲宗沒人了!”
時卿:“……”原來我是老頭兒啊?!
檀玠:“……”就在這兒動手,應該沒有人會說閒話吧?
“誰跟你們說時卿長老是老頭兒的,我師尊明明是貌若潘安,年歲是如同二十幾歲的年青人一般,怎麼謠傳到你們這兒變成了這個滿頭白發的小老頭兒?!”虞柏也不喜旁人這樣說時卿壞話,他自己說還是可以的,但是彆人說就是不行。
“笑話,時卿長老是何模樣我們會不知道嗎?”那弟子麵露輕蔑之色,諷刺道:“若真是時卿長老,怎麼可能走這崎嶇不平的台階上山,早早地就是一個穿行千裡到了青雲宗的練武場了。”
虞柏怒起反駁,“不是你們先前說的,若非你們門派的,禁止在宗門內使用術法嗎?!如今更是出言羞辱我師尊,你們居心何在?”
“胡說八道,我們宗門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規矩,你們定是山下不知名的邪修,被我二人識破身份惱羞成怒了?!”
“你們口出狂言……”
眼瞧著一場罵戰就要開始了,時卿終是麵露不悅的看著那二人,輕聲嗬斥了他一聲,“虞柏!”
話被截斷在嘴邊,虞柏憤憤不平的看著時卿的背影,再看著那兩名弟子耀武揚威的嘴臉,一時隻得自己生悶氣,負氣彆過頭去,不言不語。
琥珀在身側,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等著時卿的後話。
諸多詆毀的話都已經脫口而出了,時卿沒工夫耐著性子與他們多話,隻是冷聲問道:“是你們說上山可以使用術法?”
“那是自然!”
時卿二話不說,隻是應了一聲好,當著那二人的麵,直接單手捏了一個穿行千裡的術法。
白光乍現隻在一瞬間,下一刻腳踏實處,原本還在山間台階上的幾人,統統讓時卿一個術法帶到了青雲宗議事的大殿裡。
不過隻是一個呼吸的時候,大殿上議事的掌門長老以及宗門優秀的弟子們,看著這突然出現的一行人,霎時噤聲一片。
時卿不動聲色的掃了一圈,才不鹹不淡的開口:“你們繼續。”
還是噤聲半晌,總於是有人出聲先高聲喊了一句,“時卿長老?”
話匣子霎時就打開了,殿裡的人紛紛對他行禮道安。
青雲宗的掌門也是隔得有些久了,才像是恍然回神的看著他,從殿上的高座走下來,即刻出聲:“時卿長老,您可算是來了,我們剛剛還在說此事要如何辦?”
青雲宗的掌門頭發花白了,但是好在腳步穩健,看著模樣也比歸青天界的掌門討喜一些,不過時卿總歸是不喜歡旁人離他太近,隻在青雲宗掌門快靠近的時候,抬手製止他不用上前,有事就說。
青雲宗掌門被他的動作弄得恍惚一瞬,才像是想起了什麼,立即站住腳步,拱手行禮,“是是是,我又忘記了。”
“聽聞長老手上還有棘手的事情,我也不敢耽誤,隻是您上次卜卦之後,護山神獸就一直躲在它的洞府中不出來。這幾日弟子去查看,也是絲毫沒看見它的蹤影,前前後後都檢查過了沒有什麼障眼法和小陣法,不得已才請長老前來幫忙。”
時卿撫了撫子衿的狐毛,“近日沒見過神獸有何異常嗎?”
“沒有,隻是從昨日起就不見了蹤影的。”
“最後見過神獸的弟子呢?”時卿不說多廢話,直指重點。
“被罰過去山前掃台階了。”
“……”時卿蹙眉,“說到你宗門山前掃台階的弟子,不得不多說兩句,他們是不懂規矩,還是新收的弟子沒見過我,出言奚落不算,還以訛傳訛,你們宗門可是管束的?!”
“啊?”青雲宗掌門茫然了一瞬,像是想起了什麼,立即辯解:“管束的,管束的,他們是剛進門的弟子,許是山門戒律沒有記牢實,怠慢了長老,長老勿怪。”
時卿沒吭聲。
“這就處置他二人。”青雲宗掌門說著朝著外邊高嗬一聲,立即進來幾個弟子將時卿從山門前帶回來的二人領走了。
處罰不會太重,不過是挨幾塊板子,受些皮外傷,不出三日就能痊愈。
“繼續詳細說說神獸可還有何不對之處?”時卿報複心不重,隻是要個結果罷了,這會兒已經繼續前麵的話題,還讓青雲宗掌門噎了噎。
他隻將自己了解的說了,並沒覺得哪裡不對勁,“隻是昨日突然就不見的,沒有什麼不對之處,時長老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上次來的時候,我就說過,你們將它供為護山神獸,日日這樣嚴謹的看護,會適得其反。”時卿眸光沉沉,聲音忽冷,“倘若這等生了靈智,你們沒有個能人鎮得住它,與它約法三章,還這樣擾它修行,不出意外必定會離開此山,就算此地靈氣濃鬱,它要走,隨時都能走,你們怎麼可能有所察覺攔住它?”
“這……時長老的意思,莫非是神獸生了靈識,自己離開了?”
時卿:“我不能妄下斷言,得先去看看。”
“好好好,我帶您過去看看。”青雲宗掌門得了時卿的話,就宛如吃了定心丸,立即親自動身帶人前去查看情況。
檀玠他們緊隨其後。
好在護山神獸的洞府不遠,洞府內外由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泊連接,這湖泊不算大,但是能在這高山之上出現的湖泊,絕對是不常見的寶地。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子衿原本還是蜷縮在時卿懷裡的,這會兒也是好奇的抬頭了,看著麵前的湖泊,眼眸一亮。
“這湖水怎麼渾濁了?你們往湖底沉了什麼東西?”
時卿隻在看見這湖水的第一眼,就斷言湖底有東西,許是不常見這東西,與上次見到時的顏色有差。青雲宗的人時常見這東西,就算是變了顏色也一時辯駁不出來。
“絕對沒有,我平日都讓弟子們不要靠近這兒的,不可能會沉東西進湖底,這可是神獸的伴生之物。”
“既然知道是伴生之物,那如今湖水渾濁,就隻有兩個說法,一是伴生神獸離開了此地,二便是伴生神獸命隕了。”時卿手裡還輕輕捏著子衿的後頸皮,示意他什麼,“湖底有東西,掌門還是先讓弟子將湖底下的東西撈出來,或許神獸是被彆的東西占了洞府,才不得已離開了。”
他說的不絕對,青雲宗掌門也是瞧見了希望,立馬就安排弟子著手去將湖底的東西撈出來。
子衿被時卿的手法捏著舒服,忍不住舒服的仰著頭嗚嗚兩聲。
麻煩,這都猜不出來!
檀玠眸光一暗:有答案了?
那可不,小爺我可是無所不知的,這裡有血腥味,那勞什子神獸說不定已經被嘎了。
檀玠:在湖底的東西就是?
我猜測是,這水裡有血腥味。
檀玠:著實有趣了,你居然真的是狐狸?
子衿:狐狸鼻子好怎麼了?你就瞧不起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