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 楚沉的聲音此刻仿似最溫暖的一陣……(1 / 1)

與你深淵為伴 酒行酒止 4589 字 10個月前

潔白的辦公室裡,格格不入的顏色隻有藍色的口罩。

楚沉忙了一天,正在扶額休息。

護士小君敲了敲門:“楚醫生,有個病人想要加號。”

平常需要加號的病人很多,楚沉都是看情況是否嚴重來決定。

小君看出來楚沉臉上的疲憊:“楚醫生,太累了的話就算了,本來就已經快過看診時間了。”

楚沉看了看時間,五點差兩分鐘:“讓她進來吧。”

門口一個女生,怯生生地要進不進。

楚沉看出了這個女生的害怕,開口讓她進來。

“江酒。”楚沉按照電腦上提供的病人信息念出了她的名字。

“哪裡不舒服?”

江酒沒回答,隻是看著楚沉。水靈的眼睛透著一絲恐懼。

楚沉又看了一眼年齡。17歲。

“一個人來的?沒有陪同的家屬嗎?”

江酒搖了搖頭。

“你可以放心跟我說,醫生有醫生的職業操守。”

“我...我...下麵癢...”

江酒說完,臉已經紅透了,她沒想到加號的醫生是男醫生,但是沒辦法,就這一個診室還亮著燈了。

楚沉指了一下旁邊的檢查椅:“褲子脫了,躺上去,腿放架子上。”

江酒慢慢走了過去,坐下,卻沒再動。

“你不用害怕,我是醫生。”

楚沉知道江酒在顧慮什麼,事實上,不止江酒,許多病人都會不自覺地反感婦科的男醫生,也不是不信任,隻是沒有辦法克服心理那一關。

“醫生眼中無性彆,聽過這句話嗎?”

在楚沉一句句輕柔的話語中,江酒慢慢放下了戒備,按照楚沉說的躺在了檢查椅上,卻依舊羞赧難掩。

楚沉大致看了一下,外陰確實有些紅。

“好了,起來吧。”

“最近一段時間有過性生活嗎?”

楚沉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江酒有些不知所措,可是他明白了江酒的意思,便接著問:

“最近一次是什麼時候?”

“一周前。”江酒的聲音低不可聞。

楚沉還想問些什麼,江酒的眼淚卻先落了下來。

楚沉一頓:“我沒有惡意,你先平複一下情緒,先這樣吧,明天記得提前掛號,來做白帶檢查,然後拿檢查結果給我看。”

江酒點點頭,便離開了。

第二天上午,江酒準時出現在楚沉的診室。

楚沉抬頭,隻看見江酒的臉上赫然出現了一道突兀的淤青。

他沒多問,冷聲說了句:“坐上去。”

這次江酒沒有那麼害怕了,她似乎已經慢慢信任了這個醫生。

楚沉拿出一根棉簽,準備取一些白帶送去檢驗。

棉簽觸碰到肌膚的那一刻,江酒渾身一抖,讓楚沉停下了動作。

“很快,彆害怕。”

江酒努力嘗試鎮定下來,卻還是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楚沉加快手上的動作,想儘快結束,讓她不那麼害怕,就在楚沉準備說結束了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口有些紅腫,聯想到剛剛江酒的淤青,楚沉突然聯想到了什麼。

“好了。”

楚沉將剛剛采集的白帶樣品裝進試管,遞給江酒:“送去檢驗科檢驗,記得拿報告。”

兩個小時後,江酒拿著檢驗報告過來了。

楚沉結果報告看了一下,鬆了口氣:“沒什麼大問題,□□炎,我給你開點藥,還有外陰洗的,回去按時洗用,一個月後複查。”

“醫生,沒大問題就沒事兒了,不用給我開藥,我先走了。”

楚沉疑惑:“等等,雖然不是你想的那種,但是也不是小問題,成天癢你自己好受嗎?”

江酒低頭,沒再說話。

“因為錢嗎?”

江酒依舊沒有出聲,而這個沉默,在楚沉眼裡便是默認了。

“這樣,你告訴我,你昨天為什麼哭,你說,我可以借你這個錢。”楚沉不是想著以此威脅,打探病人的隱私,隻是他隱約覺得,如果如他所想,那就是犯法,他想幫幫這個女孩子。

“我....”

話還沒有說完整,一顆豆大的淚滴便已經落下。

“你是自願的嗎?”

江酒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好似憋了很久的突然爆發。她瘋狂搖著頭:“不,不是的,我不是,我的力氣沒他大我推不開他,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下麵癢我很害怕,家裡沒人管我我不知道該跟誰說,我自己一個人來的醫院,我身上沒有多少錢,我怕你開的藥很貴。”

江酒聲音逐漸哽咽,眼淚止不住的往外冒:“我著急我想來看病,我找老師請了假老師同意了,可是他轉頭跟我父母說我逃課,我被我爸抓住打了一頓,我能來還是因為他要著急去上班,沒空管我。”江酒趴在桌上一直哭,哭了好久。

楚沉皺著眉看著這個一直抽泣的女孩子。

等了許久,江酒的情緒慢慢平複,抬起頭,是一雙已經哭腫的眼睛。

楚沉將餐巾紙遞到她麵前,隨後拿出手機,替江酒付了藥錢。

“你沒有錯。”

江酒抬起頭,迷茫地望著楚沉。

“這不是你的錯。”

楚沉的聲音此刻仿似最溫暖的一陣風拂過江酒不堪入目的前半生,告訴她萬物存在的價值與意義。

江酒盯著楚沉的工作牌看了好江酒離開的時候,拒絕了楚沉試圖給她提供的法律援助,並且保證會儘快把藥錢還給他,並且帶走了一張寫著楚沉電話號碼的紙條。

楚沉收拾好東西,換下白大褂,準備下班。

“楚醫生,下班啦?”小君碰巧也準備下班了。

楚沉笑著點點頭。

“今天怎麼不加班了呀?”

“頂不住了,明天在家休息一天。”

小君快走了幾步,跟到楚沉身邊:“楚醫生,正好我也下班了,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飯?”

“不了,我等會兒還有事,先走了。”

楚沉說得太過果斷,步伐也不容小君再繼續追逐。

小君在原地望著楚沉的背影,歎了口氣,怨道:“真難啊。”

楚沉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一人食餐廳吃飯。

楚沉點了一份小辣鍋,一些肥牛,毛肚,還有金針菇和土豆片,用店裡提供的手機支架擺上手機,打開了一部電影,獨自享受一個人的晚餐。

獨處的時光還未結束,吃完飯後,楚沉進了一家便利店,拿了一小瓶伏特加和一瓶茉莉綠茶,兌了一下,還不錯。

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月光下,楚沉一個人喝著酒。

望著手裡的酒,楚沉想到了白天的那個女孩江酒,不禁皺起了眉。江酒嘶吼的一幕幕在楚沉眼前閃過,楚沉加快了喝酒的速度,直到舉起酒瓶卻一滴都不剩的時候,楚沉才回過神,一看時間已經快九點了。

楚沉將手裡的酒瓶扔進垃圾桶,驅車回家。

這夜,楚沉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時不時拿起手機,好像在等什麼消息。翻過來又翻過去,也不見郵寄有任何反應,實在忍不住,楚沉打了個電話。

“喂?哪位?”電話那頭響起一個女聲。

“是我。”

“楚沉?”

“嗯。”

“怎麼了大半夜的?”

“有些法律上的問題想要請教你。”

陳以安有點懵,隨後答道:“你那個,你要不要看看現在幾點,明天可以嗎,我明早還要去委托人那裡對接。”陳以安實在困得不行。

“明天有空嗎?我去找你。”楚沉問。

陳以安打了個哈欠:“中午跟委托人一起吃飯,過後大概還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好,明天見。”

掛了電話,楚沉長舒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很重的心事,隨後沒多久便安然入眠了。

第二天中午,楚沉準時出現在了陳以安的律師事務所門口。兩人找一家附近的咖啡廳坐下。

“大忙人楚醫生沒什麼事兒的時候是一點想不起我,一有事兒大半夜都給我打電話。”

陳以安上來就是陰陽怪氣一波,以報昨天擾夢之仇。

楚沉笑笑:“我的錯,下次請你吃飯。”

“好吧好吧,說吧,什麼事兒?”陳以安很吃這套。

“我想了解一下關於未成年人性侵的。”

陳以安有些吃驚,但是一個律師的素養讓她沒有問什麼,隻是客觀的跟楚沉講解了關於未成年人保護法的內容。楚沉隻是仔細聽著。

講完後,楚沉未發一言。

“所以,為什麼會想了解這個。”

“萬一以後有用得到的地方,多了解一點總是好的,你知道的,我是個婦科醫生,也經常會有未成年的女孩子來我這看病,我是提前預防著,如果碰上也好給她們正確的引導。”

陳以安信了。

“我時間差不多到了,要先走了,記得你欠我的飯啊。”

楚沉被陳以安逗笑了,點頭應著。

陳以安走後,楚沉在咖啡店繼續坐了一會兒,卻沒想到接了一個電話。

“Hello, this is the American Center for the Management and Treatment of Mental Illness, your father, Mr. Chu Wanhe, has just been sent over, and has been judged to suffer from schizophrenia, can you come here?你好,這裡是美國精神疾病管理與治療康複中心,你的父親楚萬河先生剛剛被送了過來,經判定患上了精神分裂症,請問您方便過來一趟嗎?”

楚沉愣了一下,突如其來的一連串英語讓他有些懵,不過還是儘快組織好了語言。

“I'm sorry, this news is a bit sudden, I'm in China now, and I can't go over anytime soon, can you please help me take care of my father first? I'll get over as soon as I'm done with what I'm doing。不好意思,這個消息有些突然,我現在人在中國,暫時沒有辦法很快過去,可以麻煩你們幫我先照看一下我父親嗎?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我儘快過去。”

掛了電話,楚沉還震驚與剛剛的消息,久久沒有回神,楚萬河怎麼會突然得了精神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