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儘立在學校門口邊等毅然邊看手機，一輛黑車默默靠上來停在他身邊。
槐哥從車上下來，道：“今天有時間聊聊了嗎？”
“怎麼又是你。”蕭儘放下手機無奈道：“我說了，我沒興趣簽什麼娛樂公司。”
“我們不是普通的娛樂公司。”槐哥道：“我們是星鑽，星鑽聽說過嗎。沈敘、胥夢都是我們的藝人。”
“哦，那還挺厲害。”蕭儘不鹹不淡道。
“回來我讓路小暢把我們的情況跟你說一下。提前說好，我給你的條件不是普通的圈錢IDOL的條款。”槐哥道：“你認真考慮一下，很優厚。”
“我真的不進娛樂圈。”蕭儘正色道：“我要屬於也隻屬於國家。”
“哈哈，很幽默，這樣很好。”槐哥笑了笑道：“帥哥，我問你，你缺不缺錢？想不想給女朋友買鑽戒？想不想買房？想不想買跑車？”
蕭儘笑了笑。
槐哥期待地看著他。
“你覺得你給的比彆人多，對嗎？”蕭儘靠著路燈懶懶地道：“我上學也能賺錢，娛樂圈我真的不了解也不擅長。”
“蕭儘，我知道你成績好。”槐哥苦勸：“咱們能不能坐下來聊一聊......你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我給你展展藍圖。”
蕭儘搖搖頭：“跟著我的人很多，我真的不考慮你們。”
“我知道，還有彆的公司還在跟進你。”槐哥契而不舍道：“他們給你什麼條件？我都能給你。我們就是娛樂圈的清華大學，我真的沒有誇張。”
蕭儘還是搖頭。
“你該走了。”蕭儘道：“我已經拒絕了你，你不應該再出現了。”
“……”槐哥一時間無言以對，有點詞窮。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決絕地拒絕簽星鑽的人，要是放到以往，哪個不是求著自己簽呢？如今居然讓他遇到這麼個愣頭青小子。
槐哥知道今天談不出什麼了，隻好歎歎氣上車走了。
蕭儘歎了口氣，看了看天空。
深秋的天空顏色又深又高，風卷著點點黃葉輕輕拂過他的臉。
“小儘！”不知多久，毅然終於到了，他搖下車窗道：“抱歉啊，我來晚了……”
“沒有，我就等了一小會。”蕭儘一笑，跑到車邊，拉開車門：“哥，你今天怎麼突然來接我了？”
“今天下班早，帶你去吃點好吃的。”毅然笑道：“你沒吃晚飯吧？”
蕭儘點點頭。
“那好，咱們吃燒烤去。”毅然道：“順便點一份冷麵，我快餓死了。”
“咱去哪兒吃？”蕭儘拿出手機：“我在軟件上搜搜？”
毅然剛想說好，突然，他看到了一個熟人從學校裡走了出來。
毅然驚奇道：“咦，朗總？”
說完，他拍了一下蕭儘，道：“我頂頭上司來了。”
朗總身著一套名貴的西裝從學校裡走了出來，皺著眉頭，一邊把眼鏡摘下來一邊和他旁邊的孩子訓話。
毅然帶著蕭儘走過去，主動打招呼道：“朗總好，真巧，您的孩子也在這所學校上學？”
朗總看到毅然一愣，看了看跟在毅然身後的蕭儘，驚訝道：“毅然，你居然已經有孩子了？”
“哈哈，朗總說笑了。”毅然吧蕭儘拉過來拍拍肩膀：“這是我弟弟。來，小儘，給朗總打招呼。”
蕭儘道：“朗總您好。”
“哦，哈哈，我真是氣糊塗了，你倆這看起來差不多大，說是兄弟確實比較像。”朗總笑道：“原來是弟弟，怎麼這麼帥，高幾了？”
“高三。”蕭儘禮貌回答道：“今年要高考了。”
“那和我家這個不爭氣的小子一樣。”朗總讓了讓身體，露出後麵一臉不高興的從哥道：“我家這個小子被我寵壞了，成績一塌糊塗，整天給我找事。”
蕭儘和從哥看到對方同時一愣。
從哥指著毅然對朗總難以置信地問：“爸爸，這個人是你的同事嗎？”
“叫哥哥。”朗總輕輕訓斥道：“沒有禮貌。”
“令郎真是一表人才。”毅然閉著眼吹捧道：“小儘，你們認識啊？”
“他是你下屬？”從哥上下打量了一下毅然：“年齡看著挺小的，估計是你手底下打工的吧？”
“不許胡說。”朗總皺眉，“這位哥哥是是爸爸的業務主管。”
“那不就是個打工的嗎？”從哥眼睛閃著興奮地光，不懷好意地看著蕭儘：“喂，蕭儘，這下我可知道了，嗬嗬。”
蕭儘皺起眉頭。
“小儘，”毅然好奇：“你們認識？”
“認識。”從哥拖長聲音道：“你這好弟弟在學校老是跟我過不去，我看他不順眼很久了！”
“這小子睡了我看上的女人，現在那娘們是這小子的女朋友。”從哥好像找到了依仗，走上前用手點了點蕭儘的胸口：“你今天當眾宣布的，劉月亮是你女朋友，讓我以後少找她，是不是？”
“哈哈，我正說你牛什麼，原來你哥是個小主管，媽呀，主管唉，每個月能拿個兩三萬的工資吧？”從哥放聲大笑，“那剛好是我每個月的零花錢！沒想到吧，我爹是總裁！”
“閉嘴，你簡直無法無天！”朗總訓斥道：“小從，你先給我到車上去！”
從哥絲毫不怵，得意挑釁地朝蕭儘和毅然笑笑，指著蕭儘道：“以後咱倆的帳慢慢算，聽到了沒？”
然後他得意洋洋地走了。
蕭儘的神情也冷了下來。
“抱歉啊，犬子被我寵壞了，毫無教養可言。”朗總看著朗小從走遠，對蕭儘道：“看來我這個兒子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沒有。”蕭儘回答：“是我給您添了麻煩。”
“改天我組局，我請你們吃飯作為補償。”朗總彬彬有禮地道，然後和毅然點點頭，轉身走了。
毅然一言不發，兩個人回到車上係好安全帶，毅然開車，倆人朝著海邊的燒烤進發。
倆人誰也不說話，車裡保持著詭異的沉寂。
毅然的怒氣已經表現在了臉上，蕭儘默默滾了滾喉結，輕輕清了清嗓子。
“哥，”蕭儘等了一會兒，約摸了個語氣，小心翼翼地道：“我是不是給你添了麻煩？”
毅然沒有說話。
他甚至連看蕭儘一眼也沒有。
蕭儘有點緊張，他不由自主攥了攥拳，現在毅然在開車，他不敢上去蹭，隻好弱弱地說：“哥，我錯了。”
他拉著毅然衣服的一個角，輕輕扯了扯，兩個漆黑的眼睛害怕地看著毅然。毅然雖然非常生氣，但也不忍心再嚇唬他，於是矜持地在鼻子裡“嗯”了一聲。
蕭儘如蒙大赦，趕緊表衷心道：“哥，你彆生氣，我以後肯定離那個朗小從遠遠地。”
毅然沒想到蕭儘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一挑眉，提高嗓門道：“嗷？我就讓你反省這個？？他是新冠病毒嗎，你躲著他走乾什麼？！”
“那你生什麼氣？”蕭儘懵了，費解道：“哥，你不是因為我和朗小從吵架而生氣？”
“你根本不知道你哪錯了！”毅然氣得胃疼，從扶手的儲物箱裡拿出一瓶牛奶扔給蕭儘道：“喝！喝完之後你給我好好說說我為什麼生氣，說不出來今天晚上你就彆想好！”
“？？？”蕭儘被牛奶砸蒙了，他眉頭皺成一團，一頭霧水地撕開吸管，紮進牛奶裡，開始冥思苦想。
毅然把車停在路邊，迎著傍晚的海風氣呼呼地往前走。
蕭儘在後麵拿著牛奶盒咬著吸管跟著，一副十分煩惱的模樣。
海邊早已經扯起了綿長而溫馨的燈串，太陽已經落山，海邊染上了一大片染山霞，天空一片粉紅色，非常好看。
毅然找了個位置坐下，氣呼呼地招呼老板點菜：“來一盤小龍蝦，來一盤烤生蠔，羊肉串……苕皮，腰子……嗯。”
毅然想了想，給蕭儘點了烤蝦，和烤鮑魚，又點了一盒錫紙粉絲金針菇。
燒烤店老板的女兒今天在店裡幫忙，拿著筆刷刷地記錄，悄悄偷瞄了一眼低頭思索的蕭儘，然後紅著臉問毅然：“請問還要點彆的嗎？”
毅然想了想，還是沒有點啤酒，隻給自己和蕭儘點了兩杯冰奶茶和一碗冰粉。
點完菜，老板的女兒紅著臉跑開了。
毅然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放，繼續抱著手生氣。
海浪漸漸淹沒了他們的腳踝，又溫柔地褪去。
蕭儘剛把牛奶盒往桌子上一放，毅然就抬起眼皮看著蕭儘道：“你想好了？”
蕭儘眨眨眼，實話實說道：“哥，我不知道我哪兒錯了。”
毅然氣的一拍桌子。
“你先消消氣，”蕭儘趕緊把濕巾撕開，單手甩開折痕，遞給毅然：“你先拿濕巾擦擦手。”
毅然凶狠地斜了一眼蕭儘，接過來濕巾擦手。
燒烤店的女兒用餐盤擋著自己，悄悄在窗口朝蕭儘張望，她哥哥在灶台前忙到飛起，見狀罵道：“發什麼呆呢你！趕緊過來幫忙！”
“哥！”女孩激動到：“臥槽，7桌來了倆特彆特彆帥的客人，其中一個男孩和我差不多大！”
“你不好好學習，動什麼歪心思呢？”哥哥無奈：“你小心我告訴爸媽。”
“我要去要微信！”妹妹激動：“哥，你覺得他會給我不？”
“你認識人家嗎？”哥哥不讚成道：“連好人壞人也不知道，你給我老老實實去上菜，不許騷擾客人聽到了沒有！”
“我就要去我就要去！”妹妹激動，“要是要成功了，咱們能給人家送個菜不？”
“你給我回來！哎！”她哥哥離不開廚房，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妹妹數了一道菜，獻寶似的跑出去了。
這邊蕭儘在毅然的灼灼目光下偷偷擦汗，忍不住道：“……要不你給我個提示？”
“哼，好！”毅然點點蕭儘的腦門，咬牙切齒道：“我今天就讓你明白明白！”
毅然四處找尋，最後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卷畫紙拍了一下桌子道：“我問你，剛才朗總的兒子朗小從說了什麼？！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雖然蕭儘清楚的知道這時候最好還是不要肯定的回答，但是還是無奈點頭：“是真的，但是———”
“你還真承認了？！”毅然火氣“噌”地掀翻了顱頂，他氣得要噴火，“你還真有種，你——”
蕭儘沒想到毅然居然生了這麼大氣，他有點懵，但是還是忍不住分辨道：“他欺負我們班的同學，我和他衝突過幾次，我和你說過的。”
“我知道，那你不是沒吃虧嗎？”毅然道：“我生氣的事你居然去睡女生，你、你！你才多大，你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你怎麼都不告訴我？？我還以為，還以為你喜歡的是——”
毅然說不下去了，他自己突然覺得自己很無理取鬨，蕭儘已經快要十八歲，他喜歡個女生不是很正常的嗎？
但是……
毅然全身的細胞都在嘶吼：你喜歡的不是我嗎？虧老子還在為你那個偷偷摸摸的親吻而煩惱來煩惱去，原來你連睡都和彆人睡過了！
看來不是喜歡我才親我，你特麼的是見一個愛一個吧！
那你還喜歡我嗎？那你喜歡的究竟是誰？？
毅然覺得自己被愚弄了，惱羞成怒，又不能堂堂正正地問出來，險些把自己憋成內傷。
蕭儘一愣。
“沒有！”他突然滿臉通紅，一下子站起來，向毅然剖白道：“我沒有女朋友！那是、那是因為……”
毅然伸出手做出了一個製止的手勢。
蕭儘滿眼都是焦急，他才恍然大悟，原來毅然的關注點在這呢！
隻見毅然拿出手機，解鎖，然後利落地按了幾下，好像是發了什麼信息。
很快，毅然得到了回複，毅然點開其中一條發過來的視頻，隻見一片熙熙攘攘中，蕭儘拉著劉月亮的手對朗小從道：“對啊，我女朋友。彆再打她的主意。”
毅然看到這裡差點把手機拍在蕭儘臉上。
“你還有什麼好說！”毅然把手機一摔，周身燃燒著熊熊的怒火，指著視頻道。
“哥……”蕭儘哭笑不得，連忙去拉毅然的手：“你先彆生氣，你聽我解釋……”
突然，旁邊響起“啪”地一聲，毅然和蕭儘嚇了一跳，一起回頭，隻見燒烤店的女孩麵無表情地把一堆菜一盤盤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發出了“劈裡啪啦”的聲音，然後冷若寒霜地冷笑一聲，扭頭就走，道：“請慢用！”
“呃，等等，”蕭儘伸出手叫住她，想要一根吸管給他哥喝奶茶消消氣，沒想到女孩突然回頭，很憤怒地說：“我不要你的微信了，渣男！”
說完，她一甩辮子，扭頭氣氣憤憤地踩著沙子走了。
蕭儘：“？？？？？”
“你真的還管人家要微信了？”哥哥看到妹妹黑著臉回來，驚訝道：“你瘋了啊！”
“老哥你說的對，”女孩失望又生氣，一邊洗手一邊道：“真是人不可貌相，那個男的腳踏兩條船還男女通吃！我以後再也不會上帥哥的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