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重現實 周老借口讓林清沐帶徐幼靈……(1 / 1)

重魘 挽山珩玉 3461 字 10個月前

周老借口讓林清沐帶徐幼靈徐幼靈上樓簡單參觀一下琴房,等兩人走後,問陳林:“靈靈今年該上幾年級了”

陳林回道:“周老,靈靈有三年時間都待在孤兒院,那裡教育資源落後,按理來說現在是初中,但是我準備把她帶到我公司私人教學,正好,我也希望能請到周老一起去”

周老這會倒是沒說話,思量一會兒皺起眉毛說道:“你準備把她推到公眾視野?去分新媒體市場的蛋糕?”

“可以這樣說,現在養成係的市場逐漸打開了,靈靈早點走到大眾視野裡,也就更能獲取到號召力,當初姐姐發聲時一定程度上就受製於流量,我不想讓靈靈未來也麵臨這樣的困境。”

周老皺起眉毛“你有沒有想過靈靈在這條路上會遭受到的非議和傷害,她萬一行差踏錯,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她淹死。”

周老思及次,突然胃裡直犯惡心,她想起了徐幼靈的那個父親,也想到了自己:“宋玲可貴就貴在清高,可害了她的也是那清高衍生的愚鈍,她過於在意世人眼中的自己。她是我的得意門生,也是我最愧對的一個學生,所以我隻想把幼靈教好,保護好,其他的,我不想去煩心。”

陳林明白周老的想法,眼底顯出一抹不為察覺的晦暗:“我會和靈靈再商量的”

周老定定地看了一會陳林,站起身:“你回去吧,靈靈有我看顧著,有我在,沒人能欺負她了去”

這邊的林清沐把徐幼靈帶到二樓的琴房,正要開門時突然想起屋子裡還有一位祖宗,猶豫了好些時間才遲疑地跟徐幼靈解釋道

“我忘了跟你說了,我弟平常都會跟我一起來這,他叫林舟濟,性子,可能有點跳脫……”

徐幼靈還沒理解,一推開門就見到個男孩,一頭紮眼的金發,束著黑色發帶,個子矮矮的,坐在鋼琴邊的軟毯上,支著一個畫架,正撕著一張畫,嘴裡自言自語道

“我配不上這張紙,我應該把我奶的裹腳布帶著”

……

林清沐嘴角抽搐,走到他身邊按住他的腦袋

“把垃圾收拾好,周老專門給你買的毯子不知道愛惜點啊”

林舟濟晃了晃腦袋,擺脫他姐的手,閉著眼哀嚎一聲躺了下來:“姐,我覺得我廢了,我就是個單純的小垃圾,我怎麼敢報名全國大賽的”

林清沐煞有介事地附和道:“我覺得你說的對,你這樣的水平出去確實是丟人現眼”

林舟濟刷的一聲睜開了眼,掙紮著就要起身:“你居然敢瞧不起我,我……”

沒等他坐起來,林清沐一根手指又把他搗了回去:“夠厲害的你了,裝什麼啊小屁孩“

林舟濟倒了回去後還想站起來,突然仰躺的視角下出現了一個好漂亮的小姐姐,他在短暫的呆滯後翻了個身,仰起頭來。

黑色束帶早被大幅度的動作帶到了一旁,金色的頭發裡有好幾撮立了起來,把他襯得很呆。

顏狗屬性的爆發以及濃縮的是精華,兩大條件下促使這位同學出口一句

“哇“

簡明扼要,表達了主人公的讚美之情。

林清沐嘴角又一抽搐。

徐幼靈忽而莞爾一笑,彎下腰:“哇是什麼意思?是我好看的意思?”

林清沐驚了,她再一次確定了,剛才那首曲子絕對打開了徐幼靈的某種封印,她一開始以為徐幼靈會是那種……那種什麼樣的人呢

林清沐突然愣怔,好似把自己問住了,是了,她應該就是這樣的人啊。

林舟濟聽到這麼直白的詢問,眼睛一亮。立馬翻身站了起來:“是啊,我從來沒見到姐姐這麼好看的人!”

林清沐輕飄飄遞了他一眼,林舟濟察覺到:“不不不,是除了我姐以外,我從沒見到過姐姐這麼好看的姐姐”

徐幼靈眨了眨眼,煞有介事地回道:“我也從沒看到弟弟這麼好看的弟弟”

如果說林舟濟是激動到語言係統紊亂,那徐幼靈就是純純的逗弄了。

周老一進門就看見素來混世魔王樣的林舟濟耳朵尖紅紅的站在那,還局促地揪著衣角。

徐幼靈含笑看著他,林清沐站在一旁眼裡也滿滿都是揶揄之色。

她眼底頓時柔軟一片:“都乾嘛呢,兩個姐姐還欺負弟弟呢”

林清沐第一個反應過來,親近地小跑過來:“師傅,我們可沒欺負他,是他自己不禁逗”

林舟濟也忙不迭地解釋道:“誰欺負我了啊,是新來的姐姐誇我好看”。

周老好笑地看向徐幼靈

徐幼靈頗為尷尬地訕笑。

周老覰見了徐幼靈的局促,也生出逗弄的意思:“那你這位新來的姐姐眼光可好的不得了”

林舟濟一聽,尾巴都險些翹了起來:“那可不,見到我的就沒人不誇我”

周老實是沒忍住,喚了林舟濟過來掐了掐軟軟的臉蛋:“誇你幾句就得瑟,人誇你長的好看,怎麼沒誇你畫畫好看”

林舟濟立馬懨了,揉了揉臉蛋:“我畫的也還行,但是最近幾天沒什麼手感”

周老想了想:“馬上參賽的畫的是人像?”

林舟濟點頭

周老略一思索,看向徐幼靈和林清沐:“既然你喜歡你的這兩個姐姐,不如畫她們兩人的畫像,一來是你喜歡的人,你畫著也不會排斥,二來你和她們兩人熟識,就也無需注重死板的人像,可以在相處過程中找到靈感,畫出人物的精髓所在”

這一番話可謂醍醐灌頂,林舟濟沒再吭聲,鬨騰的小孩在提及畫畫時有著不屬於這個年齡段的成熟穩重。

周老拍了拍他的頭:“你慢慢想,比賽的事情不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林舟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再說話。

周老見怪不怪,對著徐幼靈和林清沐二人說道:“你們兩個人過來,我找你們說些事情”

兩人出來後,周老先是看了徐幼靈一眼,許是心中不忍,久久才開口道

“我準備讓你們參加琴嵩杯,想問問你們的意見”

林清沐立馬察覺到不對勁,往日師傅讓她參加什麼比賽,隻是會把行程敲定後就直接告訴她。

她皺著眉剛要開口,餘光瞥見徐幼靈後猛地一滯,太明顯了,那股剛煥發出生命力的鮮花,好似又開始枯萎了。

徐幼靈低著頭,拳頭攥緊。

她記得母親當年離家,就是滿懷希望地給她留下一句:“靈靈,媽媽要去參加一個很厲害的比賽,叫琴嵩杯,那是我和你爸爸的十年之約,等媽媽贏了之後,就把獎杯和你爸爸,一起帶回來見你”

她不知道什麼十年之約,她隻知道,山裡長大的姑娘隻想要媽媽,可是十歲那年的生日,從早枯坐到晚上,隻等到了燭光滅了的一縷黑煙。

她從此再不過生日,再不等人。

周老歎了口氣:“琴嵩杯是音樂界的最高獎項,按理以你們二人的資曆尚且沒有實力入圍,但是資曆雖不夠,實力卻是能試上一試的,所以我隻給你們建議,不作強求。”

隻在話語落地的一刻,徐幼靈開口道:“師傅,我就不去了,音樂界本不應該有什麼所謂的獎項,我若有這個實力,做出歌曲得到聽眾的共鳴,這就是意義所在,若是連傳唱度都沒有,還要一群自以為是的人評選的獎項有什麼用?”

這一番話毫不留情,林清沐也是呆呆地轉頭看向她。

周老心中早已料想到這狀況,麵色並不浮動,隻是忽而感慨:“宋玲把你養得很好,可惜她自己卻沒這個覺悟,我也原以為,她是個清醒的”

徐幼靈先是一僵,反應過來眼裡已經帶上淚花:“師傅,師傅知不知道我媽媽……到底為什麼丟下我”

她話音裡帶著哭腔,令聞者動容。

林清沐聽著心裡都不由得一緊,周老也是眼眶微紅:“好孩子,你要相信你媽媽絕不是故意丟下你的”

三年漂泊之苦,寄人籬下之悲,到此刻所有委屈都在心中撕開一道長長的傷口

“她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故意的,那就是,那個所謂的父親,比我重要是嗎?那個獎杯的榮譽,比我重要是嗎?她那心中跟聖人一樣的憐憫之心,包容著天下,就是不愛我,是嗎?”

十年相依為命,她見過許多人來訪她的家,讚譽她的母親,感念她所作曲子帶動傳統文化發展,造福一方手工人,感念她的曲子深入孤僻者的內心,拯救若乾個家庭,感念她勇於為弱勢群體發聲,給他們的生命帶來希望。

她那母親啊,好得讓她怎麼都怪不起來,說來說去,隻留下一句,為什麼,你不能最愛我呢。

周老張了張嘴,到底沒再為宋玲辯解:“我知道你有心結,這個獎項拿過來和你提,是希望你終有一日可以不去避諱什麼,打開心結,坦坦蕩蕩做自己,不受前人的影響,這是為師者教授的第一課”

徐幼靈抿起唇,沒再說什麼,微微彎腰,行了一個禮:“學生謹記於心”

道理都知道了,可領悟,卻要經年歲月,去學會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