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十九 不出去了(1 / 1)

驚鵲 乾歸 3737 字 10個月前

虞柏也隻有一天的農忙結束,隨師弟們一塊兒回院裡休息的時候,才能借著請安的名頭進時卿的屋裡去看看情況。

琥珀此刻也在他屋中,等著時卿將自己做的糯米粥全部喝進肚子裡。

時卿端著那碗看著那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藍色的米粥,蹙眉端詳了老半天,直到虞柏推門而入之後,才讓他轉移注意力抬頭去看。

虞柏:“師尊,您醒了!身子好些了?!您……”

走近幾步看著時卿端著的那碗東西,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那是……什麼玩意兒?!

時卿看他,他看時卿。

時卿:“……”

虞柏:“……”

福至心靈般二人齊齊扭頭去看,就站在身旁不足兩步遠的琥珀,兩臉茫然的想要尋求一個充分完美又合情合理的解釋。

琥珀咧嘴一笑,麵容僵硬的近乎詭異,直勾勾的眼神在二人臉上逡巡一番之後,眸子閃著詭異的光,“這是紫薯糯米粥,我看午時做的糯米粥仙尊吃了沒什麼食欲,就想著加些彆的東西,這紫薯看著多有食欲!仙尊,您趕緊嘗嘗我的手藝如何?!若是喜歡,我明兒接著給您做。”

“我心領了。”時卿一句話直接拒絕了。

虞柏:“……師尊……”

隻“師尊”二字,時卿還是很給麵子的捏著勺小口小口的喝起粥來。許是這粥其貌不揚嚇退了他試試的心思,這會兒視死如歸的嘗嘗之後,反倒是覺著味道還不錯,隻是這色澤實在詭異得很。

琥珀,她確實是沒有加錯彆的東西進去嗎?!比如加的不是紫薯,而是彆的什麼薯之類的?!

時卿吃進嘴裡了,虞柏確實看得一臉猙獰,麵上的痛苦之色儘顯。

果然,師尊對琥珀姑娘還是好的離譜了!為了不讓人傷心,就此等冒著詭光又奇形怪狀的粥都能下咽,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當真是非常人所能擁有的定力。我等佩服,甘拜下風!

心思各異,也就琥珀還是一門心思的擔心時卿的身子恢複不過來,想儘辦法做這些新鮮的,也是從來沒見過頭一次的東西來討他歡心,讓他笑一笑,開心一些。

“師尊,您……”虞柏看他,一時麵露不忍。

時卿沒明白他不忍什麼,隨即蹙眉看他,張口就來:“你要說就說,不說滾蛋。”

虞柏:“…………”好吧!還是那個配方的師尊,也是我多嘴了,沒事兒惹他不快乾啥呀?!

“昨夜,您和師兄出了趟門,可是遇上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師兄將您抱回來,隻是剛進門,就已經筋疲力竭的暈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沒什麼大事,”時卿口吻平常,並沒有將昨晚二人渾身是血的模樣放在心上,“隻是不小心遭了暗算,碰上了些棘手的事情,事情已經解決,樣子稍微不大好看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操縱傀儡的人已經被解決了,此事也不要聲張讓彆的弟子們知道太多。掌門未將這些事情說明,或許不是隱瞞,也是不知道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解決就行,不必昭告天下,弄得人儘皆知。”

“可是昨晚我看您和師兄二人皆是渾身是血的模樣,就像是經曆了一場惡戰之後,才會有的場麵,不像是您說的那樣輕巧。何況師兄現在還沒醒,也不知道是不是像您一樣傷著身上哪處了?他的衣裳被血浸透,我也不知道他後背傷了有多少,隻是匆匆處理了一下您手上的傷口,怕驚動了其他師弟們,我不敢多待,隻一會兒就離開了。”虞柏能言善辯,這下更是口無遮攔。

“弟子也不知道師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瞧著那手上慘不忍睹的傷口,就一直擔心著。在地裡乾活的時候,還想著師尊和師兄醒了沒有?身上可還有彆的傷處?琥珀昨日也勞累了一天,不知道能不能照顧好師尊和師兄?弟子知道自己說話不討喜,但是什麼該懂,什麼不該懂,弟子都是懂了的。師尊是覺得自己年紀大了,不需要我這些小輩的關心,但是您這模樣的年紀與我彆無二致,走出去溜溜,說不定您年紀看著還不如我大呢?!弟子偶爾關心兩句的話,師尊也不用覺得難為情,或是覺得不需要什麼的。弟子也是想要討師尊歡心的,不知道該如何做的好看,隻是隻會這些笨拙的話語,左右瞧著都上不得台麵罷了。”

時卿:“…………”

時卿:“……咳……我,知道了,你回屋休息吧。”

時卿也是覺得尷尬,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隻能乾巴巴的來一句催促他回去休息的話,讓他先走再說。

“那……”虞柏不為所動,還是筆直的站在屋裡,沒有要走的打算。

“還有事兒?”時卿小口喝粥,覷了他一眼,生怕他又口出什麼狂言亂語。

“師兄,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我昨夜看他那一身血,著實震驚。”

時卿:“震驚什麼?那又不是他的血,他至多就是靈力損耗過大,一時難以恢複,氣血不足所致昏睡罷了,擔心什麼?他又不是你爹!”

虞柏:“…………”

好嘛,好嘛,也是我多嘴了,沒事惹他不快乾啥?一腳踢上了鐵板,邦邦作響的好一頓訓斥,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還是讓琥珀回去休息吧,她今兒都照顧您一整天,肯定累了,我不累。”

時卿:“沒說累著你,我好手好腳的夜裡還能走動,照顧我做什麼,侍奉在這兒乾什麼?我又不是中風癱了動不了,我傷的是手臂又不是腿,尋常不費力的事情,我能做的都不用幫忙。偏生一副兩副我重病垂危的模樣看著我,我隻是年紀長了一些而已,不是已經黃土埋半截,要入土為安了。”

便是時卿這一通劈頭蓋臉的訓斥拒絕人,也沒有撼動二人半分。

琥珀:“……”

虞柏:“……”

虞柏這會想起檀玠了,立即抬手指著榻上躺著的檀玠,理直氣壯:“那,我守著師兄,我夜裡照顧他,您總不能說我了吧?!琥珀,你先回去休息。”

“憑什麼?!”琥珀這會兒更是不樂意了,她憑啥走,“你能守著檀師兄,憑什麼我不能守著,我不睡,我也要守著。”

時卿:“…………”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夜裡在男子的房裡留宿,傳出去多不好聽!”

琥珀:“除了你大嘴巴的喜歡說出去,誰會知道我夜裡待在仙尊的房中不肯離開。”

虞柏:“……”

琥珀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但是二人爭辯了好一會兒,時卿就在旁端著碗乾看著,不說勸勸,說兩句彆吵了,夜裡驚擾旁人休息什麼的不好。

他愣是不為所動,就抬眼看了好一會兒,看著二人默契的達成共識之後,將碗裡的粥一口而儘,擱置了碗,便起身打算出去轉悠一圈再說。

本意是因為他而要留下的二人,見他身形一動,立馬跨步後背抵上門,琥珀率先疑問,“師尊,您的傷還沒好全,您這是要去哪兒?!都已經深夜了,這會兒出去會有危險。”

虞柏立馬附耳過來,然後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是啊是啊,彆又是像昨夜一樣,一身血跡的回來,看著駭人。這會兒已經深夜,是該休息了,何況您靈力尚未恢複到五成,這會兒出門也不妥當。亦或是覺得我太過吵鬨的話,我就在門外守著,您有什麼事情,就喊我一聲如何?!”

時卿:“……”

琥珀再接再厲,“是啊,仙尊要是真嫌棄我二人吵鬨的緊,我們就在屋外守著。您如今尚未恢複,真的不能再到處亂跑了。”

虞柏:“師尊,您…………”

二人像是圍著他轉圈圈的小麻雀,這會兒嘰嘰喳喳吵的人腦袋疼。

“我不過是出門走走透透氣,你們二人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是怎麼回事?!信不過我嗎?!”

虞柏實誠的點點頭。

琥珀還有話說,“不信,您昨夜也像是這樣出去透透氣的架勢,得虧檀師兄跟著您,不然怕是今夜整個宗門的人去找,都不一定能將您給找回來,您是真的不知道您自己的分量有多重要啊?!仙尊,您要為檀師兄報仇,您好歹也等著傷好全了再說。您如今的狀況,怕是傷不得彆人一根汗毛,就撐不住靈力損耗了。”

時卿:“…………”

“是啊,師尊,師兄雖說現在還躺著昏睡不醒,您也不至於動此大怒,直接為了師兄怒發衝冠,提上本命劍就要去將那個傷了你們的人捅個對穿,透心涼吧?!”虞柏還是一如既往地說著大串的廢話。

時卿:“…………”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二人待在一塊兒久了,還是怎麼樣?!如今這秉性相近,還有些讓人捉摸不透,怎麼會如此?!怎麼會有如此局麵?!

琥珀認真:“仙尊要是想出門,至少將我倆也帶上,否則,今天這門是萬萬不能踏出去的。”

說罷,她還認真的挪了兩步,挨著虞柏,一左一右的將門擋了個嚴嚴實實。

虞柏也是寸步不讓的挨著她,將時卿的必經之路嚴防死守。

時卿:“……罷了,我便不出……”

“咳咳咳……咳咳……師尊……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