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第一個女娃娃出事後，我是有些良心不安的。心想自己要是早些揭發他這個老色狼，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從此，我每晚上再也沒有去過小張老師家，都是待在警衛室等他。果然，前幾天他回來了，卻是申請辭職......”
回想這件事，陳偉東還是心有愧疚，捂著臉。
白潤、□□屏住呼吸，不敢眨眼且瞪得賊大，生怕錯過陳偉東說的一個字。
“他是怕東窗事發，想逃之夭夭。”周皓宸反應過來，冷著臉說。
陳偉東重重地點了點頭：“沒錯！那我指定不能讓他跑了，甚至要讓他重留犯罪的痕跡。”
第一次案發現場已經被大雨衝刷，路上沒有監控，罪犯全程戴著麵具，女孩根本看不清對方是誰，隻隱隱約約看見一個背影。
就是這個“重留”讓周皓宸蹙眉警醒：“所以第二起案件是你附在他身上做的？”
白潤和□□同時皺眉，白潤：“那你也是傷害廖小敏的幫凶了？”
陳偉東頭搖地似擺錘，“那老頭辭職當天清晨五六點便提了根棒槌鬼鬼祟祟離開宿舍，從宿舍後的狗洞鑽出學校。”
“學校裡居然有狗洞！”
白潤和□□驚呆了。陳偉東正說到關鍵時刻，結果被這兩小子......他嘖了一聲，“彆打岔。”
“狗洞直通學校外一條小道，我一直跟在他後邊，發現他直奔一棟廢棄大樓。沒想到那廢樓裡藏著一個流浪漢！沒錯，就是我第一次撞見張曉婷附身的那個流浪漢。”
接下來的一幕十分震驚陳偉東。寧大爺手提棒槌直接一下又一下敲在那流浪漢的腦門上，沒幾下就出血了。
他看出來，寧大爺對這個流浪漢市下死手了。可那個流浪漢當真是個傻子，隻知道抱頭痛哭，像個孩子似的。
好在流浪漢身邊有條護主的狗，不停地撕咬寧大爺的胳膊和腿，才使得寧大爺並沒有真正成功。
寧大爺好幾次試探見流浪漢的智商都低於常人，而自己又實在沒辦法立馬殺死他，反而自己也被咬的不輕，隻好提著棒槌走人。
結果沒走多遠，迎麵碰上一個小女孩。
“是廖小敏。”白潤和□□驚呼出聲，他們都猜到了。
廖小敏發現寧大爺提著帶血的棒槌，當即轉身就跑。寧大爺出門時隻想著滅口，根本沒顧上戴麵具，因此不可能讓廖小敏見過自己後還安然無恙的離開，所以提著棒槌追了上去。
陳偉東擰眉，回憶當時的情景：“我感覺寧老頭當時是沒想侵犯她的，隻想殺了她。但那女孩看見他手上拿的棒槌，而棒槌上還滴著血，聯想到前段時間學校發生的事，自然就猜到了他可能就是那個變態。”
於是，兩人在擊打的過程中廖小敏衝著寧大爺罵“死變態”激怒了對方。
才導致，寧大爺想一不做二不休，先奸後殺。
陳偉東義憤填膺：“第一次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第二次我在現場怎麼能容許在我眼皮子底發生？我可是沒有半點猶豫，直接附身在他身上，忍著巨痛狠狠揍了自己一頓。”
“那廖小敏呢？”白潤問。
陳偉東抬頭看向天空，回想當時的情景，當時他一心想懲戒這個不要臉的老頭，使勁抱著頭砸自己，還真沒注意到女生後來在做什麼。
他估計：“趁亂跑了吧。畢竟一秒前還想侵犯自己的男人，下一秒突然發了瘋似的抱著牆狂砸腦袋，誰看了都會怕。”
講到這，大部分細節都能對上了。周皓宸一臉嚴肅，追問：“然後呢？”
“什麼然後？我腦袋都砸暈了，在死老頭的身體裡躺了好一會兒，才飄出來。後麵的事我也是回學校了才知道，廖小敏跑去學校找班主任報案了。要是你們不相信我，可以去看那老頭額頭上是不是有傷、手臂和腿上是不是被狗咬過......或者查他手機、去廁所翻監控設備。”
“總之，你們要相信我的審美。我喜歡的，可是你們小張老師那樣身姿婀娜的成熟大美人！”
這是陳偉東留在人間的最後一句話，隨後郭老師的身體像被人抽中魂魄似的，全身無力向後倒去。
時間到了。
“所以，寧......那個壞蛋為什麼一定要在辭職前殺死流浪漢呢？”□□托著下巴看著昏睡的郭老師，還有疑惑未解。
周皓宸表情凝重：“清理目擊證人。”
□□抱緊自己的胳膊，這話聽著好冷好瘮人。
白潤反應過來，瞳孔震驚：“所以那個流浪漢也在第一次的案發現場，並且還看見了寧爺爺，所以他一定要在走之前殺人滅口！”
三人寂靜無聲。
過了好一會兒，白潤才伸出手指在郭老師的鼻孔下試探，詼諧的口吻：“嗯，還在出氣。”
□□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甚至蹲低湊近了仔細看，驚呼：“郭老師是不是很熱啊？臉咋這麼紅了？”像隻蒸熟的龍蝦。
周皓宸看向子商，語氣有一絲擔心：“郭老師沒事吧？”
子商睨了一眼，無所謂的語氣：“放心。死不了。”
陳偉東的無量體又變成那條被鎖魂索捆住的毛毛蟲，毛毛蟲的身體上頂著一顆碩大的腦袋。
他依舊張著嘴卻說不上話，眼神哀求子商給他鬆開些。
子商瞥了一眼又收回視線，轉而對著周皓宸：“現在真相大白，陳偉東我就帶回無量間。”
“等一下！”
子商正準備離開，扭頭看向周皓宸，眼神開始不耐煩：“又怎麼了？”
周皓宸轉身對著□□、白潤：“你倆去找那個狗洞。”
雖然陳偉東說的真相大致細節能對上，也列舉了不少犯罪痕跡，但最先能查證的便是那個狗洞。
他得證實陳偉東說的真實性。
子商立即懂了他的用意，挑眉哼了一聲，牽著毛毛蟲靠回樹杈，翹著二郎腿等待尋找的結果。
沒過一會兒，□□和白潤就在一片雜草叢中找到了那個狗洞，興奮地向周皓宸招手：“找到啦！在這兒！”
周皓宸這才不得不承認，陳偉東說的都是實話，慈眉善目的寧爺爺才是那個做儘壞事的惡人。
子商帶著陳偉東消失了。
白潤和□□跑回來，見周皓宸正蹲著身子檢查仍舊昏迷的郭老師。
周皓宸思索片刻後決定：“我和□□去叫人幫忙，白潤你在這守著。”一個昏睡的成年男子他們三個小屁孩是無論無何也拖不動的。
□□立即“嗯”了一聲。
反倒是白潤一臉不樂意：“憑什麼我在這兒守著？”
周皓宸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不就是因為‘你’低血糖，才請郭老師過來幫忙的嗎？結果你一點毛病沒有跟我到處跑，不就穿幫了。”
白潤無力反駁，一拍腦袋爽快地躺地上，因為體型圓滾滾的肚皮還彈了兩下，“那你們走吧。”
周皓宸和□□從宿舍後麵的樹林跑去醫務室找校醫的時候，發現學校裡的人都往一個方向跑。
□□隨便抓住一個同學就問：“發生什麼事了？”
“快去校門口，來了好多警察。”
“他們來乾什麼？”
“不知道......”
周皓宸聽後皺著眉順著人流跑去校門口，果然看見一堆警察聚集在保安室，很快校方就安排老師疏散學生。
醫務室。
“什麼？”白潤驚訝地立馬從床上驚坐起，差點把左胳膊傷上加傷。
結果被校醫看見，訓斥：“哎，那位同學快躺下，低血糖就不要做大幅度的動作。”
做戲做全套，撒謊也要圓謊。
白潤沒法兒，隻能躺回病床，急得用氣音，壓低了聲量：“什麼時候的事？”□□趴在白潤的床邊：“就剛剛我和周皓宸去找人的路上，發現學校來了好
多警察。”
“他們來做什麼？”白潤追問。
□□搖頭：“不知道，反正把保安亭圍了一團，然後老師就把我們趕走了。”
保安亭？白潤嘴裡念叨著這三個字，靈光一閃：“他們不會已經猜出來是寧......”白潤瞟了一眼胖胖的校醫及時改口：“所以過來抓他的吧？”
□□沒想明白抬頭看向周皓宸。
周皓宸一直靠在窗邊皺眉思索：“不會。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他已經好幾天都沒在學校出現了。警察過來最多也隻能搜集證據。”
白潤：“能過來搜證就說明警察叔叔肯定也知道了誰才是真正的壞蛋！”
周皓宸不以為然地看向白潤一眼：“那不然呢？警察還比不過我們三個臭小孩嗎？”
白潤嘖了一聲，過去自己看不慣周皓宸不是沒有道理，實在是太欠揍！
誰知□□突然驚呼出聲，懊惱地撓了撓頭：“那怎麼辦啊？我們辛辛苦苦抓了那麼久的變態，結果臨到頭什麼功勞也沒有，我那頓打也白挨了！”
警察就是職業抓壞蛋的，他們的破案速度比自己快，白潤心服口服，但他還是委屈！
“這可是我人生第一次破大案，不僅負了傷還被我媽臭罵一頓！”白潤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那天從醫院跟著老媽回家，她氣得罵了一路。
□□抱著白潤痛哭：“難兄難弟呀！”
周皓宸被他倆的對話逗笑，嘴角微翹：“其實，還有一件事我們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