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三十 難道不是?(1 / 1)

驚鵲 乾歸 3763 字 10個月前

檀玠:你說琥珀有死人的味道?怎麼感覺出來的?

子衿:靠,靠聞,聞出來的。

檀玠不明所以的微微挑眉,甫一頷首,那狐狸立馬從虞柏手中掙脫,然後一溜煙的躥回到時卿跟前,可憐的又讓時卿抱進了懷裡。

許是覺得檀玠太嚇人了,所以爆發求生的本能,異常強烈。

檀玠:“……”

琥珀:“……”

虞柏:“……”

時卿也沒抱他多久,隻是安撫的給他順了一手毛之後,又將他放下了。

檀玠這才看似心情不錯的勾了勾唇角。

他隻是輕輕地揮動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原本的狐狸突的白光乍現,隻一瞬的工夫,那狐狸就變成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

他畏手畏腳拘謹的站在時卿跟前,低垂著腦袋不說話,隻是偷摸的瞄時卿兩眼,等待著他發話。

時卿倒是不緊不慢的,站的老遠的三人,突的瞅見大變活人,倒是好奇的趕緊圍過來,檀玠不算是好奇,他隻是順勢裝的模樣。

聽見動靜,子衿不動聲色的慢慢挪動自己的腳步,企圖讓時卿注意不到自己,以便於得到更好的庇護。

畢竟那滿手殺孽的屠夫,也不知道有沒有殺過狐狸,血腥味真的太濃,壓根受不了。

還有那滿身都是死人腐臭味的姑娘,也是一樣的,這倆怪胎都讓時卿下山撿破爛似的,全部都統統撿回來了。

虞柏還是那副不諳世事,眼睛裡還帶著些蠢意的模樣,撲到時卿身旁的矮凳坐下,檀玠和琥珀也是自覺的過來坐下,他看著站在他身後拘謹的少年,忍不住兩眼放光好奇心濃重的又看著時卿。

“師尊,師尊,這是什麼術法,您怎麼還會憑空將他變成人形呢?!”

時卿抿了一口茶,覷他一眼,不緊不慢道:“他本就修煉成了人形,我不過是施加靈力,讓他變成人形罷了,不是什麼指物為馬,點石成金的術法。”

“這看著也太神奇了,您能教教我嗎?”

“學這個做什麼,沒什麼大用處。”時卿心思不在教習術法上,隻是胡亂的搪塞兩句,朝後招了招手,示意子衿站到身旁來,不要像個怕羞露怯的黃花大閨女一般,躲在後邊不出聲。

這會兒,他就是不想聽話,也不得不聽話,不情不願的挪動自己的小步子,站到時卿和虞柏二人的身邊。

“仙尊……”

聲音病懨懨的,讓他挪過來幾步,像是遭了什麼老大罪一樣。

時卿側臉看他那拘謹如小媳婦兒的模樣,奇怪道:“怎麼了?隻將你交給熊未驚養了幾十年,你就是這幅畏縮拘謹的模樣了?”

子衿皮笑肉不笑,“……”

見不得他笑得那麼難看傷眼,時卿又是慢慢回頭,繼續輕抿了一口茶盞裡的茶水,慢悠悠道:“不過是短短幾十年,你修煉的倒也迅速,已經變成了這幅小大人的模樣,心性看著也不像是孩子。”

“熊未驚怎麼教你的?教了你多少?你會什麼其他的修複治療的術法?”

直奔主題,壓根不給子衿多說倆句話的機會,說得他一時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話音就掉地上了。

子衿還是沒有普通人膽大一些,縮了縮脖子,“離開這兒之後,沒多久就化形了,山下的靈氣沒有山上的濃鬱充沛好修煉,熊師傅就拿了一兩本宗門弟子入門基礎術法,慢慢教給我,仔細領悟一下,也能稍微提升一下境界。”

“靈氣充沛?”

子衿立馬點頭如撥浪鼓,指著院中那顆聳立了百年之久的銀杏樹,眼睛發亮道:“那底下的靈氣最充沛,我什麼都不用做,隻是在那裡待上些時候,境界就會上升一些。”

時卿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不以為意的點點頭,“治愈之術,你許是學的不會太紮實,等你境界提了上去,我再教你這個,你靈力純淨些,自然可以給琥珀看看,她為何會意識混沌?”

子衿看著對麵挨著時卿坐好的姑娘,有些為難的蹙緊眉頭。

他到底該不該告訴時卿,對麵那個叫琥珀的姑娘身上有股人肉腐臭的味道。難聞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會發出這個味道,隻有兩種可能,要不就是借屍還魂借了死人的身體,要不就是指明琥珀本就是個死人。至於人還是這樣沒感覺的樣子,怕是魂魄不離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死掉了。

“仙尊……”他吐字都有些艱澀,有些為難的看著時卿。

“還有什麼問題?”

“那個姑娘,她……”

“她怎麼了?”虞柏沒頭沒腦的接話,正好將子衿要說的話全部打斷了,還一個勁兒的喋喋不休,“她模樣生的不錯,是吧?性格也是討喜的,也不會口出穢語,說三道四的。你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凶,還不準她伸手摸摸你?”

子衿:“……”

子衿委委屈屈,小聲說:“我沒有……”

“還有我師兄也是,你是不是就是看他倆個麵相太溫和了,所以才齜牙咧嘴的,背毛乍起的恨不得撲上去咬人兩口。”虞柏苦口婆心的勸諫他,“我知道你是靈獸,落在哪個宗門都是十分珍貴的存在。但是靈獸歸靈獸,好歹不要這樣欺軟怕硬被人瞧了去,到時候四處宣揚,宗門就還有更多棘手的事情需要應付上。”

他這長輩的勢頭,真是比上時卿都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時卿活潑一些,怕是要大喊一聲:萬歲!

時卿:“……”

子衿又是悄悄的往時卿身旁挪了又挪,避免他們注意到他,又是一陣的喋喋不休。

虞柏似乎還有些意猶未儘,繼續開口:“而且,你都這麼大了,凡事都得講道理,彆想還這樣我行我素的。現在你可是在歸青天界,銀杏峰的山頭上,此處叫天,天從不回應,叫地,地府隔得太遠,也沒有鬼搭理的地方,”

子衿難得聽他囉嗦,一個勁兒的點頭回應他說的對,非常對!

時卿聽著煩躁,不耐的蹙眉看他一眼,見他還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架勢,即刻出聲打斷他的思緒,“可以閉嘴了,好好一個年青人,學著長者一副喋喋不休的模樣成何體統?你與他不過是半斤八兩的角色,你倒也是自信的侃侃而談,誰都彆笑話誰。接下來的幾個月裡,沒有必要的事情,就減少下山,有關術法修習一事,我親自教授。”

“親自教授?!”

時卿說這話像是憑空多了許多殺傷力似的,虞柏一陣捂著胸口,呼吸不暢的模樣看他,像是高興的激動過頭,又像是被管束的心悸不已。

檀玠:“……”

琥珀:“……”

“怎麼了?高興過頭,看著你馬上就要仰過去了。”時卿覷他一眼,還頗為嫌棄的說了這麼一句,“趁早收收自己打漁曬網的心思,我不像彆的長老那樣對你們太過和善,所以若是錯了,那便就是錯了,照罰不誤。”

“仙尊,我也要學嗎?”子衿弱弱出聲,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學隱身,因為這一群人裡邊,他各個都不想挨著,對時卿乖順些,也是為了庇護。

煞神,屠夫,死屍和呆子齊聚一堂,他就隻是一個平平無奇,暫且修出了些靈智的小狐狸罷了。若是還要加上些優勢的話,大概就是上天贈予的這靈智,與普通丹藥砸出來的不大一樣,他嗅覺靈敏,或許能分辨善惡這也不一定。

不過,暫且他隻能感覺到些常人,就是時卿都感覺不到的異變,大概就是鼻子好一些。但是這說出去不好聽,他也不是狗,嗅覺那麼好做什麼?!聞味尋人嗎?!

時卿:“照學不誤,莫不是你覺得你被我抱了回來,就多了幾分殊榮,凡事都能和我講道理了。”

子衿忙不迭的點頭,近乎盲目的認為時卿說這話,就是能講道理的意思。

“我做事從不以理服人,也不以德服人,你還想講什麼道理。”

輕飄飄一句落在子衿耳朵裡,猶如平地驚雷,將他砸的個外焦裡嫩的看著時卿,滿臉的不服氣,但是隨著時卿一個刀眼甩過去,他就老老實實的從咽喉裡擠出幾聲委屈的嗚咽聲之後,不情不願又乖乖地點了點頭。

時卿心情頗好,起身揮了揮衣袖,“今日就到此為止,明日開始,辰時之前吃好早飯回來,午時用飯休息一個時辰,酉時之後用飯休息,你們隨意。”

他安排的甚是隨意,像是等不及要回去休息了,但是此刻還沒到酉時,虞柏又開始喋喋不休,想要將他拖在這兒。

“師尊,那山下的事情怎麼辦?我們就這樣放任不管了嗎?村民們還等著我們給他們抓凶手呢?!”

“什麼意思?那你們莫不是以為,我們這幾月都是待在這山上修習的嗎?”時卿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他,有那麼一瞬,他是有些無語的。

子衿:“難道不是嗎?!”

時卿:“……”

“難不成是下山,邊查線索,邊學術法?”檀玠猜測。

琥珀:“那……每日都要來來回回嗎?”

四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時卿,然後他就在四人迷茫的表情中,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他們的猜測。

“太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