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 “初戀是個淘氣的人”……(1 / 1)

“我的初戀男友啊,”你笑了起來,兩個梨渦淺淺的,“是個很淘氣的人。”

正咬著吸管的同事猛嘬了一口果汁,咽下去後忙不迭地調侃你:“淘氣?是很有意思的形容哦~”

你也喝了口奶茶,像是回憶起什麼似的,笑得眉眼彎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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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和鬆田陣平是在天台認識的。

通往天台的門本該是鎖著的,但眾人皆知鎖了,沒人上來,就算哪天年久失修莫名開了,大家也隻當還鎖著。

所以那天你如往常一樣地想上去吹風,發現門是半開著的時候還挺驚訝的。

悄悄探頭。

一眼就看見有人安安穩穩地平躺在屋頂外圍的矮牆上,雙手枕著,壓住後腦微卷的黑發。

這樣真的不會害怕嗎?

你如是想著,也怕自己突然出現嚇到他,打算輕輕地再退回去。

結果不小心碰到門帶起嘎吱的聲響。

他發現了你。

2/

夏末,高一。

青澀的麵孔,靦腆或跳脫,友善的招呼,熱切的問候,共同話題,相悖觀念,你一言我一語,合拍或互斥。

你不習慣熙來攘往的人群,不善於應付他人的關心,被人提起時會下意識地抿唇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課間坐在位子上看書,放學落在蜂擁而出的人群之後。

會去獨自天台吹風。

隻是後來多了個鬆田陣平。

然後各不相乾地吹風。

“誒,”他打著哈欠從矮牆上翻了下來,手肘往齊腰的後牆上一搭就順勢靠住了,“一會兒要下雨了。”

“帶傘了嗎?”他問。

帶了。

你把包裡的傘找出來遞給他。

鬆田陣平拍了拍手上的灰,自然地接過。

時間也差不多,你們前後腳下了樓。

你回到教室。

因為喜歡做有準備的事情,你有一把備用傘,放了一段時間,現在算是派上用場了。

然後你轉身被靠在教室門口晃傘的鬆田陣平嚇到了。

你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表示疑惑。

他看見你手裡的備用傘時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滿不在乎地招呼你:“走吧。”

你覺得如果他在等你的話,剛才不打招呼地就自顧自回教室了是不是有些不禮貌。

所以在校門口分開時,猶豫了一下,你還是跟他說了聲“再見”。

“明天見。”他還晃了晃手裡的傘說:“謝謝”。

走出一段路後你突然想往回看。

暮色四合,夕陽影長,他就站在那裡,朝你擺了擺手。

好像沒有其他人說得那麼不好相處。你想。

3/

“借傘”就像構建一段關係的觸發點,從那之後你們逐漸熟悉了起來。

也許你們本就對彼此充滿了好奇。

鬆田經常打架,你對其“帥氣鬥狠”的形象有所耳聞,剛開始發現他也來天台時都不敢打擾,結果十天裡麵能遇上七八回,而他又不在意,你也就試探性地留下了。

熟悉了一點後,你也會大著膽子跟他說:“其實你躺的是我慣用的位子。”

鬆田:“有區彆嗎?”

你:“風景好,反正鬆田君也不看嘛…”

鬆田:“…”

他換了個地方躺著。

你斟酌了一下,還是忍不住發問:“不會害怕嗎?”

他說自己喜歡高的地方。

…你覺得這是答非所問。

4/

後來有一次鬆田躺著躺著突然坐了起來,你看得心驚膽戰,結果他身體往內一轉,背一弓,小臂搭在腿上興致盎然地問你:“要不要試試?”

“欸?”

“不害怕的,”他朝你伸出手,“我會護著你的。”

你表示拒絕並讓他趕緊下來上藥。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的“百寶箱”裡多了碘酒棉簽創可貼等小物件。

隻能說鬆田陣平頂著傷跟你說自己“又打贏了”的樣子太滑稽了。

無所謂中透出無法掩蓋的嘚瑟。

一開始幫忙處理臉或胳膊上的傷口時你還小心翼翼,後來你會讓他“暫時安靜”。

怕疼就彆打架呀真是的。

你微皺著眉。

但佯裝嚴肅的表情又會在他的擠眉弄眼下破功。

就像麵對搬家前住在隔壁的淘氣弟弟。

5/

鬆田陣平被打掉牙之後就不肯和你說話了。

不管你怎麼保證“我受過專業訓練不會笑的”,他依舊掛著半月眼看你。

“小陣平很害羞的,”萩原研二笑著拍了拍鬆田的肩,“隻肯獨自欣賞勇士的勳章。”

你深表遺憾。

“贏了嗎?”

鬆田一臉隱忍。

萩原忍俊不禁。

看完牙醫的當天晚上他就給你打電話了。

“打架我是不會輸的!”

“知道啦。”

“…有個小組作業能幫忙嗎?”

“誒?同班同學更方便一些吧?”

“…”

6/

你才知道原來鬆田很不受小組的歡迎。

“不會團隊合作”的標簽一直貼著。

你覺得自己對他似乎真的不太了解,但特彆是一起討論並完成作業後。

明明是思維敏捷一點就通動手能力強的絕佳夥伴呀!

雖然有時候沒個正形又自說自話,偶爾會旁若無人地做自己的事情,但隻要發下任務他還是會認真完成。不喜歡也會彆扭地做下去。

所以大家怎麼能透過本質看現象呢?

百思不得其解。

7/

但你也確實沒想到他會去讀警校。

鬆田跟你說完還打了個哈欠。

短袖運動褲,胳膊有擦傷,雙手插兜,鴨舌帽反戴壓住蓬鬆淩亂的卷發,但仍有幾縷從調節孔裡翹出來,整個人看起來懶散又鬆快。

旁邊的萩原穿著花襯衫,伸手勾住鬆田的脖子,一臉輕鬆地說:“我也去哦。”

你很懷疑這倆人這個樣子麵試能不能過。

8/

事實證明,他們過了。

雖然鬆田的給麵試官留下的印象不太好,但他的技能是真的很厲害。

“一回合的事情。”滿不在乎的語氣。

“既然是考官,好歹也要尊重一下吧?”你有點擔心他入校後的人際關係。

“…”

“他很有眼光。”鬆田鄭重其事。

你:“…那謝謝?”

9/

高中畢業,各奔東西。

會聯絡的人的通訊方式始終記掛在心,不會再有交際的人也有各自新的征程,哭著笑著的畢業季隨著假期的結束也逐漸熱度淡去。

人總是向前看的。

“誒,你又和人打架了?”你擱下手中的筆,單手托腮望向窗外,對著電話那頭發出靈魂拷問:“這不是才第一個星期嗎?”

對麵:…

“小陣平?”

“那個討厭鬼真的讓我很不爽!”鬆田陣平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大嗓門震得你把手機拿遠了點,“而且我打贏了!”

理不直氣也壯。

“以掉了一顆牙為代價嗎?”你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還是高中那一顆吧?”

鬆田還沒說話,萩原就接了過來來:“Bingo!”然後是一下子遠去的聲音和斷斷續續的“答對了哦”,你能想象到鬆田單手用力把他往外推的場景。

“創可貼夠嗎?”你打趣他:“酒精棉球自己會用的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

“哦,那就不給你送曲奇了。”

“…”

10/

按照鬆田的說法,不是“一時興起”是“蓄謀已久”。

那天他跟你打電話,話題從“現充班長”“降穀真的有點東西”到了“萩原聯誼個人秀”。

他們的生活聽起來驚險有趣,而你的生活也單調卻充實,忙著趕課和作報告,偶爾會漏接電話。

你說自己最近在看新書並以此為由拒絕了一個聯誼活動。

鬆田:“我怎麼樣?”

突如其來的話題轉折讓你一時沒接上話。

隻有淺淺的呼吸聲。

“啊…我是說…”

“好啊。”

輪到他沒接上話。

然後就順其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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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然後呢?”你的同事追問,滿眼求知欲。

“沒有啦,”你的奶茶已經見了底,故事似乎也該講完了,“初戀無疾而終很正常的。”

“啊…”她聽起來有一點遺憾,“那你們現在還有聯係嗎?”

“嗯。”你笑著說,“我一會兒要去看他啦。”

帶著鮮花和一堆心裡話。