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棠去找何特助的時候，何特助正和吳特助躲在辦公室裡鬼鬼祟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許小棠悄悄走到二人身後，從兩人之間的縫隙偷瞄手機屏幕。
【報！老大說，小陸總親自給拉的座位，還把自己的西裝外套給她了。】
【陳經理說，開會的時候，小陸總的眼神一直黏著她，就沒挪開過。】
【真的假的？小陸總那麼一個工作狂，上次我們老大把我們部門做了半年的項目交上去，彙報才作了三分鐘，小陸總就說了一句“滾回去重做”，開會的時候這麼隨性？】
【我跟著老大去開的會，我證明，以上屬實！】
【我們經理也說，小陸總可從來沒帶過工作不相關的人進會議室。】
“他們還不下班嗎？”
聽到背後傳來聲音，何特助和吳特助立馬背部繃緊，站直轉身：“許小姐。”
“怕什麼，我又不會罰你們。”許小棠看著何特助手裡的手機，好奇道，“公司不是六點下班嗎，怎麼大家這麼熱鬨，都不準備下班？”
“呃……”吳特助瞟了一眼何特助，把何特助往外推了推，“你解釋。”
何特助緊張得有點結巴：“可、可能大家平時都無聊慣了，突然有熱鬨看，這時候也就不急著下班了。”
“怎麼會有湊熱鬨就不著急下班的，反正是線上吃瓜，在路上不是也可以看嗎？”
何特助知道許小棠不會生氣，但也沒想到許小棠是這個腦回路。
“他們湊熱鬨，會帶上你倆？”
群裡的聊天內容許小棠看了個八九不離十，她可不相信大家會不顧忌何特助和吳特助。
“我們用的小號……”
“能不能讓我也進群？”許小棠看著何特助，“我也想看看你們公司平時都怎麼看小陸總。”
何特助求救般看向吳特助，吳特助解釋道：“大家平時也沒怎麼聊，最多聊聊陸先生為什麼還沒女朋友，是不是……同……”
許小棠聽著覺得有些好笑。
大家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
許小棠不再打趣，道：“我來拿點吃的。何特助，麻煩你給陸知白也送點吃的過去吧，他應該也餓了。”
“是。”
許小棠隨便吃了兩口，往衛生間走，迎麵遇到了君誠的一位律師。
如果沒記錯的話，她姓李。
李律師看起來年紀不大，從衛生間出來就很緊張，一路上都在緊張地捏自己的手指。
看見許小棠，李律師立馬微笑著打招呼：“晚上好。晚飯吃過了嗎？”
許小棠點點頭：“吃過了。你呢？晚上開會還要很久，吃飽了才有力氣工作。”
“吃過了，陸總準備的晚餐很豐盛。”
許小棠看她雖然臉上溫婉得體，但是手指依然絞在一起，揚起的嘴角微微顫抖著。
“李律師，很緊張嗎？”
李律師一愣，道：“你居然記得我姓什麼……”
“名牌上都寫著呢。”
李律師笑得有些苦澀：“這次我們團隊準備了很久，每天都熬到很晚，但是翔雲的於律師資曆太深了，我們沒有把握。而且，這次投標關乎到我是不是能留在君誠……陳律師和張律師帶著我，熬了好多個大夜，萬一失敗，我也對不起他們的培養。”
“你才剛畢業嗎？”
“對，我研究生剛畢業沒多久。我從研二開始在君誠實習，一直到畢業……雖然在君誠待了這麼久，但是我也沒有把握能不能通過試用期。”
“相信自己，今天下午的報告很精彩。”
很精彩不代表對方的報告不精彩。
許小棠不能告訴她結果，隻能儘可能告訴她，她很優秀。
“謝謝你。”李律師恍然，“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呢。”
許小棠搖搖頭：“不用。”
許小棠不想讓大家知道她的存在。
晚上六點，會議繼續。
不管怎麼說，翔雲也是業內知名的律所，派來的都是有名有姓的合夥人，團隊陣容絲毫不輸君誠。
或許是下午精力高度集中，晚上，許小棠有些昏昏欲睡。
台上，夏律師播放著PPT侃侃而談，台下，許小棠已經快睡過去了。
陸知白伸出右手，輕輕拍了拍許小棠的肩。
“困了？”
許小棠使勁眨了眨眼：“有一點。”
“要不要先讓吳特助送你回家？”
“沒事。”
許小棠努力睜開眼睛，讓眼神聚焦在PPT上。她可不能像個廢物一樣，連開個會都要中途跑路。
終於，三個小時過去，翔雲這邊也介紹完了。
最後陸知白和兩邊的律師又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場麵話，何特助終於送走了兩個團隊的人。
吳特助道：“許小姐，我先送您回去吧？”
“陸知白不回去嗎？”
“陸先生還要和公司內部成員開會，所以讓我先送您回去。”
“好。”
許小棠撐不住了。
陸知白還有精力和其他成員開會，許小棠就是旁聽也聽不下去了。
許小棠看陸知白從會議室外麵走過來，勉強道了個彆：“那我先回去了，你彆工作太晚……”
“好，回去好好睡一覺。”
許小棠擺擺手，和吳特助一起離開了。
【大消息！小陸總和她可能已經同居了！】
【這麼勁爆？！】
【千真萬確！吳特助送她回去，她問“陸知白不回去嗎”！】
【直呼大名……我先嗑！】
【你們CP粉真是啥都嗑。】
【這對CP挺好嗑的啊。】
【群裡有沒有太太，孩子餓……】
【可彆餓了。明天人家小情侶在家裡你儂我儂，我們可還要回公司上班。】
【有道理，撤！】
許小棠站在車門口，看著不斷跳動的屏幕，有些無語。
“吳特助，你們公司平時很閒嗎？為什麼這件事，大家到現在還在討論？難道大家想的不是趕緊下班、切號，一切涉及到公司的事情都等到上班再說嗎？”
“一般來說的確是這樣，但是可能這件事比較新鮮……尤其是關於陸先生。如果是陸總帶了女人過來，大家可能說兩句就不關心了。”
“原來大家都是看顏值的……”
許小棠坐進車裡：“走吧，回家。”
第二天早上，許小棠起床的時候，陸知白正準備出門。
“你就要去公司了嗎？”
“嗯。”陸知白穿好西裝外套，道，“下午簽約，你要來嗎？”
“和君誠？”
“對。”
“算了，不去了。”
許小棠揮揮手：“晚飯回來吃嗎？”
“回來。”
“那我今天親自下廚，等你回來吃晚飯。”
陸知白有些猶豫：“要不然我叫阿姨送過來吧……”
許小棠瞪著陸知白：“不相信我？”
“……沒有。”
“那就少廢話。”
看大門關上，許小棠又趴到沙發上。
等睡夠了再考慮吃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