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我轉身看去,卻見太子殿……(1 / 1)

嵐霧行舟 沉默的戲劇 2680 字 11個月前

我轉身看去,卻見太子殿下突然腳步跌撞而來,他似是吃醉了酒,滿麵通紅,用手痛苦扶著額頭,年邁侍從焦急追在他身後。

我定定站住不敢動,望著他一步步向我走來,我恍惚間回過神,正欲走近他,卻見他加快了腳步,顛顛向我撲來,一把將我推進屋內,我腳下踉蹌又被門檻絆了一下,身體倏然向後倒去。

太子伸手撈了我一把,將我扣入懷中,又俯身迫近我,突然吻住我的嘴唇,粗魯地啃噬戲弄,我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氣,他似是被揮散不去的憂鬱包裹住,渾身充斥著悲戚與淒涼。

我驚慌失措間,他緩緩鬆開了我,粗聲喘了幾下,忽又拖住我往裡間走。

我茫然費解,怔忪不敢掙,他將我壓倒在床榻上,又俯身親來,我腦袋發熱,恍惚間感覺他在蹭我的衣裳,我連忙掙紮推他,聲音顫顫道:“你認錯人了。”

他像是回過神一般,眼神逐漸恢複了清明,他猶然壓在我身上,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凝視著我,須臾,他撐起一隻手捏了捏眉心,聲音嘶啞道:“今夜喝多了。”

他慢慢翻過身軀,與我並排躺在一起,疲憊歎了口氣。

我心裡本有些抱怨,他豈能對我這般輕薄,無緣無故就來親我,隻是見他模樣憔悴神態頹唐,我心中又禁不住有些心疼,他或許擁有了許多東西,但必然也有自己的煩惱,又日日疲憊忙碌,想來也過得不痛快。

我忽然又想起他去年流下的那滴眼淚,那時候他心裡也定是痛苦極了,所以才會按捺不住在我麵前落淚。

我情不自禁探出手輕撫他通紅的臉頰,他徐徐抬起眼簾望著我,睫毛微微顫動,抬起手握住我的手掌輕輕蹭了蹭。

我見他清醒了許多,湊近些笑問:“殿下,你吃月餅了嗎?我有一個,分你一半吃。”

他悶聲不吭看著我,半晌才說:“拿來吧。”

我抽出手跳下床去,連忙把碟子端來。

太子慢條斯理坐起身,神態仍是憂鬱頹廢。

我坐到他身邊去,先拿月餅給他看,哄著他道:“殿下你看,這上麵有隻小兔子。”

他慢慢抬起眼看著我,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看到了。”

我點點頭道:“那我掰開了。”

我將月餅一掰二,遞了一半給他。

太子歎了口氣,卻不肯接,今夜他孩子氣極了,似是要人哄一般,處處鬨著脾氣。

我先嘗了一口自己的,味道屬實不錯,與我從前吃過的口味全然不同,那蓮蓉餡兒裡不知放了什麼,口感順滑又清甜,我嘗過味道不錯,見他仍是不肯拿,便將月餅喂到他唇邊,討好著說:“你嘗嘗嘛。”

他直勾勾盯著我,緩緩張嘴咬了一口,緩慢咀嚼了一會兒方說:“還可以。”

我一邊吃,一邊喂他,待吃完我跑去淨手,並給他沏了杯茶。

他手裡捧著茶,慢悠悠喝了口,忽然問:“我方才嚇到你了嗎?”

我驀地漲紅了臉,夜色濃重,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隻聽他語氣淡淡的,腦海裡又閃過他方才親我時候的模樣,急不可耐又粗魯。不知他有沒有親過二哥,是不是小心翼翼視若珍寶,我突然心酸不已,連鼻頭也禁不住發酸。

太子忽然呼吸粗重,心情煩躁不堪,沉聲說道:“我先回去了。”

我慌亂看著他霍然起身的背影,見他越走越遠,無意識跟著他走了幾步,他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徒留我厄困在原地。

翌日趙北辰來看我,給我帶了一盒月餅,他今日春風得意,連走路都飄飄然,與昨日太子落寞的樣子天淵之彆,隻是他向來灑脫快活,倒是也不稀奇。

我沏了壺茶,與他坐在一起吃月餅。

趙北辰得意洋洋道:“我昨日在中秋宴上闖了好大的禍,我把大哥二哥都給氣得吹胡子瞪眼。”

我呐呐道:“你闖禍怎麼還這麼高興?你怎麼了?”

趙北辰吃了口月餅,似是覺得甜,又喝口茶壓了壓,緩緩說道:“我那府邸斷斷續續修了得有一年,全是那林戶院院史周慶鬆押著不肯痛快撥銀子。”

我好奇道:“他為何這般?”

趙北辰‘哼’了一聲道:“他想討好太子大哥,自然要為難我,好擺出點態度給太子看。”

我更是納悶,問道:“太子殿下為何要為難你?”

趙北辰笑笑說:“這就說來複雜了,裡頭彎彎繞繞的東西說三天三夜都說不明白,我知道你喜歡他,不必著急,我與他針鋒相對是我們的事情,不必你二擇其一。”

我漲紅了臉,連忙四處張望,幸好徐月輝出門去了,我鬆了口氣說:“你彆胡說,小心被人給聽去了。”

我氣惱地歎了口氣,又去續了壺茶來,趙北辰哈哈笑說:“瞧你那不值錢的樣子。”

我悶不吭聲繼續吃月餅。

趙北辰緩緩又道:“昨日中秋夜宴,周慶鬆來赴宴,那老家夥平日就對我陰陽怪氣,昨日來赴宴更是得意忘形,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昨夜叫我用一壺青梅酒給氣得厥了過去。”

我聽得稀裡糊塗,全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隻是說道:“院史大人似是要與我二哥結親了。”

趙北辰擺擺手:“結不成,昨夜那場麵簡直混亂,我把二哥和他母妃氣紅了眼,太子大哥也惱了周慶鬆,這親事鐵定黃了。”

我揪著眉,悶悶聽著他說,卻一句也聽不明白。

趙北辰娓娓說道:“那院史也是個腦袋不聰明的,他以為左知言是太子紅人,把嫡女嫁給左知言能討好了太子大哥,卻不想反而得罪了人。”

怪不得昨夜太子這般傷懷痛苦,原是為了這樁親事,我心裡鬱悶極了,慢吞吞放下半塊月餅,嘀咕道:“你以後再不要跟我說太子的事情了,我再不想聽了。”

趙北辰罵道:“你也是腦袋不聰明,偏喜歡他!他這人心思重得很,哪裡有什麼真心,他對左知言也未必真心,不過是求而不得罷了,還不如跟了我,我帶你四處去玩兒。”

他頓了頓又說:“你這般喜歡他,他昨日還與我說你長得不堪入目,本是不想說給你聽,你這蠢小子!”

我胸口堵得慌,卻脫口而出道:“那我也喜歡他,況且他也沒說錯什麼。”

趙北辰氣得倒吸一口氣,打量我半晌又說:“你來吃我的開府宴,我帶你見識見識,你就是整日躲在屋子裡不見人,沒什麼見識!”

我忙不迭搖頭:“我才不去,你的開府宴定然都是些大人物,我尋常就沒什麼分寸,容易得罪人的。”

趙北辰道:“沒請幾個人,也沒有什麼大人物,都是我親近之人,再者說,有我給你撐腰,誰能拿你如何?”

我仍是搖頭。

趙北辰突然厲目道:“左行舟!我當你兄弟,你當我什麼?我的開府宴你敢不來?!”

我縮了縮脖子,怯怯道:“我去就是了。”

趙北辰咧嘴一笑:“這還差不多,放心,我一定叫你吃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