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裴因的屍身,雲棲慌張是真的,傷心也是真的,但是除此之外,占據他頭腦更多的是冷靜。
他可以沉浸式扮演人物,通過劇本感受人物的喜怒哀樂,卻也能快速地把自己從其中抽離出來。
所以,666的擔心的情況是不會發生的,他會為新認識的朋友們的幸運或不幸感到快樂或是悲傷,但因為早就可以預料既定的結果,他並不會被這種情感長期支配。
這是快穿局敲定雲棲作為新員工的重要原因,麵試官也了解雲棲身上的特質。他的共情能力強,做任務時可以真情流露拿到更高的扮演值,抽離情緒快,基本不用心理疏導。
小機械球還並不知道這些,每一個係統都需要和宿主慢慢磨合,快穿局隻會把宿主的部分資料傳給係統。
從神像前離開後,666手足無措想要安慰自家宿主,還沒開口,雲棲出乎意料地和它聊起了任務的事情。
【666,我們現在要啟用那個計劃了嗎?】
666:?
【什麼計劃?】小機械球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雲棲提醒道:【就是刪掉裴因的戲份,隻看主角攻受的進度,推完就走。】
666遲疑:【是的,宿主。現在不用走嫉妒主角受的劇情了,隻要助攻,或者什麼都不做,等主角攻受在一起就可以了。】
雲棲想了想:【為了保持我的人設,我還需要表現出對亡夫一往情深的態度。】
666表示讚同,翅膀扇了扇。
雲棲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如果一心撲在死去的丈夫身上,不去管主角攻受的感情,偷個懶也是可以的吧。
那麼這幾天除了處理裴因的後事,他完全可以宅在房間裡做自己的事。
唔,這算什麼,公費放假。
666檢測到宿主的情緒波動,十分迷惑,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宿主,你現在不難過了嗎?】
雲棲:【嗯,畢竟人死不能複生。雖然裴因走得突然,但是看他的屍體狀況應該也沒受什麼苦,我之後多給他燒點紙,也算是緣分一場。】
666了悟,原來自己之前的判斷出了偏差,宿主是個灑脫的人,好棒!
【好,我幫宿主標記一下附近的喪葬店,之後宿主就可以直接過去了。】
雲棲語帶笑意誇獎小機械球,【666真貼心。】
666:被宿主誇了,開心~
作為和裴因關係最親近的人,理應由雲棲來主持現下的局麵。
可是幾人看著青年眼睛通紅,不住吸氣,一副快要昏厥的樣子,哪裡還能讓他來做這些事。
裴明煦當仁不讓地包攬了一切,白綿協助他處理,沈蘊青則借機爭取到了送雲棲回去休息的機會。
沈蘊青的心情很好,收回了自己的力量,還解決了最有威脅的情敵。隨後,他想到了那天呈上來的許願木牌,有好幾塊寫了雲棲的名字,眼睛危險地眯了眯……
身邊人身上的香氣一個勁兒往他的鼻腔裡鑽,沈蘊青的心情又愉悅起來,罷了,暫時還構不成氣候,等他抽出時間循著聯係一個一個解決掉就好了。
受到本體的情緒影響,那些原本深藏在地下的、躁動不安的東西,也愜意地舒展著自己的身軀,速度放慢,沒有前幾日那樣狂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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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團的日程還在推進。今天,玩家們要跟著小李導遊去往新的旅遊景點。
剛一上車,眼鏡男就感覺不太妙,除去司機和導遊,這輛車上居然隻有他們三個人。
沒錯,三個人,他、謝神、還有那個看上去有點陰鬱的青年。
至於另一名新人,很不幸,他昨天已經死在了異空間裡怪物們的圍攻下了。
“公會的玩家去哪裡了?幾個npc也不在。”
眼鏡男小聲和另外兩人交談著。
謝珣沉默不語,新人感受到沉悶的氣氛,小心地接話。
“是不是觸發了其他任務?”
眼鏡男摸了摸下巴,“有可能,我聽說過遊隼公會,這個公會的玩家通常會一起下本,團隊配合不差,總不能第一天就全軍覆沒了。”
一通分析過後,眼鏡男放下了心。
謝珣則心情平平,滿心都是雲棲可愛的表情,指尖似乎還殘留著昨晚美妙的觸感。然而他今天沒有來,不僅是他,他的朋友,還有他名義上的丈夫都沒有出現。
這不由得讓謝珣產生了很糟糕的想法,不會出事了吧。
礙於玩家的任務限製,他沒辦法去找雲棲,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早知道昨天加個聯係方式好了,他神情鬱悶,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
在他後麵坐著的新人,方禾,他也在想雲棲。和謝珣一樣,他也擔心漂亮的青年遇到了他們昨天遇到的那種麻煩。
玩家們再弱,哪怕是新人玩家,也有無限世界賜予的能力,或多或少能派上點用場。
可是本土npc遇到這種超常情況,豈不是隻有死路一條。
他越來越焦慮,神經質地啃著自己坑坑窪窪的指甲。
隻殺了那個人還不夠,他還是會遇到各種危險,到底要怎麼做能讓他不受傷害。
良久,他眼神一亮,想到了一個辦法。
玩家進行無限世界遊戲副本的地圖被限製在搖光城,但是npc不是。既然如此,他找個機會勸他離開這裡,結束旅行,離這座奇怪的城市遠遠的,不就可以了。
想想被怪物寄生的人類的樣子,方禾眼裡劃過深深的厭惡。美好聖潔的美人就不應該呆在這片汙穢的地方。
隨後,他又反複回憶著第一次見到雲棲的畫麵,眼裡流露出癡迷,他那麼心軟,一定會認真考慮他的提議。
因為共患難的經曆,那個老玩家向方禾科普了許多無限世界的常識,比如,進副本的時間越久,副本會越來越危險。
方禾憂心忡忡,雲棲一定要相信他的話,快點逃離這裡。
他不知道的是,雲棲被這個副本裡最大的boss看得死死的,哪裡會有逃跑的機會呢。
被蛇身鬆鬆地一圈一圈纏繞住身軀的兔子尚不知道捕獵者的凶狠,它沒有感受到危險,仍然以為自己新認識的朋友在和自己嬉戲,敞開自己柔軟的肚皮,不時嚼動著對方投喂的新鮮草葉。
沈蘊青借用酒店的廚房為雲棲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菜品頗具當地特色,入口清淡、爽口、鮮味十足。
雲棲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合胃口的菜,一不小心就吃多了,懶懶散散地攤在床上。
他蓋上了被子,借者被子的遮擋悄悄揉自己的肚子。
這可不能被沈蘊青發現,深愛自己丈夫的人,哪有丈夫剛死就敞開肚皮吃席的道理。
雲棲提心吊膽地覷著一旁書桌前翻看書籍的沈蘊青,不知道是什麼書他看得這麼入迷,眼神牢牢黏在書頁上,毫不偏離。
於是雲棲放下了心,鬆了口氣。心神一鬆,吃飽喝足的困意來襲,將毫無準備的青年帶入了沉沉的睡夢中。
察覺到床上的人呼吸聲逐漸平穩,沈蘊青放下了手中的書,書頁和他翻開時一樣,完全沒有變化。
他唇角輕輕翹起,其實雲棲被子下的動作,他一清二楚,隻是順著青年的意思,假裝不知道罷了。
他無聲地走到了床邊,寬大的袖袍輕輕拂過青年臉頰的上空,待收回時,對方的呼吸聲變得更加勻稱綿長了。
他摘下了麵具,將它放在床頭櫃上。戴著麵具可不好,沈蘊青不想硌到青年嬌嫩的皮肉。
他翻身上床,居高臨下地看著雲棲的睡顏,青年的眼尾還泛著紅,今天他掉了太多的眼淚。
這抹紅太礙眼了,沈蘊青伸出手指輕輕撫過,瞬間,那處的皮肉恢複如初變得白皙起來。
他的體溫很低,手指的溫度尤甚,似是萬年不化的寒冰。雲棲在睡夢中感受到了涼意,眉心輕蹙抖了抖,把臉側向一邊,想要遠離寒意的來源。
他逃避的動作觸怒了沈蘊青,他冷哼一聲,一隻手掐住雲棲的臉頰肉,強迫他轉回來,另一隻手則鑽入他的衣服下擺,在溫熱嫩滑的肌膚上肆意作亂。
裴因可以的,他自然也可以。
聽著雲棲因為刺激從嗓子裡擠出的輕聲嗚咽,似乎在求著作亂的手不要欺負自己,沈蘊青的內心一邊感到了滿足,另一邊又生出了疑問,他和裴因平時都做過什麼,連求饒的反應都這麼熟練。
沈蘊青不願細想,俯下身,鬆開了鉗製著軟嫩臉頰肉的手,在他的眼皮上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滿是愛憐與安撫。
緊接著,他順著對方筆挺的鼻梁一路親吻下去,含住了小巧秀氣的唇珠吮/吸,直到小東西變成了糜/爛的豔紅,微微腫了起來,他才放過那處。
沈蘊青眸色越來越深,化成濃重的墨綠,他此時也顧不上偽裝,直直盯著雲棲微張的唇瓣,嗅著其中傳來的馥鬱香氣。
在勾引誰,好色。
沈蘊青用了極大的自控力將視線從他的唇瓣上移開,輕笑了一聲,將雲棲衣服的下擺耐心地卷了上去。直到看到兩個小小的、粉嫩的,他停下了動作,神色莫名。
“裴因沒碰過你這裡吧。”
聲音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