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辛言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手一抖,失去了一血,頭也不抬的說:“我拒絕。”
順路給敵軍來了一刀。
許一洲和許梓筱想給謝辛言來一刀。
謝辛言乾脆一心二用,說:“我哥他們兩個合作開了一家小遊戲公司,業績和前景都還不錯,爸你可以考慮一下。”
爸?進展這麼快的嗎?
陸音塵看了謝辛言一眼,又看時向晚的臉色正常,放心了。
但,其他人就沒那麼淡定了。
譚逸辰:這,這小子膽子挺大的。
封知行:這小子有前途。
沈瓷:我就睡了個覺,怎麼就什麼都定好了!
在場的四個“小輩”: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謝辛言又說:“塵哥手機上的這款《頂峰相見》,就是他們公司研發的。”
塵哥?陸音塵垂眸掩飾住眼中的慌亂。
陸音塵:我說這是我被坑的隨便下載的,你信嗎?
時向晚把視線投向陸音塵。
陸音塵感受到視線,輕咳兩聲,把身板坐直,氣勢從人畜無害的家貓變成了一把直逼人心的利刃,神色嚴肅地一一說著自己的見解。
謝辛言看了他一眼,垂眸掩下眸中的驚豔與偏執,繼續玩遊戲。
最後,合作莫名其妙的談成了,時氏集團將與旭博有限遊戲公司進行合作。
而許一洲和溫策險些被天上掉餡餅砸暈。
見沒自己的什麼事,陸音塵又變得人畜無害,揉著腰靠了回去,輕聲道:“論如何把家人見麵會變成公司業務商談會。”
謝辛言尷尬一笑:“下次還敢。”
陸音塵瞪了謝辛言一眼,不想說話。
時逸之瞥到陸音塵揉著腰的手,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他的小叔居然是下麵那個!
許梓筱在背後給謝辛言豎了個大拇指,乾的不錯!
許一洲和溫策對視一眼,露出個原來如此的表情。
*
淩晨一點,夜色格外的黑,青山市公安局卻燈火通明。
九隊辦公室裡擠滿了人一個穿著白大褂,樣貌清秀的青年被圍在中間。
“齊春,驗屍結果怎麼樣?”
“對啊,你彆憋著,快說啊!”
年輕的幾個圍著齊春七嘴八舌的問著,年紀較大的幾個坐在一旁,臉色凝重。
有警察打開門說:“齊春,局長找。”
辦公室裡安靜下來,不用多說什麼,他們心底都有了結果。
那人又對年輕的幾個警察說:“你們幾個彆擠在這了,你們有時間問東問西,還不如趕緊去跟著前輩學習如何快速破案!”
人群散去,辦公室裡隻剩下齊春和年長的警察。
其中一個說:“齊春,你是江子清教出來的,我們信任你。你就回答我們,是或不是。”
齊春猶豫了一下,低聲說:“有80%的可能。”
有人說:“我希望是那20%。”
那人說:“齊春,去吧。”
齊春低下頭走出九隊辦公室。
他清楚,所有人都希望是20%,可事實上,可能性是100%。
局長辦公室裡頭發花白的局長右手輕扣著桌麵,眼神卻盯著桌上的驗屍報告。
良久,局長輕歎著氣說:“終究是事與願違啊。”
“師傅的筆記本上麵寫著,927案最後的結果,光明戰勝了黑暗,但代價卻是慘重的。許多人都犧牲在了那裡,包括穆衡。沒有一個人人願意回想927案,包括‘我’。”齊春頓了頓,問:“局長,所以是有漏網之魚嗎?”
局長抬頭看著他,凝重道:“那江子清可能沒寫,孔代仁的屍體被找到,是燒焦的,樣貌難辨,可驗屍報告顯示,那不是孔代仁。報告遞交上去,上方為了不引起社會恐慌,將我們的請求壓下來,讓我們秘密調查,並對外宣稱927案結案。”
齊春問:“秘密調查,沒有任何結果嗎?”
局長沒說話,答案不明而喻。
齊春偏頭冷笑一聲,眼裡是對結果的不滿和憤怒,他咬牙道:“英雄的靈魂,將不得安息。”
局長笑了笑,不明的說:“十八年過去,927案注定重啟。”
局長辦公室裡,齊春與局長對視著,說:“我們應該讓英雄的靈魂得以安息。”
局長問:“譚逸辰呢,九隊是第一個參與927案的隊伍,對927案有一定的了解。讓他帶隊參與調查,對案件的破解有一定的幫助。”
齊春看了局長一會,說:“前天,你給九隊放了一個星期的假,譚隊旅遊去了。”
局長拍桌道:“趕緊把他給我叫回來,有重大案件他還度什麼假!”
齊春默了兩秒,吐槽道:“你是局長你說了算。”
“滾!”局長指著門說:“立刻,馬上,彆逼老子揍你!”
*
謝辛言雙手倚著欄杆問:“陸音塵,爸他們呢?”
“他們回青山市了。”陸音塵把絲帶打上結,用剪刀剪斷。
“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回的這麼早。”謝辛言歎氣道:“我還有事要和他商量呢。”
“我把父親的電話給你,你自己找時間和他說吧。”陸音塵拿起玫瑰花束,唇角勾起一抹笑,說:“蘇言,下來。”
謝辛言看了眼花束,心中多了一絲疑惑和期待,下樓來到客廳,小聲問:“陸音塵,你怎麼有心情包花了?”
陸音塵莞爾而笑道:“你忘了嗎,我欠你一束玫瑰。”
“欠我玫瑰?”謝辛言愣了片刻,疑惑道:“什麼時候的事?”
陸音塵問:“還記得在花店的第二次見麵,你和我說了什麼嗎?”
謝辛言垂眸想了一會,想著自己說過的話,抬眸看著陸音塵,遲疑著說:“許女士忙著給男朋友準備驚喜,就讓我來了,畢竟男朋友重要一些。”
陸音塵將要揚起的笑僵在唇角,他捏了一下眉心問:“你確定?”
“陸音塵你彆生氣!”謝辛言見陸音塵臉色不對,連忙道:“我想起來了!”
陸音塵輕笑道:“你說說看。”
“還望陸老板恕我狂妄,欲借花獻佛,換與陸老板的一場相識。”謝辛言語氣裡帶著一絲絲不確定。
陸音塵隻當自己沒聽出來,笑著把花遞向謝辛言,溫柔的說:“恕你狂妄,共赴相識。”
謝辛言怔了許久,低下頭接過玫瑰花。
陸音塵看到,一滴淚水從謝辛言臉上滑過,掉落在地。陸音塵抿著唇抬手擦去他臉上的淚水,低聲哄著說:“怎麼就哭了呢?哭得我的心都快碎了。”
謝辛言噗的一聲笑了,他胡亂抹了一把臉,道:“我是激動的哭了,還有,陸音塵,你並不合適說那些話。”
你一說那些話,總會讓我想不顧一切的為你付出一切。
陸音塵也笑了,剛要說話,謝辛言的手機響了。
謝辛言怔住,臭著一張臉接通電話,還按了免提。
“小言呀,陸音塵在你那嗎?”王娟的聲音傳來:“我給他打電話沒人接。”
陸音塵摸了一下衣兜,想起了被遺忘在房間裡的手機,便輕聲說:“我去拿手機。”
謝辛言點頭,然後冷聲說:“限你一分鐘內說完。”
“花店裝修好了。”王娟聽著對方想殺人的語氣,不由得問:“小言,我是不是打擾你乾什麼大事了?”
“對。”謝辛言說:“你打擾我說情話了!”
“啊?”王娟顯然不太信:“不跟你扯這些了,陸音塵倒底在不在你那?”
“他不在!”謝辛言回答的毫不猶豫。
“這樣啊。”王娟說:“武嬸還有事要問他呢。”
“誰!”謝辛言抱緊了懷裡的花,語氣裡帶了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武嬸?武嬸回來了!”
“對啊,今早回來的,打電話給陸音塵沒人接,就來花店找,現在在店裡坐了快一個小時了。”
謝辛言扭頭看著剛下樓的陸音塵,眼神裡帶著幾分求救的意味。
陸音塵笑了笑拿過手機說:“王娟,幫我把手機給武嬸。”
很快,講話的人換了。
“小陸,最近玩的開心嗎?”武嬸樂嗬嗬的聲音傳來。
陸音塵想了一下,沒帶鑰匙進不了門,把當初撿到的小悶葫蘆帶回家,最後莫名成了對象,在遊樂場再次暈倒進醫院,帶小悶葫蘆見家長,總結下來,充實而快樂。
陸音塵淺淺的笑著:“挺好的。”
武嬸又問:“小陸,找對象的事有著落了嗎?”
走神的謝辛言瞬間看著陸音塵。
陸音塵對著謝辛言溫柔的笑了一下,說:“找到了,是一個又乖又悶的小孩。”
謝辛言用口型說:“你隻比我大四歲。”
“找到了?”武嬸驚了一下,說:“找到了就好,什麼時候帶回來給嬸瞧一下?”
陸音塵用手指點了一下謝辛言的鼻梁,笑著說:“過幾天吧,他有些緊……有些怕生。”
“那行,姑娘有些怕生也正常。”武嬸說:“回來告訴嬸一聲,沈好做準備。”
陸音塵沒有糾正武嬸的稱呼,剛應了聲好,電話就被武嬸掛斷。
姑?謝辛言?娘趕忙問:“我要不要準備什麼?”
陸音塵笑了笑,說:“倒也不用,準備好收禮就行了。”
謝辛言抱著花轉了一圈,擔憂道:“我是個男的,武嬸會不會……嫌棄我?”
陸音塵笑道:“你放心,武嬸不會嫌棄的。”
謝辛言又問:“那我們什麼時候去?”
“奇怪了。”陸音塵說:“見父親他們你絲毫不見緊張,怎麼見武嬸就成了這個樣子?”
“見熟人為什麼要緊張?”謝辛言扣著指甲問:“武嬸喜歡什麼樣的人?趁武嬸不了解我,我倒是可以裝一下。”
熟人……陸音塵怔了一下,說:“喜歡你這樣的,你要不要先把花放下?”
謝辛言把花抱緊:“不放!我們什麼時候去見武嬸?”
陸音塵說:“明天怎麼樣?”
謝辛言抱著花往樓上走:“我先去準備一下。”
陸音塵抿唇笑著,這會的謝辛言給人一種即將奔赴戰場的感覺。
下一秒,陸音塵的笑僵住,哪裡不對勁!他抬頭看了眼時間,9:35,如果他沒記錯,今天謝辛言有課,而這個點的謝辛言不是應該在學校嗎?
*
九隊辦公室
門被打開,譚逸辰手拿文件快步走進來,坐下後打開文件仔細的看著。
許久,他皺著眉說:“真的是他們,他們終於出現了。”
“趙執,齊春!”譚逸辰喊道:“進來!”
齊春和一位四十多的男警走進來。
譚逸辰問:“新的調查結果。”
“案發現場附近的監控,都是壞的。”趙執說:“我們詢問過附近的居民,監控前兩天就壞了,一直沒有人員來維修。且昨晚他們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屍體是在河邊發現的,按痕跡來看,是從上遊漂到中遊的,我們的人正順著上遊尋找線索。”
譚逸辰說:“好,你繼續盯著。”
“是!”趙執說完離開了。
譚逸辰又向齊春詢問了一些關於屍檢報告的事便讓他離開。
“譚隊。”齊春猶豫著喊了一聲。
譚逸辰抬起頭看著他問:“還有什麼事嗎?”
齊春說:“和師傅的筆記本有關。”
齊春掏出手機打開相冊點了一張照片,擺到桌上。
譚逸辰看著照片,愣了一瞬,眼中卻是無比的平靜。
照片的內容是一張略微泛黃的紙,紙上的字跡清雋有力,內容卻隻有幾行字。
“我在穆衡的遺體裡發現了一枚子彈,這枚子彈才是眾多傷口中讓他真正致死的原因。根據我的推測,子彈是從後麵擊中了他,有人襲擊了穆衡。但這並不足以讓我震驚,讓我震驚的是子彈的型號,是警局的。要麼是毒販通過特殊手段拿到警局的槍,要麼是有人提前到場。以穆衡的警惕性來看,能讓他放心的將後背交出去的,隻會是他熟悉的人。有人背叛了他心中的信仰,但我猜不到是誰。”
譚逸辰嘴唇動了動,沒有說出一個字。
以穆衡的警惕性來看,能讓他放心的將後背交出去的,隻會是他熟悉的人。
有人背叛了他的信仰……
齊春自責道:“我應該早點翻到這一頁的,師傅就不該給我立下那個規矩!可是為什麼,師傅不在發現的那天就說出來?”
“江子清早就跟我和局長說過了。隻是那個人藏的太深了,自穆衡犧牲後,九隊一直萎靡不振,說出來除了雪上加霜,也沒有什麼作用。”譚逸辰緩了口氣,說:“即使在不知道的情況下,也沒人能接受,自己的隊友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