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裡頭的人聽不懂,那光頭又換一個語言重複了幾遍,見沒人反應,有些失望的正要離開,就看到最裡頭,有個瘦小的黑影站起來。
“我可以。”
待人走過光下光頭才看清,這是個小姑娘,頭發亂糟糟,身上的衣服也又臟又亂,形容有些狼狽,不過這是船艙偷渡可得正常轉態,他也就沒趕到奇怪,倒是這小姑娘長了一張好看的臉,讓他多看了兩眼。
他聽見小姑娘有說,“我懂一點中醫。”
“中醫?也行吧。”光頭男人不疑有他,中醫他聽說過,是一種很厲害的醫術,“你跟我來吧。”
“等等。”容月卻將人叫住,看了一圈,最後將視線放在藏在人群中的一群男人身上,“我的藥被他們搶走了。”
光頭男人皺眉,一般這種船艙裡搶來搶去的事,他是不會管的,但是現在確實有個客人繼續醫生救命,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喂,將你們剛剛搶的藥拿出來。”
那些人哪裡知道什麼食藥,在身上翻出一堆東西,最後還是容月說是一些小瓶子的液體,連忙將那些小瓶子還給容月。
等艙門重新關上,一個男人突然有些懊悔的說,“那是藥啊!早知道偷偷留兩瓶了。”
其中一個男人無語,“你知道那是什麼藥嗎你就自己留著,萬一吃錯了你不要命了?”
另一邊。
容月跟著光頭男人離開船艙。
這艘船,比容月想象的大。
這是一搜客船,除了最底下的貨倉,從一樓網上,都是客房。
容月一邊不動聲色的記下行進的路線,一邊往前走。
光頭男人帶著容月一直上了最頂層的豪華客房,敲響了其中一間的房門。
很快,門就打開了,光頭男人衝著開門的男人點頭哈腰,“克裡斯先生,我們在下頭找到了一個中醫,您看要不先請中醫看看?”
容月錯愣。
抬頭,果然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克裡斯—也就是卓肅,看了眼光頭男人帶來的所謂‘中醫’,像是根本沒認出容月,側身將門打開,領著人進入房間。
容月很快收好表情,跟著進了房間。
房間裡還坐著一個穿著衣冠楚楚的男人,帶著單邊眼睛,留著兩撇小胡子,一雙精明的眼睛在容月身上掃來掃去。
卓肅在男人身旁坐下來,靠在沙發上,一手搭在沙發背上,一手舉起桌上的紅酒杯,將杯中剩餘的紅酒一飲而儘。
“船長。”光頭男人先是向小胡子男人問好,然後推了下容月,“還不快去給克裡斯先生看看。”
容月這才束手束腳的走過去,蹲在卓肅麵完,低著頭,“克裡斯先生,麻煩您伸手。”
卓肅沒動,容月又說了一遍,“克裡斯先生?”
卓肅這才配合的伸出手,容月立即像模像樣的虛虛搭上去兩指。
“長得倒是不錯。”他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旁邊坐著的男人打量了一下容月,很快就不感興趣的收回視線,“沒想到克裡斯你喜歡這樣的?要我說,還是要身材火辣的比較有味道。”這小姑娘長得倒是不錯,就是身材太平了些。
卓肅沒有反駁,手腕彎起,修長的之間貼上對方的手腕,順著袖口伸進去,帶著幾分曖昧的,在她空蕩蕩的手腕處摩挲著。
將這一切儘收眼底的男人眼中閃過一抹深思。
容月手僵了一下,忍著躲開的衝動,很快收回手,“這位先生是不是一直沒有休息好,嚴重的睡眠不足,還有些肝火旺盛,建議清淡飲食,好好休息。”
聽上去還挺像模像樣的。
男人看上去跟卓肅很熟,直接調笑,“克裡斯,你可不要辛苦自己,肝火旺盛可是很嚴重的。”說到這裡,他的語氣帶上幾分鬱悶,“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喜歡瑪娜,她可是倫納德家族最漂亮的玫瑰。”
如果不是擔心倫納德家族的人找自己麻煩,他都想把這朵花摘下。
卓肅沒搭理他,淡淡的說,“比起玫瑰,我還是更喜歡向日葵。”
男人無奈的聳聳肩,示意還站在旁邊的少女,“那這朵向日葵你要不要留下?”
“留下吧。”卓肅抬眼,似是在打量什麼貨物,聲音淡淡的,不帶任何感情,“長得還算合我的胃口。”
兩人旁若無人的就容月的去留下了定論。
“哈哈哈哈。”男人大笑了幾聲,站起來,“行吧,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好好享受美妙的一天吧。”
男人將光頭男人一起帶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來,“對了,最好彆讓瑪娜知道否則她肯定會瘋的,哈哈。”
貼心的將門帶上,男人站門口並沒有直接離開,等了一會兒,裡麵傳來若隱若無的聲音,這才離開。
“人是從船艙地下找的?”
光頭男人跟在後頭,小心的點頭,“是的。”
男人不置可否,吩咐,“看緊點。”
......
幾分鐘後。
容月和卓肅麵對麵坐著。
卓肅倒了杯水放在容月麵前,“國安局的人在到處找你。”
容月沒覺得意外卓肅會知道這麼內部的消息,喝了點水,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我也沒想到,他們的動作這麼快。”
不如說,整個流程過於順利,僅僅三天時間,她就暢通無阻的被送到了海上,也不知道國安那邊收沒收到消息。
“蛀蟲太多了。”卓肅淡淡的下結論。
“這是一艘文物走私船,明麵上做著客運生意,實際上是給各個國家走私貨物,這一趟,他們的終點是米國,你最好儘早離開。”
一旦踏上米國的土地,想再回到華國,難度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卓肅沒說太多,容月多少也猜到了一些,船艙底下的那些人和隱藏在黑暗角落裡的貨物,正常的船隻哪會做這些。
那麼,卓肅在這其中,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容月沉思,現在的問題是,她相當於被困在了海上,根本無法離開,除非能搞到船。
卓肅像是看出容月心中所想,“船的事情交給我,這幾天你就先住在這裡。”
環顧了一圈,這是床上的話豪華客房沒錯,可也隻有一張床。
“放心,我就在沙發這邊帶著,保證不靠近床邊一步。”卓肅舉起雙手,語氣中帶著幾分笑意,“我也不一定打得過你。”
雖然說的是實話,但容月就是感覺哪裡怪怪的,多看了他兩眼,沒從他臉上看出多餘的東西來,乾脆不多想,問,“浴室在哪?”
卓肅指了某個方向,容月直接就進了浴室,沒一會兒,就響起水聲。
“這也太不設防了吧。”卓肅沒忍住低罵一聲,半躺在沙發上,手背貼在額頭上,過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扯鬆領帶,扯掉皮帶扔在地上,又順手揉亂了身上的襯衫,這才走過去,打開房門,並不意外門外站著人,反而一撩頭發,神情中帶著幾分饜足,對外頭的人吩咐,“找一套女士的衣服來。”
光頭男人視線往裡頭一瞟,點頭哈腰,“好的!”
*
“我們的商業之王終於來了。”小胡子男人,也就是這艘美人魚號客船的船長伊夫林正跟周圍的夥伴交談,遠遠看到卓肅走過來,立即張開雙臂走過去,兩人抱了一下,伊夫林目光在旁邊跟著的女性身上轉了一圈,尤其是在對方的臉上多停了幾秒,衝著卓肅擠眉弄眼,“哦,克裡斯的小向日葵,確實耀眼。”
容月安靜的跟著卓肅坐下,完美的扮演了一個花瓶的角色。
這些人看上去都對卓肅不陌生,甚至態度還帶著幾分恭敬。
一個挺著大肚腩的中年外國人在容月旁邊坐下,越過她,想卓肅打招呼,“克裡斯先生您好,我是安特集團的代表霍裡。”
中年人伸出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貼著容月的腿,側著身子過來要跟卓肅握手。
卓肅直接無視了伸到麵前的手,抓住容月的手腕,稍稍用力,將人拉到自己的腿上坐著,這才看向中年男人,表情淡淡的,看上去並不打算回握,“你好。”
中年男人有些難看,“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而已,克裡斯先生未免太當回事了。”
卓肅手搭在容月的腰上,一手將人按進懷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她柔順的長發,掀起眼皮,“我可以將這話視為對我的挑釁嗎?”
旁邊看戲的伊夫林連忙勸,“克裡斯,我想霍裡隻是有點喝醉了。”
中年男人順坡下驢,連忙道,“抱歉克裡斯先生,我應該是喝醉了,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我向您道歉。”
卓肅沒搭理他,伊夫林使了個眼色,讓其他人將中年男人拉走。
【老、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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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叫卓肅的男人未免太大膽了吧!居然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吃老大的豆腐,就不怕老大把他錘死嗎!
容月被迫趴在卓肅的身上,坐著並不舒服,想動,但是圈在腰上的手臂有點緊,讓她覺得有點手癢,勉強忍住了。
卓肅並不知道自己離挨打就差那麼點。
伊夫林看了眼形容親密的兩人,衝著手下耳語兩句,沒一會兒,就有幾個穿著打扮都很抓眼的外國女人過來,在其他人身邊坐下,伊夫林旁邊也坐依偎這一個。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聊生意上的事情,是不是的跟身旁的女人調情兩句。
端的是奢靡。
容月打了個哈欠,原本正跟伊夫林聊到最近黃金市場走向的卓肅立即停下來,低下頭看她,“困了?”
聲音很是溫柔,折在其他人看來,完全就是克裡斯被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女人迷得神魂顛倒了。
容月點點頭,一直關注著他們的伊夫林立即道,“不如讓阿芙娜送女士回去?”
“克裡斯,你知道的,我們還有些重要的事要談。”他提醒道。
他旁邊依偎這的女人立即站起來,衝這卓肅討好得笑。
卓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親昵的在容月耳邊落下一個吻,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回去等我?”
容月點點頭,慢吞吞的爬起來。
剛要走,手又被人拉住,卓肅摸坐著她纖細的手指,良久,才從自己的手指上,褪下一隻銀戒指,套進被他把玩著的無名指處,“去吧,我很快回來。”
外國女人立即走過來,親昵的挽著容月的手臂,“走吧,我的小公主。”
一直目送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卓肅才收回視線。
一旁的伊夫林調侃他,“克裡斯,你這是陷進去了,這個華國女人到底有什麼魅力,居然讓你這麼著迷。”
卓肅突地抬眼,眼中滿是狠厲,臉上卻是笑著的,“伊夫林,不知道你沒有聽過華國的一句古話——”
“勿謂言之不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