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聽說過盜夢空間嗎……(1 / 1)

自夢 憶庭 3902 字 10個月前

牧之疑惑加上不理解,什麼時候殺人凶手成了自己,她想反抗,卻怎麼都使不出力。

祝餘拿著玻璃的手越發靠近,就快要劃破牧之臉頰的時候,被玻璃深深嵌入了皮膚裡。

手掌的疼痛讓她使不上力氣,這才把人給放了,牧之立刻從地上站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清理掉身上的汙漬。

站在垃圾堆裡的人,低著頭盯著帶血的玻璃愣了很久。

“你彆犯病了。”牧之拉過祝餘沾滿汙漬的衣服,嫌棄地皺緊眉頭,同時還保持著一臂的距離,“阿也要是見到你這樣,指不定有多失望。”

再次提起這名為阿也的人,祝餘的情緒沒有任何起伏,眼睛還在直勾勾地盯著雙手被玻璃刺破的傷口。

“送你去醫院?還是?”

“不去醫院,阿也不喜歡醫院,阿也會幫我處理的,每次都是這樣,她會幫我的。”

祝餘抬手打走牧之的手,扭頭走出巷子,後者無奈卻又沒辦法,隻好偷偷跟了上去。

一路進到公寓裡,祝餘就直接坐在阿也家門口,渾身狼狽的她不說話,沒有任何情緒。

牧之來到她麵前單膝蹲下,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煙,“要抽煙嗎,發生這樣的事情,誰都不好過。”

“是你害死的阿也,是你……”祝餘盯著眼前的人恨不得殺穿她,那是一雙帶著仇恨和厭惡的眼睛。

她站起身揪住對方的衣領,一把往牆上按,“如果不是因為你,阿也就不會死,她不會死。”

牧之想要反抗,可麵前這人的力氣大得跟牛一樣,“阿也的死和我沒關係。”她隻好一邊說一邊拍打她的手背,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祝餘身上的鮮血染紅她的襯衣和灰色外套,讓本就有潔癖的牧之皺緊了眉,隨即掙開束縛,摘掉眼鏡後,翻身將祝餘按在地上。

“我和阿也早就沒了任何聯係,你又有什麼理由懷疑到我的頭上。”

“我看見了,我看見阿也跟你走在一起,她還牽著你的手,她不會這樣的,就是你。”

牧之氣得咬牙切齒,她無奈腹誹道,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不知道多少年,果然和一個精神病人爭論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她的屍骨在哪,你一定知道的。”牧之調整好心態再次反問,回應她的是渙散的眼神,接著發求生的本能也停了下來。

牧之無奈,重重把人推開後,用手背蹭走臉頰上的血,咬著後槽牙從口袋裡掏出眼鏡戴上。

祝餘雙眼空洞地望著那個背影離開,直到她徹底消失眼前才坐起身,用鑰匙打開身後緊閉的門。

屋內的環境被布置得很溫馨,門口的拖鞋包括運動鞋都是兩雙一模一樣的,門口背後還掛著還沒來得及清洗的大衣外套。

掛在牆上的電視還在播放最近的熱點新聞,燈也還是開著的。

她微微歎了口氣,隨手把鑰匙扔到桌上,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視新聞播報發呆。

這裡還在維持現狀,甚至給人一種這個家原本的主人還在,隻是有事需要出一趟門的錯覺。

祝餘也是這樣想的,那天她離開的突然,走的時候連電視都沒來得及關,甚至是直接穿了雙拖鞋就趕去赴約。

阿也消失得很奇怪也很突然,明明她走之前這個家還好好的。

浴室內祝餘洗去身上的狼狽,低頭見到那處文身眉頭皺了一下,忽然之間隻覺得一陣頭疼。

朦朧中仿佛見到了那個充滿溫柔的姐姐。

“聽說過盜夢空間嗎。”

阿也是一個充滿書香氣息的文藝女生,一頭細軟的黑長直自然搭在腰上,一顰一笑都扣人心弦。

電視機裡正好就在播放盜夢空間的電影,祝餘愣住接著緩緩搖頭,“盜夢空間存在嗎。”

詢問的聲音落下,阿也便將電視關閉,拿起沙盤旁放著的小陀螺,捏起後手指用力把陀螺轉起。

祝餘盯著旋轉的陀螺看了大約十幾秒,這陀螺就自己停了下來。

“看見了嗎。”阿也輕聲詢問,接著走到祝餘身後,雙手按著她的肩膀,“幫我遞根煙。”

她聽話照做,拿起手邊的煙盒掏出一根細支香煙順勢遞過去,接著又拿起銅製的打火機為她點燃香煙。

“這個陀螺告訴我的信息是不存在。”

祝餘皺著眉頭側開腦袋想要避開這令人惡心的煙味,阿也見狀發出一聲輕笑,“不喜歡煙味麼?”

“沒有不喜歡,我本身也抽煙的,隻是這二手煙的氣味……”她故意停頓了話音。

阿也發出一聲淺笑,空著的手擅自做主去揉了揉那略帶淩亂的短發。

“嗯,這東西確實是不好,那麼回歸正題。”

“盜夢空間也就是遊走於夢境與現實,讓人分不清什麼才是真實,那麼你認為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是現實還是夢境。”

在問題的聲音落下之前,祝餘就在思考這件事,她無法證明現在所發生的是否是現實。

她的第一反應是拿起那個陀螺,轉了五秒,十秒……沒一會兒就停了。

事實告訴她,現在發生的一切是現實。

“不好意思,我在工作的時候總喜歡點根煙放鬆一下。”阿也掐滅了手中的香煙,“晚上做好飯等我回家。”

祝餘點頭應了下來,穿上校服外套背上裝滿書的書包推開了這間屋子的門。

阿也理了理有些皺的白大褂,對著那個高中少女揮手示意。

高中時期的祝餘病情還不算嚴重,作為學校重點關注的對象,上麵特意請來了這方麵的專家,也就是在心理谘詢室的阿也。

溫柔漂亮又是高學曆的姐姐,在學校裡經常會被正值青春期的男生追求,當然得到的回應是拒絕。

她雖然給人的感覺是溫柔知性的大姐姐,而實際上卻是沒有任何感情的機器,讓人猜不透不敢靠近,像毒藥般在裡麵藏著東西不許任何人窺探。

照常做完心理谘詢的祝餘一聲不吭地走進教室,她的座位在教室正中間,走進去時還有不少人看著她。

這樣的眼神自然讓祝餘不自在,她低著頭坐在位置上,聽著老師宣布的開學摸底考成績。

“這次依舊是祝餘,沒有任何懸念。”

被提起名字的當事人緊張到連著咳嗽了好幾聲,接著把腦袋埋進了擺在桌麵上的書裡。

剩下的幾個名次還沒公布,她就臉紅心跳地跑出教室,一邊跑一邊壓著心臟。

回到一樓的診療室,阿也已經走了,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煙霧。

祝餘抱著她換下的白大褂,好像等了很久都不見人回來,她想從椅子上起來,結果兩眼一黑跪在了地上,最後拿出藏在身上的刀片重重割開手腕上的肉。

鮮血緩慢溢出,滴落在白色的校服上,眼淚止住後迎來的是一聲接著一聲帶著顫抖的刺耳狂笑。

仿佛疼痛才會讓她開心,什麼所謂的名次隻是一個負擔,他人給予的枷鎖。

一道痕,接著第二道,笑容愈發癲狂,脖子處爆出的青筋眼見的可怖。

再次被發現時,祝餘躺在病床上,手腕的兩道傷痕被縫了十幾針,她睜開眼就是阿也溫柔的眼睛。

“怎麼突然就這樣了。”阿也揉著她的頭發,輕聲詢問道,“醫生說,你這刀再割重些,這輩子就彆想再拿筆了。”

“阿也,讀書好累,好累,我不想被比較,不想被任何人比較和對比,可是為什麼那些老師那些人總是這樣,總是這樣。”

她作為一個優秀的學生,被無數雙眼睛盯著,被不同的人比較,有比她更好的,也有比她差的。

那一雙雙審視的眼睛在身邊監視,無論怎麼做都無法躲開。

“那就不讀了,我養你就好。”她在說話期間,關於休學的事情就被班主任以及校長批準。

祝餘疲憊地閉上雙眼,用力握緊拳頭,感受傷口撕裂開的疼痛,隨後緩緩呼出一口氣,聲音沙啞。

“我想回家,我們可以回家嗎。”

阿也看了眼還未打完的點滴,耐心勸說:“打完再回去,對你身體好,不管怎麼樣,以後彆絕食,再讓我發現一次。”

“彆說了,我知道了。”祝餘沒等她說完絕食後的結果,就出聲打斷,這看似威脅的話早已經讓她脊背發涼。

後者臉上笑容溫柔,見點滴打完,沒聯係負責的護士,自己擅自替對方把紮在手臂的針管給拔下。

接著拿起帶血的校服外套,“繼續穿還是扔掉,”祝餘看了一眼紅白相間的衣服,聲音低沉地回答對方,“隨便,扔了吧,看著惡心。”

阿也點了點頭,拿上校服扔在房間的垃圾桶裡,跟著祝餘的腳步一前一後跟走出醫院。

在回家的路上,祝餘情緒一直很低落,不看手機也沒戴耳機,低著頭雙眼盯著手腕處被包得厚厚的傷口。

好疼,如果死了就可以不疼了,對嗎。

她在心裡小聲詢問,一滴眼淚落在紗布上暈開,察覺到不對勁,立刻抬起頭,一隻手撐著下巴,強裝無事發生。

“既然知道疼,為什麼還要去做,你什麼時候在身上藏刀片的。”

阿?嚴厲地質問聲響起,嚇得祝餘捂緊了嘴,另一隻藏在外套底下的手握成了拳頭。

“刀片是我在放學路上買的,之後一直就帶在身上。”

“以後彆接觸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