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阿也,我發現我不……(1 / 1)

自夢 憶庭 3859 字 10個月前

祝餘蜷縮在沙發上,雙眼渙散地盯著帶有血跡和不明液體乾涸的手掌,想要擦拭乾淨,卻怎麼都擦不掉。

她踉踉蹌蹌地來到浴室,打開花灑讓滾燙的熱水從頭澆到尾,鎖骨上的傷口被燙到發疼。

疼痛感讓祝餘從喉嚨裡的發出幾聲悶哼,她皺著眉頭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哪怕是稍微重一些的呼吸聲都不允許。

鮮血混著水一並流進下水道,祝餘揉搓身體的手沒停下,一遍接著一遍,恨不得弄掉一層皮才肯罷休

每次受傷之後,阿也都會拿著包紮用的藥擺在客廳,這次出去後,隻有冰冷的沙發在等自己。

傷口很深,動一下都很困難。

祝餘咬著紗布,往傷口上倒藥粉,藥粉隻是接觸到了一點點傷口,就讓人疼到痛不欲生。

手在發抖她也沒停下,額角不斷冒出冷汗也不發出一點聲音。

包紮完就躺在地上睡了過去。

在幻境中,阿也就坐在飄窗前看書,微風緩緩浮動她的發絲,風中也帶來屬於她溫柔的氣息。

“今天要做些什麼。”阿也合上手裡的書籍,身態輕盈地從窗台前跳下,她走到祝餘麵前,替她拂去臉上狼狽的發絲,“怎麼又把自己搞得亂糟糟的。”

阿也捧起她的臉頰,眉眼中都是疼愛和寵溺,她吻過祝餘的唇,隨後將雙手摟過她的肩膀。

祝餘在唇瓣接觸的瞬間,側過了腦袋。

被拒絕了吻,阿也沒生氣,反倒是順著她的腦袋看了過去,“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

“沒有……沒有。”祝餘連著說了兩個沒有,很難讓人不往不好的方麵猜想。

“那就是有了。”阿也笑著拂過對方的臉頰,輕輕在上麵落下一個吻,“你板著臉的樣子真可愛。”

她點了點祝餘的鼻尖,又在上麵吻了一下,“為什麼你這麼可愛呢。”

祝餘往後退了幾步,接著把阿也的手給推開。

“阿也,你是真的愛我嗎。”

詢問的話響起,阿也一怔,用笑來掩飾著什麼,“我愛你啊,怎麼了。”

“牧之說我是你的小白鼠。”

“牧之的話也信?她天天不著邊際,瘋瘋癲癲的。”阿也低下頭,揉了下對方的腦袋,“好了,相信我好嗎,我愛你。”

祝餘打量著對方的認真,心中腹誹:嗬嗬,裝的可真像。

“連到的時候都能裝的出來。”

阿也似乎來了興趣,她將手搭在祝餘肩膀上,歪頭看著她的臉。

氣呼呼又充滿醋意的臉,真想讓人上手好好欺負一番。

她是這樣想的也這樣做了,手指輕輕掐著對方的臉頰,“你這模樣分明是在說,讓我親你,讓我愛你。”

“沒有。”她避開了阿也的手,“我發現我不愛你了。”

不愛了,祝餘說出這句話後,心臟似乎停止跳動,這僅僅是在夢裡都這樣難受到無法呼吸,更何況是在清醒時說出那句話。

阿也的臉色沒變得難看,反而來了些興趣似的眼神,“那你說說,怎麼不愛我了,難道你也被牧之勾了去。”

牧之是這樣的,每次談了沒多久的女朋友,不知為何就莫名其妙分了手,再見時就已經出現在了牧之身後。

但不得不承認,她和牧之比起來是差了很多,這點阿也自然心知肚明,麵對被好友搶走女友的事情早已見怪不怪。

或許能夠早點接受對方的離去並不算什麼壞事。

“和牧之沒關係。”她拽緊衣袖,“是因為你不愛我。”

“你怎麼知道我不愛你,萬一我比你想象中的更愛你,隻是你沒發現呢。”她再次吻上了祝餘的唇。

好在這次祝餘沒避開阿也的吻,她仰起頭迎接著對方,直達每一寸肌膚,感受著她的溫柔。

直至清醒過來,耳邊就隻剩下了花灑的聲音,到頭來隻是黃粱一夢。

雙手的黏膩仿佛還混著牧之的氣息,祝餘跪坐地上一遍遍喊著阿也兩個字。

“阿也,我好想你,真的……”

可是怎麼喊那人都不會在出現,祝餘知道自己已經瘋了,不僅僅是停留在精神方麵,甚至連身體都發瘋般瘋狂索取,不知疲倦。

躺在還停留著她香氣的床上,撫摸著她曾經睡過的枕頭,一遍接著一遍,直至昏睡過去。

祝餘早已經忘記了身體的疼痛,在夢裡能得到她所給予的一切,溫柔善意她的眼裡隻有自己。

第二天從睡夢中醒來,祝餘不想自己是否狼狽,來到地下室掀開那幅她曾留下痕跡的畫。

阿也的美無法言說,她勾人的嫵媚汲取著靈魂。

眼淚落在畫上,將顏料暈染開,阿也好似活了一般;畫室裡的畫每一幅的女主角都是名為阿也的女人,可都不是她。

思念成疾,讓祝餘無法靜下心來,她隻想抱著她僅存的一點回憶,永遠沉溺其中。

可是,現實卻狠狠地打了她一記耳光,祝餘沒有忘記阿也的去世,她也知道自己應該出去看一看了。

結果手機傳來一聲信息提示音。

“小傻子,在乾嘛呢,是不是在想我想得瘋狂流口水。”

祝餘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一臉無語地看著短信,她想起了昨天,那把刀差點要了她的命。

電話那頭的牧之見人不回自己的消息,於是撥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嘿嘿嘿,要說你在乾嘛呢,乘我不在偷偷自給自足嗎。”

“神經病。”祝餘落下這三個字後,就準備掛斷電話,牧之見狀立刻從喉嚨裡發出一些不可描述的聲音:“誒誒,彆掛,我想你了。”

結果等待她的是機械般的“嘟,嘟”聲,顯然祝餘在沒等她說完話,就已經掛斷了這無聊又帶著騷擾意味的電話。

“我在酒店等你。”信息是牧之發過來,接著還有一個定位,“過來,有事和你商量。”

祝餘本不想搭理這神經兮兮的人,卻又免不了對她所說的事情感興趣。

她來到了約定好的地方,才發現這原來是一家情趣酒店,早在剛剛從進入到這家酒店開始就發覺不對勁。

一路上的擺件或者是裝飾物,都充滿了某種暗示,看著就令人血脈噴張。

她想打退堂鼓轉頭要走的時候,牧之像是聞著味的鬣狗自己跑了過來。

牧之今天穿得非常正經,普通的西裝裙和西裝,腳底下仍舊踩著一雙高跟鞋,一頭微卷的長發被她用發夾夾起。

看似溫柔大姐姐的形象讓人很是喜歡,牧之來到祝餘麵前後,不由分說地跪在了她的麵前。

劉海也因為低頭的動作擋住了她的大半張臉頰。

“姐姐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牧之雙手拉住對方的手臂,為了不讓她離開自己。

現在留給祝餘的隻有一臉茫然,因為牧之噗通一聲跪地的聲音,引得這家隔音並不好的酒店發出巨響,更何況現在又是她聲淚俱下地乞求。

隔壁幾個房間都探出個腦袋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她想要把牧之扶起來,結果這人把身體壓得更下去了些。

“你彆丟臉了,行不行,我哪裡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

這番話貌似將這莫名其妙地下跪推向了另一個高潮,房間裡的人甚至還拿出了西瓜。

牧之哭得聲淚俱下,像極了受儘了天大的委屈,怎麼哭都洗刷不了冤屈,“姐姐錯了,你彆離開姐姐。”

祝餘望了眼周圍的吃瓜群眾,接著也跪了下來,“你有病?”

她見這人不按自己的套路出牌,哭聲都愣了住,接著哭得更大聲。

“真的知道錯了,你彆走,以後再也不會了。”

“不會什麼。”祝餘壓低聲音反問,“沒什麼。”大哭的牧之抽空回應了她的話,接著繼續重複剛剛的話。

不懂的人見到這一幕以為成了play的一環,就連負責跟蹤的徐思若都以為這倆人在一拜天地。

牧之見藏在暗處的人不見了蹤影,重重呼出一口氣抹去了眼淚,站起身把剛剛那副卑微的模樣給丟得連渣都不剩。

“下次再來的時候注意看有沒有人跟著你。”牧之說完後,祝餘還傻乎乎地回過頭去找離去人的身影,“走了,還等你揪出來啊。”

回到燈紅酒綠的房間裡,入鼻就是一股刺鼻的劣質香精,她嫌棄地皺了皺眉,“這味道不像是你用的,這裡還有彆人嗎。”

“沒有,你知道我為了甩掉你爹費了多大勁嗎。”

“所以你也跑出來了。”

牧之點了一支熏香,接著把窗戶關好,甚至都在門上貼了隔音麵,“我再不跑我就等著挨槍子兒。”

“為什麼。”

她朝人白了一眼過去,沒回答隻是笑了笑這人的愚蠢,接著在書包裡拿出一遝報告扔在祝餘麵前。

祝餘順勢看去,見到這報告上封麵上寫著幾個大字,“周淺的死亡報告你是怎麼弄來的。”

“不是我弄的。”牧之翻開屍檢報告,粗略地看了幾眼後,給扔在了對方臉上,“阿也的屍檢由我親自參與,這是我自己重新寫了一份的。”

後者看著報告中的配圖,上麵就隻有肉塊拚成的軀體,甚至連個人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